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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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徒记-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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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桥这丫头听得眼睛睁的溜圆:“段姐姐,这不是很好么,就跟你之前说的一样,贺大哥其实心里一直有你。”
  
  段芊想到这儿又是脸色发白,“要只是这样就好了……你是没见贺望北那身材,啧啧,比我想象的好不说,就是放到整个云来,也未必有人比得过!”
  
  听到这儿以桥眨巴眨巴了眼睛,“看样子倒不觉得贺大哥有多……”
  
  段芊听了这句不大乐意:“你个小丫头见过多少男人,最多也就是那井家小子跟山头里那些干瘪师兄弟。”
  
  顾家徒弟被这么说也不乐意了,“我大师兄可好看得很……”
  
  “总之……”怕以桥抓狂的段芊适时揽回了主题,“也不知道是姓贺的那厮身材的错,还是我喝得多了,又或者是流血的问题,那姓贺的还没换上新衣服给我看,我就一头栽在地上了……真是又可惜又丢人,说到底,还是见肉惹的祸。”
  
  以桥稍稍吐气,“这么倒霉……”这回以桥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段芊一直连余光都不敢看贺望北了,要知道就贺老板那张嘴,若是稍稍搓火,可不知又会说出什么寒碜话来。
  
  瞄着段芊背影的贺望北端着酒杯又喝了一杯。
  
  “什么?”井灏忽然压低了声音,“贺大哥你趁段姑娘酒醉,就把她衣服给扒了?”
  
  贺望北一听就咬着牙瞪了过去,“不是说了,是错手!我想给她包包胳膊上的伤口,谁知道那丫头衣服那么不禁撕,一下就从袖口豁到了领口。”
  
  井灏开始觉得这事有些荒唐,“若只是那样,你刚才怎么说,整个,都见过了?”
  
  “不是整个,只是背面,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
  
  贺望北压着无名火低声解释,“我撕到领口发现她颈背也有伤,我想一并上药嘛,结果发现伤还不止一道,反正衣服已然被撕了,索性就都撕了。哪想到那丫头一身的伤,光背上的鞭痕就深深浅浅有几十道……”
  
  井灏发现,贺望北话至此时居然有掩不住的心疼,“贺大哥,其实,你心里是喜欢段姑娘的吧?”
  
  “谁会喜欢那莫名其妙胡搅蛮缠的丫头!只不过……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光溜溜地躺在你面前,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吧。”虽然对井灏的话当场否认,不过井灏已经肯定自己的猜想。
  
  “那段姑娘可知道此事?”井灏追问。
  
  “她?”贺望北听到这儿真是又气又无奈,“从被我捞起来到被我上完药换了衣服,睡得都跟死猪一样,一觉到中午不说,随便跟她说衣服是找外边婆子来还的,她就全信了。你说说,哪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丫头?”
  
  郁处霆在一旁听着这出闹剧,心里闷闷地想:“刚才不还说只见了背面,为何此时又成了‘光溜溜’的……再说就算那段姑娘心细如尘,这种事也还是装糊涂为妙吧。”
  
  坐在另一头的段芊抬手冲着微热的脸颊扇了扇,“幸好你早来了一天,否则我今天这夜都不知道要怎么过?真不知道,跟那姓贺的好好说句话怎么就那么难?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走,今天我有钱了,我请。”
  
  说完段芊也不顾左臂上的伤,龇着牙忍着痛三两下穿好了披在身上的外衣,拽了旁边的以桥就往外走。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三五步外的贺望北吼在了原地。
  
  “去哪?”
  段芊僵着脖子转头看他,“请以桥,吃饭。”
  
  贺望北听完就拍案而起,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你……还钱,昨天的酒钱、药钱、衣服钱!”
  
  带伤之人这才明白原来他拍桌子是为了这个。
  “都给你,行了吧!”说完段芊就把怀里一个满满的钱袋全砸在贺望北怀里,砸完了就又拽着以桥往外走。
  
  被一袋钱砸得生疼的贺望北,见此状又是火气上涌,“没钱了还去?”
  
  段芊回头瞪了他一眼,随后冲着旁边桌边的井灏,“井灏,借点钱,”随后转头一字一句地冲着贺望北道:“我今天,就是要请以桥吃饭。”
  
  卡在中间的井灏乖乖递上钱袋,身后的以桥也觉得这俩人今儿个,较劲较得厉害。
  
  一个说:“伤口没好,酒荤忌口。”
  一个驳:“你是我的谁,用你管。”
  一个凶:“……昨天你还住我这儿,没付房钱!”
  一个吼:“你个掉钱眼里的小子,打开钱袋,睁开狗眼。”
  
  贺望北看来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凶残的段芊,被吼得一蒙,解了钱袋一看,里面不是铜板不是银子,而是分量足足的一袋金疙瘩。
  
  “我早就知道……”贺望北恨恨系紧钱袋揣在怀里,“这丫头,瞒我的事不是一件两件。”
  
  看着揣了钱就转身再一声不吭的贺望北,段芊满腹纠结,“我早就知道,就算是用吼的关心,这家伙也不会超过三句半。”
  
  思南馆外,跟着段芊、以桥出门还有井灏跟郁处霆。
  
  “段姐姐,咱们去哪?”以桥试探着问到。
  “去哪?”段芊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带你这小姑娘去见识见识,女人该怎么收拾男人?走,去‘云送楼’。”
  
  说完她又打量□后的井灏,才对以桥继续说道:“如果承山那个姓顾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可别说,你还不知道未来嫂子是云窈青!”
  
