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猝起攻击，人淡定得很。
茶杯与脸近在咫尺他才略侧过头，轻巧地躲了过去。
可是他目光却一丝没有移开，紧紧地锁向她的腹部。
看着那微微隆起的腹部，玩味的眼神霎时淡出几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但和煦却看得一清二楚。
终于发觉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暗恼不已：
自己怎么忘了，那是一只狐狸，眼睫毛都是空的，一眨眼就一个鬼心思。
想看是吧，偏不遂你愿！
和煦双手叠交在腹前，举止端庄地坐回椅子上，不着痕迹地阻挡了他观察的视线。
被她防备，凤夜麟心里极为不悦，眉眼微微一皱。
但也只是一刹那便淹没在他的认真中：
“最多三分！你别忘了，我们也可以不通过商会自行拍卖！”
不料，和煦听到他这番话却冷笑出来：
“呵呵，你当全世界就你公子夜一个聪明人吗？你要是有自行拍卖的时间，还会来求我？”
被她连扁带损的说出事实，公子夜的脸也黑了。
而和煦也终于扳回一局，心里这个解气，说话更加刻薄，变本加厉：
“仅凭楚家一句话“凶手另有其人”就帮你洗脱了杀人犯的罪名，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告诉人家你条忠实的狗，能为他们建功立业吗？”
“既然如此，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怎能不帮你一把呢！三分就三分，全当施舍你的。”
这话损到极点，凤夜麟真被她气得三尸神暴跳。
但念在她是孕妇的份儿上，不跟她计较，怒冲冲地拂袖而去。
……
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1】
一路上，公子夜俊颜暴风骤雨笼罩。
眼看他怒火一触即发，连虎头都不敢靠他太近，以免遭受殃及。
而楚妖娆更是思绪混乱，一心只想快点回去，向公子夜弄清事情的原委。
疾行回到住所
刚刚迈入厅堂，楚妖娆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祖宗叫你挽救楚祥，你怎么反倒要把楚祥卖了？”
与楚妖娆的焦急不同，公子夜轻抿了一口虎头递上的茶水，才徐徐开口，解释道：
“楚祥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不但客源流失，信誉也受重创，想翻身没个几年怎么可能？”
“那也不能卖啊！一旦拍卖，楚祥这二十年的心血就彻底毁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向老祖宗交代啊！”
楚妖娆再也淡定不住，这事兹事体大，搞不好他们轻则失信于楚家，重则全得去见阎王。
公子夜则依然一副气定神闲，不疾不徐地反问道：
“现在我们就能交代吗？你真以为他们会给我们时间让我们一点一点地重建吗？”
面对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楚妖娆哑然。
公子夜说得没错，现在楚家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
稍有差池，那便是粉身碎骨。
可是……
看出她的动摇，公子夜又道：
“和煦说得没错，我之所以找商会拍卖就是要尽快拿到钱！”
“妖娆，没有钱，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你也知道，楚祥现在是一个空壳子，内忧外患，就算我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孤注一掷，赌一把！”
公子夜所言句句在理，楚妖娆仔细琢磨也不禁松了口；
无奈地叹息道：“你想怎么赌？”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
公子夜扬唇一笑，妖魅的桃花眼都释放出潋滟的流光。
每每面对这魅力四射的男人，楚妖娆都深感无力，不由低低叹息：
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2】
楚妖娆叹息：“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怎么会！”公子夜笑意奉迎，但神态里却不乏真诚：
“妖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
看出他的认真，楚妖娆竟没来由地心酸。
目光微微闪烁，避开他灼人的视线，低语着转移了话题：
“说说你的计划吧！”
提及那个计划，公子夜整个人都隐隐兴奋。
拉着楚妖娆坐下，对她说道：
“我准备投资福泽银号，把所有的分号全部盘下来！”
这是公子夜第一次主动与她靠近，令她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然而，她还来不及欣喜，便被他的计划震惊：
“你、你、你真疯了！！！”
“那是一个无底洞啊！我父亲也正是因为它赔上了楚祥，你怎么还要步他的后尘啊！不行，这绝对不行！”
这胆大包天的计划真的吓到了楚妖娆，她温暖的纤手瞬间冰凉到了指尖。
怎料，公子夜却不以为意，坚持己见道：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该放弃。”
“添了这么多，也该见底了。如果就此收手，那可真是打了水漂！”
“……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倘若我们赢了，楚家将是全国最大的银号！”
