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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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妆-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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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晓媳妇人没事吧?”楚伦歆问了一句。
    “睡过去了。”
    楚伦歆小产过,知道小月子坐起来也很辛苦,见老祖宗遗憾不已,便宽解道:“这一回是没留住,但小月子坐得好,兴许能改善她的身子,好好调养一番,往后生养指不定会容易些。”
    这几句话说到了老祖宗的心坎里,她面上神色渐舒。
    关氏和楚维琳商量着要去看望徐氏,廖氏凑过来,也要一道去。
    老祖宗心里烦闷,便叫众人都散了。
    等出了松龄院,大赵氏才拦在了柳氏跟前,似笑非笑道:“六弟妹,张妈妈去哪儿了?”
    柳氏一怔,反问道:“哪个张妈妈?”
    大赵氏耐着心思解释了一句。
    柳氏会意,道:“昨儿个就打发了,没有半点儿规矩,我那里不要用她了。唉!也是我糊涂,早该将她赶出去,要不然,郁晓媳妇也不用听她那些胡话,生生气坏了身子。”
    柳氏说得懊恼不已,想起昨日场面,她不禁红了眼眶:“是我这个做叔母的不好,叫郁晓媳妇受了大委屈了。不行,我要去寻了张妈妈回来,不教训她一顿,怎么对得住郁晓媳妇。”
    柳氏说得激动,大赵氏见她如此,还能再说什么?只好挥了袖子转身走人。
    楚维琳与关氏、廖氏一块去看望徐氏。
    小院子,隐约还有些血腥味道。
    一个红肿着眼睛的小丫鬟守了门。
    关氏问她道:“你们奶奶醒了没有?”
    “奶奶刚刚醒了。”
    三人前后入了屋里,徐氏面色廖白躺在床上,见了她们三人,眼中泪光闪闪:“我这是、这是哪儿做错了呀……”
    声音戚戚,带了哭腔,屋里丫鬟婆子都忍不住背过身去抹泪。
    徐氏伤心,平日里她最不喜欢关氏,可现如今,也顾不上那些了,掩面又哭了起来。
    廖氏怕她哭久了伤身,好言劝她,楚维琳止住了廖氏,道:“让她哭出来也好,总比憋在心里头强。”
    卢氏在这儿帮忙,关氏问她道:“聆姐儿呢?”
    卢氏朝徐氏方向努了努嘴,唏嘘道:“她是照顾聆姐儿才没顾上自个儿身子,我怕她见了聆姐儿伤心,便叫杜妈妈先抱去我那儿,却是没想到,三弟妹睁眼就问了聆姐儿,说这儿血气重,怕聆姐儿冲着了又要吐。我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真是不好受。”
    “哪个好受了。”关氏叹息一声。
    厨房里端了汤药来,味道大得徐氏一闻就恶心,只好捏着鼻子灌下去。
    看望过了,妯娌几个便要告辞,徐氏出声留了楚维琳:“五弟妹再陪我说会儿话吧。”
    楚维琳应了,在床边坐下。
    徐氏瞪着一双空洞眼睛,喑哑着道:“我昨日里还与你说,是我身子不足,一直怀不上,却不晓得,这孩子就在我肚子里。半夜里真是痛死我了,心痛,刀割一样。那时候我就想,那俞医婆为什么是个瞎子,要是她看得见,我面色差,她指不定就瞧不来了,可又一想,也是我自个儿不上心,我要是凑过去让俞医婆诊个脉,不就知道了吗?我又想聆姐儿,要不是为了聆姐儿,我这胎说不准就稳了,但这么想也不对,怪她做什么呢,是我福薄,留不住孩子。”
    徐氏说着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楚维琳听她絮絮说着这些,想起前世经历,亦忍不住掉了眼泪。
    那时的她有多痛,此刻的徐氏也会有多痛。
    那是救命稻草,是希望。
    徐氏盼了几年,却是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她还没有品尝怀孕的喜悦,就已经要接受这小产的痛楚了。
    情绪是会传染的,尤其是悲伤,两个人都是经历过的,一时之间也止不住眼泪。
    还是楚维琳最先回过神来,叫了丫鬟端水净面,她抹了抹脸,与徐氏道:“三嫂,我晓得你心里憋得慌,能哭出来,总比闷着好。只不过,哭多了,伤的是自个儿的身子。旁的人,我们也不提,就说淳珊,昨儿个你不是还同我说淳珊身子不好吗?她就是孕中爱哭,没养好,自己身子不好,连聆姐儿也遭罪。三嫂,哭过了就不哭了,五叔母说,小月子坐得好,那些毛病也会好起来,将来生养也容易。你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将来的孩子,也要振作起来。”
    徐氏身边的妈妈连连点头,帮着劝道:“奶奶,五奶奶这话是一点儿也没错,养好了身子,比什么都要紧。这几年没动静,就是吃了身体的亏,等强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迷离(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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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维琳劝解一番,又有其他人一道劝,徐氏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让丫鬟替两人都擦了脸,徐氏小声吩咐身边人,道:“这事体不用与我娘家那儿讲,反正他们也不晓得我怀上过,免得背后又指指点点地说我这个那个。”
    徐氏与徐家人的关系,楚维琳插不上嘴。
    徐氏哭过了,此刻也不累,又拉着楚维琳说了会子话。
    楚维琳陪着,直到常郁晓过来了,这才起身告辞,留他们夫妻单独说话。
    沿着园子里的石子路往霁锦苑里走,宝槿低声与楚维琳道:“三奶奶还真是可怜。奴婢听几个妈妈私底下说过,长房如今还没有个哥儿,大太太日盼夜盼的,偏偏两位奶奶都没动静。还有一位妈妈说,空明师太说是孽障太多,奶奶,是不是真的?”
