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敛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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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敛财生活-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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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莲宫的某座宫殿里,轻盈的纱幔垂挂整座大殿,大殿的一角摆放着柔软的床铺,美丽的皇后静静沉睡着,宛如死去般没有知觉。

她的身体是冰冷的,无论侍女们为她加盖多少棉被,她的身体依然寒如冰雪。如果不是鼻息间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如果不是她的肌肤依旧柔软如棉絮,他一定以为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夏墨兮握着施月舞苍白冰冷的手,以自己仅有的体温温暖着她,然而,已经隔了一个时辰,她的手依然寒冷如昔。

仿佛是一个条件反射,他忽然退走了一只手,伸向旁边那些站立无声的侍女面前。

几个侍女微微一惊。

她们陪在这里半月,从不见陛下主动作出过什么动作,或者说出什么话吩咐她们。

陛下就那么一直一直守着昏睡中的皇后娘娘。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6)

到用膳的时间,她们会将饭菜端过来,陛下会按时用膳,吃的并不多。晚上,陛下会按时休息,就躺在娘娘的身侧。然而,陛下从不说什么,只有在楚致远汇报政务的时候,会简单的做出一些吩咐。

她们这些在圣莲宫的侍女,说起来不过就是有钱人家里的丫鬟,没有进行过正规的宫廷训练,根本不敢想象有一天可以见到真龙天子,而且还能侍候在侧。

现在,面对陛下突如其来的一个伸手动作,她们几个小丫头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又不敢直接去问,彼此偷偷地推挤,都不知如何应对。

此刻若是在皇宫,太监小顺子早就替皇帝妥当地安排完了一切琐事,根本不需要皇帝亲自操心,也不会像她们一样面对皇帝的一个动作不明所以。

夏墨兮的手在半空滞留了半响,不见有人回应。

他漠然地转过头,垂下了手臂,凝视着其中一个侍女。

他即无表情也不说话,就像傀儡木偶般静静望着那个侍女,眼睛深邃不见底。

“陛……陛下……奴婢……不懂您的……意思。”那个侍女鼓起勇气,身子却不安地颤栗,然而她哆嗦地说完这句话后,噗通跪倒磕头,声音已是哭泣,“奴婢该死,奴婢有罪。”

旁边几个侍女仿佛逃过一劫,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夏墨兮看着那个向他不断磕头认罪的侍女,漠然无语。

他的心仿佛死去一样,脑海是空白的,只有楚致远过来汇报政务的时候,他才暂时记起自己是一个国家的帝王,是万民的守护者,他的肩上还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不能垮下来。

他必须吃饭,必须休息。

所以——

你也必须吃药,必须接受一个你讨厌的人的内力。

他以前不知道施月舞有心脏病,不能体会她的心情,现在,当他终于知道她隐藏的秘密时,他的心却跟着一起坏掉了,亦不再能够体会她的心情。

仿佛是陪着她,一起沉睡。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7)

那个不幸被夏墨兮盯着的侍女不停地磕头认罪。

她重重地叩头,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不一会儿,光滑的额头便泛红溢血。

似乎是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夏墨兮漠然地问她:“你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回答完毕,不幸的侍女停止了磕头自残的行为,垂着头,颤声道:“奴婢有罪,没有将陛下侍候周全,不理解陛下的心情,奴婢该死。”

夏墨兮的右手依然不肯放松地紧握着施月舞冰冷而失去知觉的手。

他的左手垂在左膝上,身体看起来显得僵硬而无助。

听了那侍女的话,他侧转过头,望向窗外。

七月的风,迎面吹来,温热难耐。

然而他的心却如冰封的世界一样寒冷。

站在周围的几个侍女早已汗流浃背,她们看向那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那个权力无边的王者一身清爽,宛如置身在凉风习习的秋季。

窗外鸟语花香。

一只雀鸟停歇在窗台上,啄食着飞落在窗台的草籽。

看起来悠闲自在,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

太阳的光辉也同时落在了窗台上,时间正好是正午时分。

“一个时辰将至,药房的大夫为何还未送药过来?”夏墨兮忽然问道,声音显得虚幻,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

他凝望着窗台上那只欢快觅食的雀鸟,久久不曾回头。

施月舞……她就是这只自在欢乐的雀鸟吧?

