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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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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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静!刑部重地,不准放肆喧哗!”

    刑部大门终于开了,众人顿时住了声,从中出了一个黑衣小吏,大马金刀的环视四周,使劲咳嗽了一声,“好教你们得知,今日睿王一案已经挪到乾清宫太和殿审理,看热闹的都散了吧。”

    如同热油锅里泼了瓢冷水,登时炸了锅!

    那小吏也不是好惹的,大声道:“吵个毛!睿王爷这案子是被咱们万岁爷提去亲审的,你们那位觉得自个有脸面的,不妨去太和殿听听,在这闹个有个鸟用!”说完冷笑一声,吩咐两边守卫道:“爷几个,关门放狗!这些人若是还要再闹,咱们刑部大牢这几天有的是空房,想来玩的尽管上吧!”

    众人哄的一声做鸟兽散,开玩笑,刑部那地方是人能去的么。

    一时间人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苏映雪一个人站在当地呆呆怔怔,自从朱常洛被锦衣卫带走,苏映雪便急得发疯,朱常洛死不死的她不关心,问题是自已父亲的血书秘奏还在他身上,事关苏氏一门的血海深仇,苏映雪思忖再三,一咬牙,瞅了空子独自一人离了鹤翔山来到了京城。

    望着空旷的广场,苏映雪悲从中来,正自黯然神伤不知所措之时,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去给我把刑部大门拆了!我看那个胆子大,敢审我的夫君。”

    苏映雪愕然回首处,只见长街尽头一骑烟尘滚滚而来,当头一匹胭脂桃花马上似一朵红云样从远处急速驰来。

第104章 隐秘

    王之寀在刑部大堂上据案发怔,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恒和李延华,三天前噩梦一样的经历至今让他下半截还在发酸发麻,猜不透皇上是怎么想的,今天圣旨居然点着名让自已接着审睿王这件案子。'kan''shu''ba'

    案子已不是那案子,人却还是那些人。

    只是被告变成了原告,而原告变成了阶下囚。

    颠倒乾坤,翻云覆雨。

    想起那位脸上带着笑,眼里却似有万年寒冰的小王爷,这八个字足以让王之寀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如果有可能,他愿意这辈子都不要再见这位爷。

    双腿已废的周恒神色灰败,自从金殿上见了苏德公的血书秘奏之后,他整个人就象哑了一样,无论怎么问,愣是没有开过口。

    可在万历看来,不开口没什么打紧。

    有一个地方,能有成千上万种法子让不开口人开口。

    王之寀精于刑讯,双眼一扫就认定李延华是个软的,周恒是个硬的。柿子自然先捡软的捏,于是先就先向李延华发难。

    此刻李延华已完全慌了手脚,他已经死了对沈一贯的指望,但是面对阎王一样的王之寀的咄咄逼问,脑子里轰的一声,忽然跳了起来,狂叫道:“苏德公不是我杀的,是他杀的,是他杀的!”说完疯了一样往门外就跑。

    王之寀阴沉了脸,“来人哪,给李大人请起来!”

    边上四个皂袍刑吏各持一头红一头黑的水火棍,轻轻一伸,李延华便滚倒在地,四人叉肩别腿的将他架了回来,动作流水,熟练之极。

    王之寀眼角微吊,冷笑道:“进了这个地界,不伺候好李大人,让咱们刑部的脸往那搁呀!小的们,看来李大人不太清醒,请出咱们的宝贝来,先给李大人提提神罢。”

    旁边有刑吏应了一声,从后边推出一只桩,桩身有人来多高,桩头有一圆环,后边有绳垂下。

    刑吏手脚麻利,伸手就将李延华的头套在圆环上,后边绳子狠狠一拉,李延华身子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待身子笔直站立后,只觉得头胀欲裂,顿时放声惨呼。

    王之寀点点头,“好教李大人知晓,这宝贝有个名字叫吉祥名叫加官进爵,也有个难听名字叫猿猴戴冠,可不管叫那个名,这滋味倒是一样的,如果这个还不满意,下官还有好多招没接着伺候。”

    李延华痛得眼前一片漆黑,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却又不敢挣扎,因为那套是活套,越收越紧,片刻间已是脸黄如蜡,口中嗬嗬作响,气喘如牛。

    “活罪好过,死罪难受!二位听下官一句劝,大家合作一下,彼此都好交差不是?”

    这句话却是冲着周恒说的。

    周恒紧抿了一下嘴唇,脸色微微发白,却依旧默不作声。

    王之寀一阵冷笑,心中已在琢磨着用什么手段来炮制这个老东西。

    正一手托腮,一眼望天盘算间,忽然外边有衙役前来禀报……睿王殿下来了!

