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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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保姆-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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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东西忘在我家了。”祝涛急中生智。
    “你把东西拿来,我们负责转交。”
    “一点儿通融的办法都没有?”
    “没有。”男人开导祝涛,“你想想,双方解除合同,肯定是有一方不满意。解除了又反悔,说明什么?判断错误呗!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祝涛神情恍惚地离开家政服务公司,他回到家里。
    祝置城和邓加翔还呆坐在客厅里。
    “小涛,你回来了!你听妈说”邓加翔站起来。
    祝涛没理邓加翔,他一头扎进肖慧勤的房间,从里面插上门。
    祝涛打开灯,他一眼就看见了行军床上的东西,祝涛如数家珍地清点他送给肖慧勤的礼物,他的眼泪洒在礼物上,同肖慧勤的指纹融合在一起。
    祝涛环视肖慧勤住过的房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祝涛突然大声朗诵一首古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祝涛用灌满泪水的声带反复诵读,声嘶力竭。
    吓得门外的祝置城夫妇魂不附体。
    祝涛的声音突然停了,他的目光停留在衣柜顶部的一堆纸盒子上:纸盒子中,露出一处非纸物质的深色物件。
    祝涛拿过一把椅子放在衣柜前,他踩上去,伸手将纸盒子移开。
    生化磁场发射仪暴露无遗。
    刹那间,祝涛的脑袋成为搅拌机,脑浆成了搅拌机中的水泥,搅拌机在搅拌水泥的过程中发出的轰鸣和抖动使得祝涛全身震颤。
    房间里古诗诵读活动结束后的寂静令祝置城夫妇不寒而栗。
    “小涛该不会”邓加翔刚说了一半,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祝涛拿着磁场发射仪走到祝置城面前,他的眼珠脱离了眼眶,血淋淋悬在空中盯着祝置城。
    “你把慧勤生化了?生化后,你胆怯了?你卑鄙地编造慧勤盗窃的谎言,然后辞退她!你不是人!”祝涛怒斥爸爸后将手中的生化磁场发射仪用力摔到地上。磁场发射仪四分五裂。
    祝置城无地自容,在浩瀚的汉语辞海中,他竟找不出半句能为自己辩解的话。
    邓加翔如梦初醒,她头一次使用鄙视的目光看丈夫,直看得祝置城发毛。
    祝涛打开家门,冲了出去。
    “小涛!”邓加翔穿着睡衣嚎啕大哭地追了出去。
    “王元美!是你害得我妻离子散!我跟你不共戴天!”祝置城突然发出肠断脾裂的咆哮。
    祝涛跑进夜色中,邓加翔在后边追。没有狂风暴雨。繁星满天的夜空更令人心碎。
    邓加翔的体力不可能追上儿子,她没有看到媒体经常渲染的那种母亲在非常时期爆发的潜质体能出现在自己身上。邓加翔被祝涛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她坐在马路牙子上抽泣。
    祝涛一路狂奔到家政公司,原本乘车二十分钟才能到达的距离,他只跑了十分钟。
    祝涛铁了心,他一定要在今夜找到肖慧勤,然后告诉她,不管她的本质是什么,他都要娶她,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祝涛清楚,家政公司肯定有肖慧勤和新雇主签约的合同书。合同书上,会有新雇主的住址、姓名和电话。祝涛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进入家政公司找到肖慧勤的新合同书,进而得到肖慧勤现在何处的详细信息。然后去找她,不管她在谁家。
    祝涛绕到家政公司的后边,他发现了一个没有安装护栏的较高的窗户。
    祝涛看看四周没人,他跃上窗台,捅破纱窗,伸手进去拔开插销,推开窗户。
    祝涛跳进去,房间里漆黑。祝涛看见门里有亮光和水流声,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处往里看,一群农村姑娘在洗澡。
    家政公司的女浴室。
    祝涛急忙往后退,身后跟踪而至的两个保安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祝涛挣扎。
    “你还有胆问我们干什么?你深更半夜跳窗户进女浴室干什么?该不是来学雷锋做好事的吧?”一个保安拿电棍击打祝涛头部。
    祝涛的头裂了般剧痛,电棍发出的电流被扭曲的嗞拉声在寂静的夜间更显得恐怖。
    “打110报警。”另一名保安说。
    祝涛被闻讯赶来的110警车以流氓罪送进拘留所。
    在拘留所办理“入住”手续时,警察告诉祝涛,根据规定,他可以给亲属打一个电话。祝涛说我只有一个亲属,叫肖慧勤,你们帮我打听她的电话吧。警察火了,说你小子少废话,快说家里电话号码。祝涛说了。
    邓加翔一进家门,电话铃就响了。公安局打来的,通知犯罪嫌疑人家属送被褥和伙食费。
    “他们为什么拘留小涛?”祝置城用小声喊叫。
    “警察说,小涛跳窗户进入家政公司女浴室看女人洗澡。”邓加翔说。
    “这是冤枉!小涛是去找小肖的!”祝置城哑着嗓子喊,“他们搞错了!我去让他们放人!”
    “好好的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邓加翔问天。
    “王元美!”祝置城寻找出长江源头。
    “王元美,我恨你!”邓加翔披头散发地哭叫,“你不得好死,下地狱!”