有一天忽然停歇在他的窗前,他觉得她很美丽,带着与众不同的个性,想要留下她的美只为他一人绽放,于是他关起了窗户,将她困在属于他的屋檐下,却从不关心属于她的细密心思。

不明白朕的意思,就是有罪,不理解朕的心情,就是该死。

那么——

朕不明白你的意思,也是有罪吗?朕不理解你的心情,是不是很该死?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8)

“奴婢这就去催促。”那个不幸的侍女终于明白了皇帝刚才“伸手”的意思,原来是陛下察觉到这次送药的时间晚了。

其实也并非是真的晚了。

皇后娘娘需要每隔一个时辰服药一次,半个月以来,大夫都是提前一些时间将药先送过来,这次虽然到现在还没到,但只要按时将药送来,也不会耽误娘娘用药的时间。

这样一个细微的细节,她们没有察觉,反而是一直不出声的陛下发觉了。

能够被这样一位俊美非凡又高贵优雅的男子细心呵护,无论哪个女子都会被感动的,而且这个男子还是一国的帝王,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那个侍女顾不上额头的伤,急急忙忙跑出大殿,带起一路素纱飞扬。

那只窗台上的雀鸟被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的举动惊吓到了。

雀鸟拍拍翅膀,惊飞上天。

蓝天白云下自由的鸟儿,如何能够将其关在筑造的金丝笼内,剥夺其自由和欢乐呢?

所以,当他不顾她的感受,以强势的姿态册封她为皇后的时候,她开始反抗,不顾一切地逃离他的束缚。

然而,当他终于任其飞翔的时候,终于决定放其自由的时候,他才惊骇地发现,那只欢快自在的鸟儿,其实是受了伤、迷了方向的无助小鸟。

而现在,她又是一只在冬眠的小鸟。

是的,当春暖花开之时,便是她苏醒之时。

他要守护她弱小的家,不能让风将她带向远方。

时间只过去一瞬。

那个出门的侍女就带着大夫急忙跑进了大殿。

大夫还是以往那位,只是这次的面色显得焦虑不安,他提着装了汤药的食盒,步履匆忙。

因为药材的紧缺,今日他们在药房里重新列了新配方,试图将用药的时间延长一些时日。

此刻的药房比前面半月还要忙碌和急躁,一旦娘娘停止服用汤药或者内力,马上将会西去。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9)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他们难以定心做事。

所以,这次的药竟然晚了一些时刻,幸亏他走得快,赶上了正式的用药时辰。

看到大夫,夏墨兮主动站起,立到了一旁,让出了供大夫喂药的位置。

出身高贵的他,生活起居是在奴才们的侍候下长大的,他不会侍候别人,也不懂怎么侍候别人。

所以,施月舞昏睡至今,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守护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天天的消瘦,无能为力。

那个大夫没有行礼,这是一开始陛下就赐给他的特殊待遇:一切都以娘娘为重,礼节暂时放一边。

虽说如此,他还是会在喂药结束后,行了礼,才退下。

大夫将食盒轻轻放置在床榻旁的矮几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里放着一碗尚有余温的汤药,一只银勺,以及一副白色手套。

他带上手套,看了眼皇后的面色,其实这一眼不看也无所谓,娘娘这半月以来的面色始终如一的苍白,脸孔渐渐下陷,开始显现出消瘦的状态。

他舀了一勺汤药,缓缓递送到皇后的面前。

右手执勺,左手小心谨慎地扣在施月舞的左右脸颊,稍一用力下按,施月舞的嘴唇便缓缓地张了开,然后将药勺送进她的口中,将汤药缓缓引入。

如此往复,每次都需要花费近半个时辰才能将一整碗药喂完,而且几乎都会浪费一半的药。

以娘娘现在的状况,喝药是非常困难的,喂药的人需要极大的耐心与技术,因此也只有经验丰富的大夫才能胜任。

为了避免接触皇后的玉体,那个大夫特意带了手套。

喂药的时间缓慢的令人烦躁。

空气闷热。

七月的风吹进大殿,带着丝丝热气。

殿内寂静如死,殿外知了嘶喊,雀鸟鸣叫。

侍女为大夫擦拭额间的汗珠,大夫细心地为皇后引药。

“让朕来吧。”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10)

“让朕来吧。”

压抑的大殿内,沉默的皇帝突然开口。

他的话令在场醒着的人皆是一惊。

“是。”大夫识相地退让出位置,恭敬地将药勺递给皇帝。

夏墨兮接过药勺,凝视着面容宁静的施月舞。

她安静得像一朵漂浮在天边的白云,静静地沉睡。

她感觉不到,在自己周围的人是多么的心急如焚,又多么的痛心疾首。

她就那么安静地沉睡,好像永远都不会醒来,宛如万年寒冰下冰封着的雪莲花,圣洁典雅,永不出世。

“陛下……”大夫犹豫,“陛下其实可以……以口渡药,那样比用药勺更好。”

换成普通的夫妻,他在一开始就可以这么说了。可是面前的人是一国之君,谁敢跟皇帝说“以口渡药”,不是等于命令陛下亲自喂药吗?那还要奴才做什么?他可没那个胆子。

夏墨兮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忽然变得黯淡。

没有说一个字,他沉默着,从药碗里舀出一勺,坚持以勺喂药。

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童年时期,埋首于书堆,刻苦学习,只不过,小时候学得是治国安邦,现在学得是喂人喝药。

不希望让她误会自己在侵犯她,不希望令她再讨厌自己了。

不知从何时起。

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都要考虑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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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太阳微微偏向西方,晒在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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