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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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之狼-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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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能感觉到105双眼睛在假装没有看我——不,事实上是115双眼睛,因为员工亦在装模作样。
他伸出手。“噢,我们终于见面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高兴见到你。欢迎来到塔尔博特·马什。我感觉我们两人挺投缘的。布莱德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你的故事。我自己也有一些故事——不过我确定,跟你的故事可没法比。”
我笑了笑,和我的新朋友握了握手。“我也久闻您的大名。”我努力克制住自己不使用调侃的语气。
他揽过我的肩膀。“来,”他温和地说,“我们去我办公室待一会儿。我今天下午晚些时候会安排你的住处。你将被安排到山上的某套公寓里,我会开车送你过去。”
就这样,我知道,此次戒毒遇到大麻烦了。戒毒所的主人——高高在上、独一无二的道格·塔尔博特——成了我新交上的铁哥儿们,每位病人和员工都知道这一点了。“华尔街之狼”做好战斗准备了,即便在戒毒所中亦不例外。
道格·塔尔博特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家伙,我们足足讲了一个小时各自的光荣史。事实上,我很快就发现,所有康复之中的瘾君子都有一种变态的欲望,那就是,喜欢玩“你毒瘾的疯狂程度超得过我吗”这个游戏。很明显,很快道格就意识到,他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当我讲到我手持一把牛肉刀划破所有家具时,他已经听不下去了。
所以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开始解释他在如何准备公司上市。接着,他递给我一些文件,向我阐述他正在达成一笔多么棒的交易。很显然,谈到华尔街相关的事,我的大脑就停止了运作,看着他的文件时我也失去了往常的兴奋感。
接着,我们上了他那辆黑色奔驰车,他载我去公寓,公寓就在戒毒所下面。事实上,它并不是塔尔博特·马什的一部分,不过道格与运营公寓区的管理公司达成了交易,50个半连接的单元中,塔尔博特的病人占据了1/3左右。我心想,这又是一个赢利中心。
走出奔驰车时,道格说:“如果有什么我能效劳的,或者,如果有哪位员工或病人找你麻烦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摆平。”
我谢了谢他,心想,在4周戒毒期结束前向他报告这类问题的概率绝对得有99%。接着,我走进了公寓。
每栋联排别墅都有6套单独的公寓,我住的那个单元就在2楼。我爬了一段短短的楼梯,发现我的单元正门大开着。我的两位室友都在里面,此时,他们正坐在一张由某种看起来很廉价的漂白木材制作的环形餐桌旁,愤怒地在螺旋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嗨,我是乔丹,”我说,“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们甚至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其中一个50出头的高个子金发男人就先说了句,“道格·塔尔博特想要干什么?”
接着另外一个长得很英俊的家伙补充说:“是的,你怎么会认识道格·塔尔博特?”
我朝他们笑了笑说:“是的,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接着,我没说一句话,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我的卧室,关上了房门。屋里有3张床,其中一张没有整理。我将手提箱扔到床边,坐在了床垫上。房间另一边,一张廉价的木制电视柜上摆放着一台廉价的电视机。我打开电视,转到了新闻频道。
一分钟后,我的室友开始轮番“上阵”了。金发男说:“白天看电视是不好的行为。”
“这会加重你的病情,”英俊男说,“这种做法不是正确的思维方式。”
正确的思维方式?我的天哪!如果他们知道我的思维有多么扭曲和变态的话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噢,谢谢你们对我的病如此担心。”我迅速说道,“不过我将近一周没看电视了,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二位不要替我操心,还是操心你们自己的病吧。如果我想按错误的思维方式行事的话,我就一定会那样去做的。”
“你是什么科的医生?”金发男指责般的问道。
“我不是医生,对了,那边那部电话是怎么回事?”我示意了一下木桌上摆放的一部黑色Trimline电话。电话上方有一个小小的、迫切需要清洁的长方形窗口。“我们被允许使用这部电话,或者,这也被视为错误的思维方式?”
“不,你可以使用,”英俊男说,“不过仅限于拨打对方付费电话。”
我点点头。“你是什么科的医生?”
“我曾经是一名眼科医师,不过我失去了执照。”
“你呢?”我问了问金发男——他绝对是希特勒青年会的成员。“你也失去了执照?”
他点点头。“我是一名牙医,失去执照是我罪有应得。”他的语气完全是机械式的,“我患有一种可怕的疾病,我需要得到治愈。多亏了塔尔博特·马什的工作人员,我的康复现已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一旦他们告知我我已痊愈,我会努力重新拿回执照。”
我摇了摇头,仿佛我刚刚听到了一些完全有悖于逻辑的话语,接着,我抓起电话,开始拨老布鲁克维尔的号码。
那位牙医说:“通话超过5分钟是不好的行为,这对你的康复不利。”
眼科医师补充道:“工作人员会为此惩罚你的。”
“噢,真的吗?”我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们都扬了扬眉毛,无辜地耸耸肩。
我朝他们冷酷地笑了笑。“噢,很抱歉,因为我有几个电话要打。应该一个小时左右会打完。”
金发男点点头,看了看手表。接着,两个人朝餐厅走去,继续他们的康复。
过了一会儿,格温接了电话。我们相互热情地问候了一番,接着,她悄悄说,“我往你袜子里放了1 000美元。你收到了吗?”
