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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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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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又是一个坏消息传来,兰子春和他的助手在客栈被捕,这让陈恭澍大吃一惊,赶紧下令,所有行动人员迅速撤出北平,以免被牵连入狱。

原来,刺杀行动中,兰子春受了轻伤,但他处于精神高度紧张,并没有觉察到,和同伴一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藏身的客栈。这时才发现胳膊在流血,便简单包扎了一下,也没多想。但他们没有想到,日本鬼子这一次会使用一种特殊的手段,那就是军犬。可以说,这些军统特工此前并没有这个概念,没有想到军犬追踪,更没有采取相对的预防措施。日本鬼子用军犬,顺着稀稀拉拉的血迹,直接追到了客栈,将兰子春和他的同伙抓捕了。

陈恭澍这个郁闷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误中副车不说,竟然还损失了两名干将,自己也要落荒而逃,这运气真是背到家了。尽管他相信兰子春和同伴的忠勇无畏,但必要的预防措施还是要采取的,所有兰子春认识的人员要么隐蔽形踪,要么撤离北平,又是一阵的忙碌。

第二天,戴老板从重庆来电,除对陈恭澍等人的忠勇除奸表示嘉勉外,让他马上返回天津,另有要事。临行前,陈恭澍想再次约见张作兴,却又来了一个令他万分焦急的消息,那位热心爱国的武旅长在大搜捕当中被抓了,下落不明,为了避免连累,张作兴已经连夜逃往天津。陈恭澍再次长叹,嘱咐了王文几句,很是黯然地离开北平,返回了天津。

尽管刺杀王克敏的行动以失败告终,但这次袭击将这个大汉奸往日的得意和盛气扫荡无余。王克敏一下子变得衰老而虚弱,象一杆风雨飘摇中的枯竹,透露着迟暮死亡的气息。他开始为后路打算,甚至劝告伪中储银行总裁汪时璟,不要一味讨好日本人。同时,他自己也千方百计拉关系,向国民政府暗送秋波。

当时的战争形势,确实让人看了悲观失望。国民党军队一溃千里,连首都南京都丢了,腥风血雨侵袭下的沦陷区民众,心境普遍地灰暗消沉。刺杀温世珍,刺杀王克敏,刺杀所有投敌的汉奸,刺杀趾高气扬的日本侵略者,不管成功与否,在这个非常时期,却具有着更大的实际意义。

每件案件的产生,都如惊蛰的春雷,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它在昭示:中国人民没有屈服,斗争依然继续;它在警告:正义永远存在,卖国必将受到惩罚。当时,大后方的报纸对此大加宣扬,将忠勇除奸的特工比作古代视死如归,如荆坷般的义士,毫不吝赞赏之语。而在沦陷区,虽然新闻封锁使这种消息不得见诸报端,但消息却会不胫而走,且越传越广,越传越神,老百姓暗自谈起,都是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在一片阴霾中看到了一丝暖和的色调。

第053章 妓院里的眼线

人的成熟在正常情况下,是只有积累大量的社会经验,并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阅历的增多,个人领悟的加深,自然而然的一个变化过程。但还有一种捷径,那就是主动去经历许许多多人生的坎坷与辛酸,或者在恶劣的环境中必须竭尽心智,努力改变,努力适应,那是被逼迫出来的一种成熟。

在血雨腥风中,抗团成员迅速地成熟起来,但他们的行动却暂时告一段落。当然,并不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放弃抵抗,而是着重于监视、探听、甄别。大光明影院重新开张营业,这本身就释放出一个对抗的信号,固执的日本人并没有放弃,他们用这样的行动在向抗团示威:我不怕你们,虽然吃了点亏,可这算不了什么。

抗团的成员希望再搞一次类似的行动,继续打击日本人的气焰,但黄历却并不同意。再一,再二,或者再三、再四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在特工之间,能干特工这一行的,谁都不是傻子,会毫无防备地再次吃同样的亏。

连窝端虽然过瘾,但参加的人员过多,动静太大,也存在着容易暴露的危险。既然日本人铁了心要在公共租界里与抗日分子和抗日团体进行一番较量,那就换着花样与敌人周旋吧零打碎敲,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另外一方面,利用抗团成员社会背景复杂,消息灵通,牵涉极广的优势,逐渐向华界渗透,在华界进行行动,更可以震慑日伪人员。

暂时的平静,孕含着暴风雨的前奏,敌我双方都在加紧进行着各自的工作,准备在下一回合中给对手以沉重的打击。

夜幕降临,正是南市夜生活的开始。饭庄里高朋满座,戏园子管弦齐奏,妓院灯火辉煌,嫖客盈门。由于日本的入侵占领,这里似乎比事变以前更加繁华热闹了,而妓院又形成南市一切活动的中心。

黄历此时,正坐在名叫“和春楼”妓院的一个小单间里打茶围。叫春窈的妓女穿着短袖乔其纱底丝绒织花拖地旗袍的妓女,在严寒的冬季,还光着两只粉白细嫩的胳膊,透露着戴有粉色胸罩的高高乳房,显得格外诱人。她坐在黄历的大腿上,一边撒娇一边把剥好的大蜜柑橘子瓣往他的嘴里塞。

