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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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_权瑜)复十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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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只有一人独坐,听到周瑜兀自进来居然也只是瞄了一眼,手中却没有停,一个礼貌的颔首后便接着弹奏。周瑜瞧着他一脸正色的频频手误,万般言语也都因为那人太过坦然的笑意收了声,只得微微施礼后端坐一旁,案前有清茶袅袅飘着香气,邻座的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周瑜便也只能听着那曲碣石调瞥眉。 
  
  那琴声越发越离谱,周瑜的回首顾曲也变成了直盯着弹琴之人收不回眼神,只是他盯得越紧,眉头瞥得越皱,那人便越发坦然,一首古曲被他弹的犹如飘零落叶,就在周瑜以为此人不是太过木讷便是脸皮太厚准备起身告辞时,端坐之人却忽然收琴施礼:“在下鲁肃,表字子敬,敢问可是周公子么?” 
  
  遇到鲁子敬到底算是人生的转折还是一生劫数的开始周瑜已经无暇去分辨,只是在一片死气只知谈书论道的书院生涯中,此刻出现的鲁子敬,无异于一道清流让他豁然开朗,
  
  一句丈夫困于斗室又怎知天下蓄势待变,让他许久以来想做却未做的愿望终于化作行动,此次的一个逃学事件终于也因为鲁子敬的那番话,成了他下定决心云游的动力。 
  
  三年寒窗,在他抛下一封书信后彻底结束,今后的两年里,他缠上了鲁子敬,或者是说,鲁肃缠上了他,蓦然间找到同类的欣喜让他几乎忘却了仍在汉室为官的周氏家族,一心交游结交有识之士,然后在鲁肃指出破虏将军之子现居寿春,公瑾不若前去拜访之。 
  
  鲁肃的一句孙将军似乎是勾起了周瑜久远的回忆,略一思寻便拱手拜别,至此,孙周相遇,轻描淡写中,开始一世纠葛。 
  
  孙策自幼随父征战,直至因战事需要举家迁至寿春,那股子不安分也没有收敛些,秉着每天出游一下生活多彩一些的思想,多年前在舒水河畔遇见的锦衣小公子似乎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只是在被程普捉回去的途中带着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叹了一句,方才那小子倒也生得俊俏。 
  
  程普对孙策无时无刻表现出的外貌自恋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况且当时太热大半日寻下来心中有怨,于是心不在焉的接一句那小公子却是比伯符讨人喜欢。 
  
  一句无心之言,本也没有过多在意,正如此时孙策难得的坐在家中,瞧着侍从送上的熟透菱角,忽然就记起几年前的偶遇,那个温文少年几乎被太阳晒得熟透却还一副矜持模样,没来由的惹起一丝心疼来。 
  
  正拿手掰着菱角玩,下意识的就唤仲谋来吃菱角,却不知唤了几声没有反应,便出门逮了一人去问,那下人一愣便回神:“刚才有人来拜访孙少爷,二公子刚巧在,就带着来人去后院了。” 
  
  “来人什么模样?” 
  
  “挺俊俏的一个公子,跟您差不多年纪吧,似乎是姓周?” 
  
  话音未落,眼前的孙策已经转身而去,堪堪的只给他留下个俊逸背景消失在摇曳的垂柳间。 
  
  
                  三
  叁
  
  且说周瑜策马来到孙府门前时,好巧不巧的迎头碰上准备出门的孙仲谋,彼时日头偏西,慢慢消失在天际的一轮夕阳给立在孙府门前的一人一骑勾出一道逆光的剪影,那人上前施礼,声音清朗而温和,弯在嘴角的一抹笑意更是温润无比。
  
  孙权看惯了自家兄长那张时刻如脱兔般的俊脸,于是在周瑜这个几近完美的登场里,年幼的孙权心中感慨的并不是‘这个哥哥好生漂亮!’,而是‘哎呀这个漂亮哥哥居然如此温文知礼!’,生平第一次被人颠覆了帅哥就要像兄长一样脱缰的认知让他对周瑜的到来感到无比新奇,于是在对面那人说出特来拜访孙公子时,孙家二公子便上前一步拖住了周瑜的手接一句我就是孙公子后施施然往后堂去了。
  
  被拖了手的周瑜只感到好笑,那孩子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一双眸子却灵动得像是西域的猫仔,盈盈的不忍拒绝,任由他扯着自己穿过回廊来到一间书房模样的屋子,礼数周到的相对而坐,然后对门外朗朗的喊一声沏茶。
  
  似乎是刻意想找些此人跟自家兄长的不同之处,刚刚自报家门的孙仲谋便一眼看见了周瑜一直不离身的古琴竹简,放下茶盏似模似样的道:“公瑾哥哥可否为仲谋弹奏一曲?”
  
  孙策奔进书房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自家弟弟端坐案前,一名纤瘦少年背对着房门,正把一把瑶琴端正的放在案上作势弹奏,他只看得见他的背影,于是那个随着动作微微滑动的漂亮肩胛成了留给孙策最直观的印象。
  
  快步的绕到案前,顺手扯过了身边的孙权半抱在怀里,眼睛却是看向周瑜的:“这位便是公瑾兄吧,在下孙策,二弟年幼,失礼之处勿要见怪。”
  
  被他搂了腰动弹不得的孙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此时失礼的是谁,可是客人在座他也没有辩驳,只能睁大了一双眼去看对坐的周瑜。
  
  那个文雅的哥哥显然是被自家兄长惊到,呆了一会儿才接口:“不知孙兄如何识得在下?”
  
