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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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_权瑜)复十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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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隐隐有雄鸡报晓声传来,案边的烛火摇晃了几下,终是熄灭了,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在孙策脸上,给那人添了不少生气,只那双眸子还是深幽的骇人。
  
  他张了张嘴想劝慰几句,可是话到嘴边终是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只是抬眼看着孙策唤了声伯符。
  
  一丝忧心夹在声调里,倒是成功的活泛了孙策面上的表情:“我知道公瑾想说什么,许贡虽在江东声名不小,如今我提领江东以国士相待,难道这便是他的回报么?”
  
  眼睛瞥过周瑜面前的书信,凌厉的杀意一闪而逝,“如此阴险小人,死不足惜,公瑾莫再多言了。”
  
  周瑜看着他,心中莫名的惶恐却没丝毫消失的意思,多年后忆及这个阴翳的早上,想到今后那个猝不及防的后果,周瑜便悔恨当初为何不死劝孙策改变主意,再不济,至少下令杀人的命令也该由自己去发,他想过自己战死沙场或者横死街巷,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孙伯符,会走在他的前面,抛了自己独自看那江水滚滚东逝。
  
  他心里胡乱思索着,那边孙策已经喊了吕蒙进来,先前已经见过的俊朗少年,听了孙策似乎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只躬身施礼便要往门外走,刀鞘碰在整齐的甲胄上带着铿锵的萧杀,却在转身时被孙策叫住,用手指了指周瑜面前的书信:“把这个带上,也让他知道我孙伯符不会枉杀了好人。”
  
  吕蒙转身,接住了周瑜递来的书信,对他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去许贡府上拿人的是吕蒙,行刑之后前来复命的一样是吕蒙,那人身上还沾着杀戮的血腥气,孙策此刻看起来平静了很多,在吕蒙问他要不要亲自查看尸首时也只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江东士族与自己素有罅隙,如此一来,却也不知做对了几分。他抬眼去看周瑜,那人也正看着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忧色,既然做都做了索性也不再多想,起身拉了他手道:“公瑾陪我巡营去吧。”
  
  晃眼间又过了俩月,周瑜自来了吴郡,除了整日里与孙策厮混,就是在军中督练水师,间或给孙家俩兄弟拉去宴请凑数,他本就是世家子弟,席间歌舞琴乐谈笑自若,到着实过了些许的太平日子,那日的惶惶也慢慢淡去了。
  
  这日他刚回到府上,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被前来传令的吕蒙截住,说是许都派遣使者使者刘琬加锡命,主公请他即刻过去。
  
  周瑜一边换了身杏黄长衫一边口头答应着吕蒙这便前往,瞧着这个跟孙权年岁相仿的少年,顽劣狠戾里偏又透着一缕恭谦温和,想想那日斩杀许贡时的情形,忽然又开口问询:“阿蒙愿不愿意跟着我?”
  
  吕蒙闻言一愣,一时没弄明白跟着孙策与跟着周瑜有何不同,周瑜也觉得自己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便笑着补充道:“我是说愿不愿到水师来。”
  
  那人看着周瑜一双上挑的狭长眼眸,忽然就词穷,只躬身施礼道:“一切听凭主公安排。”
  
  周瑜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言,当先一步领着他出门了。
  
  还未到孙策府上,那人已经靠在门外的石狮子上七分的不正经瞧着走近的周瑜,然后在一步远时拖住了他的手,“曹操用个杂牌将军的名号换我一个心腹重臣,把子纲留在了许都,派来的这个使者还是公瑾去应酬吧,我实在没那心思。”
  
  周瑜嘴上浅笑:“是不是那人说了什么话揪了你老虎尾巴?”
  
  “他敢。。。。。。”孙策脸上一红,幸好已经进了大厅,身边人已经挂着笑跟刘琬谈在了一处,他便也坐着陪了几杯酒,便借故告辞了,留下周瑜刘琬两人对着江东的风土人情地理特产越扯越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琬已经有了醉意,周瑜正往他杯中续酒,不经意问道:“江东远修职贡,不知曹公对我家主公作何评价?”
  
  “猘儿难与争锋也!”
  
  “噗!”周瑜手一抖,半勺醇酒尽数洒在了刘琬的衣袍上,忍着笑想起了孙策方才脸上的莫名暗红。那刘琬却似乎全然不以为意,醉眼迷离的瞧着周瑜,却是压低了声音道:“我看孙氏兄弟虽然各个才秀明达,可惜都禄祚不终,惟中弟孝廉,形貌奇伟,骨体不恒,有大贵之表,年又最寿,公瑾不妨记住我所说的话。”
  
  他说中弟孝廉,周瑜自然知道是指孙家二公子孙仲谋,当初斩杀许贡时的惶惶之意忽然就因为刘琬的一番话莫名的魇住了心神,入口的酒水滑入腹中带来一片彻骨寒意,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重新舀了酒添入刘琬杯中,缓缓道:“相理之说,不足尽信也。”
  
  
                  二十六
  贰陆
  
  那日半醉的周瑜对着刘琬说相理之说不可尽信,努力保持平和的语调不知道是在辩驳刘琬所言,还是在下意识的安慰自己,只不过从那日起,周瑜有事没事的便会盯着孙策的脸面看,带着一股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专注劲。
  
  天庭饱满,眉目俊朗,挺翘的鼻,微抿的唇,肤色。。。哦许是常年带兵的缘故肤色带着健康的古铜,左看右看,都是张俊朗年轻男子面孔,哪里来的短命相?!
  
