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张学良传-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你老头儿,今天真走时气,遇着了少帅!”“损失赔偿,少帅讲理。”“这是六、七倍的价钱呀!”“他有的是钱,还在乎这点儿?”“那可不一定,有钱的人,吝啬的多着呢!”“少帅恤老怜贫嘛!……”老头小心地揣好了钞票,高兴地走了,周围的行人也散了,我们的马车这才向北陵继续前进。⑿

另一件事是:( …。。)

“九·一八”事变前,东北大学校址在北陵南边,新开河北岸。全校四个学院三千多学生,大都在校住宿。每天晚饭之后,同学们常常三五成群地到北陵丛林间散步。

记得那是一九三○年春夏之交的一个傍晚,我和几个同学走出西校门,朝北陵方向走去。路过北陵别墅时,见校长张学良将军在几个卫兵护卫下走出大门。

“去、去,远点、远点!”一个卫兵指手划脚地向我们吆喝着。校长看我们佩带着东大校徽,忙说:“别、别,让他们来。”并笑着向我们招手。

我们走过去行了礼,祝了晚安,然后随他往陵里走去。恰好前边有一套石桌、石凳,“我们坐下聊聊。”校长说着,首先坐下,并示意我们都坐下。“你们是哪个学院的?”“文法学院的。”“功课忙吧!”“不太忙。”

忽然一位同学欠起身来说:“校长,我们部队在外县驻防,可以占用农民耕地辟做操场吗?”“不可以,你是哪县的?”“法库县的。”“把详细地址和部队番号写下来。”

他写好后把纸条交给了校长,他略看一下,揣在衣袋里。

“我家经济挺困难,还靠着这块地出钱供我上学呢。”这同学红着脸低声地说。“啊,啊,好,好。”校长点头答应着。

该上晚自习了,于是我们告别了校长。路上这同学自言自语地说:“校长真能管这件闲事吗?”“他公事挺多,那可不一定。”另一个同学漫应着。

过了几天,传达老艾推开宿舍的门说:“先生来信了。”这位同学接过信拆阅后,高兴地站起来,笑着说:“部队把地退回来了,还向我父亲道了歉。校长说话算数,真办事!”……⒀

时光如水,往事历历,从那时至今,转瞬间已过了半个多世纪。想张将军爱国获罪,长期幽囚,无比痛惜。但历史在发展,时代在前进,一切违背历史发展规律的事,总是不得人心的,只有顺应时代潮流,推动历史前进的人,才特别使人怀念。“谢谢少帅”不是普通的话语,而是人民的衷心感激……

……………………

①②③④ 王益知:《张学良外纪》,载《社会科学战线》1985年第3期。

⑤ 张德良:《论民族英雄张学良》纪念西安事变五十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未刊稿。

⑥⑦ 赵新华口述,孙震、何再治整理:《往事的回忆》,载《沈阳文史资料》第九辑。

⑧ 傅德口述,傅庆云整理:《勤务兵的回忆》,见《在同张学良相处的日子里》,辽宁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出版。

⑨ 卢广绩口述,薛景平整理:《回忆张学良将军》,载《沈阳文史资料》第十辑。

⑩ 张魁堂:《张学良是怎样走上联共抗日道路的》一文注释,未刊稿。

⑾ 高存信:《白山黑水忆将军》,载《在同张学良相处的日子里》,辽宁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出版。

⑿⒀ 吴景勋:《轶事二则》,载《在同张学良相处的日子里》,辽宁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出版。

张学良传……早年的战争

早年的战争

从张学良早年的经历中,不难看到,作为一个自幼处于“东北王太子”地位,年纪轻轻就带兵打仗的年轻将领来说,他能虚怀若谷,团结部属,并始终保持清醒头脑,不随波逐流,确是难能可贵的。但他的不同凡响处,还不止此,在瞬息万变的政治军事斗争中,他也是敢作敢为、雷厉风行的。据说,他有一把刀,那是大帅的珍贵遗物,他很喜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这刀做工精致,锋利无比,刀柄上有一行字,写的是:事到临头须放胆。他很欣赏这句话,而且看得出来,这对他以后的行动也不能说没有影响。