  “江淮周瑜周公瑾名满天下,吾又怎会不知?”
  
  “……”
  
  “?”
  
  “不瞒孙兄,吾已离开书院数年。”
  
  “公瑾若还在江淮读圣贤书,吾也不会那么想要见你了。”
  
  周瑜一时愣住,可那人丝毫不见作伪的神态和似曾相识的笑脸让他由不得不信,心下暗暗说了句子敬诚不欺我,刚刚张了嘴想要感慨一番,不想对坐的人忽然长身而起,揽住自己肩头笑言:“吾今日要与公瑾不醉不休,仲谋去告知母亲晚饭吾与公瑾一起,就不陪她了。”
  
  孙权眼睁睁的看着兄长掳了周瑜一路走远,手里却是方才孙策塞给他的两个菱角,换到左手握住了,才伸出右手在周瑜没来得及收走的琴弦上轻轻一勾,咚的一声,清朗悠远。
  
  孙权再见到兄长和周瑜时已经是月上柳梢,陪母亲读了一会书后,便想法子找个借口溜出门,端着一盘吃食去孙策房间,门没有落锁,拿脚尖轻轻一点,便推开个门缝。
  
  只一眼便瞧见了斜倚着桌案的兄长,那是他见惯的模样,三分醒七分醉的单手擎着酒樽,嘴角带笑的正看着一旁抚琴的周瑜。
  
  那把瑶琴不知何时从书房拿走,又回到了周瑜手上,斯人正在低头拨弦,清俊的侧脸和欣长的脖颈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孙权只看了一眼便又去瞧兄长,隔得远了,那人迷蒙的醉眼显得有些灼人,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听到自己的开门声,便伸长了一只手示意自己过去。
  
  当下迈着小步走过去,把食盘放在案上,嘴里叫了声兄长,眼角却忍不住瞄向周瑜,只一声就被孙策伸了食指覆在唇上,半醉的笑脸上作出一个噤声的表情,他也就聪明的不再开口,在孙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扒着孙策肩头低声耳语:“娘亲让你去见她。”
  
  “唔。”也不知他听没听清的含糊应答,有些不满,却又不忍心打断那人的琴声,只能忿忿的在兄长小腿上踢了一脚,不意外的换回一句‘仲谋别胡闹’,身体却是被圈得更紧些。
  
  孩童嗜睡,孙权偎在兄长怀里听那琴声似乎是越来越柔和清幽,和着孙策身上醺醺的酒气,渐渐阖上眼,睡了。
  
  再睁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塌上,兄长却不知去向,朦朦的睁眼,才发觉外侧还躺着一个人,正是方才弹琴的周瑜。
  
  那人的外袍脱了挂在一侧,身上隐隐的酒气倒是跟兄长有几分相似,狭长的眼睛阖上了,瞧不到白日里那双温润的眸子,比兄长稍显文弱的身子微微朝自己做出个环抱保护的姿势,没来由的一暖,慢慢又往那人身上挪一挪,堪堪捉了周瑜的一侧衣襟,便又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觉睡得安稳,朦胧中似乎又感到有人翻身上塌,只是那个怀抱太恬静,不舍的睁眼,在孙策覆在自己耳边小声唤着仲谋时也只是挥蚊子似地甩甩手,又待了一会,耳边似乎是清净了,才又安心的睡去了。
  
  孙策从母亲那里回来,却叫不醒睡着的孙权,太大声又恐惊醒了周瑜,无奈的看了一会儿,只得吹灭烛火也去一旁睡了。
  
  自打周瑜来到家中,一连数日,跟孙策出双入对的仿佛粘成了一个人,待客一起,访友还是一起,只是像第一日来到时的宿醉却没再发生过,孙权有时拿着琴谱去向周瑜讨教,也只是见那二人浅酌,兴致高时会弹奏一曲,若是不巧碰见二人翻看兵法,年幼如他,也唯有乖乖倾听的份。
  
  转眼半月过去,一早孙策带了孙权去母亲那里探视,方才撤了早饭,孙策已经开口道:“母亲,儿已决定举家迁至舒县,这样父亲在前方举兵对家中也少些挂记。”
  
  孙夫人倒是不置可否,点头算是应允。
  
  出门时碰见了立在树下的周瑜,温润的眸子在瞧见孙家兄弟时已经漾起了笑意,清俊儒雅一如初遇模样。
  
                  四
  肆
  
  孙氏一家浩浩荡荡迁入舒县,着实让这个本就算不得大的地方热闹了好久,孙家的长子又豁达开朗,跟原本就在舒县颇有名望的周氏一起,吸引了当地不少豪门名士前来拜访。
  
  有人来拜访,自然也免不了回访,初时总是周瑜跟孙策一道,慢慢的,那人自己混的熟稔了,又加上孙策性格着实更比周瑜更加让人觉得容易亲近,数月之后,孙策自己单独出门的次数也渐渐多了些。
  
  一日午后,周瑜方才收了琴准备去对街找孙策,却看见孙权抱了满怀的竹简过来,普一进门便喊了句公瑾哥哥。
  
  有些讶然,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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