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霸王不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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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霸王不别姬-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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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妙弋明显接受不了,项羽就是不忍心看她这样才一直隐瞒着她,她这样多让他心痛,“妙弋,你冷静点听我说,那二十万人必须死,因为……”
    “够了,我不想听!”虞妙弋喝断他,声音凄厉而尖锐,如一把锋利的锯子,割痛人心,司马欣更是怔怔地看着反应如此过激的她。虞妙弋开始颤抖肩头,但她却是在笑,笑得绝望忧伤,悲戚迷惘。忽地,她收笑敛容,面色冰冷,更是死灰一片。短短片刻,项羽的心已经疼得麻木,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变化都让他慌乱失寸,心如刀割。“妙弋,不要这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何曾又想这样?为了阻止二十万人的悲剧,她大胆出言提点,她明明千叮万嘱,千防万防却仍阻止不了项羽坑杀那二十万秦军……
    累,好累。身累,心更累,虞妙弋突感无力,若不是有司马欣这样挟持着,她恐怕已经倒下;痛,好痛。心痛,腹部绞痛,浑身上下每一处无不叫嚣着疼痛。但她喊不出来也哭不出来,似乎连神经都疼得麻木,她什么都感觉不出,也不想再去感觉,任眼神涣散,心神掏空。
    心爱之人的痛项羽完全看进眼里,特别当她的裙摆被血水染红而她已然无力地垂下眼帘时,那双重瞳彻底被猩红取代,项羽狠狠地盯着司马欣,无形而强烈的压力让司马欣无所遁形。司马欣瞳孔骤缩,全身瑟瑟发抖,竟眼睁睁地看着身前高大的男人步步逼近。
    项羽身后的侍卫们也惊呆了,身为项羽的亲信部队,他们从江东随之起义到巨鹿一起杀出一条血路,他们鲜少看见将军这样,唯一的一次是在将军以一人之力全歼王离大军,活捉王离回营,那时的他就是这样,眼底猩红,宛如地狱幽火;面部含笑,那笑却狰狞诡异;他一头的长发,身后的披风,无风自动,全身上下似有一团黑气萦绕左右,他每前进一步,所见之人都会胆颤心惊。所以侍卫们不怪司马欣吓得浑身哆嗦,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即使在将军身后,他们亦被将军此刻的肃杀之气慑住,不敢上前。
    “司马欣你在做什么?那二十万人身染瘟疫,非死不可!”帐帘被掀开,范增和章邯匆忙而至,而喊出这话的是司马欣昔日的顶头上司章邯。
    章邯怕司马欣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所以人未进来,话先喊出,但这一进来,他不由得和范增双双震愕,因眼前这局势和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啊!”眼前如恶魔般的男人刚刚来到一步之遥,司马欣就吓得尖叫一声,恐惧让他激起求生意识,而他一恢复身体知觉,就立刻推出虞妙弋,自己则趁机往后大退好几步,离项羽远远。项羽杀意已起,本想将司马欣大卸八块,但当虚弱的娇躯撞入怀里,所有凛冽的煞气瞬间消散无形,“妙弋!”猩红的眼亦血色退散,狰狞的面部为惊惶取代。
    “瘟……疫。”惨白一片的唇瓣轻轻嚅动,虞妙弋几不可闻地念出这两字,紧合的眼才慢慢睁开一条细缝,无望的心,涣散的意识因这两个字而挣扎醒来。
    “对,是瘟疫。”项羽把她侧着抱在怀里,手摩挲她湿润的眼角,心疼不已,“还记得我让你喝的那碗药草汤吗?那就是防治这场瘟疫的药,可惜药效不够,这味药做得了预防,却根治不了,所以,我没有办法保住他们,对不起,我信守不了对你的承诺……”
    自从章邯帅军归降,虞妙弋对这二十万秦兵的特别关注让项羽不敢怠慢。她说要避免各国降臣暗地里发生冲突,他就亲自下到军营和将士们把酒言欢,打成一片;她说秦军二十万,人数众多,收服他们的心比收降他们的人更为重要,所以他多番犒赏他们,其他诸侯国的降臣为难他们时,他也出面维护。
    虽然不知道虞妙弋为何要对这二十万秦军特别照顾,但项羽不想她为此闷闷不乐,做得极为用心。可惜事与愿违,偏偏他特地犒赏他们的那次盛宴上猪肉出了差错,他对他们的赏赐成了他们致命的毒药!
