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敛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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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敛财生活-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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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理解。”左少弈喃喃。

千雅族长看向他,微笑,“我们觉醒的灵巫族人对血液非常敏感,你们可以从每个人身上闻出不同的气味,而我们可以从每个人的血液里尝到不同的味道。”她低下头,无奈,“是吗?小灵巫?”

“恩。”终于可以讲话的小灵巫点了点头,眼底闪烁着清澈的亮光,开心地笑道:“君主的血,很香。”

血脉相连(3)

听得这天真无邪的话,众人顿时无言。

夏墨兮神色复杂,他凝视着银发的少女——

如果千雅族长所述的一切是真实的,又如果他只是普通的臣民,似乎就没有理由责怪这个盲目的无知少女。

然而他在内心挣扎许久,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因为她侵犯了皇帝的威严。

仿佛是感受到皇帝越来越盛的杀意,小灵巫蓦地挣脱千雅族长的怀抱。【﹕。。】

她扑向夏墨兮,在众人阻止她之前又停了下来。

她停在夏墨兮一步之外的距离,尚显稚气的脸蛋露出无邪的笑容,一排雪白的牙齿宛如珍珠。

她毫不在乎左少弈的敌意,露齿一笑,开心地对夏墨兮说道:“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刺你了。”

说完,她匆匆地出了厅堂,向后院跑去。

山谷的夜晚,幽静沁凉。

竹屋厅堂里的众人相顾无语。

四盏油灯亮在四个角落。

明灭的火光照映着长藤椅上昏睡的皇后,苍白而消瘦的脸颊显得森然骇人。

片刻过后,夏墨兮欲要站起走近妻子,忽闻后院脚步声匆匆。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的小灵巫手里捧着一只陶罐,急切地走回到自己的面前。

小灵巫揭开罐盖,从陶罐里拣出一颗珍珠般的丸子,色红如血,透着妖异的气息。

刚才夏墨兮扼着她脖子的窒息感未曾散去,她不敢再随便地靠近他,只是站在一步外伸出小小的手,眼底有些期待,有些喜悦,又有些害怕,道:“君主,你吃这个,吃了就能恢复气血。”

夏墨兮深深地凝视着小灵巫,语气透出显而易见的不友善,沉冷道:“你又要做什么?”

“君主的脸色不好。”小灵巫仔细地观察着夏墨兮苍白的脸,认真地说道:“君主的身体也肯定很不舒服,所以吃这个。”

她又将手向前伸出了一点点,清澈的眼睛里露出了乞求的意思。

血脉相连(4)

夏墨兮沉默不语,幽深的黑眸直直地凝视着殷切讨好自己的银发少女,直觉觉得这个少女并无恶意。

千雅族长想要站出来打圆场,却被左少弈示意住嘴。

他们千雅一族过着与世隔绝的悠闲生活长达百年,远离纷繁的尘世,安乐的日子令他们这一族变得越来越温和,面对夏墨兮等人的强势态度,竟是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寂静如斯的山谷夜,气氛变得诡异。

除了天真无邪又没心没肺的小灵巫,以及昏睡了没有知觉的施月舞,竹屋内的其他人都明显的感到从皇帝身上显露出来的压迫感。

“君主?”小灵巫不解。为什么君主不说话呢?君主不说话,她就不知道自己的手是继续伸着好呢,还是放下来好。

“朕不是君主。”夏墨兮威严,“朕是皇帝。”

历史上,将最高统治者称为“君主”的时期,早已覆灭。

现在的夏国,包括当今的任何一个国家对于最高统治者都称为“皇帝”或“王”。

君主制时期,那都是几千年前的旧制了。

他不想在身为皇帝的重则上再多出一个“君主”的称谓,那同样是一个能够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称谓。

“正?”小灵巫不解,离世的她很多事情不懂,包括皇帝的自称。

夏墨兮可没有耐心跟她慢慢解释。

他漠然坐在竹椅里,右手轻轻按着左手背上的伤口,伤口很小,血已凝固。

然而残留的血迹令他的手看起来触目惊心,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正如小灵巫所言,他的身体很不舒服,不只是长途跋涉的劳累、内力消耗的疲惫,更多是心灵上的沉郁,是空茫,亦是无力。

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了内心的空茫和无力感,他悄然地松了松手,右臂颓然地从腿上滑落,垂落在竹椅的扶手旁。

“君……主?”小灵巫的眼睛随着夏墨兮的颓然而变得暗淡。

血脉相连(5)

学会认字,她就在千雅一族的藏书楼里翻看本族的史料,无意中读到灵巫族的末代君主拥有操控冰雪的能力,她感到无比亲切。当然这还无法令她达到痴迷程度,直到在另一处废弃的藏书楼里找到末代君主少年时期的画像。

