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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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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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而,一个人拉着牛不知什么地方路过他后背。他转头瞧一眼,看着牛一面慢慢的走,一面不时的啃着山上茂盛的野草,渐渐的也离去。
他又喝了一阵,感到头已无比大似的,一阵不知怎样的响声似在耳边,又似在远处,浑身也觉的飘起来;呼吸也迟缓,象有什么塞着一般。然后他也不知觉的就倒在了草丛间。
那酒已只剩下小半瓶,被他一只手碰翻,酒便往外如波涛般流溢。
他本来想拿酒再喝的,却将那瓶捞不住,那甁一古脑儿往下滚去,不知滚到什么地方藏着了。
他自我的在草里躺了一会儿,大约下面的大石顶的腰难受,便滚一下,侧卧在身边的一片浅草中。
雨后的草丛里是热闹的:蟋蟀跳跃,草鞋虫慢慢的爬,螳螂伏着不动,蝴蝶歇一下飞一下,蜻蜓象战斗机一样搜寻着什么,还有蝗虫,还有蚱蜢,蝗虫飞,蚱蜢跳;还有蠕动的蚯蚓;还有千千兵,万万将的蚂蚁,它们悠然的寻找着,问候着。一只飞不动的细小蜻蜓伏在草间慢慢的爬,几只蚂蚁搜寻着它。它们咬着它的细脚往后拖,拖未动,倒还向前爬些。几只蚂蚁对于蜻蜓的感觉无所谓,不存在危险的,蜻蜓仍旧往前移着。或许是被雨水击伤了,或许是嫩翅湿了不能飞动,它只能爬。几只蚂蚁见拖不动,便聚在一起碰了触角;然后两个往回爬,像是搬救兵去了。剩下一只还在和蜻蜓较着劲,周旋着,被蜻蜓毫无意识的拖走着。过一会儿,只见黑黑的一队蚂蚁凶凶的爬来,到了原地没有,它们便乱了套,四下的寻找着;后面的兵源源不断的在输送,头大身粗的蚂蚁单独着,象指挥的一些官;原来的地方便越聚越多。忽而又向前面浩浩荡荡的开去了,寻着了蜻蜓,它们便蚁涌而上,拖脚的拖脚,咬尾的咬尾。头上翅上不一时便将蜻蜓一身占据了。看不见蜻蜓,看见的只是一个蜻蜓状的蚂蚁群。蜻蜓挣扎着,扭动着,却渐渐的被蚂蚁往后拖了。
自然界有弱肉强食,也有强肉群食。
天已渐渐的黑了,林外倒还光亮着。
他侧躺了许久,半身已被草间泥土湿透,冷冷的。他吐着浓浓的酒气,想翻一个身,侧过来时,自己也不知怎的身子在向下滚,滚了些许圈,象有什么拦着他,头也撞在一个什么硬物上,把他碰痛了,全身也被石子硌的生痛。他努力的要爬起来。走了两步,脚下虚飘,又倒了下去,他便不想再动动了。睁一下眼,闭一下眼,渐渐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里,死一样的寂静。黑夜象鬼魅一般包围,从外面向林里包围。
不知过了许久,也似乎过了多少年,他听见有什么在喊着谁,他觉的在地狱,又觉得在山谷,他想去寻那声音,却一个人也无。
渐渐的他听见那声音在喊着“老师”;一时他觉得自己就是老师,开始感到那声音似乎就是喊他。他便要向那声音去寻,却不知怎么就醒了过来。
他看不见什么,仍如在梦里一般。
“老师,老师你醒醒。”一个女生喊他。
他细细的要认她,却认不清,只觉的恍惚里是个精灵,又觉的她在摇他,“老师,老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喝酒了?你醉了吗?你醉了吗?”
他好容易才想出一句话,懵懂的问着:“你,是谁?”
“老师,我是周丽。周丽,你想的起我吗?”
他喃喃着:“周丽?周丽?”
周丽嗯着道:“我找你许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醉的不成样子了。”
“周丽?周丽?”他仍喃喃着,“周丽,周丽?你是周丽?”
周丽见他已不认识自己,没有理他,将他身子拉起来,扶着他往坡上走。绊了几绊,方才走到草坪上,再要走时,感觉老师一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她忙道:“你用点力,我扶不动你了。”话未说完,脚下被什么又绊了一下,她便摔在了草坪里,被老师满满的压着,她推开他的身子,她的肩背却压着他的一只手臂,她的一只手臂也被他压着了。
她正要起身,却听见他仍叫着她的名字道:“周丽,周丽┉┉┉┉。”他的声音象在哭。
她问他道:“你怎么了?你怎么喝醉了?”
她伸手去理他的头发,听见他说道:“只有你还想的起我,只有你还关心我。”
她问他道:“你哭了吗?你有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他却抓住她的手,捏着,捏的生痛。
她叫了一声。他又来抱她的身子,她吓了一跳,忙要挣开他,他却箍的她紧紧的,叫她喘不过气。
他口里喃着道:“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她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感觉要被他融化了。
他开始吻着她,他的酒气却冲着她的鼻子,她软软的求道:“老师,你别这样,咱们不能这样。”
他却如梦一般的呓语着:“周丽,周丽,我爱你。”
她也道:“我也爱你。”
他又哭了道:“可是,我不能爱你,你知道吗?”
