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爱情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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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爱情格斗-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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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头正骑着一根竹竿玩骑马,听到了,从大道中央跑到一边,待四轮车一过,他却冲着那开大车的直叫嚷:“开车的,黑屁眼黑鸦子,开车的,黑屁眼黑鸦子……”
  西苫奶看他整日在大街上混得象个痞子,见到谁也满不在乎,谁得玩笑也敢开,就说:“小头啊,人家没惹你,你少叫吧!小心挨揍。”
  小头朝那位老奶做着鬼脸,伸伸舌头不说了,却又低声不服气地说:“我让我爸揍他的屁眼。”
  两个老奶听了他的话,都被他那句不雅的“屁眼”逗笑了。
  小头可不知人家笑他什么,一个心眼儿都在玩的兴头上,看两位老奶腻腻歪歪坐在一块儿不理他,他也不理会她们,把竹竿往两腿之间一放,嘴里呼啸有声,又骑着他的竹马玩去了,可他才骑了几步,就差点跟要出去的江惠如撞了一个正着。
  “新媳妇新袄儿,穿得衣服没领儿……”小头看到江惠如穿着红红的一件衣服,说顺口溜说惯了,于是他顺口又说。
  看小头这样调皮,两个老奶看着他又笑起来。
  江惠如知道他在大街上野惯了,编顺口溜出口成章,就静静地站定了,有点好笑又有点发窘,有意逗着问小头:“我没惹你,你干么说我?”
  小头眨巴眨巴那灵兮兮的眼睛,看着她脆生生地说:“你就惹我了,谁让你漂亮呢?!”
  这回,惹得江惠如也笑了。
  高粱奶看高梁奶对她爱搭不理的那样子,看江惠如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就找话问她:“侄媳妇,干什么去呀?”
  江惠如扬扬手中的布包说:“我出去买点东西,给槐子的驾驶座做一个软垫。”
  “槐子干啥去了?”
  “出车去了。”
  “槐子真是一个能干的孩子,那少根筋真是有命。”西苫奶这样说着,又转身对江惠如说,
  “你是才结婚的小媳妇,在家歇着吧!你那样,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勤快的媳妇,有福气。”
  “蔚槐也是一个好福气的人,他俩郎才女貌,十分般配。”高梁奶也恭维说。
  “侄媳妇可爱干净了,整日在家收拾,锅头炕头样样拿得起,洗涮做饭样样行,还有一个好性儿,一根筋要享福了。”
  江惠如看两个老人恭维自己,笑了,说:“奶奶啊,我哪里有那么好啊?我只是肯做罢了。其实,我可笨得可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笨呢!”
  说着,和谦地笑笑,转身走了。
  江惠如一走,高梁奶想说什么似乎又忘记了,于是她就把话题又扯了过来。
  高梁奶看着远去的江惠如,对西苫奶,说:“范冬花那人,我说她是一根筋,你又说人家是少根筋,我看,让媳妇熏陶熏陶,或许能变成一个精蛋蛋。”
  西苫奶却“嗤”了一声,说:“那范冬花就是那个样儿了,狗改不了吃屎。她那样儿,脑子里就是缺根筋,遇什么事都要煊天驾雾,再好的事去了她那儿也要变成坏事。还有她那倔强与执拗的怪脾气,一根筋,说什么就是什么,九头牛也拽不回来。”
  “有了媳妇,总会改一改嘛!”
  西苫奶却又是不屑,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范冬花要是能改了她气渣渣的火爆性儿,我给她当丫环去。”
  高梁奶听她这样说,露出豁牙的嘴空洞地对着西苫奶,叽叽咕咕笑了,西苫奶也笑了。
  
186
  高梁奶这辈子稀里糊涂地活了一辈子,笨拙了一辈子,虽然没有经受大的风波,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别人经历过的她还都经历过了,别人没有经历过的她也经历过了,而且从别人没有经受的苦难中活了过来。她十五岁就嫁给了石头大爷,石头大爷那时也算读书人家的子弟,识文断字,仪表堂堂,而且在一个什么店里管账本,是一个管帐先生,身手干净营生轻松,动动手动动嘴皮就挣钱了,所以高梁奶嫁给石头大爷也是福气。
  在一个家里,总有有福的和没福的,要不没有福无双至这么一说。石头大爷肚子里的“子夫者也”多,但他也是能闲情逸致的一个,经常从帐房回来提笼架鸟,蹓蹓鞑鞑,俨然一副仙风道骨之体,他虽然生在乡下,但石头大爷的身上洋气十足,哪里有半点土味?哪象那些地头抓泥挖土的泥腿子,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四脚朝天,一把血汗一把血汗往地里头撒,也是日子过得穷困潦倒顾不了全家的嘴巴,更别说象石头大爷那般提笼架鸟了,所以从这点来说,高梁奶好象比其它人有福气的多。
  还有,石头大爷在大家的心目中是一个文化人,文化人名儿好听,但石头大爷家有祖母和半瘫的老太爷,老得都掉牙,而且石头大爷也是有娘亲和父亲的人,所以在有“太尊”等长辈这一点上来说,作为那时穷人家的孩子高梁奶来说来到石头大爷家里就要受一点苦罪了。