长久地凝视那幅泛黄破旧的画像,她小小的心脏莫名的紧张起来,从此,她日日夜夜凝视画中君主,无法表达内心的渴慕与钦羡——那是一位连神都会为之心碎落泪的静默少年。

可是唯一一幅君主的画像却被一个老不死的女人撕碎了,成了片片碎花,飞散在山谷里。

那天,她哭了好{炫&书&网久好{炫&书&网久。

此后她遍寻记载君主的书籍,终于让她在一本手札里找到了君主的遗孤流落在夏国。她又从那个老不死的女人的相公口中得知君主的遗孤长大后成为了夏国的皇后。

所以她坚信着夏国的皇族里残留着属于君主的血脉延续。

现在,她终于在眼前这个俊美的人身上找到了君主的血脉延续,不知是否是自己太过思念画中的君主,隐约觉得这个夏国皇帝与画中的君主有几分相似。

小灵巫早就忘记了画中君主的容貌,对于觉得夏墨兮和君主相似的想法,其实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罢了。

夏墨兮发现了小灵巫对自己的特别,却漠然以对。

沉默片刻,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看得出来小灵巫单纯的心灵对自己的奇怪爱慕,可是他却从没有看懂过施月舞的一点点心思。

是施月舞太复杂了?

还是他从未细心去品读施月舞掩藏在深渊的心思?

夏墨兮从竹椅里站起,他没有去接小灵巫手心里的血色药丸,他静静走到长藤椅旁边,凝视昏睡的妻子——皇帝也不过是普通的凡人。

他神色漠然地站立在施月舞的身前,身挺如松,孤傲而强势。

他俯视她,轻声道:“朕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无法超越生死的界限……”

血脉相连(6)

他的出生是否就已注定了一生的孤独?

忽然,夏墨兮俯身下来,在施月舞的眉心印下轻浅的一吻,轻声耳语,“朕的皇后,你赢了,朕输给你了。”

语毕,他霍然抱起长藤椅中昏睡的妻子,漠然转身,笔直走出竹屋。

所有人沉痛地望着他离开。

王者的背影有傲视一切的冷酷绝情,然而却又透出了无限的孤独与寂寞。

在经过他们的时候,他们看见这个帝王的眼睛里没有绝望,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漠然,宛如没有生命的石像般漠然。

“少弈,致远,回长乐城。”夏墨兮平静地说道。

可是,那样平静而镇定的话,在左少弈他们听起来却是无比的悲伤,那种悲伤是他们心底油然而生的,明明他们的陛下很镇定,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然而作为臣下,作为子民的他们,内心无限悲戚与凄凉,仿佛是他们在为无法悲伤的陛下在哀痛。

小灵巫也仿佛感受到夏墨兮心底的空茫,她感到莫名的伤怀。然而听到夏墨兮说要回去时,她又惊跳起来,拉着千雅族长的胳膊,吵闹不休:“婶婶,我不要他离开,你快拦下他们。”

其实以她操控冰雪的能力要拦住夏墨兮等人何其容易,可她却因害怕夏墨兮恼怒自己,不敢使用强硬的手段挽留。

“等等。”千雅族长明白小灵巫那点单纯的少女心思,然而以她浅薄的医术真的无法救治只剩一口气的活死人。

她不想让外甥女失望。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人人悠闲安乐,却也寂寞无趣。

小灵巫是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这个孩子虽然单纯但也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她更不想让小灵巫失落,哪怕为这个孩子留下一个短暂的回忆——这行人留住一日也好啊!

千雅族长飞速地思考,忽然灵光一闪,脱口叫道:“虽然以我之力无法救治,可是有人可以救她,他就在这里。”

血脉相连(7)

有人可以救她……

夏墨兮一步提起,落下时犹如千斤沉重,然后,他再无前行的举动,立在门口,遥望夜幕笼罩的山谷。

清幽的风轻轻吹过,水仙花的芬芳飘香十里。

翠竹桥曲折蜿蜒,延伸向远方,那仿佛是在历史的洪流上搭建起的桥梁,默默守护着这个从上古绵延至今的异族。

有人可以救她……

他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身子微微颤抖。

千雅族长看出夏国皇帝的犹豫,她低头,催促小灵巫,“快去,将夏老请过来。”

小灵巫看见夏墨兮不走了,心底稍稍宽松。她看向婶婶,秀眉微皱,道:“你是说那个老头吗?”

“就是他。”

“对……对不起,我忘记了。”小灵巫突然显得心虚不安,她垂下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小声道:“我……我来其实是要告诉婶婶,那个老头让小灵巫带话给婶婶,他……有事出谷了。”

“什么!?”

与千雅族长同时惊叫出来的人,还有楚致远和左少弈。

“小灵巫不知道。”被众人齐刷刷地吼叫,小灵巫有些害怕地缩进了千雅族长的怀里,小声说道:“老头和老不死的女人一起走的,就在小灵巫刚来之前,那个……那个没表情的娃娃……还在。”

大家对小灵巫说出来的那些奇怪的称呼感到不可思议,只有千雅族长明白小灵巫指得是哪些人,她急切地问:“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往哪里走的?”左少弈霍然上前,将小灵巫从千雅族长怀里拎了出来。

“陛下,要不我们先住下吧?”楚致远也赶紧走到夏墨兮身边建议。

夏墨兮沉默着点了点头,又返回到屋内。

他将施月舞轻轻放回长藤椅上,以自己的黑袍覆盖其身,为其遮挡凉意。然而,他的手却再不停地颤抖,无法抓住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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