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妻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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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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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的从京城赶回扬州,谢嘉树顾不得洗去满身的灰尘和疲惫,到家后第一时间便赶到延寿堂给老祖宗请安。
望着明显黑瘦了几分的孙儿,老祖宗又是心疼又是骄傲,拉着谢嘉树的手,连声追问其外出的情况:燕州的庄子可还好?盐场的交易可还顺利?京里有什么情况?谢家的诸多生意都还平稳?
其实这些问题,谢嘉树早就写信一一汇报给了老祖宗。但老人就是这样,信中知道的远不如听当事人亲口讲述更可信。
这也是老人关心孙儿的一种表现。
谢嘉树也明白,同样的问题被再三追问也没有觉得不耐烦,而是笑眯眯的详细回禀着。
老祖宗絮叨了好久,才发现谢嘉树极力掩藏的疲惫,忙道:“哎呀,祖母真是老糊涂了,明知你刚回来。定是又累又乏,偏还捉着你说这些闲话。我的乖孙,这趟出去累坏了吧。”
一边说着,老祖宗一边疼惜的摩挲着谢嘉树的脸庞。
已经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却还被人唤作‘乖孙’,谢嘉树却没有半分尴尬,反而一脸孺慕的望着老祖宗,摇摇头:“不累,孙儿好着呢。祖母还不知道我呀。最是个爱享受的人,哪会委屈了自己?”
这是实话,谢嘉树穷得只剩下钱了。吃穿用度绝对讲究。哪怕是出门做生意。一路上也没受什么磋磨,家里该怎么享受,出去还是照旧。
反正大爷有钱,想吃什么时令蔬菜或是水果,直接丢出一袋子银子,八百里快马将吃食的从产地运到他暂住的地方。
所以。说他‘出去受苦’了,那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之所以清减了些,主要是要办的事儿太劳神,京中气氛不太对,谢嘉树这个内务府挂名的皇商。自是要多方打听,另外谢家的‘生意伙伴’们也需要他逐一拜访。
心神耗费太多。所以才显得疲乏了些。
不过,谢嘉树并没有告诉老祖宗实话,谢家的某些事,只有家主才知道,就算老祖宗是这个家族最有话语权的长辈,谢嘉树也不能说实话。
就让老人家以为他在外面吃了些苦头吧,反正出去这一年多,他过得也确实不如在家舒坦。
老祖宗听了谢嘉树的解释,根本就不信,抿着嘴道:“老话说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外头再好,哪有家里舒适?”
谢嘉树忙点头表示‘还是老祖宗知道得多’,继而又不顾年龄的撒娇卖萌了一会儿,只把老祖宗逗得哈哈直笑。
最后揉着眼角的泪花儿,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净说些好听的来糊弄你老祖母了,还是早些回去洗漱一番,剩下的话,咱们用了晚饭再细说。”
谢嘉树又玩笑了几句,才点头称是。
见孙儿这般孝顺的模样,老祖宗的心里愈发熨帖,忽想起一事,提醒道:“对了,我已经让小洪氏给你准备了热水和衣物,你、你这个月就在东苑吧。”
谢嘉树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兴趣缺缺的说道:“祖母,这事儿不急!”
老祖宗却丢给他一个白眼,轻声训道:“怎么不急?你出去一年多,不知道家里的事儿……哼,西边那个,若是再没人压制,都要闹上天去了。再说了,你虽娶了两房妻室,膝下却只有两子,还是单薄了些呀。”
谢家豪富,却三代子孙不丰,老人家还是喜欢子孙繁茂啊。
谢嘉树表情有些松动。
老祖宗见状,又添了一句:“至于那小洪氏,我冷眼瞧了这些日子,发现她已经改了许多,虽还有些小心思,但规矩什么的却是不差的,如今她是东苑的当家主母,是你的妻子,该有的体面你还是要给的。”
谢嘉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
老祖宗笑了,临别前,忽又想起一事,欲言又止:“还有,几日前在宋家——”
谢嘉树一摆手,“祖母,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您放心,我定会好好处理。哼,这几年为着洪氏之事,对外我有些懈怠,竟惯得那起子刁吏忘了尊卑……”
李家、方家还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吏们,真当他们谢家是软柿子呀,这次且看他的手段吧,他定会让扬州的这些‘官老爷们’知道他谢嘉树的厉害!

☆、第061章 向安出事

“老爷回来啦?”
袁氏听到下人的回禀,很是开心,慌忙来到妆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而后通过镜子对身后的丫鬟道:“看看我这妆容可还好?要不要再换身衣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卸下鬓边的一只赤金嵌红宝石的花头簪,又从妆台上的首饰匣子里掏出一支赤金点翠如意步摇在头上比划着。
丫鬟闻言,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太太,您天生丽质,做什么样的妆容都是极好的。只老爷、老爷去了东苑!”
啪~那金步摇跌落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崭新的水银镜面上,清晰的映照着袁氏因嫉妒而有些扭曲的面庞。
“什么?去、去东苑了?”
