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圣殿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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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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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并没有因此感到宽心。
  透过仍然迷蒙的双眼,她猜想自己是在一间地窖里。光秃秃的墙面,地上铺着地毯,屋顶面很低,由几根刻意竖着的柱子支撑着。屋里没有向外的窗子,也没有门,只是在一个墙角有架可以上去的木梯子,梯子通往的上方黑乎乎的,是烛光不及的黑暗深处,她四周的蜡烛在燃烧中慢慢熔化往下流淌,像是难以言状的熔柱。
  她慢慢意识到这小屋还不仅仅是个地窖,而是有人居住的。一堵墙边是张小床,一只木箱放在床头充当床边桌。木箱上堆放着一些书籍和纸张。在屋子的另一端有一张长桌子。桌子前放着一张很大的办公转椅,但那转椅弯弯扭扭的,仿佛上了年纪,难堪重负似的。桌子的两端堆放着许多书籍和纸张,桌子中央及前后点着许多蜡烛,它们围着桌子正中间,那里赫然放着博物馆里被抢的那台密码机。
  即使在这烛光摇曳的昏暗地窖里,那台密码机仍然透出一种超世脱俗的神韵,显得比她印象中的样子更为传神。
  特斯发现她的拎包也在桌上,拎包旁是她的钱包,钱包被翻开了。突然间,她想起了自己的手机。她依稀记得在晕过去之前听见过手机铃声,记起了铃声响后自己还伸手到包里去摸手机,并且手指触碰到了键盘,接通了电话。她向桌边迈出一步,想去拿拎包,但还没走到桌边,就被身后传来的声响惊吓得转过身去。她意识到这声响是从木梯上端传来的;有扇门被打开了,随即又关上,发出金属般碰撞的响声。木梯的踏板上响起了脚步声,旋即木梯上出现了两条腿,是男人的腿,那个人穿着长大衣。
  她急忙往后退,那个人完整地露出了整个身子。万斯朝她这边望着,脸上露出高兴的微笑。在一瞬间,她犹豫着,心里怀疑是否因为自己的幻觉才想出了是他用眩晕枪把自己击昏过去的。
  他走到特斯跟前,手里拿着一只很大的塑料瓶,是瓶水。
  “特斯,真是对不起,”他面带歉意地说道。“我也是不得已。”
  他从桌上的书堆丛中拿出一只玻璃杯,在杯里倒了点水递给她。随即,他在自己各个口袋里摸索,找出一条箔纸包装的药片。“给,是强力止痛药片。吃一片,多喝点水,头痛会好的。”
  她瞥了一眼箔纸装的药片,认出了箔纸上印着的商标牌子。那箔纸包装似乎没拆开过。
  “是伏泰尔。拿着,吃一片。会好受些的。”
  她犹豫着,从箔纸板上剥出一粒药片,放在嘴里,喝了口水咽了下去。他又替她往杯子里倒了些水,她贪婪地又一口喝干。她还没从刚才经历的惊骇中恢复过来,两眼望着万斯,竭力想从昏暗的烛光中看清万斯脸上的神情。“我们在哪里?这是哪儿?”
  他的脸上露出哀伤的神情,可以说掺杂着困惑。“我想,你也可以说这是个家。”
  “家?你就住在这儿?不会吧?”
  他没回答。
  特斯一脸茫然,对眼前的处境不知该说什么。“你要我怎么样?”
  万斯仔细打量着她。“是你来找我的。”
  “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解开一些疑团的,”她提高嗓音生气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开枪打我,绑架我。”
  “别激动,特斯。没人被绑架的。”
  “是吗?那么说我现在想走就可以走了?”
  万斯把目光瞥向一边,思索着。随后,他又转向特斯。“你在听了我要对你讲的故事后,不会想就这么走的。”
  “哼,我会急着逃出去的。”
  “嗯,也许是吧。”他似乎有些气馁,甚至是羞愧的样子。“事情其实并不那么简单。”
  特斯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变得谨慎起来。你这是在干吗呀?不要恼怒他。难道还看不出来他那潦倒的窘境?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会砍人脑袋的。一定要静下来。她不知道该把目光投在何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朝桌上那台密码机瞥了一眼,却发现桌子靠着的墙上有个洞口。洞口不大,成四方形,洞口用杂物塞堵着。她感到了一丝希望,但又想到他不会把逃跑路线敞开,不加掩饰的,不由得有些气馁。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三十四章(2)


  他可能会做出奇怪的事来,可他并不傻。
  她的目光又回到了密码机上。全是因为它才惹起了这么些事。她觉得自己应该问问,多知道些内情。她努力稳住情绪,问道,“是圣殿骑士的事,是吧?”
  “是的想想看,我去了几次梵蒂冈图书馆,而这宝贝就始终藏在那儿的地窖里,在身上慢慢堆积起一层层灰尘。我都怀疑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它的价值。”
  “可经过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还管用?”
