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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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妆-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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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六,指的自然是四房的六太太柳氏。
    楚维琳和柳氏极少往来,每每见面时,她都会忍不住赞叹,柳氏当真是一个美人。
    柳氏一族美人众多,柳、常两家几代之上就成了姻亲,柳氏的嫡姐在宫中风头无二,现今又已怀了龙嗣,楚维琳清楚记得,这一年的夏末,那一位会一举产下麟儿,入四妃之列,以至这常府里,柳氏都能和大赵氏别风头。
    楚伦歆之前担心的就是柳氏会通过姐姐在宫里给楚维琬出些难题添些阻力,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柳氏现在的心腹大患是大赵氏,也就不会损了楚伦歆来让大赵氏如意了。
    “维琳,不是姑母要逼你,”楚伦歆长叹了一口气,握着楚维琳的手拍了一拍,“这常府后院里,各个都想多得些好处,没有哪个想让别人捏在手中,不过,不仅仅是常府如此,哪儿都是一样的。若郁昀殿试得了好名次,老祖宗那儿,别说大赵氏攀不上,我也好,柳氏也好,谁也别想吹些风了。”
    楚维琳轻咬嘴唇,半响没有做声。
    她不是没有疑惑过的,常郁昀真要娶她,借了上回老祖宗的那句戏言做一做文章,这事儿早有些风言风语了。
    偏偏那日戏言真成了戏言,就跟没说过一样。
    莫非常郁昀真的如他自个儿说的,很在意她的心思?
    见楚维琳没个反应,楚伦歆又道:“你要真瞧不上郁昀,瞧不上这常府,也要早早给自己做些谋划,免得两眼一抹黑。”
    楚维琳心思沉沉,她知道楚伦歆关心她,她知道楚伦歆说得都很在理,哪儿都是一样的勾心斗角。
    这一世,该发生的事情也一样会发生,赵氏一族的覆灭、常府的匆忙分家、到最后一个都躲不了,不过也就是五六年的光景,这宅子再光鲜,也抵不过这眨眼的光阴。
    就算没有了她在中间算计,这常府……
    这个念头冲入脑海,楚维琳皱了皱眉,若没有她,常府会发展到那一刻吗?
    分家的那些谋算,是楚维琳做的不假,可她记得常郁昀的话,对于那些事情前世的常郁昀根本就是心知肚明、默许了的,而最后的结局,赵氏一族事发,那不是楚维琳设计的,她只是正好有了那些线索而已。
    不自禁的,又想到了章老太太说的话。
    不要当了别人的那把刀。
    这常家大院里,她依本心行事,为父为子为己出了一口气,那背后呢,谁又是躲在后面冷眼看着这场变故的人?
    越想下去,越是浑身发凉。
    是哪个如她一般恨意深深,要倾覆了常府、倾覆了赵氏一族?(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风寒

楚维琳迟疑着没有给出回复,楚伦歆也不介意,这亲事她乐见其成,又怕与楚维琳提多了反倒让她反感,等下回有机会时再开导开导,可又有些担心随着常郁昀出人头地,老祖宗那儿会越发挑剔起来。
    楚维琳在常府住了几日,最初的不适过去之后,一直在宜雨轩之中,也不觉得有什么闹心的地方。
    而楚伦歆虽病着,各处消息却是不断,楚维琳也断断续续听了一些。
    宣平侯府把话说开了,要替小侯爷续娶赵家女,本该欢天喜地的赵家却格外平静,让京里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以赵家如今之家底,宣平侯府这是低娶,明明京中这么多的姑娘,为何偏偏选中了赵家?
    也有些人零碎听了些迎春宴上的事体,可惜七零八落,拼凑到了最后,竟是赵氏有女与小侯爷一见钟情,荣和县主误以为是楚维琬,这才恼错了人。
    赵家人吃了哑巴亏,又不能把事情大张旗鼓地说明白,干脆顺着宣平侯府的意思,想要成了这桩亲事。
    中间大赵氏又回去了一趟,再到了松龄院里闭门和老祖宗说了许久的话。
    原是赵涵忆宁死不嫁,想撞柱子叫人拖住了,哭闹到了最后,这事怕是要落到赵涵欣身上去。
    楚维琳惊讶不已。
    赵涵忆这是唱得哪一出?她对常郁昀倾心爱慕到要以自尽来解决宣平侯府的逼迫的地步了?
    楚维琳不信,赵涵忆做事虽然大胆,但她并非冲动之人,而且是个心思缜密的性子。
    她应该清楚。即便她要撞柱,常老祖宗也不会因为怜惜她而答应这门亲事。在嫁入常家无望的情况下,去侯府不是一个好出路吗?
    赵涵忆这般抗拒,难道是知道了些小侯爷的丑事?
