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策瑜_权瑜)复十年- 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帐外巡营的脚步声极其规律的响在耳边,也不知过了多久,孙权才终于听到门外周瑜压低了嗓音的说话声,向来那人没想到自己会和他同用一个打仗,门口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最终却还是挑帘进来了,孙权闭了眼,单凭声音判断周瑜刻意放轻的脚步,然后是卸下甲胄佩剑的声响,片刻之后那人出门,许是帐外洗漱了,再接着便是宽衣的簌簌声,他微微睁开眼,昏暗的光线里只看见周瑜月白的中衣在眼前一闪,便整个缩进了被褥里,似乎有些惧冷的把被子又裹了裹。
  
  孙权在起身爬去他榻上搂周瑜一起睡和自己老老实实数绵羊自己睡之间反复权衡,最后在袭来的困意里渐渐模糊了意识,随着那人绵长的呼吸,也一并睡着了。
  
  
                  五十三
  伍叁
  
  孙权醒得很晚,不知是因为白日里江上吹了风还是因为夜里思索数羊还是爬床太耗神,总之是在他从纷乱的梦境中回到现实时,帐外明亮的阳光撒了一床,紧接着便是要了命的头痛。
  
  痛,头痛欲裂,而且不单单是头痛,四肢百骸都酸痛的好像不属于自己,单手摁着额头去看周瑜的床榻,毫无意外的早已经空了,被褥整整齐齐的摆在那,若不是睡前知晓那人进帐,孙权真要怀疑周瑜昨夜到底是否回来过。
  
  外头的阳光让帐内一片灿然,于是坐起身来的孙权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不正常,从孙策带着他东渡之日起孙权就再也没有睡过懒觉,有些懊恼的起身穿衣,偏偏又觉得哪里都不舒服,离开温暖的被窝突然而至的凉气让他打了个喷嚏,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帐外的侍从听到动静进来给他端来热水擦脸洗漱,孙权才勉强止住了几乎要把腰骨弄折的喷嚏连连。
  
  用热湿巾敷了好一会儿脑门孙权才终于清明了许多,红着鼻头眼底含泪的走出打仗,瞬间被明晃晃的日头搞得恍若隔世,只是一夜的功夫,新扎的营寨已经透出了股井然有序的煞气,远处有士兵操演的杀伐声,微微眯了眼环顾四周,没寻到周瑜的影子,便淡淡的问了句:“左都督人呢?”
  
  “都督去巡营,临走时吩咐不要惊扰了主公休息。”
  
  孙权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也不再多问自顾沿着小路去找周瑜,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带着点冬日的冷冽,除了酸痒的鼻头和昏沉的脑袋,一切都很美好。
  
  在军中找到周瑜其实很容易,唯一有点让孙权惊讶的却是那个站在周瑜身边的刘备,诸葛亮站在俩人稍远的位置凝视江面,周瑜只给孙权留了个背影,大致只能瞧出他正稍稍侧了身与刘备说着些什么,繁复的领口下只能看到那人半边尖削的下巴和一侧微微勾起的嘴角,吕蒙站在三人不远处,一手搭在腰侧长刀上,并未凑近搭话。刘备还是那个一脸温和的样子,淡淡然的笑容莫名让人生出几分亲和之意。
  
  当然也只是几分而已,所以孙权远远的也露出个笑,未近身时已经开口招呼:“刘豫州早啊!”
  
  刘备向来的礼数周到,也笑着还礼,倒是诸葛亮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早已高出江面三竿的日头,然后朗朗的笑言:“孙将军早!”
  
  不动声色的走到刘备与周瑜之间,看周瑜低头叫了一声主公,那人未着甲胄,也没有束袖,整个人裹在宽厚的华服里,若非腰间的佩剑,倒十足像极了侯府的儒士,笑晏晏的抬手虚扶了一下:“公瑾与刘豫州在说些什么呢?”
  
  声音有些不自然的暗哑,周瑜皱了皱眉,却没过多询问,只道:“今早斥候来报,说曹操似乎有意在赤壁扎营。”
  
  “唔。”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忙拿绢子掩住了口鼻,一双浅眸都因为不适蒙上一层雾,有些歉意的对着刘备颔首,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声音,“各位对此有何看法?”
  
  刘备却道长江一线他对此并不十分熟悉,一切但凭将军与都督差遣。诸葛亮也只笑笑没有多言,周瑜站在孙权身侧看着江面说一切还都是未知之数,等消息确认才能再做打算。
  
  孙权看着他不置可否,周瑜依旧是一脸淡淡然的模样,似乎对昨日的争吵没有释怀,眼里隐隐透着股不耐,却又不像的对着孙权本人。
  
  没等孙权猜出他那情绪从何而来,周瑜已经率先带路说主公与豫州不如随瑜四下看看吧。
  
  刘备带着诸葛亮走在前头,周瑜跟了一步的距离,趁众人不注意时悄悄握了一下孙权的手,触手一片冰冷,于是更显焦躁,孙权看他一眼,却被周瑜躲开了视线,有礼有力的向他三人说着军营布置,好容易等那二人告辞回营,周瑜终于耐不住提高了些声音对吕蒙道:“子明快去传医官来!”
  