    祝涛被警察带进拘留所的一个房间,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关着二十多人。警察在祝涛身后锁上了沉重的铁门。
    “今天是怎么了,半个小时之内进来三个。市长工作不力呀,渎职。”一个长着大耳朵的年轻人说。
    “你什么事儿进来的?”角落里一个拥有粗嗓子的人问祝涛。
    祝涛不理他。
    “你听见没有?吕哥问你话呢!”大耳朵对祝涛说。
    祝涛不吭声。
    “让他服服水土。”角落里的吕哥说。
    七八个犯罪嫌疑人一拥而上,他们从各个角度殴打祝涛,从未挨过打的祝涛大声喊叫。
    一个人在打祝涛时趁机凑到祝涛耳边小声说:“老弟,快说吧,吕哥问你什么,你要回答,这叫‘盘道’。吕哥是这屋的老大。老大懂吗?说白了他就是咱这屋子的书记,这屋里的人都得听他的。你别犯傻吃亏。我比你早来二十分钟,差点儿被打傻了。”
    祝涛侧头看那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脸上布满了新鲜的血痂。
    祝涛赶紧对吕哥说:“我是流氓罪进来的。”
    “强奸?”吕哥问。
    “走错了路,闯进女浴室了。”祝涛摸牙,手上全是血。
    “看见妞了吗?”有人怪着嗓子问。
    “没看清。”祝涛从地上爬起来,说。
    吕哥从角落里站起来,他走到祝涛身边,指着祝涛的上衣说:“脱下来。”
    “干什么?”祝涛紧张。
    “吕哥看上你的衣服了,这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快脱。”大耳朵对祝涛说。
    祝涛赶紧脱下名牌上衣递给吕哥。
    吕哥脱下自己身上的上衣,换上祝涛的上衣。
    “怎么样?”吕哥先是自己打量,然后征求狱友的意见,“是不是瘦了点儿?”
    “正合适,比黎明还潇洒!”
    “吕哥要是从影,成龙早就歇菜了。”
    众人捧场。
    吕哥将他的上衣递给祝涛:“咱们公平交易,你穿我的,省得别人说我耍特权,我的官虽然不大,也要廉政嘛。”
    祝涛接过吕哥的衣服,一股浓厚的酸臭味儿扑面而来,他皱眉头。
    “吕哥的衣服给你穿,你算捞到福根了。”文质彬彬看出祝涛不想穿,赶紧提醒他快穿,否则又是一顿打。
    “你先等会儿。”一个小子对祝涛说完转脸问吕哥:“您不要别的了?”
    “你们随意吧。”吕哥说。
    一群人蜂拥而上,将祝涛扒了个精光,连裤衩都不放过。他们再将自己换下的脏破衣服公平交易给祝涛。
    祝涛只得穿上八国联军的衣服,他全身的汗毛孔立即进入紧急状态,纷纷闭关锁国,以抵御难以名状的腐臭。
    “看样子,你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吕哥问祝涛,“文化程度?”
    “大学。”祝涛明白自己必须有问必答。
    “今天晚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我给你介绍介绍。”大耳朵说,“这位是政府机关的苟处长,和你差不多,诱奸邻居家的幼女。这位是华金公司人力资源部周经理,贪污公款。”
    周经理就是给祝涛启蒙扫盲的文质彬彬。
    “你什么事儿进来的?”祝涛壮着胆子问大耳朵。
    “盗窃,比你档次高。在我们眼中,你这种事级别最低。”大耳朵说。
    “他是三进宫了。”苟处长说,“惯偷。”
    “其实,政府出台的好些政策我特拥护。”大耳朵对苟处长说,“比如限养禁养。”
    “什么是限养禁养?计划生育?”周经理问。
    “法盲呀你?限养禁养就是限制养狗禁止养狗。公安局专门有限养办。懂吗?限制养犬办公室,正处级单位!”大耳朵卖弄。
    “你干吗拥护这项政策?”祝涛问惯盗。
    大耳朵绘声绘色地说:“干我们这行的,分三种人。一种在公共场合偷钱包。一种溜门撬锁,我属于溜门撬锁的。我们最怕什么?最怕居民家养狗,不管多小的狗我们都怕,一有动静它叫呀!你没听说过,去年有个我的同行夜间从窗户进一户人家,那人家养了只鹦鹉,那鹦鹉见了生人一叫,吓得同行失了足,从护窗上跌落下去,脑浆溅了一地。连鹦鹉都这样,何况狗了!所以说我们小偷最感谢限养禁养,最好能出台将狗斩尽杀绝的法规。说实话,如果家家养狗,我们小偷肯定下岗失业。美国住家为什么不装防盗门?不是他们小偷少,是因为人家几乎家家养狗,狗是我们小偷的天敌。”
    “你刚才说干你们这行的有三种人,你才说了两种,还有一种怎么偷?”祝涛感兴趣地问。
    “那可是我们这个行当里最坏的一种:先像你这样上大学,然后入党,然后当官,然后偷,也叫贪污受贿。”大耳朵吐沫四溅地说,“我们这第三种同行风险最大,弄不好就是死刑,掉脑袋。我们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这条路,除非真揭不开锅了。我有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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