  高梁奶虽然生在穷人家,但年轻时模样儿很俏,双眼皮,大眼睛,巧鼻大脸,人长得极其精致,所以,石头大爷在他娘身体不行的情况下娶回她来既当女人又当佣人来用。
  高梁奶很笨,但是人很勤快,整天洗洗涮涮很少有歇息的时候,但是还是经常受婆妈的虐待,动不动就饿肚子吃不上饭了,而且有时还挨婆妈的打骂。
  高梁奶生性心善惯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偷偷地流泪。
  还好,石头大爷到底读过一些书,是受过新思想新教育熏陶的人,看她可怜,时不时在她挨饿的时候偷拿一些东西给她充饥,还有石头大爷总是明一套暗一套心疼她,暗暗陪着她打发一些寂寞与难熬的时光。
  她从嫩生生的小姑娘开始进入石头大爷家,虽说受了不少屈挨了多少苦水无法吐的日子,但熬到二位太尊去逝,又熬婆妈和公爹去逝后,总算是拨开乌云见太阳,她终于活了出来。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待她儿子娶媳妇时已经是新社会了。新社会嘛,就是新的婚姻,新的家法,更何况高梁奶她自己受过那份罪,真得不希望再在别人身上来过——本来,就是你给她授予什么家长让她行使家法,她也是下了手动不了口的,所以从她开始,她的手里就没有什么家法,没有什么规矩。
  高梁奶挨过不少虐待的日子,她的苦水似乎很多,但原因也很多,但高梁奶似乎是健忘的一个人,从她身上根本看不出岁月的艰难,更确切地说一些沧桑的东西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乐观,健忘,也许因了那份特殊的性格,而且她也很健谈。
  那时年长的人都记着那时她挨骂的事,她公婆虐待她时常骂她“吃里扒外”,把自己家的东西好端端送人,还骂她“不长记性的东西!”活着的老人们谈及此事,高梁奶嘿嘿一笑,好象没有这回事,一点也不苦恼,还有点记不起的样子。
  现在,过去一辈子了,那些她伺候过的老祖宗老人家们一个个都入土为安了,但她似乎真的还是那个性格和脾性,而且比以前更健谈。
  比如这会儿,她和西苫奶坐在这儿谈话,人家有时回避她,可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管人家的心情,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所以待一切都能平静下来,沉默又过去后,高梁奶又想说什么了,但是她想说得话又被大家打搅了,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于是她空了脑袋,什么也想不起的样子,她左顾右盼一会儿,只好看着高梁奶低声问:“我刚才说什么了?”
  西苫奶看她说话有一茬没一茬的,还很健忘,就说她道:“你能说什么?不就是讲一些男男女女的事。”
  高梁奶忽然恢复了记忆,高兴地拍拍头,说:“对了,我记起我要讲什么了。”
  西苫奶却又别过脸去,不吭声。
  高梁奶记着刚才自己说得酣畅淋漓,也不管西苫奶的表情了,又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
  “三嫂,我们那时的婚姻可规矩了,婚迎嫁娶都是父母一句话,连面也不见一次,就准备结婚了。那象现在的闺女,满大街跑得,都随着男人吊来吊去,男不男,女不女,坐,没有女相,吃,没有女相,都跟二傻子似的,一个一个没规矩。”
  她的话说合了西苫奶的心事,西苫奶较满意地哼了一声,说:“是啊!”。
  高梁奶看西苫奶这样中听自己的话,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她说:“现在的女孩都是一个样儿,只图风流快活,只图好吃懒做,禁不住人家哄骗,都叉不住那个,整个一个小样……没结婚就要一个一个怀娃了。”
  女女未婚就怀着孩子,她西苫奶说说倒也罢了,毕竟自己是母亲,无妨。倒是一经别人说出,就不是一个味儿,何况,那高梁奶……
  唉!不说了。
  西苫奶听了这翻话,理所当然不高兴。
  高粱奶观察之下,看西苫奶反感,只好自打圆场,自个儿解围说:“三嫂,我看只有这样了,有空,我再跑一趟,就这彩礼的事儿,再通融一下,看能不能凑齐。你这边呢,也把条件稍稍放宽些。毛柱那面家长让一让,咱们这边宽一宽,俩娃儿的事就办了。”
  西苫奶看她把话又说了回来,就诉苦说:“石头家的,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女女她爹去逝时,我只有四十多岁。孩子们台阶似的,一个比一个大不了几岁,五个儿三个女,就是靠着我们自个儿才活过来。”
  听西苫奶这么说,高粱奶的心也成了柔柔软软的一团了,说:“知道。”
  西苫奶叹了口气,慢慢又说:“为了活命,老大、老二和大女、二女、三女都一下失学,去生产队劳动,好不容易都成家立业。现在,剩下老四和老五还没成亲……我又年纪大了,唉!帮不上忙……”
  西苫奶对着她昔日的知已,倒出了一肚子的苦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隐秘。
187
  蔚槐没渡完新婚蜜月就给别人家开车去了,院子里停着他那辆倒腾几手的工具车。
  说工具车,其实还不是,是一辆破破烂烂的烂车。
  蔚槐从收破烂儿的哪里看到它时,看到这个爆废的烂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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