《驯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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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徒记-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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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雪才慢慢散去,视线逐渐清晰,刚才明明还是亭台楼阁林立的丹平城,如今已经大半都埋葬在白雪中,只有较高的几处塔楼还留了一截在地面上。
  阮琉蘅心中发冷。
  偌大的城,就这样消失在冷寂的风雪中。
  夏承玄半身浴血,另一只手持着冰剑,低垂着头。
  阮琉蘅不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她有些焦急地道:“阿玄,你没事吧?”
  夏承玄没回答,但一直保护着阮琉蘅的结界却裂开了一条缝隙,随后缝隙越来越大,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崩裂开来,化作一团冰屑,融化在他的掌心。
  阮琉蘅立刻跃下,施展法诀,重新恢复原来身形,走过去握住他冰冷的手。
  夏承玄却仍旧未抬头,她向下看去,这一看,脸色才大变!
  “天演之变”推算魔尊出太和,因此太和所有弟子都要佩带的禁魔石,必须悬挂在腰带边,以便受监督,此时,夏承玄的身上的禁魔石,竟然有了异动!
  阮琉蘅抬起夏承玄的脸,他眉心已隐隐有黑气,眼看竟然是要入魔的征兆。
  当初在立危城,阮琉蘅也曾经几近入魔,是长宁神君苦苦压制,才没有让禁魔石爆发,而现在阮琉蘅却没有长宁神君的神通,她浑身汗毛倒竖。
  这哪里是夏承玄的机缘,简直是催命符!
  阮琉蘅咬牙,左手捏法诀,一团真火拍出,覆盖在夏承玄周身,以紫微真火的破阵之法门抵抗禁魔石,隔绝禁魔石的探测。但这也仅仅只能拖延时间,因为随着修士入魔越深,越是容易被禁魔石探测。
  但奇怪的是,阮琉蘅发现夏承玄此次的失去意识并非像她在立危城进入心魔境,而仅仅是神识沉睡。
  他并未进心魔境,为何会引发禁魔石的禁制?
  还是这天地本就是他的心魔?
  阮琉蘅不再细想,非心魔境要好办得多,毕竟斜月三星阵这样的禁术也只有季羽元君才得传承,只是神识沉睡的话,进入神识中唤醒他即可。
  然而进入他人神识仍旧是极危险的事,那意味着自己的元神会任凭对方宰割,如果所托非人,甚至还可能被吞噬元神。
  ……
  阮琉蘅闭目凝神,她将夏承玄身体放到在雪地中,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副阵盘,将阵盘布下后,再唤出四柄小剑,牢牢护住阵法,然后她跪坐在夏承玄身边,将右手放在他眉心处。
  她左手掐了一个极繁复的法诀,登时眉间神通闪烁,元神出窍,进入夏承玄的识海。
  ※※※※※※※※※※※※
  阮琉蘅的元神如坠入黑甜梦境,可她仍然小心翼翼,因为夏承玄的神识极其霸道,曾经让她吃过一次苦头。
  这是距离上次在思过崖紧闭后,阮琉蘅第二次进入夏承玄识海,那时上古剑诀“铁马冰河诀”还未被他炼化,抗拒一切进入夏承玄识海的神识,几欲杀之而后快,当初阮琉蘅是舍弃了一丝神识,才从铁马冰河诀中脱离。
  如今再次进入时,阮琉蘅心有余悸,当她终于接近夏承玄那片冰蓝色的识海时,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无论如何,不能放任他入魔,就像曾经在心魔境中他亦是不顾一切来唤醒她一样。
  再次进入夏承玄的识海,已经不见曾经空旷的冰原,而是身在雪山脚下。
  整座山巍峨雄壮,零星还有一些针叶植被和雪地间跳跃的雪兽。
  她心头一凛,夏承玄识海雪山越是逼真,就代表力量越强大,已然自成一方小世界。
  寒气逼人,可她元神受制于夏承玄识海规则,竟是无法运转灵力取暖,只打量雪山这一会儿,已是冷得双唇发紫。
  她轻轻迈出一步,天地依旧一片寂静,没有立刻呼啸而来的风雪和黑铠兵马,没有漫天的冰霜剑意。
  阮琉蘅举起手在嘴边呵了呵气。
  在秘境中有一个守则:水有灵,山有神,遇水则入,遇山则登。
  她看了看周围,看来只能去攀登那座雪山了。
  踩进半尺厚的深雪中,只觉得双腿都快没有知觉。
  虽然神识受限,但剑意却比元神还要强大,阮琉蘅自知可以用剑意开辟出一条坦途,却怕伤了夏承玄神识,只好一步一捱地往雪山峰顶攀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只见远处有一方冰柱,里面仿佛有人影,待她走进,赫然发现里面是被封住的夏承玄。
  阮琉蘅大惊,右手凝聚剑意,想将那冰柱破开,却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掐剑指,一道凌厉的剑意,打断了阮琉蘅的凝聚,将她已冷透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中。
  她只觉腰间一紧,被身后的人搂住,贴在来人身上冰冷的铠甲上,脊柱被凉意一激,竟是无力反抗。
  那人在她身后呼出热气,冷冷道:“竟然还是被你走到此处,你可是来救他的?”