“还没,”我说,“或许明天会到。格温,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不想再让你帮我找娜丁了。我知道她在家,她只是不想来接电话,没关系。不要告诉她我打过电话。你只需每天早上接电话,让孩子们跟我说说话。我会8点左右打过来,好吗?”
“好的,”格温说,“我希望你和贝尔福特太太能够和好如初。家里最近好安静,也好冷清。”
“格温,我也希望如此。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和好。”我们又讲了几分钟才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将近9点,我第一次见证了塔尔博特·马什的疯狂。联排别墅的所有入住者都要在客厅里开会,分享一天下来内心积聚的怨恨。这被称做“10步式会议”,因为它跟戒酒互助会戒酒程序的第10步有关。但当我拿起戒酒互助会的手册,读到第10步,即继续进行个人评估,如果做错,则立即承认错误时,我不知道这类会议如何运用这一步骤。
现在,我们8个人围成一个圆圈坐在了一起。第一位医生是一个40出头的秃顶男,他说:“我叫史蒂夫,我酗酒、吸毒,还是一个性欲狂。我已经清醒了42天了。”
“嗨,史蒂夫!”另外6位医生热情地和史蒂夫打着招呼,他们是那么的兴趣盎然,如果我不知情的话,肯定会以为他们这是初次见面。
史蒂夫说:“我今天只有一点怨恨,是针对乔丹。”
这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对我?”我大叫道,“伙计,我跟你都没说上两句话,你怎么可能会恨我呢?”
我“最挚爱”的牙医说:“乔丹,你不允许为自己辩护。这不是本次会议的目的。”
“噢,很抱歉,”我咕哝道,“那么这种疯狂会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不告诉我的话我这一辈子也甭想猜出来。”
他们都摇着头,仿佛把我当成笨蛋了。“这类会议的目的是,”纳粹牙医解释说,“将怨恨埋藏心中会影响康复。因此,每晚我们都会聚在一起,发泄白天内心聚集起的任何怨恨。”
我看着这群人,每个人都撇了撇嘴,凝重地点着头。
我反感不已地摇着头。“噢,那么我可以听听年老的好人史蒂夫为什么会怨恨我吗?”
他们都点点头,史蒂夫说:“因为你和道格·塔尔博特的关系我才恨你。我们到这儿都有几个月时间了——其中有的人已经将近一年了——但我们却从未跟他讲过话。然而,他却开着他的奔驰车送你回家。”
我当着史蒂夫的面开始大笑起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恨我的?因为他开着他那辆奔驰送我回家?”
他点点头,然后沮丧地低下了头。几秒钟后,圆圈中的第二个人做了自我介绍,还是老一套,接着他说:“我也恨你,乔丹,原因是,你竟然乘私人飞机来这里。我甚至连买吃的东西的钱都没有,而你却坐着私人飞机到处飞。”
我环顾着整个房间,每个人都赞同地点点头。我说:“你憎恨我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有,”他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和道格·塔尔博特的关系。”他们又赞同地点着头。
接着,轮到下一位医生做自我介绍,他称自己酗酒、吸毒,还是食物狂,他说:“我的怨恨也是针对乔丹。”
“噢,天哪,”我咕哝道,“这真他妈的够惊喜的!介意告诉我原因吗?”
他抿了抿嘴唇。“原因和他们一样,此外还有一点,因为你和道格·塔尔博特的关系,你不用遵守这里的规矩。”
我环顾着房间,大家都赞同地点着头。
我的7位病友一个接一个地分享着对我的愤恨。轮到我发言时,我说:“嗨,我叫乔丹,我酗酒,对安眠酮和可卡因上瘾。此外,我还对赞安诺、安定、吗啡、氯硝西泮制剂、GHB、大麻、Percocet止痛药、麦司卡林上瘾,此外还包括其他种种,比如高等和中等价位的妓女,偶尔也找路边的廉价妓女,当然,只有想惩罚自己的时候我才会这么做……我非常想念我的太太,如果你们真的想恨我的话,我就让你们看看她的照片。”我耸耸肩,“不管怎么说,我恨你们每一个人,因为你们都是他妈的孬种,只会把对生活的不满往我身上发泄。如果你们真的想一心关注自己的康复,那么,不要找外因,开始寻找内因吧,因为你们全都是垃圾。顺便说一句,你们有一点说对了,我的确是道格·塔尔博特的朋友,所以,如果你们明天要向工作人员打我小报告的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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