    楚维琳顿了脚步,睨了宝槿一眼,道:“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算了,不要去外头胡说。”
    宝槿忙不迭点头。
    空明师太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因果报应,楚维琳参不透,可世间之事,兴许真就有一些看不见的联系,千丝万缕的,人在局中,似是镜中水月,看不穿想不透,就算把所有的情况一样样摆在了面前,也未必能完全想明白来龙去脉。
    今日春风袭人,楚维琳走得不快,穿过月亮门时,隐约听见不远处有说话声。
    停了步子竖耳听了听。那尖尖的细嗓子还有些耳熟。
    楚维琳示意宝槿往那头去,走得近些了,便能听清楚了。
    是莞馨和红笺。
    这里离大赵氏的院子近,在这儿遇见大赵氏身边的人,倒也不奇怪。
    莞馨半倚着柱子,来回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语气随意:“你只要照顾好太太便好。我的事体。与你何干?”
    红笺有些尴尬地站在莞馨跟前,低声道:“是太太要寻你。”
    “哪儿的话!”莞馨啐了一口,“太太大早上就出府去了。怎么就要寻我了?”
    红笺跺了跺脚,急道:“今早上老爷起身之后,又与太太争了几句,你可知道?”
    莞馨转了转眼珠子。昨儿个常恒翰又是去了湘芸那里,半夜里徐氏出了状态。大赵氏忙了一宿,天亮后才回屋里来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松龄院里请安,却不想常恒翰没有直接出府上衙。而是回了屋里。
    莞馨那时候不当值,也是事后听屋里的丫鬟说了几句,说是争了徐氏的事体。常恒翰训斥大赵氏掌家无法,大赵氏一肚子委屈。儿媳妇小产与她何干?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又杠上了。
    常恒翰骂大赵氏惹事,才会让家里子嗣不盛,大赵氏瞪着眼睛回了一句,我作孽哪里比得过你作孽。
    到了最后,和前几回一样,不欢而散。
    莞馨睨了红笺一眼,道:“知道啊,主子们吵架,你们在屋里伺候的都劝不住,我能帮上什么忙呀?”
    “老爷还骂了你,怪太太将你纵得连礼义廉耻都忘了。”红笺涨红了脸,她是亲耳听见常恒翰骂的,那些话可真不好听,即便她已经不是一个姑娘家了,还是臊得说不出口来,只能这般点到而止。
    莞馨一怔,她不傻,自然明白过来,黑着脸低声喝道:“哪个在老爷跟前胡说八道!我就一个寡妇,老爷难道会盯着我的举动不成?说,是哪个?”
    红笺叹了一口气,跺脚道:“我哪里晓得,太太让我告诉你,这段日子别在去那儿了,免得叫人撞见了。”
    抓奸要抓现行,而今就是几句风言风语,若是再不小心,等叫人抓住了,别说大赵氏肯不肯保她,连大赵氏都要一并被连累在里头,莞馨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把背后兴风作浪的人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恶狠狠道:“定是湘芸那蹄子!”
    大赵氏吩咐的话,红笺说完了,也不想和莞馨耗着,便转身走了。
    楚维琳轻手轻脚示意宝槿跟上,没有叫莞馨注意到,离开了。
    等走远了些,宝槿才松了一口气:“奶奶,是说那钱七吧?”
    宝槿撞见过莞馨和钱七的好事,听了红笺的话,就明白了过来。
    楚维琳低声与宝槿道:“她长房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我们不管那些闲事。”
    宝槿点头。
    端午将近。
    许是要过节了,这段时日里压着的心情舒展不少,底下丫鬟婆子们放松了许多。
    霁锦苑里,满娘备了各式口味的粽子,又备了雄黄酒。
    常郁明闻着酒味来了,拉着常郁昀在书房里饮酒,常郁晓和常郁晔亦结伴而来。
    常郁晓因着徐氏的事体,心里始终不大好过,常郁晔担心牵挂的事体更多,到了最后,两兄弟杯子碰杯子喝闷酒,只常郁明和常郁昀还清醒些,不住劝解着。
    等把两个醉得七倒八歪的人送了出去,常郁明也累了,倒在榻子上,道:“这哪里是吃酒,分明是成了老妈子!五弟,下回我们还是去酒楼里吃,只让开心人上桌,他们这样心思重的,不喝不喝。”
    常郁昀失笑,他酒量好,喝得也不多,见常郁明有些醉态了,便让水茯去请廖氏来。
    常郁明瞪着眼睛道:“我没喝多,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我跟你说,我清醒得很,上回你不是问我穆贤云的事情吗?我后来问过他,他说他现在也没什么想法,只要人家不忌讳那些克妻的传言就好了。他开着铺子,衣食不愁,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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