  几乎半是强迫的拖了孙权回帐,刚把他安置坐好,吕蒙也带着医官小跑奔了进来,周瑜站在一旁看那老军医给孙权号脉诊病,望闻问切的一丝不苟,寒冬腊月,额上居然出了一层薄汗,直到那医官收了瞧病的行头开了方子递到自己手上,仔仔细细的看了那药方,才终于舒了口气,把那方子给了吕蒙道:“子明亲自去熬药吧,莫要经手他人。”
  
  等一众人都散去,被搞得有些昏头的孙权才终于有机会开口:“孤只是伤风而已,公瑾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周瑜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脱力似地靠坐在案边,半晌才闷闷的开口:“曹军那边传染了瘟疫。”
  
  孙权瞧着他若有所思,忽然就笑,弯了眉眼孩子似的说:“亏得公瑾当年读了那么多医书,怎么到了现在还分不出伤风和瘟疫么?”
  
  孙权笑得太开心,只是通红的鼻头和眼眶然而衬得他更加滑稽些,周瑜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又不放心的把手覆上孙权额头试试温度,算不得烫,想是有些低烧。正待缩回手时,被孙权快一步握住了,顺势带进怀里下巴抵上他肩头。
  
  那人手劲不小,周瑜猝不及防被他扯住了半搂半抱的圈在怀里,他挣了一下没挣开,耳边是孙权哑哑的声音,他说公瑾,别生气了好不好。
  
  话里混了鼻音,明显的病弱让周瑜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只不过昨日那话着实太过莫名其妙,孙权又问的那么不加思索理所应该,于是他便不接话,良久才道:“主公还是先回柴桑吧。”
  
  孙权怀里很热,方才被江风吹冷的衣袍都带上了那人的热度,似乎是料到周瑜有此一言一样,孙权回答的也一样不紧不慢,拇指微微勾画着周瑜依在衣领里的下巴线条:“是都督让孤回去,还是公瑾想让仲谋回去?”
  
  周瑜不答,只别了眼不看他,却听得孙权接道:“无论那一种,孤现在都不会回去。”
  
  事情没有解决,孤怎么能放心回去?不论是与曹操之间的事,还是与周瑜之间的事,一天没有定论,他就一天不会离开。
  
  未完待续
  
                  五十四
  伍肆
  
  孙权伤风第一天,周瑜听人的土方在帐中熏起了老醋,军中炊具块头太大,最后找了烧的通红的马蹄铁,把浓浓的老醋浇上去,瞬间蒸腾而起的呛鼻酸味让孙权堵塞了好久的鼻子刹那畅通,他红着眼睛看还在浇醋的周瑜,恨不得把人骨头都泡软的酸味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人,只偶尔煽动鼻翼才稍稍表示出周瑜此刻绝对也不会多好受。
  
  只是那刺激似乎对孙权的效果并不太持久,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鼻子似乎再次失去知觉,闷闷的开口:“公瑾。”
  
  那人太投入,又是一勺醋。
  
  滋啦!
  
  水汽升腾。
  
  孙权红眼,刚吃了药让他昏昏欲睡,偏偏那刺激人的东西一直持续不断,鼻子是安全了,眼睛却难受的一直流泪,忍不住揉脸的孙权此刻很想把那个贡献土方的医官拖出去痛殴,奈何对面人一脸严肃,表情正经得好像在绘制军力部署图,额,除了有那么一点点的神游天外。
  
  揉眼睛,再次开口。
  
  公瑾
  
  …………
  
  公瑾?
  
  嗯?
  
  那人猛然抬头,这才让孙权瞧见了丝毫不逊于自己的红眼睛,他想笑,终于还是忍住了,极其认真的道:“别熏了,孤好多了。”
  
  周瑜看着他,浇掉最后一勺醋,然后起身抖抖衣袍,红着眼出门洗漱了。
  
  第二天照常,只不过浇醋的人从周瑜变成了吕蒙,孙权在吃药与喝醋之间踟蹰了良久,直到那药与醋都点滴不剩,吕蒙才一脸备受折磨的样子的奔出大帐,孙权扫开一堆公文奏对趴桌案上数羊,昏昏欲睡中终于等来巡军归来的周瑜,各自登榻睡觉。
  
  第三天孙权终于隐隐发汗有退烧的趋势,晨起议事中周瑜提议主公先行回去柴桑坐镇,被孙权一脸大义的拒绝,诸将缄默不再提及此事。傍晚时分不见吕蒙也不见周瑜,只瞧见陆议一脸的悲愤的抱着竹简和醋罐子进帐,被告知周瑜连夜带人侦查江面,嘱咐主公好生养病。醋气升腾中,二人一起悲愤。
  
  掌灯时分孙权伏在案上批阅公文,陆议坐在一旁忙着分门别类,近侍立在一旁向孙权絮絮叨叨的汇报一些琐事,刚吃过药精神有些困顿,便随口问了句有没有什么趣事。那近侍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趣事没有,只不过临行前程公似乎跟左都督起了争执,说了一些不甚好听的话。
  
  孙权这才抬头盯着那近侍看,想问程普说了什么,终究还是作罢,左右不过是那些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甚至连周瑜什么反应他都能猜的一清二楚,倒是陆议闻言皱了皱眉,估计争执时他也在场,只不过孙权摆手示意不再提起,陆议也就缄默,仔细的把整理好的公文摆在孙权案上,瞧瞧外头天色,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