    看到这位一脸冷静深沉的小王爷,王之寀心里发寒,嘴里发苦,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下堂来,远远对着朱常洛深深一礼,“殿下远来,下官没能远迎,万请恕罪。”

    看着这家伙前倨后恭,想起刑房经历,朱常洛眼底有狠厉翻滚,强行压下想踹他几脚的冲动,“大人又和本王客气了,本王若是敢怪罪王大人,除非是本王想上神仙床了。”

    一句话调侃的王之寀头上冷汗直冒,天灵盖大开三魂七瞬间跑剩了一半,话都说不利索了,苦笑着嗫嚅道:“不敢不敢,王爷说笑,让下官何以克当。”

    朱常洛也懒得这个酷吏计较,伸手将手中苏德公的血书秘奏递与了他,正色道:“济南一府的亏空到底有多少,苏家一门几十口血案沉冤,就全看大人的了。父皇另有口谕托我明示于你:乱世须用重典,宁可失之于严,不可失之于宽!”

    王之寀脸色肃然,连忙整治衣冠,跪领上谕。

    “臣遵旨,必当公正审理,不敢徇私。”

    朱常洛深深的看他了一眼,久雪方睛的阳光落到他的身上,整个人好象裹在金光中一样绚烂刺目,王之寀心里七上八下,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看着转身离去的朱常洛,躬身相送的王之寀目露敬畏,心情复杂,经过刑房一事,这个小王爷的心机之深沉已远非他所能猜测洞悉,要说他在刑部当差十几年,见惯了人心鬼蜮,并不至于怕成这样,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对朱常洛怕到了骨子里。

    心下已打定了主意,回去就和罗大厷断交!自已真是糊涂了,为了给他的儿子报仇,差点将自已折了进去,这事办得着实糊涂!

    脚步经过周李二人时微微一顿,见李延华头戴圆环,身子笔直站立,居然连个弯也不能打,滴水成冰的天气一身大汗已将浑身衣服浸透,若不堪言。再看周恒和傻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脸色灰白蜡黄,周身死气缭绕。

    朱常洛叹了口气,想起历下亭初与这二人相会之时,当时衣冠楚楚谈笑风生,犹历历在目,可转眼二人已成死囚之身。

    眼看朱常洛即将离开,周恒忽然大叫一声,“王爷留步……”

    朱常洛脚步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回头,周恒双腿已废,以手爬地,艰难的爬上前抱住朱常洛的腿,嘴里喘着粗气,眼中却闪着希望的光茫。

    “周恒有今日下场,实是罪有应得,怨不得谁来。我一生只有这一子一女,若是因我之故连累他们,便是下了黄泉也不会安宁,王爷心地高远,无所不容,请饶了他们吧。”

    朱常洛依旧没有回头,轻轻将腿从周恒怀里挣开,而后大踏步就走了出去。

    可周恒抢上几步,再度将他的腿抱在怀中,犹豫片刻,眼底放出难以言喻的光茫,用极低的,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自嘉靖三十年起在京为官,人活的久了,见的也就多了,殿下……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厌弃你么?”

    感觉到那人身子瞬间变僵,周恒忽然嘿嘿低笑起来,放开抱着朱常洛的腿,因为他知道,此时让这个人走也是不会走的了。

    直到此刻,周恒呆滞的眼里才有了几丝活人的气息。

    朱常洛缓缓弯下腰来,眼底已变得冰寒一片,“你都知道什么,说出来我或许可以依了你的心愿。”

    周恒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殿下和那个人生得好象……”

    和谁生的好象?这句话似曾相识好生熟悉……朱常洛心里猛的一动,就在三天前,刑房中万历生平第一次抚着自已头顶,近乎自语时,也说自已和一个人生的好象!

    呼吸早已粗重,浑身变得僵直,眼底的冰寒已经被紧张、愤懑、期待各种情绪混杂交织取代,脸色却如同一张白纸。

    “只要殿下答应饶我一双儿女,我就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殿下!相信殿下绝对不会失望。”

    朱常洛狠狠瞪着他的脸,咬牙道:“好,我信你一回!”

    看着朱常洛远去的背影,周恒如同被抽出了骨头一般,颓然倒在地上,两行混浊的老泪淌了一脸,可是嘴角却带着一丝笑,绝望又疯狂。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周恒,王之寀不知为何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知人者明,知已者智。

    想起自已在这小王爷手下吃过的苦头,讥笑的心肠顿时短了半截,“得啦周大人,咱们就别惦记孩子了,还是先想想自个吧,恕在下皇命在身,苏德公一案,你怎么说?”

    周恒黯然闭眼,心底却尽是笑意,“王大人想问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

    王之寀:“……啊?!”

    周恒真的没有半点保留,将自已在山东任巡抚一来种种,某年某月某时,事无巨细,一一在心,随口道来,王之寀在刑部混水二十几年,从来没审过如此聪明的犯人,也从来没审过这么惊人的案子,牵连人数之多之广,案情之重之大,当为万历一朝之最!

    一场惊天大案就此告破。

    当厚厚一迭供词送到了乾清宫,看着上边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名,万历的脸色铁青中透着几分快意。

    “很好,平日看着个个清水明镜、道貌岸然,张口仁义道德,闭口圣人礼法的家伙们,谁知在银子美色面前都变成了人中禽兽,朕都不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现在的脸色是什么样的了。”

    “把周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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