说起这和春楼妓院,就不得不说到它的女领班李香月,虽然她已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穿着打扮既入时又俏丽,反倒成为一些老官僚政客、富豪贵商喜欢沾惹的对象。而且李香月还会说日语,又招来了不少日本嫖客,甚至日本警察署和宪兵队也有人常在这里出入。渐渐的,这里形成了日本宪兵队、警察署和特务机关以外,通向民间的一个搜集、交换情报的据点,同时也成为中国寓公、遗老遗少买官鬻爵或和日人秘密交易谈判的场所。

“听说新到任的日本特务机关长,叫藤泽的,走访了三野公馆、柴山公馆,具体谈了什么,却不清楚。”春窈紧贴着黄历的耳朵低声说着,热气吹得黄历耳朵发痒。

三野公馆,是多田峻的亲信、天津日本驻屯军参谋三野友吉在日租界石山街的宏济里成立的一个特务团体,袁文会、张璧的便衣队,便是他们拉拢组织起来的。三野公馆还有一位很厉害的特工,川岛芳子,她靠卖肉与多田峻勾搭到一起,在东北卸任安国军司令职务后,还是多田峻,又把她介绍到三野公馆。

柴山公馆,则是土肥原贤二在背后主持的特务机构。在整个对华战略上,多田骏与土肥原贤二分属“北进派”和“南进派”,策略的不同,便得两人的特务机关侧重点也是不同,并且互不往来。

难道这个藤泽要实现日本特务机构的联合,共同对付抗日分子的活动。黄历听到这个消息,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继续探听,不要着意去,免得惹人怀疑。”

“你关心人家呀?”春窈搂着黄历的脖子,飞了个媚眼,向黄历的身上贴了贴。

假如春窈能好好的读几年的书,以她的容貌,以她的聪明,她必能成为一个很有用的小女人。退一步说,即使她不读书,而能堂堂正正的嫁人,以她的社会经验,和所受的痛苦,她必能一心的作个好主妇。她深知道华美的衣服,悦耳的言笑,丰腴的酒席,都是使她把身心腐烂掉,而被扔弃在烂死岗子的毒药。在表面上,她使媚眼,她歌唱,她开玩笑,而暗地里她却以泪洗面。

春窈没办法,一个被日本鬼子打得骨断筋折,爬不起床的父亲,两个饿得象老鼠似的弟弟,她只剩下了哭,但眼泪救不了父亲,眼泪不能喂饱了弟弟,她得拿出更实在的东西来,为教父亲和弟弟活下去,她得卖了自己的肉。

在这里,她须向任何人都微笑,都飞眼,她须取悦每一个人。但在心里,她不比任何人坏;或者,因为在江湖上走惯了,她倒比一般的人更义气一些。以一个女人来说,她也不比任何女人更不贞节,出卖肉体,那并不是她自己的罪恶。

对于春窈的亲热举动,黄历并没有闪避,这更多的是一种职业习惯,而且在这尽是耳目的杂乱之地,做出这个样子也是很必要的。他抱着春窈,在她身上捏摸着,就是她的耳朵低声说道:“你父亲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两个弟弟也很好。”

春窈身子僵了一下,抿了抿嘴角,这是一个好消息,她能离开这里的希望又增加了几分。在她眼中,世界是空虚的,她切盼遇到个老实的男人,给她一点生活的真实。假如她遇上一个好男人,她愿立刻改掉一切的恶习,除了她的媚眼无法一时改正。

在黄历的脸上蹭了蹭,春窈又飞了个媚眼,这个习惯不好改,她的脸忽然红起来,露出几个白牙,可是话没能说出。她的生活使她不能不忘掉羞耻,嗫嚅着说道:“你,留下过夜吧,我那个,还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放,放心,我的身子还没病。”

黄历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就告诉我,我还有别的事情呢!”

同样是一个女人在男人的怀中,那女人是自己愿意的,还是强迫的,给于男人的享受,是截然不同的。春窈是真心的,黄历能感觉得到。而且,在他的眼里,她也并不脏,她是美在骨头里,就是她满身都长了疮,把皮肉都烂掉。她美,她年轻,她要强,她勤俭,她还恨日本人。

春窈的嘴唇有些白了,她不恨,也不恼,“我没法子”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一句总结了她一切的苦难,并且含着无限的希望。

“我知道。”黄历轻轻叹了口气,自打第一次春窈上门找他来为父亲看病,他便知道了这一家人的苦难,让春窈在妓院当耳目,把看到的、听到的转述给他,虽然他付了钱,并且看病的诊费几乎不收,可还是觉得有些歉疚,他本是有能力让这个苦命的女人不用再出卖自己的肉体的。

“再过些时候。”黄历轻轻拍着春窈的后背,亲了亲她的面颊,低声地说道:“我会让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春窈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是个脑子好用的女人,你们想干什么事,我全明白,但决不会去点破。你让我办的事,能办的我全办。不该问的,我一句都不会多问。她突然将嘴凑了过来,并且紧搂着黄历的脖子,黄历略微后仰了一下,似乎是想躲避,但只是稍许的停顿,他便迎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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