    项羽不想的,真的不想亲自活埋这二十万的性命,但瘟疫肆虐,军营人多,怕疫情蔓延他才会出此下策。虽说他是无可奈何,但他不是罪魁祸首却是间接导致,他无言面对她,更不想让她知道后伤心难过,所以,他选择对她隐瞒,他交待军中所有人对她守口如瓶,可是司马欣这根本不在军营,不了解真相的人却盲目寻仇,伤害了她。
    “妙弋,对不起……”是他辜负她的期望,是他累她受罪。
    “不……”虞妙弋想摇头,想伸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宇,可惜浑身早已使不上力,意识恢复的这一会腹部传来的痛更是清楚强烈,痛入骨髓,牵扯每一处神经。她痛呼一声,手无力垂落,人再次昏死过去。
    “妙弋!”男人凄惶的惊呼划破苍茫的夜空,楚营上下皆被今晚的骚动惊醒,众人彻夜无眠。

☆、痛失


    虞子期、项庄无声叹息,后看向一旁的老者范增。几丝华发从老者的斑白的鬓角垂落,让已是古稀之龄的范增在一夜之间又老去好多。
    虽不大乐意瞧见项羽太过宠爱虞妙弋,但自从被项羽认作亚父,范增对他视如己出,他们夫妻的骨肉也就是他的小孙儿,他人虽顽固刻板但心里却是由衷地期待这个孩子的问世。可惜皇天无眼,竟如此狠心让孩子胎死腹中。
    怎么办?一向运筹帷幄的老者也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他就平复心绪。帐内的大夫都是项羽从各国精挑细选的良医,他们都束手无策恐怕事态真的无可挽回,如今,孩子不保,能保住大人也是万幸。催生也许是唯一的残酷办法。
    “范亚父?”项庄唤唤失神中的老者,虞子期亦上前轻声询问,“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范增抬起疲惫的眼,无力地摇了摇头,痛苦让他面额上的皱纹加深。大夫们知道范亚父深明大义,不敢直面向项羽建议,他们鼓起勇气向范增寻求帮助,“范亚父,您劝劝项将军,催生宜快,否则夫人也会有危险。”
    “嗯。”范增沉重叹息,来到项羽的身后,心怜地望了昏迷中的虞妙弋一眼,对着项羽挺立的背影欲言又止,一时之间,这话连他都不忍开口。自刚刚大夫诊断孩子不保,建议催生,项羽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这样的他难免让他们觉得是哀莫大于心死,此刻再如此挑明,范增怕是要在项羽的伤口上撒盐,他真的于心难忍。
    一室沉默,死般沉寂。忽然项羽霍地站起。“不是要催生吗?不是刻不容缓吗?你们愣着干嘛?还不速去准备?”项羽转身,瞪向身后一群医者。
    “啊?”大夫们明显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催生”二字会从项羽的口中说出,而且还是语带催促。项羽竟然接受了。这下不仅大夫,连范增三人都觉不可思议。以项羽重感情的性子,他们还以为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噩耗,需要他们来多番苦口相劝;以为他会伤心,如范增所想的那样会哀莫大于心死;或者会暴戾地斥责大夫们一番;更甚者心生怨恨,直接拔剑去帐外杀了司马欣让他以命相偿。
    可是没有。无论是深情的他还是暴戾的他,项羽该有的情绪都没有。他面色虽也是煞白,但目光如炬,没有丝毫的迷茫彷徨,他似乎很清醒,很冷静。冷静地催促大夫们着手准备催生。
    “项兄弟,你……真的决定好了?”尚未能从痛失外甥的情绪中拔出,虞子期支支吾吾地问道。项庄也觉得这样平静的项羽让人觉得奇怪,“羽哥,一旦催生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嗯,我知道。”项羽仍旧平静地应道,然后看向那些医者,定定地望着他们,交代道,“救她。”仅仅两个字寄托了他的全部希望。其他,他别无所求,他只要她平安。
    “去请稳婆过来,闲杂人等跟我出来。”沉声命令着,项羽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大步领先跨出了寝帐。虞子期和项庄皱了下眉,发觉这样平静得近乎冷酷的项羽让他们有些不适应,但明眼心细的范增却看见了,他的义子,他的双拳握得是那样的紧,青筋毕现,关节泛白;他的肩头耸得那样的高,全身绷紧;而离去的脚步又是那样快,逃也似的。如若再留下一刻,他可还会如此冷静从容?
    不。项羽知道,再不离开,他一定会发疯,因为眼前虚弱得奄奄一息的她,因为一室浓重的血腥之味。跪守在她床头的每一刻,他的心都疼得无法呼吸。在得知孩子不保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脑袋空白,昔日与心爱之人一起期待孩子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握着她的手写下的那个“鼎”字还烙印心头,一切美好的憧憬,温馨的殿堂顷刻间土崩瓦解。他想哀嚎,他想恸哭,可再悲伤绝望都不及她手心传来的毫无温度……她的手心——冰冷,比深夜的暴雨还冷,冷上他的心头,冷却他的五脏六腑。
    这种感觉让项羽想起了在定陶眼睁睁看着叔父逝去的那一刻,叔父的手在他的手里就是这样慢慢的冰凉冷却,然后,不再有任何温度……
    而他不要,不要她像叔父那样不再有任何温度。他已经失去了敬如亲父的叔父,他不能再失去她。只要她不死,他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他的骨肉。
    走出寝帐,项羽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走得是那样的沉重,脚如灌铅,肩头更似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
    他喘不过气,更似乎忘记了呼吸。刚刚清醒的神智,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此刻被雨水茫然。他只是不停地往前走,毫无意识般,踏入雨中,高昂起头,任暴雨砸在脸上,任一行行清泪划落眼眶……
    黑蒙的夜色里,楚军将士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项羽将军。没有哀嚎,没有恸哭,但他们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悲伤。众人默默哀叹,而虞子期和项庄终于看不下去,他们冲上前,一脸悲愤,指着地上已经被严刑拷打得遍体鳞伤的司马欣,建议项羽杀了他为那无辜的孩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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