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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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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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氏半夜醒来时,便看到胤禛拥着他,冷眉轻蹙,似在做梦。

    昔日的种种甜蜜又席卷而来,她湿了眼角,伸出双手来拥住了他的腰身,心下突然又庆幸那只风筝未被烧完。都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她的身份虽攀不上妻这个地位,可她此刻却突然感受到了话里的意思。

    她表面温温柔柔的,性子里却有一股难以驯服的傲气。她想,他若是一直不理睬,她可能会与他僵滞一辈子。如今他突然主动抱着她入了眠,她心里的那道冰寒便立马遇到了一道炙热的火花,迅速融化开来。

    腰上缠了她的手后,胤禛突然猛地睁开眼来,看到耿氏正满眼柔情地望着自己,便紧了紧手臂将她拥得紧了些。他将脸贴在她的青丝上,闭上眼睛朦胧道:“睡吧。”

    “嗯~”耿氏轻轻柔柔地应了一声,将头依得更近了些……

    第二日妍华醒得很早,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就跑去打开窗子往对面看去。

    天还蒙蒙亮,胤禛已是穿戴整齐要出门了:“爷~”耿氏轻唤了一声,便跟着走了出来。

    胤禛回头,耿氏走上近前将他的斗篷重新系好,然后踮起脚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妍华心口一滞,看着那对璧人,仿若心上突然扎了几根针,有些刺痛。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失魂落魄地折回了绣床,两眼发直地望着上方,久久不曾再睡着。

    花影本在旁边打着瞌睡,被她这一番举动惊醒,看到她失落的神色后,又伸长脖子往窗外看了看,旋即明白了过来。

    她偷偷打了个呵欠,走到绣床边替妍华把被子掖好,轻声劝道:“格格既然心里不舒服,昨儿夜里又何必那样大度。贝勒爷本就是要在这边过夜的,耿格格也不会因此就怨恨了您,您何苦要将贝勒爷劝过去呢。”

    妍华的眸子动了动,嘟囔了一句:“不劝过去,我心里过意不去呀。”

    “可是劝过去了,你心里又难受了不是吗?格格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着想,若是贝勒爷常常让耿格格侍寝,她难不成也会劝了贝勒爷不要将格格忘了吗?”花影揉了揉眼,又偷偷打了个呵欠。

    她看到妍华的眼睛眨了眨,便又劝道:“天色还早,格格再睡一会儿吧。等请过安以后,格格再去书房跟贝勒爷诉情话就是!机会多着呢,格格也不必揪着这一星半点的难过瞎想。”

    妍华会心地笑了一声:“你呀,就是嘴皮子厉害。”说罢,叹了一声,便幽幽地闭上了眼。道理她都懂,可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就没有那么容易放得下了。

    妍华躺了一会儿,终究睡不着。唉声叹气间,突然想起今日要上交的“小札”还未写,便赶紧爬了起来写信。

    她将胤禛罚她每日都要写的书信称作小札,以免旁人听到她在写情话给胤禛会笑话。

    提笔,蘸墨,下笔要写称谓时,她突然顿住了。

    昨日那封信上她写的是贝勒爷,而此刻,她却突然想换一个亲切一点的称呼,思索片刻,她便抬笔写道:

    “禛郎,见字如晤。犹忆起初次见面,禛郎抬手为婵婵擦糕渣子,婵婵只当头一回嫁人还没侍寝便要被休了,却不想禛郎非但没有怪罪婵婵,还笑了……

    古人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婵婵从未奢想过有朝一日能嫁入皇家,不祈盼禛郎日日待我如斯般亲密,只望禛郎日后也能时时记念婵婵于心……

    婵婵愚钝,做过许多错事,幸得禛郎宽恕,才安然至今。

    婵婵定当谨记,禛郎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婵婵日后一定谨记禛郎的教诲,不敢不听……”

    她洋洋洒洒地一气呵成,放下笔后拿起纸来将上面的墨迹吹干,便得意地读了一遍。她只觉着自己胡诌的本领越来越强了,不过两盏茶的工夫,便写出这样两张情意绵绵的话来,半恭维半真心的,竟是比昨日写了很多遍最后才敲定的那一张都要好。

    请完安后,她在书房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都不见胤禛回去。无聊之际,便在书房内转悠,却不经意间在书房内的多宝阁上看到了她费了几个月的心思画好的那块石头:幽绿的青苔石阶上,郎情妾意,紧紧握着彼此的双手,俩人皆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一生一世望到地久天长……

    “咦?”她将那块石头拿到手里细细婆娑时,突然看到在她落字之尾,靠近灰暗的石身底部,又被添了一个小字。

    石身上写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个小字便落在“与子偕老”之后,是一个小小的“允”字。

    妍华只觉得心脏噗噗狂乱地跳了起来,忙将石头拿到窗边,就着刺眼的阳光,细细看了起来。一笔一划都遒劲有力,内敛却又隐隐含着狂放之气,正是胤禛的字迹。

    她俏脸一红,忍不住轻斥出声:“也没见你跟我说过,便只知道明里欺负我,暗地里却也会做这样的傻事!”她伸出食指隔空在那个“允”字上轻轻抚了几遍,不敢触碰到,只怕不小心会将那个字擦掉。

    她不明白他的这个“允”字包藏着什么意思,是允许她对他有这样的痴心,还是同意与她携手到老?

