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策,云若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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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策,云若皇后-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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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抬起头看向拓跋陵,却发现不知不觉中,这个曾经与自己一同兴奋讨论国事的男人,脸上已经失去了对任何事物的动容。他的相貌依旧是绝美傲然,可半垂的眼眸却如死人般暗淡,身上散发的凛然与震慑,也再不是当年那个拓跋陵可以比拟,更重要的是,此时的拓跋陵,是那般的冷静,冷漠。

似是感觉到了视线,拓跋陵缓缓将眸子侧过,一下对上了答吕晏齐的双眸,凛冽中划过一道蓝刃。

答吕晏齐感到一阵,迅速低下头不敢直视。

而门口拓跋睿也刚好听见这几句话,还虽然不擅武力,但头脑却无比聪慧的他,霎时觉出一阵不好,却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

他们说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所说的事,又究竟是什么事?而他们又想对那个人,做些什么?

“除了孤所想的这个人,你还有其他人选吗?”里面再度传出拓跋陵的声音,答吕晏齐也沉默了,回音久久在宫中回荡。

半晌,答吕晏齐低下头,回道:“没有。”

听了他的话,拓跋陵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既然这样,你就去办吧。准备好,就可以找泽儿来,他一定会活下来的,作为……第一个,种下西陵蛊的王族。”

泽儿……泽儿……

王兄,拓跋泽,西陵蛊——!

门口拓跋睿忽然缩动眼瞳,听到门这边传来了响动,他心下一紧,急忙躲进了旁边的树丛,环胸背着身等着接了令的答吕晏齐。而此刻的他,终究没从刚才父王所说的事情中逃脱出来。

昨夜断情殿里的可怖之景依旧历历在目,多少人因为种蛊失败,不仅成为地下亡魂,而且走得都不安宁,甚至死无全尸。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连王兄……连父王他自己的儿子……

怎么样,怎么样才能保全王兄?拓跋睿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拼命在心里捉摸着……

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结果却突然坐倒在地上,消瘦的脸上尽是恐惧。因为不知何时,答吕晏齐已经自殿中走出,他就这样站在树丛的边上,看了他不知多久,双眸仍旧如昨夜那般冷冷淡淡,不带任何一点情感。

“二殿下,偷听不是一件好事。若是王上知道了

,你也逃不了责罚的。”答吕晏齐说道,然后倾下身靠近拓跋睿,“无论殿下听到什么,都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大殿下,可以吗?否则,若是大殿下失了性命,便是你的责任了。”

答吕晏齐傲慢地整整衣服,回身走开,可那苍白若纸的脸上,此刻也多了些动摇。

拓跋睿愣了一会儿,他虽不善言语,可正因如此看人更加入微,他明明看得出,这个答吕晏齐虽对自己这么冷漠,可是对王兄却是有情分的,他是真心待王兄,正如王兄真心尊敬着他。

如是一搏,拓跋睿攥了拳头,突然就从树丛中跑出,快步跑到了答吕晏齐的面前,横手拦截道:“答吕老师,睿知道老师是不忍对王兄做那么残忍的事的,一定还有其他方法,一定还有——”拓跋睿拼尽了全力想要说动答吕晏齐,可答吕晏齐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便在这时,答吕晏齐出口打断了拓跋睿,“二殿下想的是对的,答吕确实不忍对自己一手教出的学生做这种事。若是有别的方法,答吕也不会做如此之事,何况大殿下还是西陵的太子殿下,稍有差池,对西陵也不好。但,既然没有别的人选,王上的命令又是绝对的,做臣子的,不能违抗。”

答吕晏齐说罢,便恭谨行了个礼,随后将视线收回抬了步子。

拓跋睿满心焦急,忽然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一把拽住了答吕晏齐的胳膊,道:“我……我呢,我可不可以替代王兄!这样,这样不是都解决了!”

答吕晏齐步子一顿,看向拓跋睿,上下打量了下他纤瘦的身子,拧眉,有些不屑地哼笑一声:“二殿下,您?”

拓跋睿略有发颤的点了头,双眸却是坚定。

答吕晏齐忽然失笑,“二殿下,这可是会丢性命的事,断情殿、鬼域里关押的那么多壮士,他们能存活的尚且不多,更何况是从小身体就虚弱的二殿下。二殿下怎么也是王上的血脉,岂可让二殿下白白送死?”

“世上没有绝对之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答吕晏齐言罢,冷哼一声,似是懒得再与这年轻气盛的少年争辩,拂袖离去,不再回头。

被丢在原地的拓跋睿紧紧咬着下齿,因自己的无能而自责着,同时有一股倔强自骨子里席上,“断情殿……鬼域……”

他陷入深思,在下着什么决心。

忽听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睿!”

拓跋睿突然回了神,回身看向扶着伤口走来的拓跋泽,他眉梢见喜,又有些紧张,而后匆匆上前去搀扶重伤未愈的拓跋泽,“王兄,你怎么来了!”