  “当然要清洗一下,加些油。这就能派上用处了。根本没问题的。圣殿骑士是了不起的手艺人。”
  特斯看着那台装置。她发现在桌上那台密码机旁还放着不少纸张。都是些年代久远的文件,像是些手稿。她望着万斯,万斯也在注视着她。她觉得万斯看见她一脸困惑的模样还挺得意的。
  “你那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最终问道。“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把它搞到手?”
  “最早是在法国引起的,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密码机旁的那些旧文件,思绪仿佛飘往了远方。“事实上,是在玛莎和安妮死后不久开始的,”他忧郁地说道。“我离开了学校。我当时陷入了迷惘,心里悲愤难平。我得离开会勾起我伤心事的地方。我后来到了法国南部,到了朗格多克。我以前去过那儿,是与玛莎一起徒步去的。那儿的景色真是优美。你当然能够想像再次回到那儿时的感触。那里有着悠久的历史,尽管也曾发生过血腥杀戮事件不管怎样,我在那里听到了一则传闻,却也从此难以忘怀。那则传闻讲的是几百年前的事,说是有个年轻的僧侣被叫到一个垂死老人的床边,为他做临死前的最后祈祷,听取他的忏悔。据说老人是最后几位在世的圣殿骑士之一。那个年轻的僧侣走进了屋子,尽管那个老人并不是与僧侣同一教区的,起初老人并不愿意见他,甚至还拒绝过见他,但最后他同意见那僧侣了。那传闻说,当那个僧侣从屋子出来时,惊骇得脸色惨白。不但是脸色惨白,连他的头发也在这短暂的瞬间全变白了。据说从此之后他脸上从未再露出过笑容。几年后,在他去世之前,他吐露了真情。原来那个圣殿骑士对他讲了自己的身世,给他看了一些文件。那些所见所闻着实把僧侣给吓出了魂。这就是那则传闻。我无法忘了它,无法摆脱掉那个僧侣在垂死老人床边才待了几分钟,听他讲了些事情,转眼之际头发竟然全都变白的这么个情形。从此之后,我就一直在研究这手稿究竟写了些什么,那些手稿又藏在哪里,这事成了——”
  缠身的梦魇,特斯心中暗暗想道。
  “像是种使命似的。”万斯微微一笑。显然,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了遥远的修道院的藏书馆景象。“我都记不清曾经在法国各地查访了多少博物馆、教堂和修道院,我甚至穿越过西班牙北部的比利牛斯山脉,”他停住口,伸出一只手放在密码机旁的那些纸张上。“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有了些发现,是在一个圣殿骑士的城堡里。”
  一座在城门墙楣上镌刻着箴言的城堡。特斯感到一阵头晕。她想起了听见他念的那句拉丁文箴言,想起了克莱夫对她说起过的在布朗什福城堡墙楣上镌刻的拉丁文箴言,禁不住又望了一眼桌上的纸张。那都是古代的手写稿。“你找到了那些手稿?”她问道,同时惊讶地发现自己仿佛也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之中,他知道万斯当初肯定也经历过这种兴奋。随即,她醒悟到了这其中的关联。“但是那些手稿是加过密的。这就是你千方百计要把密码机搞到手的缘故了。”
  他慢慢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是的。这些手稿晦涩难读。这些年来,我知道自己坐拥惊天秘密,知道自己握有原始稿,却无法解读。我试过简单替代法或是跳过代码法,但都没用。我明白这些手稿的奥妙远非想像中那么简单。后来我发现一些隐晦的词句提及圣殿骑士的加密机器,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它们的踪影。简直是要绝望了。1307年圣殿骑士团被一网打尽时,他们的所有财物也都丧失殆尽。可时来运转,这件瑰宝从梵蒂冈的宝库中脱颖而出。这么多年来,它被埋没在尘埃堆中,完全被人遗忘了。”
  “那你现在可以解读这些手稿了。”
  他拍了拍那些手稿。“像读晨报那样轻而易举。”
  特斯望着那些文件。她内心有种压抑不住的兴奋,随即又暗暗自责,提醒自己有人为此死于非命,而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有狂想症的,而从近期的一系列事件来看,他无疑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他的发现有可能是件十分轰动的事,其程度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可这里面沉浸着无辜者的鲜血,这是她绝对不会忘记的。而且,这件事的历史背景错综复杂、深不可测,也是她无法忽视的。
  她仔细看着万斯,他仿佛完全陷入了自我世界之中。“那么你又想发现什么呢?”
  “一直为世人遗忘的东西。”他眯起双眼,紧盯着她看。“会纠正谬误的东西。”
  值得杀人的东西,她想对他补充说,但还是忍住了。她倒是想起了她读到过的那篇文章,其中提到万斯甚至认为圣殿骑士的创始人是个清洁教徒的说法。万斯刚对她讲了他在朗格多克城堡上看到过的箴言——而那个地方正是修斯·德·佩恩斯的祖先居住地。万斯的这种说法曾让那个法国历史学家义愤填膺。她想把这事也问个明白,但她还没张口,就听到从上方传来一声刺耳的声响,像是一块砖擦着石头地面所发出的刺耳声。
  突然间,万斯一跃而起。“待着别动,”他命令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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