但张学良并非鲁莽之辈。他多思重谋,机敏坚定,终于成为奉军中一员饶勇善战的优秀将领,并在两次直奉战争中显山露水,开始引人瞩目了。

第一次直奉战争发生在1922年,不过它的起因却早在两年前就出现了。“一九二○年曹、吴倒段之役,由于当时总统徐世昌的袒奉,奉军进关,唾手而得京津,不但军事上坐收瓜分段派边防军的好处,而且政治上又使亲奉的梁士诒得以组阁。曹、吴看在眼里,恨在心中,而一时无可奈何,因此乃有一九二二年的第一次直奉战争和奉军的失败。”①很明显,那时曹锟、吴佩孚与张作霖的矛盾,还是权利之争,因为“自一九二○年直奉两方联合打倒皖系以后,共同的敌人没有了,从而双方又发生了新的矛盾……总的说,直系扩张了陕鄂两省的地盘,而江苏又和直系接近(江苏督军李纯暴毙,直奉双方争夺他的遗缺,亲直系的齐燮元当了江苏督军,使奉方大为不满——引者),这使奉系很不甘心,甚至组织反直同盟,其中赵倜,卢永祥和旧交通系的首领梁士诒等是这一同盟的重要分子。”②经张作霖举荐,梁士诒是这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做了内阁总理的,因为他有那样的背景,上台之后自然处处向着奉系,为使其进一步发展军力,曾积极为之筹款。后他的内阁又“有以开放盐行、管理缉私为条件借款九千万之事”,遭致吴佩孚的公开反对,吴通电指责梁的借款是卖国行为,并联合苏、鄂、赣、鲁、豫、陕六省督军省长电请徐世昌速免梁职;同时声称在梁未下台前,他们将采取不合作态度,拒绝接受梁的任何命令。这么一闹,梁的日子固然是不好过的,张作霖也觉得脸上无光。其实,吴佩孚反梁还并不是重要的,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反奉张,要夺权,他们当然很清楚,梁士诒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关键还在于他的后台张作霖。张作霖不甘示弱,遂以“保卫京畿”为名,发兵入关,并也公开指斥曹、吴作乱,破坏统一。直系军阀也不相让,驰电回击,内中有“大浩之篇,入于王莽之笔,则为奸说;统一之言,出诸盗匪之口,则为欺世”等语。张作霖闻知,火冒三丈,于是在1922年的四月间,双方便兵戎相见,互相攻杀起来。

战争初期,奉军凭着兵多将广和锐不可挡的士气,曾连连得手,打了一些胜仗,尤其西路长辛店一仗,直军大败,几乎不可收拾。可是后来直军忽然反攻过来,并且攻势甚猛,奉军措手不及,有的地方还被抄了后路,终于溃不成军,竟被直系军队打败了,而且,还败得很惨。如果不是张学良和郭松龄率领的新军比较得力,在危急关头,连打了几次顽强的狙击战,张作霖的很多军队只怕是连退路也都会被截断,退也无处可退了。这不能不使称雄一时、纵横无阻的张作霖大为震惊。一想到他的几十万军队竟被吴佩孚这后起小辈击败,就又气又恨,心中象翻了个五味瓶,使他坐立不宁。

但毕竟,这次的败北,也使张作霖那发热的头脑开始冷静了点,他不能不重新估价他的张家军的战斗力了。但是不是直系军队就很强大,或者象有些人所说的,直军的胜利,是由于吴佩孚指挥有方、神机妙算的结果呢?那也不是。奉军的失败,自有其致命的弱点,这是不消说的。但直军的胜利,却也有一定的偶然性。

在这次战争中,曾任直方张锡元参谋长的孟星魁就认为“直军的胜利出于偶然和侥幸,还是借重于冯、张等部的客军。”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战争开始时,直军打得并不好,因为当时吴佩孚怕驻防河南的赵倜发生动乱(赵与奉张有旧,有二心),住在洛阳不敢动。直到陕西的冯玉祥(当时属于直系)出了潼关,并派张锡元和李呜钟两个旅先行到洛阳后,他才到了前线,并又急电张、李二旅星夜北上。本来,西路奉军得胜,直军已败,现在援军到达,便又重整旗鼓,“张旅加入西路正面出击,李旅则从大灰厂拊奉军之背。奉军方面认为直军已无力作战,有些麻痹了,现在看到大批直军忽然从正面打了过来,而且还有伏兵抄了他们的后路,被弄得莫名其妙,以为是中了直军之计,于是张景惠下令全线撤退……吴佩孚即令张锡元之旅迅速前进追击,进入天津。这时京津间消息不通,因为东路奉军受西路败退影响急向后转,把铁路电信都破坏了,因而京津隔绝。这时直军实际前进到天津的只有张旅,而奉军不知,几乎草木皆兵……”③

张作霖这一次是栽了个不小的筋斗。而且,偏偏还祸不单行,因为奉军战败,直军又占上风,总统徐世昌又变了脸,下令免除张作霖本兼各职(即东三省巡阅使,蒙疆经略使,奉天督军兼省长等)要把他赶下台。但这时已今非昔比,张作霖在东北大权在握,凭一纸手令就罢他的官,也不是那么容易。命令发布不久,东三省议会便出面举荐张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干脆宣布东北“独立”了。

但由此事,他也意识到,年纪不饶人,看来自己的锐气已不如当年,思想、眼光也都太陈旧了;军队的武器装备虽然不错,但缺乏训练,纪律不严,还是“妈拉巴子是免票,后脑勺子是护照”那一套,那能不碰壁呢。还有,过去他总认为,象张景惠、吴俊陞、孙烈臣、张作相和汤玉麟等,都是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患难弟兄,是他的得力干将;而象儿子张学良以及杨宇霆、韩麟春、姜登选、郭松龄等新派将领,则毕竟稚嫩,是不能与前者相提并论的。可是这次作战,有两件事使他的看法不能不有所改变了,原来“一九二二年的直奉战争,奉军旧派的军队在长辛店作战,新派的三、八旅在杨柳青以西作战,结果长辛店方面的旧派军队溃不成军,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