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予梦之女主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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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予梦之女主皇朝-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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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绪端起酒杯,浅抿一口,从容随意的依座扫过众人,即刻便对朔月皇朝大致的朝堂局面了然于心,唇角微微弯起个弧度。

  忽然,有一人立起身,面带三分醉意,拱手道:“为贺陛下初登大宝,臣云州节度使苏茂贞特献上翡翠马两匹,五尺高的珊瑚树两株,东海夜明珠八颗。”

  他话音刚落,身旁的一人立刻站起了身,轻蔑的瞥了眼云州节度使,露出个谄媚的笑容,琅琅言道:“臣礼部尚书司徒朝恩,代家父淮阴节度使司徒山,向陛下敬献贺礼,愿将淮阴十四州的盐税权,交予陛下。”

  此话一出,无人不惊,需知兵权如今绝大部分掌握在萧氏一族手中,而盐税权则归各地节度使,只每年春秋二季定期向朝廷纳赋,盐税权是这些节度使手中最大,最为有利的权力,所以他的突然举动极大的震撼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慕颜沉静锐利的目光一一逡巡过众人脸庞,只见有人难掩惊惶,有人强作镇定,还有人面露沉思。

  慕维闻言,眼里闪烁着激动喜悦的光芒,赞道:“好,节度使的这份贺礼实在是让朕始料不及,送的好,送的好啊,哈哈。”

  “这份厚礼陛下和本宫权且收下了,而比厚礼更贵重的情谊,陛下和本宫也一并记下了,定会铭感于心。”慕颜柔声道,含笑的清越嗓音,如山中清泉,淙淙流淌,又似珠玉落盘,叮咚脆响,拂过每个人的心田,使得惶惶不知所措的情绪顿时平复了几分。

  就在这时,只听上座方向传来一道平和中正的嗓音,却隐隐挟着万钧之势:“臣萧毓梵代祖父锦霄王萧远山,家父威远侯萧庭,将执掌的三十万兵马调配之权,尽数交归于朝廷,兵籍、虎符已在途中,不日到京。”

  如平地惊雷般,炸的众人均愣在当场,饶是素日置身事外,半隐退的温左丞,也猛地睁开微闭的双目,与众人一道将震惊的目光,投向脸色出奇平静,神色高贵而淡漠的男子。

  慕维也是骇的说不出话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慢慢的,他惊诧的眼眸转而变得幽深,看向萧毓梵的眼神复杂难懂。

  俏靥先是划过一丝讶异,而后因激动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慕颜的指尖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一股激昂澎湃的热流霎时涌上心头。

  震撼过后,大殿内静默了半晌,人人都在心里快速的做着权衡,此时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臣肃州节度使冯会愿交出肃州八郡盐税权和地方兵权。”

  “臣禹州节度使也愿将管辖下的盐税权与兵权一道上交于朝廷。”

  “臣……”

  听着一个接一个的陈词,慕颜缓缓绽放出满意的微笑,顿生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因为有了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才使自己的计划进展的这般顺利,朝着既定目标坚实的迈近了一大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无声的相遇,就像掠过了百年光阴,不需要太多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彼此就能心意相通,皆莞尔一笑。

  “诸位大人对朝廷的一片忠心,日月可昭,天地可表,本宫甚为感动,诸位的田地家产依旧,俸禄一律按九卿例,同时赏赐黄金千两,绸缎三百匹,今后荣华富贵,世代永享,泽被后人。”慕颜沉声道,晶亮的眼眸波光流转,道不尽的雍容华彩,气度万千。

  康显元年十月十五日夜,极富传奇性的杯酒释权作为皇朝史上的一个重大转折,被载入了后世编撰的女帝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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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娑的树影旁,慕颜昂首仰望无边苍穹,风吹起如流云般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似欲展翅翱翔九天的凤凰,绝世而独立,散发出可以主宰一切的力量和无上的威严。

  “夜深了,怎还不歇息?”缓缓上前的男子提着盏八宝琉璃宫灯,流动着金彩光泽,驻足与她并肩而立。

  慕颜收回视线,嘴角浮现浅浅笑意,声音带出一丝俏皮,说道:“你不是也没歇下吗?”

  “谢谢你,这三十万兵权全然是在我预料之外,我本想要的只是各地节度使的盐税权。”

  “那司徒朝恩是你安排的?”萧毓梵剑眉高高挑起,明知故问道。

  慕颜故作不悦的瞪瞪他,强忍笑意,扳起俏脸,嗔道:“你真的不知道,还是给我装糊涂?”