“到时候钱会像洪水一样涌进来，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用再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的筹谋。”
凤夜麟这种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势。
他轻描淡写的煽动几句便能轻易打动别人，感染人的情绪，叫人动摇。
楚妖娆彻底六神无主：
既觉得他的计划可行，又觉得这招太过冒险。
不过，有一点不能否认。
假如楚家有打量的资金，那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做了。
公子夜并不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
只见他眼神一变，光辉四溢的眸子里瞬间涌荡起杀伐的寒气。
不要忘记，你恨我！【1】
公子夜凌厉的神态令人不能直视。
他说：“我决定抢回风月，然后变卖风月的产业，全力以赴拿下福泽银号。到时候，我们的成功便指日可待！”
“……”
坦白说，楚妖娆也很憧憬与他一同成功的时刻。
她之所以反对和害怕，并非是怕自己受牵连，而是怕他再度受到伤害。
虽然他们有缘无份，但在心底，她却真心地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这种感觉即使对顾鸣乐也没有过。
楚妖娆清楚，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不能爱的男人！
可是，如果情可以控制。
那么，也就不能称之为情了，不是么！
况且，在这多事之秋她也不想多奢求什么。
能与他同舟共济，陪伴他渡过这最艰难的时刻，她也知足了。
终于，楚妖娆下定决心，点头同意道：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老祖宗那边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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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的密室，并不像真正的囚室那样阴暗潮湿。
这里即使没有明烛，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也将满室照得光辉四溢。
只不过，再亮的光也已经照不进人封闭的心。
凤星舞坐在干净的床榻上，抱着双膝，一如既往地发着呆。
纵使听到外面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她凝固的眼神也没有一丝波动。
欧裴文来到铁栏前，定定地站了好半天。
这一道铁栏就像是一道永远也越不过的鸿沟，划在彼此的心上，将他们远远相隔。
“呵呵！”
欧裴文忽而轻笑。
淡淡的笑声在这静谧的密室中却尤为清晰。
只是，仍无法换来那倔强的女子一个目光。
欧裴文敛尽思绪，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阻隔他们的铁栏。
直到他走进牢笼，与她几步之遥，她才终于有了反应。
凤星舞明眸紧眯，眼带着疑惑地注视着今天反常的欧裴文。
不要忘记，你恨我！【2】
几个月来，虽然他每天都会来，但从不说话，更不会走进来。
就那样静静地站一会儿，然后离开。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也成了她的计算日子的方法。
否则，她不被逼疯，也一定会被活活关疯。
迎上她凤星舞视的目光，欧裴文抿唇。
似在心底酝酿了很久，才淡淡说道：
“凤星舞，你愿意跟我走吗？”
轻飘飘的声音令人听不出他的心情，却叫人无法忽视那话中的认真。
倘若是从前，也许凤星舞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但是从他出卖他们、把她关起来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便再没有任何情意可言。
凤星舞冷笑，嘲讽着：
“你在做梦？”
随即，她决绝道：“欧小宝，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尽管已经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欧裴文的眼神还是不期然地黯了一黯。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对她说道：
“你这辈子都要记得，你恨我！不要忘记，你恨我！”
不能爱，那便恨吧！至少我还在你心里！
可惜，这句真心话，欧裴文已经无法说出口，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念。……
凤星舞被他的疯言疯语惊讶！
不过，此时他们是仇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哪里还会仔细观察他异样的表情。
咒骂他一句：“疯子！”便继续闭目养神。
室内再此陷入安静。
很久很久也没有一丝声音，静到连凤星舞也以为他离开了。
懒懒地掀开眼，却惊讶地发现那该死的男人竟然还在。
就像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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