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犹记君归处》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瓶邪]犹记君归处- 第9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到最后不过镜花水月。
  “一场差不多做了十年的梦。”吴邪弯起嘴角,留给闷油瓶最后一个微笑,“我累了。”
  曾经有个人说,无论你走得多快多远,累了想停下的时候,想回头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后。现在这个人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他,再回头的时候,他已看不到他。闷油瓶来不及起身,急急伸手拉住吴邪的手掌,第二次,他体会到这种怅然若失的心情。第一次是吴邪与白骆驼消失在沙海深处的时候。他压下吴邪的脑袋,忘情吻住那双唇之前;游走于生死边缘,天堂和地狱的界碑之前,他想起了一切。
  吴邪低头望着闷油瓶的手,手指修长干净,指甲剪得很平整,被它抚摸的感觉也美妙至极,只是……
  “放开。”吴邪说。
  闷油瓶微微一滞,松开吴邪的手。
  “其实我原本想说我后悔一次又一次寻找你,等待你,宁愿从没遇见你,很多时候我确实有这种想法。”吴邪再次深深看了闷油瓶一眼,“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其实不后悔。”吴邪大步走出闷油瓶的世界,不同于当年跌跌撞撞闯进那片宁静淡泊,在追逐这条路上,他终于选择放弃。
  吴邪带走了自家伙计和王盟,张海客居然没有阻拦。他们站得很远,充分尊重里面两人的隐私权。黑眼镜没与吴邪一块走,几分钟后,他站到闷油瓶身旁,看着那张憔悴平静的侧脸。
  “他说山有木兮木有枝。”闷油瓶的声音很轻。
  黑眼镜“哦”了声,道,“心悦君兮君不知。现在,你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手里第一次沾人血是什么时候?他记不太清,是十三岁那年取回族长信物,亲手杀了想夺走它的所谓叔叔时吗?对于他来说,很少能将什么事情记得很清楚,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能。
  第二年,有人将他带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张家很少能见到白头人,这人便是传说中的长老。
  “你真的想成为张起灵?”长老问他。
  他点头,“嗯。”
  “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他淡淡地问。
  长老拿起他捧在手心里的青铜铃铛摇晃了几下,清脆悦耳,余音袅袅。
  “我的归处,是一片山。”
  “成为张起灵吧,那样的话,我们一定还能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再次相遇。”
  再次相遇西子湖畔,千里奔向长白山,原来吴邪的归处是他,他抱着他喃喃说起的人从来都是他。长老将铃铛放回他手中,指向他的背后,“你再回头看看那些尸体,都是你的族人。从今以后,见到这种景象犹如家常便饭,你还要成为张起灵吗?”
  “要。”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要成为张起灵,要……见到吴邪。
  “哑巴张?”黑眼镜按住他的肩膀,“别想了,接下来一路该我陪你走,我琢磨着也该尽我东夏遗族的义务了。”
  这年正月,与别处喜气洋洋的气氛相比,杭州吴家萧索惨淡。吴一穷老来丧母,晴天霹雳,而且她竟然是被人用匕首刺中心脏死的。
  “好好的说回长沙,怎么突然就走了?”吴一穷不明白,老泪纵横。
  吴二白将灵堂设在吴三省空出来的房子里方便吊唁,自己披麻戴孝跪在遗像前面,后方是装有吴月兰尸体的制冷棺材。吴邪编了个故事,同时告诉父母,他们没找到凶手,吴一穷把平时最爱的茶杯摔倒地上,说要报警,找关系,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吴邪以长孙身份接受各方吊唁,其中有普通邻居,吴一穷夫妇的同事朋友,长沙吴家的老交情,还有老九门和平时往来密切的势力。
  一时间,吴家门庭若市,门槛几乎被人踩烂,比真正过年的人家更热闹。吴二白板着脸,吴一穷夫妇近几年身体不好,哭昏几次,吴邪却强打精神淡淡地笑着,从容与来客周旋。
  解雨臣没有回北京,以孙辈身份为吴月兰披麻戴孝,与吴家子孙一起向来宾还礼。他是有愧的,不论对吴月兰还是吴邪,吴月兰让他保护自己,可他却让她死在闷油瓶的手里,最后他还保持缄默,不愿替闷油瓶澄清。
  他跟吴邪在同一个房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没话说,连眼神都没交换。出殡那天早上,吴月兰被送进火葬厅,吴一穷捶打着墙壁,吴二白终于留下眼泪。吴邪静静站在门外,等待骨灰盒交到他手上那一刻。不久后,火化完毕,要进行扶灵仪式。作为长子长孙,吴一穷和吴邪分别手捧遗像与骨灰盒,后面跟着吴家和解家的伙计,浩浩荡荡与早已准备好的车队汇合,要把骨灰送回长沙边缘的一个山村,吴家的祖村冒沙井。
  当年迁祖坟时,吴邪回去过,吴三省还在,虽然不知是哪个吴三省。这次解雨臣也跟着,吴家和解家当真剪不断理还乱。吴邪有个表公,如今快九十了,是村里辈分最高的人。当年吴三省是村中一霸,外加吴二白压场,村里人都要给老实头吴一穷几分薄面。吴一穷这一脉算是吴氏正宗,现在吴邪当家,又声势浩大地带了一票人回来,即便上面的老头还剩不少,依然要看吴邪脸色。
  冒沙井是吴家的祖村,跟他奶奶家无关,是他爷爷吴老狗的祖宗。吴老狗入赘后早已失去进入祖坟的资格,但他有本事,再加上条件特殊,也就进了祖坟。吴一穷算是名誉为主带个授权票的族长,现在由吴邪接替,吴邪年轻,比他年长的旁系族亲多得是,主要这吴家分家到最后基本没剩好东西,所以无人跟他争权。吴三省上次回来后在村子旁边修了栋别墅,村子一派新农村模样,土得掉渣,别墅却仿中式设计,白波吹粉壁,青嶂插雕梁,筒瓦、灰砖、红柱、木门窗,内里古香古色,院子里草树荫荫,假山碎石,只不过现在秃了。吴邪望着线条简练的明式家具,站在吴三省收藏的古董字画前发呆,他三叔估计把这里当成养老的地方,竟花了这么心血装饰它。
  “没想到你们吴家还有这样的产业。”这么多天,解雨臣终于跟吴邪说了第一句话。
  “我知道三叔在这里有房子,每年支出一大笔钱安排保全,不过我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吴邪轻轻地说:“这应该不是三叔做的,是解叔,他想跟哑姐一起生活吧。”
  解雨臣继续参观他父亲的房子,吴邪叫王盟替他泡了杯茶,喝过后觉得口感不错,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茶叶,怎么以前没喝过?”