袁氏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那小丫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丫鬟被吓得心里直哆嗦,小脸惨白,结结巴巴的说:“是、是的,婢子亲眼看到老爷去了西苑。而、而且——”
小丫鬟顿了顿,不知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告诉太太。
她这犹豫的模样,落在袁氏眼中便成了奴婢想在主人面前讨好故意拿捏。
袁氏原就没有什么耐心,这会儿满心怒气,更不会容忍一个小丫鬟,几乎是喊着问道:“而且什么?你个贱蹄子,主人面前也敢卖弄?”
小丫鬟只觉得冤枉:太太明鉴,婢子是被您吓得呀,唯恐接下来的话会让你更生气。所以才不敢说,并不是您以为的想要表现啊。
不过为了不让袁氏有理由惩罚自己,小丫鬟强压下心底的恐惧,一口气把话说完:“婢子听延寿堂的柴妈妈说,老祖宗让老爷与东边太太圆房,这个月就让老爷住在东苑。而且,老祖宗还说谢家子嗣单薄,想让东边那位早些、早些——”
“够了。住口!”
这话似是戳到了袁氏心底最深的痛处,她紧紧咬着后槽牙,恨声道:“又是这个多事的老货。真真是祸害活千年,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死?”
小洪氏没有儿子,难道她袁氏就有吗?
之前她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那位老太医说要好好将养。
将养就将养,这边她刚把身体养得差不多了,老爷又要出门做生意。一去就是十几个月。
如今回来了,按照规矩,这半个月该留在西苑的。结果却因为那老不死的一句话。生生把老爷送到了东边那个贱人身边!
袁氏越想越气,一挥手,将妆台上的大小匣子、瓶瓶罐罐全都扫到了地上。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妆台四周狼藉一片,袁氏伏在台面上呜呜痛哭起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袁氏望着空落落的卧房。心碎欲死的垂泪哀伤时,东苑正房却一派喜气洋洋。
小洪氏羞红着一张脸,笑语盈盈却又不显过分热切的指挥奴婢给谢嘉树梳洗、更衣。
谢嘉树一头湿漉的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小洪氏亲自拿着一方棉布帕子给他擦拭头发,一边擦。她还一边温柔的询问谢嘉树一路可还顺利。
小洪氏的分寸拿捏的相当好,一番话说下来。既表现了自己对丈夫的关心,又没有问及丈夫的*。
这种态度让谢嘉树很满意——他喜欢聪明的女人,更喜欢本分、守规矩的女人。
而小洪氏这几年的表现,谢嘉树虽没有时刻关注,却也有人跟他详细汇报过,大体上,他对小洪氏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不及洪氏那般与他心意相通,但单从‘妻子’这个身份来说,小洪氏比袁氏更合格。
微微闭上眼睛,在小洪氏的按摩揉捏下,谢嘉树紧绷许久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即将进入黑甜乡的前一刻,小洪氏忽然话题一转,略带迟疑的说道:“还有一事,妾身不知该不该跟老爷说!”
该不该?
又来这一套!
接下来是不是要告状了?
原以为小洪氏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又是一个袁氏!
谢嘉树心里闪过一抹不耐,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他虽没有亲眼见过祖父时谢家内宅的数次大战,但从小祖母和父亲就在耳边对他说起种种内宅*。
那些看似柔弱的妇人,一旦争斗起来,竟是比堂堂男儿还要狠毒,且花样百出。
有两位长辈在耳边的时时教导,别看他是个男子,对内宅妇人的诸多手段很是了解。
所以,洪氏和袁氏先后过门后,他才会一眼看出哪个才是更适合做当家主母的女子,而哪个则是需要敷衍应对的人。
原本听了老祖宗的话,再加上这两年的观察,他还以为小洪氏也是个好的,哪怕不如洪氏,至少也应该比袁氏懂事。
结果……唉,失望!
“哦?何事?”方才的放松气氛顿时消失,谢嘉树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静静的等候小洪氏接下来的话。
小洪氏似是没察觉到谢嘉树的不悦,继续用极温柔的语气道:“是这样,前些日子,妾身发现、发现冯老姨奶奶似是有些不妥。”
冯老姨奶奶?不就是祖父的那个宠妾?如今被祖母弄得半死不活的鬼脸老妇?
谢嘉树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小洪氏,沉声道:“哦?她有什么不妥?”
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冯老姨奶奶已经被祖母整得只剩下一口气,好好活着都有些艰难,又岂会惹是生非?
不过小洪氏没有如他猜测的那般告状,倒是让他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些。对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生出了些许兴趣。
小洪氏按在谢嘉树两个太阳穴的手指停了下,旋即又轻轻的揉捏着,她压低声音道:“冯老姨奶奶具体要生什么事儿,妾身暂时也不确定,但、但有几次,妾身看到她站在二少爷卧室的南窗下,一边通过窗户偷窥里面的情况。一边冷森森的发笑。”
说着,小洪氏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场景,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怯声道:“老爷,不是妾身胡思乱想,实在是冯老姨奶奶的表情太骇人。妾身担心,她、她是不是对二少爷心怀不轨呀!”
“安哥儿?”
谢嘉树皱起双眉,他伸手推开小洪氏为他按摩的双手,低声道:“你确定?那人确实在打安哥儿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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