  “淮阴节度使司徒山为人不但刚愎自庸,骄横跋扈,且嗜权如命。你是如何说服他,心甘情愿交出像聚宝盆一样的盐税权呢?”萧毓梵也不免好奇的问道。

  慕颜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欲言又止,转而有些落寞的望向天际,淡淡道:“父皇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为君之道就是要善察人心,善用人心。”顿了顿,接着说道:“司徒山人到晚年,许是造了太多杀孽,不知怎的竟开始信佛,而他身边的得道高僧都是我暗插的心腹,日日诵经相伴,天天施以教化,且他膝下只有一子,司徒朝恩又是个热衷追逐高位之人,许以高官厚禄,两相权衡,方有今日之举。”

  “今日一过,你便是真正的天下之主了。”萧毓梵凝视着她娇媚的侧脸,目光里充满了赞赏,感叹道。

  慕颜不以为然的一笑,答道:“你我心知肚明,兵籍、虎符都只是种形式,表哥,外祖和舅舅带兵多年,声威赫赫,这三十万大军都是他们浴血疆场的生死兄弟,说他们是萧家军,一点也不为过,哪怕朝廷有了虎符,可只要外祖或舅舅,振臂一呼,那三十万大军,你认为他们会听谁的。”

  “颜儿,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在摄政公主位置上的一日,萧家军就属于朝廷,为你所用。”萧毓梵轻言道,见慕颜默不作声,嘴角勾起一弯浅笑,眼底因回忆而泛起夺目的神彩,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天祖父接到姑母的来信,提及家里后院的那棵栀子花树,他一生戎马,铁血无情,对我对家人都十分冷酷,可他竟像个孩子般,日夜守着树开花,又拉着父亲,两人亲手为姑母折下一篮又一篮的栀子花,让母亲和我捎上京,可惜花无百日好,没到京城,就都枯萎了。”

  “我记得,母后看着枯萎的花瓣,反反复复吟唱着一首曲调,很动听,很感人,是我唯一一次听过母后唱曲子。”慕颜说完,循着记忆,低低哼唱了起来。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中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寂寂空庭,满目清凉,干净柔美的嗓音,婉转悠远的旋律,一曲歌罢,袅袅余音回荡在静谧的夜色中,也永远烙在了他的心间。

  似有歌声在耳旁轻轻萦绕,若有若无,如泣如诉,沉重的眼皮动了一下,努力撑开一条缝隙,晕黄的光线立刻射入眼底,慕夜干裂苍白的嘴唇抖着,疼痛从四肢百骸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呻吟从嘴里溢出。

  “啊,你醒了,爷爷,您快来啊,他醒了。”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女,布衣荆钗,一边招手,一边激动的嚷道。

  闻声,一位发须花白的七旬老人,迅即放下手中挑油灯的铁针,如释重负的说道:“醒了?哎呀,那真是佛祖保佑啊。”

  “这是……哪?”慕夜疲惫的转动了下眼球,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触及到一老一少两张陌生的面孔,非常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道。

  老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布满皱纹的脸笑的舒展开来,说道:“这热都退了,琴儿,去把煎好的药热热,给公子端来。”

  “哎,好,爷爷。”少女微笑着凝视慕夜半晌,转身奔出了房门。

  “公子,这里是盂县的韩家庄,老朽叫韩成,刚才的那是我的小孙女梦琴,三天前的傍晚,你昏倒在我家门口,幸好老朽还粗通些医术,加上佛祖庇佑,公子的意志也很顽强,现下总算挺过来了。”

  老人边说,边俯身解开缠绕在他胸前和腰腹间的布带,见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在涂抹过药泥后,已经开始结痂,露出满意的微笑,但当瞧见他伤口周边还有许多业已愈合的大小疤痕时,不由抬头看了眼慕夜,见他浓眉微蹙,薄唇紧抿,平静无惧十分坦然的目光里,显出远远超越年龄的坚毅和刚强,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爷爷,药端来了。”少女因不期然的撞见慕夜赤裸的胸膛,顿时清丽的面容浮上一层红晕,如含苞欲放的春花初绽,羞涩的低垂下了头。

  老人没留意到孙女的不妥,接过药碗,吹了吹,又试试药温,一手吃力的去扶他,慈蔼的说道:“孩子,来,把药喝了,伤才能好的快。”

  慕夜深沉无绪的眼眸里感动的神色一闪即逝,强自半撑起身子,可嘴唇刚碰到碗沿,就听见屋外传来急促的狗吠声和嘈杂的脚步声,明晃晃的刀剑映着火把的光霎时映亮了整间屋子。

  “啊,爷爷。”少女面露惊慌之色,一把抓住老人的衣袖,颤声道。

  慕夜的眼眸沉了沉,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意,手下意识的去摸随身不离的宝剑,没想到摸了个空,不觉一愣。

  “嘭”的一声响,门被人一脚由外踹开,紧接着冲进来十数个杀气腾腾的兵卒,手持刀棒,簇拥着一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将屋内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那男子自一入屋,猥琐贪婪的目光,就直直的勾在少女瑟瑟发抖,纤细柔弱的身姿上。

  老人手一松,碗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墨黑的药汁溅了一地,脸色发白,噎嚅着唇,声音颤抖的问道:“韩大人,您……怎么来了?”

  “哼。”那被老人称作韩大人的男子,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朝上翻了个白眼,趾高气昂的说道:“韩老头,你家已经欠了官府三个月的田税,今是最后一天,告诉你,五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喽。”

  “五两,不是说一个月一两的吗?韩大人,老朽年迈,家徒四壁,实在拿不出啊。”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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