  ***
  
  回到云来别院,褚亦樊照例询问他们“郡主殿下”的明日安排,只是临了,比往常多了一句嘴。
  
  “殿下,刚才您吩咐那两道请奏,就算连太守递上去,怕也没什么效果。更何况,今年郡内实则并无灾患,茶路也打点疏通有八九成,倒是最后那道,怕更是难免触怒新君,招惹来祸患。”
  
  游溪月在屏风后面悠悠道:“整个大梁国都觉我秦郡水深火热,若是男人做主时尚不济如此,反被一个女人搞得红火,岂不将来又招口舌,不过照例哭穷,图个安生。”
  
  她说完又笑笑,“至于最后那道,咱们的新君怕是高兴还来不及。你别忘了他虽是当今圣上,却非先帝所出,不过借着先武帝的血脉才临了朝。先武帝虽是英主却也留了奢费之名,如今我可是给了新君一个正名施恩的台阶。这个穷,怕是只有我秦郡才哭得起。”
  
  褚亦樊短吸一口气,这才醒悟,“殿下的意思是,新君会顺着请奏,既再申自己为皇室血脉以镇君威,又可免人重提武帝相与诟病。只是……”
  
  他眉头一簇,“殿下如此安排,美人眼若非更受新君宠爱,也会因其日益稀有再度扬名。殿下如此看重玉应门,难道真是因为井家……那位公子?”褚亦樊犹豫一刻,还是把“那个小子”换成了“那位公子”。
  
  此刻屏后之人已更衣完毕,一旁的侍女刚撤走屏风,褚亦樊就见眼前玉人一头乌发垂坠腰间,正如其名,如山间溪水于皎皎月下摇曳相映。
  
  依旧背对他的游溪月忽然换了副调笑的语气,只是内容却让人无法确定是假是真。
  
  “算好日子,明年主上寿辰朝贺之前,我若不能按期与井灏成亲并怀上世子……”
  
  游溪月说着又是一声浅笑,“亦樊,今年初雪之后,你便辞了近侍长,卸刀宽衣,夜夜来我榻前侍寝。”
   


34、34。斗酒,云送楼(上) 。。。 
 
 
  云送楼,云来名气最大的乐舞馆。
  云窈青,云送楼花魁头牌的名衔,但并非所有云送楼的头牌都能叫做云窈青,这样的头衔,只有得到云来七坊十三馆的认可才能继承。
  
  稍微平复了情绪的段芊注意到了井灏身后的人。
  “这位是?”
  
  被大师兄的消息打击到的以桥看来没有心情替他介绍,郁处霆只得上前自荐。
  “在下郁处霆,段姑娘有礼。”
  
  段芊听这名字,眼睛一亮。
  “可是筱州郁家?”
  郁处霆点头。
  “河幽的郁观维,还有那郁观解是你什么人?”
  被这么利落扒族谱的郁家少爷有些紧张,“额……姑娘口中的郁观维是我大伯,至于郁观解,正是家父。”
  
  段芊闻此立刻一脸严肃地打量他,随后凑到以桥身边叹道:“怎么又是位大少爷,而且比井灏来头都大……”
  以桥兴致不高,敷衍回到:“不过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子,什么来头不来头的。”
  俩人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偏偏都刚好够传到身后的两位少爷耳里。
  
  井灏瞟了一眼身边的郁处霆,心道:“何时你比我的来头大了?”
  郁处霆只是默默回看,暗想:“这种事,即便是,你也不会承认。”
  
  “段姐姐,你哪里听说我师兄的事的?”
  
  “前两天路过云送楼,里面的姑娘说这几日都在选花魁,因为之前的那位已经正式辞了云窈青的名头。我想之前的那个不过才授了名衔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如何舍得?再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位找到了如意郎君赎了身,不止如此,那位如意郎君还正是承山破云寨新当家,俩人的风流韵事可是各色各样。随便逮一个里面的姑娘,就知道了那位新当家,正是你那个也姓顾的大师兄。”
  
  眼看着以桥这边脸黑气短,段芊这才又转了话锋。
  “以桥,不是我这当姐姐的说你,你偷偷摸摸惦记你家师兄这些年,他可知道你一丝一毫的心意?”
  
  她说着又转身扫了一圈一行三人,“你们一个个早晚说什么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可站到心上人面前,没一个不是温吞敷衍。莫说有人来抢时无动于衷,即便真被人抢去了,怕是也不过叹一句情痴缘浅,真不知你们再等哪个表你们的情,等谁来牵你们的缘。”
  
  段芊冲以桥说得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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