拓跋泽拧眉,将睿一把揽入怀里,脸上也不见了笑容,“你为什么来这里?”拓跋泽抬头看看紫御宫的牌匾,心里有着抵触。

拓跋睿不愿将听到的事告诉拓跋泽,随后尽量勉强自己说道:“只是,来看看父王罢了。”

拓跋泽眉心更紧,有些不相信拓跋睿的话,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好像有什么心事,于是又问:“睿……有话想对我说吗?”

半晌,拓跋睿挣脱开来,认真地对拓跋泽道:“王兄,今夜我们一起陪母后吃晚饭吧,好久没有一起了。”

拓跋泽有些意外,当然是不会拒绝弟弟的提议,爽快地答应,然后突然就用力跳在了拓跋睿的背,“看在我带伤来找你的份儿上,背我回去吧,屁股好痛。”

拓跋睿一愣,已经听到耳畔狐疑传来的哀怨之声,他无奈一笑,伸手稳重拓跋泽的身体,然后往东霖宫返回。

 前传:落叶归根终有时,若晓清歌又云来(5)

拓跋泽有些意外,当然是不会拒绝弟弟的提议,爽快地答应,然后突然就用力跳在了拓跋睿的背,“看在我带伤来找你的份儿上,背我回去吧,屁股好痛。礼”

拓跋睿一愣,已经听到耳畔狐疑传来的哀怨之声,他无奈一笑,伸手稳重拓跋泽的身体,然后往东霖宫返回。

心里,是流着浓浓的暖意的。

他知道,从小到大,王兄都是对自己最好的,什么好的都先给自己,只因自己体弱多病。可其实王兄他自己,也不过才十四岁而已,还是个既任性,又总是乱来的家伙,而且即便是知道这王宫里总是沉浸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却永远都朝气蓬勃,永远都对他爽朗的笑着。

他不会让王兄的笑容消失的,他不会让唯一能够让西陵改变的人,被黑暗吞噬……

一定,不会的…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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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东霖宫里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平常。泽与睿陪同颜月吃了晚膳,沐浴,然后因为要照顾今日受伤的拓跋泽,睿与他一同躺在他们从小到大一直住的房间里,躺在能容纳两人的榻上。

收拾好其他的东西,拓跋睿便熄了房间的烛火,钻入暖和的被窝,不过他没有面对拓跋泽,而是独自冲向门的那方,看着偶尔幽幽洒入的月光。

“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身后突然传来了拓跋泽的声音,很轻,有些坚持,也有些无奈。

拓跋睿微怔,可是每每回想起那时听到的看到的,他的心都会阵阵作痛。半晌,回了神看向正趴着身子,侧头看着自己的拓跋泽道:“王兄……不……哥,这个宫里总是那么沉冷,让人那么恐惧,为什么哥还能笑得出来?”

是了,这个王宫是不正常的,虽然才十四岁,但拓跋睿也看过许许多多的史籍,还有其他国的事,所以他能感觉的出来,父王不正常,母后不正常,那个答吕晏齐更是让人不敢亲近。再加上断情殿……这个王宫根本就是病了,病入膏肓,西陵也病了,病的已经开始往完全错误的方向在走。他笑不出来,就如同母后一样笑不出来,所以他不能明白,甚至非常的羡慕拓跋泽,为什么只有他可以活得如此释然。如果他有朝一日也能像自己的王兄一样,或许他便能为他分担那些即将降临在他身上的灾难。

而对于睿突然问的这个问题,让拓跋泽有些意外,他用深眸凝视了他一会儿,失笑,拍了下这弟弟的额头,“怎么突然那么正经,还问这种不找边际的问题。”

然说完发现,拓跋睿的神情不但没有缓和下来,而且眼中的坚持更是让他有所动容。拓跋泽轻动了下眉角,终吁口气,将拓跋睿一把揽在自己身边,然后对他笑着道:“人生要活得洒脱一些,况且王宫里也没什么不好,你我母后还活着,还是这般年轻貌美,也没有什么争宠斗艳的妃子让母后生气。父王也好好活在世上,虽然严厉,但身为西陵第一强者,也让我为之自豪。答吕老师……”拓跋泽顿了顿,“你别看答吕老师如此,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家伙。就像我们闯了禁宫,他把这事瞒下来,只打了几板子小惩大诫……”

那一瞬,拓跋睿有些失神,他听着拓跋泽的话,看着他眼中的光辉,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王兄之所以能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是因为他更看中的是他们好的一面,而且极为尊重敬重自己的父王与老师,可是这样的王兄,又岂会想到,正是他那么爱戴的人,正要将那么残忍的事,落在他的身上。

心中一阵酸涩,拓跋睿上前一把拥住了拓跋泽的身子,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

拓跋泽有些意外,以为是睿因为昨夜的事吓着了,所以搂搂他的道:“当然,对于我来说,我还有睿,只这一个理由,便也足够了。”拓跋泽的眼神略微深了下来,轻轻揉了揉发,亲情对于他来说,其实是非常陌生的,所以在他的世界里,这个与自己一同降在世上,真正血脉相连的亲人,才是让他最为在意的,当然,还有他的母后……

他又是一笑,然后对着拓跋睿打趣说了几句,便推了下睿的额头,“睡吧,王兄伤还疼着呢。”

拓跋泽一股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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