    只是这些事情根本由不得楚维琳细想明白,常恭溢突然之间病倒了。
    听到丫鬟进来报时。楚维琳如被浇了一头的冰水,浑身都冷透了。
    楚伦歆焦急,楚维琳便去关氏那儿看望孩子。
    大夫已经来了,姓温,说是受了风寒的缘故,写了方子交给了关氏。
    关氏不懂岐黄。见常恭溢白着一张脸儿没什么精神,自是心疼的,可想到这几日换季,乍暖还寒,常恭溢又是调皮性子。很有可能就受了凉,便让人依着方子去备药。
    楚维琳望了常恭溢一眼,除了人发虚之外,并不觉得病得厉害,可她是知道的,常恭溢这病又狠又急,没个几天就夭折了。
    偏她也是个外行人,又不记得常恭溢的这场病究竟是怎么来的。只好与温大夫道:“大夫,溢哥儿年幼,因而身边的妈妈丫鬟们都格外仔细。应当不会叫他受了凉。”
    跪在一旁的几个丫鬟闻言,簌簌落泪,奶娘梗咽着道:“二奶奶,奴婢几个不敢疏忽……”
    “事实就是哥儿受了凉,”温大夫对楚维琳的话很是不满,吹胡子道。“老夫学医五十载,岂会连最浅显的风寒都看错了?表姑娘一片好心。也不用给几个偷懒的奴才说话。”
    楚维琳上下打量了温大夫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年代里。小儿受凉也是常有的,拖到了最后夭折的也时有听说,但都和常恭溢这种几天之间就没了命的病症不一样。
    眼前这个温大夫怕是看不来那些疑难杂症,不然,前世在常恭溢病情恶化之时,他也不至于没拿出一个法子来。
    与一个水平有限又极其自负的大夫并没有什么好争执的。
    等温大夫走了,楚维琳才与关氏道:“表嫂,那大夫什么来历,可精通小儿病症?”
    关氏挤出笑容,道:“常府里供奉的,婆母平日信任的那一位李大夫这几日不在,就只好请了这一位温大夫来,我听说四房那里素是他看诊的,应当不会看错的。”
    可他就是看错了!
    到了夜里,常恭溢喝了第二碗药,没一刻钟的工夫,就稀里哗啦吐得一塌糊涂,整个人都有些奄奄的。
    关氏心急如焚,宜雨轩里,常恒晨和常郁昭出京去了,楚伦歆又坐着小月子,楚维琳是婆母请来小住的表姑娘,她只能自己扛着,擦了眼泪去照顾孩子。
    楚维琳挂念着常恭溢,又去瞧了一趟。
    刚挑了帘子,里头冲出来一个丫鬟,差点撞到了一块。
    楚维琳退开几步,定睛瞧了瞧,是常恭溢身边的丫鬟,手里捧着刚换下来的小袄,上头一片污秽。
    显然是常恭溢又吐了。
    楚维琳蹙眉,进屋里一看,常恭溢脸颊潮红,呼吸都有些重,关氏坐在床边,正仔细替他擦着脸。
    “表嫂,”楚维琳道,“又厉害了?可再叫了大夫没有?”
    关氏摇了摇头:“夜都深了……我想到天亮再看看,许就好上许多了。”
    “报去松龄院里了吗?我一日都没瞧见老祖宗身边的人过来。”
    叹了口气,关氏哑声道:“明日五叔殿试,老祖宗一门心思都扑在五叔那里,我就没有使人过去。”
    “还是去禀一声吧,我怎么想都不放心。”楚维琳再劝。
    “那就等天亮了去报。”
    楚维琳抿了抿唇,她有她的惶恐,偏偏与谁都说不得,见劝不动关氏,干脆横了心,让宝槿提了灯随她走一趟。
    宝槿见楚维琳脚步匆匆,便乖巧打了灯笼,她只是有些不解,这黑漆漆的,姑娘怎么就能熟门熟路地找到松龄院的方向?
    松龄院的院门关了,里头还亮着灯。
    宝槿上前叩了门环,等了片刻,传来婆子声音,询问来人身份。
    “妈妈,是楚六姑娘有事禀老祖宗,请妈妈通传一声。”宝槿回了话。
    婆子原是不想开门的,但一个客居的表姑娘,深更半夜过来,定是有要事的,她不好耽搁,便去里头问了一声,才回来开了门。
    宝槿扶了楚维琳进去,又给婆子塞了些碎银子。
    楚维琳见到的是段嬷嬷。
    “表姑娘,老祖宗在诵经,您有什么事儿就与老奴讲,老奴会转告给老祖宗的。”段嬷嬷请了楚维琳坐下,道。
    老祖宗信佛,明日是常郁昀的大日子,她睡不着在菩萨跟前念一念也是人之常情。
    “溢哥儿病了,”楚维琳道,“下午时温大夫说是风寒,开了方子,可到夜里吐了好几回。姑父与昭表兄不在,姑母又在休养,表嫂怕夜深打搅了老祖宗不敢来报,我实在担心溢哥儿身子,这才自作主张过来。”
    段嬷嬷面色凝重,叫楚维琳稍坐,往设了佛堂的东稍间里去。
    片刻之后,脚步声从东边传来,楚维琳抬头望去,来人既不是老祖宗也不是段嬷嬷,反而是常郁昀。
    “表兄……”楚维琳没料到常郁昀会在,不解道,“明日殿试,表兄怎么还在这儿?”
    “陪老祖宗礼佛,正要回去休息,段妈妈说溢哥儿病了,”常郁昀低声问,“病得很厉害?”
    楚维琳颔首。
    “我刚与老祖宗说了,明日一早就再请几位大夫,一道给溢哥儿看看。”
    楚维琳也就想要这么一个结果,既然那大夫诊不出来,就赶紧换了人,早些发现了病症对症下药,才能有机会治好。
    听了常郁昀这话,楚维琳略松了一口气,道了声谢,便打算离开。
    段嬷嬷进来,又把老祖宗的打算说了一遍,道:“五爷早些回去歇了,表姑娘,夜里不好走,您又不熟悉路,奴婢派人送您回去。”
    楚维琳没有推,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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