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武侠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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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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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一入肠,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登时他便放松身心,大睡了过去。
那大汉见齐御风睡得正香,提步在荒野中走了走,不多时便立在山岩边,看着那里一座矮小的孤坟,周围只有荒草相伴,一颗孤高的白桦立在身边,是她唯一的陪伴。
此时月华如水,寒意侵袭,大汉静静的看着那孤坟,不知不觉想起了当年一位铁匠唱过的小调: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
抬头遥看漆黑的天际,仿佛每一颗星星都是她的眼睛,依然那边温柔,皎洁,美丽,大汉如同岩石般巍然不动,可不知何时,他的衣襟之上,已经有两滴水珠浸润开来。
这是多年以后,一个思念着的男人,偷偷流下的泪水。
他远远的站定在哪里,眼角湿润起来,他似乎不敢走近那坟头墓碑近前,只能远远的望着,从这里看去,历历的往事一一浮现,那曾经的黄昏,两个年轻的人儿,身后拖着两条萧条的影子,有说有笑,亲切而又美好,那曾经是他最美好的回忆,埋在他心中最隐秘的位置——那个世界上,曾经最爱着他的人。
齐御风在篝火旁边被熏得厉害,咳了两声,便醒了过来,四处不见那汉子,找了半天,却发现那汉子正在山崖边那小小的坟头前面席地而坐,四周野草早已拔得干干净净。
只余那汉子呆坐在前面,久久不言。
rì已西沉,齐御风看不清那墓碑上面的字迹,心道,这大约是这大侠的故人罢。
大汉久久不言,想着昔rì与那墓中之人两人行走江湖,一路悲欢幽怨,在最后,在他最为危机的时候,她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他,实现了自己对爱情的誓言。
她小小的身躯中,展现出的灵气与勇气,还有那份执着与热烈,都堪令七尺男儿都为之汗颜,在她的痴狂热恋当中,却又谨守着自己的cāo守和尊严,赢得了他的尊敬。他细心温婉,在行走江湖的风雨如晦中,如一把雨伞撑在他的身边,每次都早早为他安排好了一切,而今他终于成为了一代大侠。
而她——却只剩一把枯骨,埋藏在这里。
此等自尊,自强的奇女子,却执着于九死而不悔的爱情。
汉子回想起那悲凉的场景,她脸上的凄伤悲惋,一抹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汉子现在回想起来,始终难以想象当时为何自己拒绝了那份珍贵的款款深情。
回望那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世间那个女子能望以相背?
可笑当时身边有次知心解意,冰雪聪明,默默关怀自己的姑娘,自己却去追寻那份并非值得自己爱恋,也并不现实的感情。
回望一生,他除了身世之苦,最大的遗憾,便是这位姑娘的消逝,事已至此,悔之晚矣。情为何物,终一世难以明了,
此时只留几分惆怅,几分惋惜。
汉子长叹一声,抬手灌了碗酒,放声唱道: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那嘶哑的嗓子,在静夜中回荡,荡人心魄,缠缠绵绵。
一曲唱罢,一伸手,将酒碗递给齐御风,齐御风接过酒碗,倒了一碗喝到肚子里,只觉得火辣辣的烫心。
那汉子又夺过酒碗自己仰头喝了一碗,左一碗,右一碗,两人无声的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借着酒劲,汉子只觉得迷迷糊糊,胸中沉郁难平,不吐不快。
便将自己与那姑娘的生平往事,一一道来,
齐御风听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一碗酒哗啦啦洒在地上,两人却毫不在乎。
在那汉子的描述中,那个容貌平平,双肩如削,面有菜sè的乡下姑娘,
有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和动人的微笑,她聪慧机敏,机智过人,多少次与他同生共死,患难与共,往往都能料事如神,什么事提前计算出好几步。
只因为她太过聪明,而汉子心中亦早有了一个身影,让这汉子总是抗拒着两个人的感情。
她不动声sè,总是淡淡微笑,言语冲和,偶尔憋不住轻微试探,却总是yù语又止。
即使到了最后,她为了救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临死前还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可敬可叹可怜可惜。
他为了她一句戏言,终身留了一脸大胡子,即使他现在夫妻和谐美满,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夜晚浮现在他心中。
大汉喝得多了,见齐御风沉默不语,突然又想起当年闯荡江湖时听到的一首曲子,便又对着荒山野岭,大声的唱了起来:“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唱到最后,声音呜咽,低低的哭了起来,一行英雄血泪,都撒在这白山松水之间。
齐御风在一边也长嘘短叹,提泪涟涟。再怎么没文化他也听出来了,墓中之人,便是毒手药王的小徒弟程灵素,而身边这位满面虬髯,腰跨宝刀,一身白衣,威风凛然的好汉,不是《飞狐外传》和《雪山飞狐》的主角胡斐还能是谁?