  这声音有几分似夏承玄,却太冷然,且低沉,阮琉蘅心思灵透,来人身份不可能是夺舍的修士,那么能在夏承玄识海中存在的神识,极有可能是那上古剑诀中残留的神识。
  “我自是来救徒弟的,前辈难道不知他有走火入魔之危?禁魔石一旦爆开禁制,他还焉有命在?还不速速放开我救人!”
  “你倒是说说,你一缕神识,却想怎么救他?”
  “前辈看不出吗?”阮琉蘅用力挣扎道,“此身并非神识,而是元神,我以元神之力与他修复自身,祛除魔气,怎么便救不得?”
  身后人沉默了良久,才道:“你可知元神进了其他修士的体内,便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你竟然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阮琉蘅皱眉道:“我不能对徒弟见死不救。”
  身后的声音带点轻浮道:“难道不是因为他喜欢你?”
  阮琉蘅不懂,剑诀已与夏承玄熔炼为一体,夏承玄入魔对他也没好处,可他为什么却在这些细微末节上纠缠不清?
  她铿锵答道:“前辈既然能创出铁马冰河诀这样的剑诀,想必也是证过道的大能,却为何局限在男女感情上?无论他是否喜欢我,都是我的徒弟,无有不同!”
  身后人冷笑:“既是如此,你这徒弟与别人也没什么两样,死也便死了罢!”
  他一把放开阮琉蘅,长剑出鞘,冰锋寒意。
  “不要!”阮琉蘅神魂俱惊,立刻挡在冰柱前。
  她看向那整个脸部都藏在深厚铠甲下的修士,手中焰方剑燃起熊熊烈火。
  可那修士根本不惧怕,他握着手中长剑,带着压迫感,一步步向她走过来,每一个脚印都像是踏在阮琉蘅的心头上。
  “这里是他的识海,你不敢出剑。而且你修为在这里要受到限制,更何况,”他似乎是在笑,“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不是我造出来的假象?”
  阮琉蘅怒急,她确实不敢轻易动手。
  “前辈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吧。”阮琉蘅笃定他一定有所求才会以夏承玄为人质,要挟她就范。
  “你真是蠢透了,如此强大美丽的元神,只要我一动念,就能吞噬了你,却还敢进来,真以为我不敢害你?还在这里跟我谈条件?”修士嗤笑,他张开手掌,阮琉蘅身后的冰柱变开始崩裂,她慌忙回头看,那里面果然只是一个影子,破裂的碎冰里,什么都没有。
  “那么,前辈究竟想怎样?”阮琉蘅喝问道,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生气,她的脸前所未有的娇艳,配上那微微发红的桃花眼,让人忍不住想揉碎她。
  那修士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就得看看你能为你的小徒弟做些什么了,比如说……侍奉我。”
  阮琉蘅气得浑身发抖,她一抖手中焰方剑,去掉了剑意,向着他冲了过去!

☆、第3章 。29|

  剑修最初的修行,便是剑招。没有剑气剑意的剑招,对修道之人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但阮琉蘅还是怒不可遏地出招了。
  如果你曾经在剑庐祭典上看过阮琉蘅与月泽真君的那场内剑域对决,便会知道,到了阮琉蘅这个程度的剑修,出招的速度、角度、变化……都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即便阮琉蘅并非承的快剑道统,但元婴后期修士的反应速度仍然令人咋舌。
  然而对方修士也接下了,他身躯高壮,一身铠甲,但动起来却丝毫不比阮琉蘅慢,甚至因为一些力量上的优势,隐隐有压制阮琉蘅的势头。
  他同样也没有使用剑意,单凭剑招与阮琉蘅战斗。
  两人的身形快得几乎脚不沾雪,偶尔被剑风挑起的雪花纷纷扬扬,惊起路过的雪兔。
  一开始阮琉蘅只是因为气愤而出剑,后来却沉迷于对方精妙的剑招,一拆一解,有来有回,自她入元婴以来,仅凭剑意、神通和灵力就可以杀敌制胜,使用剑招的机会反而很少,竟给她一种淋漓畅快之感。
  她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甚至对方修士每次在她濒临险境之时堪堪收回攻势,对方应该是一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为什么会说出那样轻浮的话?
  她喝了一声,连出两次守招,趁对方剑身向前送之时,翻身踏上对方的剑尖,一足立于其上。
  从这个角度,也许能挑下他的面甲。
  那修士的剑身也极稳,手臂平握剑身,撑着阮琉蘅的身体,纹丝不动。
  阮琉蘅找不到他的破绽。
  一朵冰花自雪山顶飘落,悠悠然被风吹了过来,当那冰花落在铠甲修士的剑上时,这柄剑终于自冰花所落处起,覆盖上一层薄冰,如同水晶般,发出耀眼的光芒。
  阮琉蘅一惊,旋身后退,那修士迎上,但她没注意到,身后是一处陡坡,下面是结冰的小径,玉足从冰上滑过,她惊呼一声,头向下摔了下去。
  对方修士闷声不吭,迅速冲了下去,用身体挡住了阮琉蘅的坠势,将她扑在旁边的松树下。
  松树被两人的一番动作震荡,簌簌抖下挂在树枝上的积雪,那雪何其凉,灌了阮琉蘅一脸,顺着衣领落了进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便打了个冷战。
  那修士趁机扼住她握着焰方剑剑的手,整个人半压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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