  想到这里周瑜就很想掀桌骂人,再不济也该捉了那个造谣的乌鸦嘴放狗追几圈才能安慰他这么久以来的担惊受怕,只是那刘琬已经回了许昌,现在快马怕也赶不及了。
  
  孙策此刻正坐在案边奋笔疾书,饶是他那么厚的脸皮,也被周瑜的视线盯的微微发红,索性弃了笔抬头问他:“我就那么好看?”
  
  周瑜忽然就被他一句话惊得回神,瞧着孙策那张笑脸忽然就说不出话来,那人却是一贯的痞相:“公瑾喜欢看就看吧,为兄这点大度还是有的,不过看归看贤弟手上的镇纸能不能先放一放?”
  
  周瑜拎着那方镇纸估摸着这玩意的杀伤力还有孙策的反应速度,嘴里却道:“不失手犯上的话实在是难以表达吾对兄长的倾慕之情。” 
  
  “公瑾想要在上面就早点说嘛,只不过能不能先换个地方,这中军大帐中人来人往被人瞧见多不好虽然我也不是那么介意被人看。。。。。。”
  
  他话未说完那镇纸就凌空飞起直朝孙策面门砸来,那人却还是笑嘻嘻的不躲闪,眼睁睁的看着那墨玉镇纸在离鬓角半寸之处呼啸而过,摔在身后悬挂的地图上,然后骨碌碌的滚在自己脚下,脚尖一挑伸手接住了,指尖摩挲着那光滑的玉石,嘴角带笑,“就知道公瑾你不会那般狠心。”
  
  周瑜忽然涌起了一股自己才是那个短命鬼的无力感,不但短命,还是个被气死的短命鬼,正待在案上寻摸能杀兄弑主的凶器时,却忽然听见门外一人朗朗的叫了声:“大哥!公瑾哥哥!”
  
  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来的不是时候或者太是时候的孙权嘴上说着,人已经掀开大帐走了进来,径直坐在周瑜身边嘴里又喊了声公瑾哥哥。
  
  身边人在孙权进门时已经恢复了那个温文模样,原本挑起的砚台也端端正正的摆在了桌案上,孙权似乎毫无察觉,复又把视线落在了自家大哥眼前的书信上,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大哥这是在给刘表下战书么?”
  
  “他向来的说打便打哪里有什么战书可下。”
  
  “哦。”孙权有点失望,瞧着那册竹简,“不是战书,难道还是写给刘勋的勾搭书么?”
  
  周瑜一脸不置可否的表示认同,孙权便凑过去看,只瞧了一眼就被那黏糊劲唬得嘴角抽抽,待到看完孙策说自己准备出兵助刘勋,哄那人攻打海昏上缭时,便也学了周瑜的样子的对着孙策摆出个敬而远之的模样,半响又疑道:“大哥你说刘勋会相信么?”
  
  “我让他信,他就一定会信,那么多的珠宝财物早就把刘勋砸昏头了。”
  
  “现下军中可没有那么珠宝绢帛送人。”
  
  “那就从吴郡调来。”孙策看孙权一脸的不情愿,伸手揽住了他肩膀道,“只不过在刘勋那暂存几日嘛,等着为兄让他十倍偿还。”
  
  他既然如是说,孙权也不再多言,跟周瑜一起拿眼乜斜自家大哥,瞅着孙策一脸得意的把那封书信装好差人送往皖城刘勋府上。
  
  他们年初时奉命讨伐袁术,却不曾想大军刚动就传来袁术病死的消息,曹操又让他西去攻打刘表,此刻他们已经抵达石城,刘勋向海昏上缭借粮不成正在恼怒,便收到了孙策示好的书信,想想孙家兄弟与刘表部下黄祖的杀父之仇,脑子一热居然觉得孙策提议着实不错,清点的兵马便出城攻打海昏,留了皖县这座空城孤零零的杵在那。
  
  一场突袭打得酣畅淋漓,孙策周瑜各率一万兵马奇袭皖城,刘勋身在海昏鞭长莫及,回身救援时又被孙贲孙辅在彭泽阻截,混战中一边破口大骂孙策小儿一边扯了缰绳带着残部逃往流沂投奔黄祖去了。
  
  夜袭皖城,一场仗打得毫无悬念,奔波了整夜的孙策此刻坐在刘勋府中看不出丝毫倦意,翻看属下送来的物资清单和缴获的军士粮草,准备差人一并押送回吴郡。
  
  他正吩咐着,那边孙权跟着周瑜也走进门来,孙权初上战场,此刻还是一脸兴奋,见着孙策也顾不得施礼就蹭在那人身边,周瑜则挨着他哥俩坐了,去看一旁的清单。
  
  待孙策部署完,才扭了头对孙权说:“仲谋还记不记得之前阿哥给你说过什么?”
  
  “十倍的财物绢帛吗?大哥就不要再显摆了仲谋相信你还不成么?”
  
  “不止啊,阿哥给你寻了门亲事,步骘家的族亲,仲谋觉得如何?”
  
  孙权闻言一惊,下意识的就去看周瑜,后者似乎也没想打孙策会突然提及亲事,瞅了瞅孙策,又看向了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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