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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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 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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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帖式记录完奶娘招供之事后,便将审讯簿子交给了主事。所以弘历等了好一会儿才将那审讯簿子给等到。小余儿方才也只是听人说了个大概,并未弄清楚缘由,眼下见审讯簿子被拿来了,自是凑着脑袋去看。

    “这陆德才和王元在哪儿?”弘历翻了翻,里面只将奶娘招供之事记了个清楚,与他听说的无多大出入。他看到审讯奶娘的那两个人名后,便问了一声。

    “咦?”小余儿听到陆德才的名字后,疑惑了一声。

    鉴于他是景仁宫派来的,所以弘历并没有不耐,只瞥了他一眼:“怎么?有何不对?你识字?”

    宫里头的太监与宫女都不许识字,所以小余儿自然也不识字。他忙摇了头,躬身道:“爷,这陆德才是在广储司当差的,奴才只是奇怪,他怎得跑来慎刑司做事儿了?”

    弘历闻言,看了一眼慎刑司的几个太监,他们俱是不知情,皆茫然摇头说不知。其中一个小太监支支吾吾道:“回爷,好像是……是有人拉肚子拉得厉害,就……就让陆公公帮手了。”

    最近正好赶上新年,内务府的太监们都忙得很,所以审讯的时候一时人手紧张,而那陆德才又正好在,王元便拉着他一起帮着给那奶娘用刑了,谁让另一个人吃了块糕点后便一直拉肚子呢。

    不过,其实那糕点是陆德才带过去的,王元却并未怀疑他,因为陆德才与他们走得近,关系颇好,平素并未谋害过他们。

    弘历跟着十三一起这么久,也陪着断过案子,深知这审讯之人大有讲究,忙让人先将王元唤了过来。

    待他听完王元乱七八糟的叙述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只问你,审讯的时候是你审的还是那陆德才审的?”

    “爷,奴才俩都审了。”

    “你是怎么审的?他又是如何审的?细细道来,不得有半丝隐瞒。”

    那王元见弘历正襟危坐,也不敢怠慢,忙手舞足蹈地将他审讯时的言语姿态摆了一遍,又学着陆德才的样子演示了一番,待丝毫不隐瞒地讲完后,弘历都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了:这奴才,讲得当真是声情并茂!

    “那陆德才在哪?给我传过来!”事实与他料想得差不多。

    这王元因为是正正经经在慎刑司当差的太监,所以审讯的时候并没有引诱奶娘朝某个方向招供。而那陆德才就不一样了,他总是问奶娘诸如“是不是有人与你好处你才这么做的?”“与你好处之人可是住在二所的某位主子?”“那主子可是生了个阿哥?”这类问题,引导性质太过明显。奶娘受刑厉害之时,极有可能精神涣散,乃至于屈打成招,不管陆德才问什么,她都一一应下。

    至此,虽然奶娘已经不在了,事情真相究竟为何已经不为人知,但是弘历已经愈加相信他额娘所说才是事实,心里的懊恼自然又加深了一分。

    只不过,他等了两盏茶的工夫都未等到人,寻人未果的太监只说陆德才不在内务府,说陆德才奉命给去扫宫道上的雪了。

    “哼!这奴才当真是万能,竟是样样都会,哪里都离不了他啊。”弘历嗤笑了一声,抬眼扫了慎刑司的人一圈,“我明儿再过来提人问,往后你们再也不得让慎刑司之外的奴才审讯人才是。哼,也不知有多少冤枉案子出自你们之手。”

    慎刑司的几个太监面面相觑,又惊又怕,却又不知错在何处。以前缺人手的时候,也会临时调遣几个太监过来搭把手,所以让陆德才审讯奶娘这事儿,这并不是稀罕事。

    只不过,弘历想弄清楚的事情至此便没能再继续查了,因为奶娘已死,而那陆德才也失了踪迹。直到正月初九那一日,才有人在御花园西北角的一个假山洞里发现陆德才,可是,他竟然也死了!

    因为弘历对此案甚为关注,所以内务府便将陆德才的尸身交给了刑部去验……

    “张公公……”

    “滚!”张李子几日没见着陆德才的人影儿便觉着不对劲儿了,没想到过几日再见便是阴阳相隔了。陆德才是张李子的亲侄儿,进宫的时候未了避嫌,他们二人在人前一直都装作不认识。这么多年以来,张李子一直将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没成想,到头来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舅舅一定给你报仇!”他揩了一把泪,对着眼前的树积雪恨恨地踢了一脚。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礼

    这几日正好又下了一场雪,天气寒得很。陆德才的脑门上有伤,应是在昏迷中被冻死的。不过,他额头与后脑勺上都有伤,后脑勺上的伤是被钝物所砸,额头上的伤应是撞在假山上所致,且撞得不轻,这两处伤便是他昏迷的主因。

    这是刑部给弘历的验尸结果,弘历听后脸色冷得吓人。看来,当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他一想到此人的险恶用心,便觉着心寒,没想到居然有人要如此害他。可这人,又是谁?