  王盟一愣,支支吾吾道,“老板,这个,这是我从张海客那拿的。”
  “是吗?”吴邪望着杯中翠绿的影子,再没发表任何感想。
  照理说,吴月兰该进长沙吴家的祖坟,但吴二白坚持入他父亲家的祖坟,也算为吴老狗挣足面子。大年初三,吴月兰葬在自己丈夫身边,吴老狗坟墓左边有个不起眼的小土包,里面埋着霍仙姑的头发,张家古楼中吴邪对死去的亡魂许下承诺,出来后说到做到,以弥补让胖子帮忙割了她的头颅。
  这段压抑的时间持续了半个月,吴一穷终于带着他老婆回到杭州。吴二白没回去,每天站在父母坟头前深思,不知想些什么。吴邪也没回去,跟解雨臣两人坐在别墅的书房里下棋。
  日子平淡宁静,好像之前的事情全是一场梦。有时吴邪会想,为什么汪藏海没来,他不是自诩为奶奶的孙子,竟然没有给奶奶披麻戴孝?汪家与张家斗争数百年,现在一定还在继续,怕是没空过来吧。
  这冒沙井虽然偏僻落后,景色倒是出奇的美,下了雪,漫山遍野,一望无垠的雪白。元宵节的时候,霍秀秀来了,第一时间去拜祭吴老狗夫妇后,在霍仙姑的小土包前跪了一个小时。
  吴邪拉她起来,她扑在吴邪怀里直说谢谢,谢谢吴邪哥哥为她奶奶做的一切。她去见解雨臣,拽着他跟吴邪吃自己亲手包的五色汤圆。“我们三个人要永远在一起。”霍秀秀说这话时眸子里有泪影闪动。其实她知道吴邪跟解雨臣不可能陪她一辈子,也许哪天他们就都不见了。
  这座别墅,地下是车库跟储藏室,一楼为客厅、餐厅和厨房,二楼客房,三楼主卧、书房和露台。解雨臣跟霍秀秀还有王盟住在二楼,一些伙计住在别墅的值班区域,吴二白住吴家老宅,吴邪住三楼。
  这晚,万籁俱寂,王盟来汇报说吴家其他年轻一辈的亲戚都回来了。沙冒井大多数都是吴家子孙,而这些人多半子承父业,从事倒斗行业。
  “事情比较蹊跷,元宵节已经过了,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回来?杭州那边有消息称道上最近大地震,两个隐藏在暗处的家族浮上水面,已经真刀实枪干了几仗。”王盟忧虑地看着吴邪,吴邪只是低头品茶。“我不用说,老板也知道怎么回事。九门其它没势力的几家已经开始抱大腿,比如陈皮阿四留下的人正搅浑水呢。”
  “九门是铁板一块,容不得有人跟风站队。”吴邪搁下茶杯,“上三门都洗白了,现在是官,不过再白也摆脱不了从前的影子。我爷爷娶我奶奶很大程度就是为了洗白我们这一脉,可到头来赔上一段感情换来两个女人的怨恨,我们这些子孙除了我父亲,谁没走上他的老路?啧啧。”
  王盟望天长叹,“所以我是明珠暗投了。”
  “滚。”吴邪白了他一眼,“后悔了?”
  王盟眨了眨眼睛,很肯定地摇头。“人活一世,谁不想留下点痕迹。”他说。
  “叫人盯着那些回来的人,我二叔也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吴邪站起来,“去休息吧,我累了。”
  王盟退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吴邪关上书房的灯,来到主卧,明式紫檀大床,月洞式门罩,矮围子及挂檐均用四簇云纹再加以十字连缀,有床榻,叫吴邪看了头疼,这明显不适合他,可让人换床也不可能。准确的说,这别墅里所有的床都是这样,霍秀秀就很喜欢她那间房的缎面鸳鸯床帐,准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