    不管是哪样,她心里都极其欢喜。

    趁着胤禛还未回来,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石头放回了多宝阁,觉着那几行字太酸腐,不够大气,便偷偷挪了个角度,将大半的字遮于视线之外。

    她偷偷坐到胤禛常坐的那张软椅上,突然撇到左侧的几本书中夹了一张纸,纸上圈圈点点满是字,视线禁不住飘了上去。她并不想偷看,只是看那张纸眼熟,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看还好,一看发现那张纸就是她昨日交给胤禛的那张小札,禁不住心里的好奇,迅速往门外瞟了两眼后,忙偷偷将那张纸抽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发怒

    “字写错了~”“这处成语用得不太恰当~”“此言尚可,我喜欢~”

    妍华抽搐着眼角将那张纸上的圈圈点点都看了个遍,心里头只觉得在滴血:他果真当这张小札是作业不成?竟然写满了批注。

    她复又读了一遍他批注说喜欢的那一句,是这样写的:那时,贝勒爷的一声“婵婵,我在”便如冬日里的暖阳,将婵婵心头的害怕悉数扫尽……

    有一次她夜里被梦魇着了,吓醒之后吓得几欲流泪。

    她梦到胤禛不要她了,她独自一人在一处破旧的屋子里孤独终老,无依无伴,饿了便只得抓老鼠烤肉吃,而她梦里非但没有觉得老鼠肉恶心,还吃得津津有味……

    吓醒之后,梦里的那份凄凉犹然深入心底,她禁不住紧紧抱住了身边的胤禛。胤禛被她惊醒,听她声音不对,仿佛知道她做了什么噩梦一般,竟是在她耳边柔声说了一句“婵婵,我在~”。她依然记得当时心里所有的防备与害怕顷刻间便全部崩塌,搂紧了他的腰身便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觉得心里无比踏实……

    原来他爱听这样的话。妍华沉吟了一会儿,将那张小札放回了原处,又摊开今日要交的小札细细读了一遍。无奈,方才明明还觉得这张小札写得不错,眼下却是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她忙叫了花影过来研墨,又提笔准备重新写一张出来。

    妍华刚抬笔写了两个字,便听到一阵急促又散乱的沉重脚步声速速地走了过来,魏长安跟在一旁不停地说着:“贝勒爷息怒!”

    妍华不知发生了何事,忙将笔搁回笔架,藏起才写了两个字的那张纸来,迅速地站到了一边。

    抬头一看,是胤禛回来了,方才那阵脚步声便是他的。只是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依旧那般清冷,却是带了丝丝恼怒之色,眼里冷若寒冰,随便扫视一物便能将之冻成冰渣似的。

    明明是温暖宜人的春天,他一进来,整个书房都似乎迅速冷了几分。

    妍华不知发生了何事,抬头看了一眼魏长安,魏长安却是低着头,并没有给她任何提示。

    “哼!他竟是越发嚣张了!”胤禛坐下后,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愤愤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听得妍华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多嘴。她眼下不能随意走动,只怕会惹得胤禛更加不高兴,所以便只好静静立在一旁,拿着墨锭轻轻研墨,也不敢发出多大的声响来。

    “奴才已经差人留意他们的动向了,若是有证据,定会找出来。”魏长安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半分。

    “不可打草惊蛇!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找到证据后只管呈给我,不得有任何动作!”胤禛冷目深凹,此刻的目光深邃得犹如夜空中的一道闪电,发人深省。

    “喳!”魏长安急急地应了一声,静默半晌不见胤禛再有动静,便悄然地退了下去。

    胤禛坐在软椅上,叹了半天的气儿。良辰端来热茶,见他心绪不好,犹豫着是否要端过来,妍华见状便冲她点了点头,抬手将茶水接到了手中。

    以前她怕胤禛,是因为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而她也不了解他的脾性,只怕一个差池便落了个被休或者被冷落的下场。如今她多少了解了他的一些性子,看到他冷着脸时,只要不是要因为她做错事而生气,她便止不住地会心疼。

    妍华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递到他面前,胤禛只是垂眸看了一下,又斜眼看了过来,见是妍华,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放下。

    妍华无奈,只得放下。

    她偷偷跟花影耳语了两句,花影便悄声退下,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盆鲜红的杨梅果来,外面撒了一层细腻的白糖。这些杨梅据说是去年夏天摘下后直接藏在冰窖里的,花影刚刚才用白糖腌渍了下,入口酸甜,轻轻一咬,便会有鲜美的汁水溢出,端得是无比鲜美。

    妍华忍不住偷偷咽了下口水,轻轻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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