    “爷,福晋又吃不下东西了。”一个宫女不安地走了过来,弘历闻言,连忙转身回了屋……

    景仁宫内,杜若刚从乾西二所回来,妍华时常差她去乾西二所探视暖心。

    她将弘历没有休掉富察格格的事情与妍华说了一遍,妍华听后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他啊,吃一亏才能长一智。这次的事情委实歹毒了些,一箭好几雕,哼哼,可见这人聪明得紧。”

    倘若事情都按着那人的预期来,那么富察格格便被休了,芙蓉早殇,暖心小产,永璜也定会因为富察氏而受了弘历冷落,当真是一举多得。

    妍华粗了蹙眉,这究竟是他院里头的黄格格所为,还是他的侧福晋?倘若不是她们,这后宫里又有谁,与弘历如此深仇大恨?妍华心里突然“咯噔”了下,莫不是有人恨她却不得报复,便去祸害他的儿子?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疑虑给压了下去:许是想多了。

    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胤禛跟她说过,要带她去怡亲王府一起看灯。大年初一那一日,筱七进宫的时候曾无意提到过,一入冬,十三的腿疾便发作得厉害。她让人将内务府新送给她的貂皮斗篷给改成了一条毯子,好送给筱七,也可给十三出行的时候盖在身上保暖。

    “娘娘,宁嫔娘娘刚差人来问,她什么时候可搬去储秀宫住。”

    “呵呵,她如今倒是急得不行。与她说,近来内务府的人儿忙着呢,等过完上元节再搬。”妍华摆了摆手,有些心累。

    “娘娘,养心殿来人了,说是皇上到眼下还未用膳,苏公公想请娘娘过去劝劝。”杜若出去后没多久又进来了。

    妍华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什么时辰了?”

    “娘娘,午时正了。皇上一上午未吃东西,还一直在操劳着朝事,身子怕是熬不住啊。”

    “嗯,我这就过去看看。”她似乎有些知道胤禛为何如此,想是在为芙蓉的事情难过。别看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大悲之色,可看他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就连她告诉胤禛刘常在有了这样的喜事时,他都高兴不起来。

    别人都道他冷漠寡情,可妍华却一直感觉他最是重情重义。

    上元节那一日,鉴于上一次出宫后,后宫里头闹了很不好的丑事,所以这一次胤禛与妍华是偷偷出宫的,且不允知情的人泄露半分消息。

    俩人进了怡亲王府,才知道什么叫热闹,什么才是节日里的喜庆氛围。

    王府上下满是花灯,妍华本觉着如此太过铺张浪费,后来才知道,那些花灯大部分都出自王府众人的手,十三也做了好几只。难怪妍华方才看到几个花灯歪歪斜斜,还道卖花灯的人偷工减料呢。

    “王爷与福晋年前便号召府里上下扎花灯,扎得最多最好的便赏银子做奖赏。奴才手拙,得了五两,屈居第三,呵呵。”怡亲王府的官家是个小老头,看到胤禛也不惧怕龙威,还笑呵呵地闲话起来。

    “哦?谁得了第一?赏银有多少啊?”妍华斜睨了胤禛一眼,见他乏味,便故意与小老头说话,好引起胤禛的注意,少想那些烦心事。

    “福晋得了第一,赏银是二十两,不过福晋将银子都打赏与奴才们了。”

    “哼哼,她也会扎花灯?想是作弊了。十三弟扎了几只?”胤禛莞尔一笑,来了兴致。

    “皇上说得是,王爷扎的花灯也被福晋拿去充数了,还有大贝子扎的两个,几位侧福晋扎的五六个……”

    妍华愕然,眨了半晌的眼才苦笑不得道:“如此说来,你们福晋都是拿了别人的花灯充数的?”

    小老头呵呵笑着:“娘娘说得是。福晋得第一是耍赖得去的,福晋名下一共三十多个花灯,福晋自个儿只扎了三个呢。”

    “你们也都由着她耍赖。”胤禛笑着摇了摇图,每次来怡亲王府,总有好玩的事情发生。想当年,十三总喜欢往他府里跑,说是自个儿的府邸沉闷,自打娶了筱七后,十三的府邸是再也不沉闷了。

    “王爷和福晋待奴才们好,奴才们都心甘情愿地让福晋得第一的。那三十几个花灯,也有奴才偷偷塞过去的两个充数呢……”小老头一路嘻嘻笑着,将胤禛与妍华逗得没了半分忧愁。

    十三与筱七未能迎驾,是因为十三的腿疾又犯了,正在寝殿里针灸。

    胤禛与妍华进去的时候,筱七与十三正在吵架。妍华洗耳一听,便听得了一个大概。大致是十三扎了几针便不肯再扎了,要出去迎皇上,筱七却死活不同意,说皇上说了,这次是以兄长的身份过来与他团聚的,让十三不要拘泥与君臣的身份,如此云云。

    十三说她胡搅蛮缠,筱七便当真不讲理了,抓过邱先生的针便往自己身上扎了起来,疼得她自己嗷嗷乱叫。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去还不成吗?”

    “我就是要看看你心不心疼我,你再不听话,我就继续扎,我看你舍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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