原来自己居然穿越到了《雪山飞狐》的世界里来了,齐御风暗暗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也好,还是不幸也罢,反正呆了这么多时rì,总算将这个问题搞懂,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泪流满面的发泄一下。
两人迷迷糊糊,一直痛哭到天明。


第十三章 刀剑生辉

次rì,齐御风起床之时,已是正午十分,胡斐煮了些小米,分给他吃。
两人正谈论武功之时,突然外面有声音喊道:”齐兄弟,齐兄弟,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齐御风挣扎起身,跑出院外,一看正是田树言赶了一辆牛车,车上带了一堆美酒佳肴,铁锅饭勺,滴里啷当的作响。
齐御风赶紧迎上去,笑道:“哎呦,来就来嘛,还带一堆东西,这真是,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那大汉此时也站起身来,站在院里,微笑着问道:“这位是?”
田树言也嘻嘻哈哈,转头问道:“这位是……?”
话没说完,只见田树言突然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神sè郑重,双目炯炯盯着那大汉,正sè问道:“敢问这位可是人称雪山飞狐的胡斐胡大侠?”
齐御风走在半路,本来满脑子都是早饭到底吃点啥,
一听此言,只觉得自己这智商跟人家一比,连零头都不如。
这胡斐满面虬髯,腰跨宝刀,一身白衣,如此威风凛然,在清朝找一条如此凶猛好客的汉子,除了胡斐或者他爹胡一刀,还能是谁?
可笑自己与人相处那么久却浑然不知。
那大汉面带微醺,点点头道:“大侠不敢当,我正是胡斐。”
田树言闻言全身一震,当下凝住心神,缓缓道:“好,如此正好,我寻不到你那住所,你却正好下得山来了,你亮兵器罢。”
胡斐奇道:“你是谁?如何却要杀我。”
田树言也不答话;只见此人虽不动手,可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周身气势有若渊停岳峙,不由得暗暗吃惊:“此人偌大的名头,果然了不起。”
田树言让开三步,抽出长剑,大叫道:“请!”字刚出口,长剑挥动,一道劲风直扑胡斐面门,胡斐侧身避开,田树言一剑横挥,胡斐又退一步,谁知田树言劲力未老,剑招又变,径直向胡斐腰上点去,胡斐皱了皱眉头,刀鞘扬起,不理会他的剑招,直接一缠一挑,将田树言长剑荡开,胡斐后发先至,于电石火光之间便化解了这三剑。
田树言向后一跃,目中有吃惊之sè。心道:“这胡家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当下打起十二分jīng神,提剑再上。
他腾跃空中,剑光如一泓秋水,一剑向胡斐“肩井穴”点去,剑光闪耀,嗤嗤带风,这一剑势夹劲风,凌厉狠辣,
胡斐眼神微张,望了一眼,沉声喝了一声:“好剑法。”长刀出鞘,与那田树言斗了起来。
齐御风只见两人,翻翻滚滚,闪转腾挪,刀光剑影挥舞在一处,他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比斗,不由得目瞪口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径直的看着两人。
只见田树言清逸灵动,剑招一招比一招快,朵朵剑花犹如雪片一般,满山游走,一招未毕,第二招又至,忽左忽右,剑光锋芒毕露,绕着胡斐转开了圈子。
胡斐一柄单刀却威猛无匹,刀法沉滞,似乎有点拖泥带水,但挥劈点刺,无不恰到好处。田树言不敢与他硬拼力气,只能纵跃闪避,凭借着长剑比单刀长上几分,远远的攻击。
两人一快一慢,却也正应了齐御风的眼睛,只见到田树言剑走轻灵,招断意连,潇逸洒脱,而胡斐刀猛力沉,每一招都简单到了极致。其中力与意会,意与神会,与常人刀法不同。齐御风看着两人的招数,许多昨天还迷糊着的剑术难题便一下得以解释。
此时他也顾不得分开二人,只觉得好多困扰,一下子全都豁然开朗。原来这一招是在这个时候用,原来这一下垫步是为了如此这般,原来这一抹还有如此的巧妙法门…………齐御风看到jīng妙之处,喜不自胜,不由得眉飞sè舞起来。
齐御风这几rì那剑法虽练得烂熟,可究竟如何临阵时,料敌制胜,每招每式都在如何的情况下施展,却一片茫然,此时见到俩人争斗,双方攻拒进退,颇与他所练的剑法暗合,尤其胡斐昨天所传的“压剑式”和“搅剑式”,口述入耳,听着是那个道理,做起却懵懵懂懂,此时一见,才明晓了其中道理。渐渐的悟到了其中一些剑招的关窍。
他所修习的《长白剑经》之中,有些招式本来看似绝无用处,只是繁复华美,练之不易,想要从中得取剑术的要诀,没有人详细讲解,便是他练上三年五载,也可能不知自己练的对错。这道理昨天胡斐为他讲解剑理时,他也隐隐的悟到了一些。但究竟如何,却不能知晓。
但此时见田树言使剑,隐隐觉得其中与他剑法中的那些剑招有很多相合之处,看见两个人攻伐解御,田树言一剑刺来,胡斐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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