她道:“我快毕业了,毕了业,谁也管不了我们。”
他听了,一只手开始抚她的背,抚她的臀部,抚她的腿,又抚上她的胸间。
她知道他还在醉梦中,她却是清醒的。
虽然他的抚摸让她炽腾,让她融化,她却不能失去理智;她感到他的手又向她腹下摸去。她忙阻止着他,求他道:“老师别这样,咱们会犯错的,求求你,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他朦朦眬眬中,却觉的她是李玉玲,是他的未婚妻,他没有放她,仍向下抚去,一面梦呓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她见他不听,他的手又在动,她觉得她真的要放弃了,融化了,但是她还是理智的抓住了他的手,说道:“老师,我是周丽,我是周丽,你听的出是我吗?咱们不能这样。”
他听见,口里便念着道:“周丽?周丽?”
周丽见他停了,便推开他,仰躺着喘粗气,她知道她不能失去理智,她才十七岁,不能毁了自己。
她躺了一会儿,将手臂从他的颈下用力抽回,说道:“天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却已打起了酒鼾。
他因还在迷醉的梦中,没有了原始的冲动,他便又昏昏沌沌的睡过去。
她站起身来,将衣衫拍了拍,整理着。朦朦眬眬的夜色里,充满了原始的静,太古的静,若不是刚才一阵激烈的争斗,她一准会怕这无边的黑夜。呆了会儿,她重新扶起他,向丛林外踉跄的走去。




 第十六回 (3)

因考前没什么大事,学生都是自习,云无名一不当官,二不管财,觉得在校里呆着没大意思,便回了。先去父母家看了看,给了他们些钱,嫌隙归嫌隙,毕竟是亲生父母,没有记仇的理,况且他们老将后,他还得奉养,这是跑不掉的责任。
他父母见他懂事了,也就前怨尽释,儿子总归是儿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呆了两天,他们叫他回自己的家去,说你父母都去看过你老婆,现在她有了身孕, 你不能还动不动就拳打脚踢,以前她是一个人,现在是有了你的孩子,有爹妈的孙子,不能再不懂事了,回去后也要勤快些,肩挑背磨你不愿做,手上的细活不累人,要不了命,他一一记着,便回丈母娘家了。
农忙过后,农村里便没大事了。但是小事天天不断,煮饭喂猪,洗衣浆裳,事无巨细。
自从丈母娘闹了要分家以后,他变得格外小心了,生怕哪里又开罪了丈母娘。再要闹分的话,恐怕真的分。
其实这个家根本没的分。
李常胜说得好,分了家,他同样要供两姨妹,供她们念书,要供她们读到何时算何时;她们只要考取了学校,他还得做牛做马供养她们。丈母娘一个妇道人家,不可能供的起她们学费的。他如果不供她们,她们长大了嫁出去,一准恨死了他,以后亲戚就不是亲戚了;这还无所谓;四邻八舍,内亲外戚都会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个冷血的人。人在世上被一两个人看不起倒罢,若被众人都蔑视,那将是真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人在世上又不可能不求谁的,万一求着了人家,人家见自己丧德,一准不会理。所以即使要分也只是分丈母娘,但他是招入的女婿,两个妹儿成人嫁人后,丈母娘还是归他所有,是他的财产,所以根本就分不开,分开就是一场大笑话。
他把事掰细了想后,道德与责任都在归制着他,他便只能吞声忍气,任劳任怨,谁叫自己给自己套了枷锁呢!
他也小心的要防着和李影吵架,以免两个人又日妈倒娘。
他的娘在远处听不见,丈母娘却近在眼前和身边,万一她就这样气下去,至生病,至死。虽然人不免有病,有一死,但他还没尽榨她的骨髓,她还没有让他享尽福,不能让她早死了。她死了,她两手一撒,两腿一蹬,两眼一闭,她倒去了极乐世界会她的老情人,他的老丈人;她才快活哩,丢下两个小姨妹,她就一事不管,尽扔给他了,这笔帐是明摆的不划算,他所以不但不能气她,还真的要当她是丈母娘,让她多活几十年,等到自己把儿子或者女儿养大成人,那时她再死他就不留她了,随她去死好了。
他也不能再提什么打掉孩子的话,那日回来他一说,老婆又横眉绿眼,丈母娘也不高兴,他觉得自己真他丈母娘的贱,此事竟不能自己做主,人生真他丈母娘的没意思。
到家后,丈母娘仍旧早起晚睡,仍旧早出晚归。
茅草房十分漏,好在他到学校去的时候,她们请人用麦草翻盖了他的西厢房。欠阿康的钱基本还完了,还剩下雪儿的二千五,他是不忙打注意还她,她小姐有的是强强的后盾,她将钱都可以白白的给学生,凭什么不可以给他,好歹还是三驾马车呢。
圈里的四头猪都有两百多斤,他打主意她们卖了后叫她们买个电视看看。很多人家都有电视看,他不想整日的没事做,一吃了夜饭就到房里,到床上,跟老婆说些鬼不着边的话。
她怀了孕,就不能做那事了,谁说怀了孕就不能做事了,真他丈母娘的没劲。
他想买电视看,谁知那两娘母还肯不肯呢?
这个家里,好像他说的话不会作数,他觉得自己十足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只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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