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胤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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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转(胤礽)-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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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缩脖子,胤礽干脆挺身就义,双手往桌上一拍,朗声道:“台湾郑氏降我大清,使我疆土一统,本该以爵加之,以礼待之,然居京城半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王侯之名虚尔。如此,外邦有心臣服却生惧意,蛮夷本甘依附却多疑虑,岂不是教人轻我天朝仁德之名。”
  康熙看着胤礽难得正经一回,挑了眉等待下文。
  胤礽再接再厉,“综上所诉!您应该让郑克塽进宫来住,好吃好喝供着,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皇阿玛宅心仁厚,是广德圣君。”
  康熙撑着脑袋听完胤礽这番大义凛然的废话,沉吟一会儿,笑道:“太子说的不错。”
  胤礽期待地眨眼睛,“所以?”
  “所以,让郑克塽去咸安宫呆着。未经朕的允许,不可踏出宫门一步。”康熙说罢,拿起折子继续看。
  而胤礽是真的愣住了,呆在炕桌前说不出话来。
  纳兰容若瞧着胤礽呆愣的样子,不似不满,反而有些不敢置信。心下疑惑,这已经是康熙做的最大让步了,若不是胤礽求情,怎么也不会有这般结果。再去看胤礽,他居然软趴趴地往炕上倒,双眼无神的样子把纳兰容若吓了一跳。
  “太子!”纳兰容若连忙去扶,那模样怎么看都不正常。
  康熙也被胤礽吓住了,直接穿着鞋子跨上炕,将人一把抱进怀里,大声吼着:“太医!”
  “不,不用了。”胤礽有气无力地说着,“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康熙瞧着胤礽颇有些莫名其妙,只得留了纳兰容若照看,自己去了御书房继续批折子。
  胤礽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怔怔地望着纳兰容若无奈的笑容,心里无奈更甚。
  第二天,胤礽就送郑克塽进了咸安宫。他站在院子里呆呆地望着正屋,还记得那晚的梦,他站的位置就是那个男人呕血的地方。
  他吓得直往后退,转身飞快地跑掉。这里的一粒灰尘都会让胤礽感到害怕。
  纳兰容若这几天一直陪着胤礽,他知道这个孩子心里有一层阴影,在某个角落躲藏着,不愿被触及。
  “太子,这是皇上吩咐的安神药,趁热喝了吧。”纳兰容若端着一碗才熬好的药汁哄着胤礽喝下。
  胤礽看了看药碗,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师傅身体可好?”
  愣了一瞬,纳兰容若坐到胤礽身边,笑道:“还好,吃的药比你少多了。”
  胤礽笑笑,“今年冬天冷,师傅多注意身体。”
  纳兰容若摸摸胤礽的头,笑着说:“师傅知道。快要开春了,等天气暖和些,师傅带你出去踏青。”
  “真的?师傅可别忘了。”胤礽哗啦啦把药汁倒进嘴里。
  纳兰容若看着胤礽开心起来的样子,也欣慰不少。皇宫是个折磨人的地方,会让任何靠近的人不自觉地陷入迷网,更何况是这个有玲珑心思的孩子。
  也许带他出去走走,能解开心结罢。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有改动 
                  第二十九章 绣球招亲
  没有人知道太子爷是怎么把《春秋》全集给背下来的,所有人只知道太子爷把书往康熙桌上一摔,闭着眼睛哗哗哗从头到尾一字不差,连个坎儿也没打。临了就着《春秋》大义侃侃而谈,在康熙呆愣的视线中负手走出御书房,拉着纳兰容若踏青去也。
  春风和煦,阳光温润,天空纯净。纳兰容若控着烈火的缰绳,慢悠悠行在青草簇拥的小道上,两旁随意生长的小树一路迎到尽头,枝桠上嫩芽初生,鹅黄转淡绿。
  太子爷一身天蓝小马褂,骑着棉花糖走在纳兰容若身边,笑的是眼不见缝。旁边走过的行人见此欢乐之态,一瞥间相视微笑,都感染了高昂兴致。
  “太子,哪有你这样为了出门玩儿,才下苦功夫的读书人。”纳兰容若望着胤礽喜气洋洋的笑脸,映衬无边丽色,竟是如春花般明媚。
  胤礽一手牵着棉花糖,一手甩着长长的狗尾巴草,摇头晃脑道:“那是小爷我与众不同。”
  纳兰容若浅笑着点头,“太子确是独一无二。”想起胤礽悄悄溜去台湾,回来后委委屈屈,教人打不得骂不得,居然提着螃蟹也能被夹。喜怒哀乐,各种情状,皆是特别,好像天下间再无人有这般生动。
  转头恰见胤礽够着身子拿长茎绿草去逗棉花糖,小白马鼻子痒,甩着脑袋左摇右晃,竟是突然打了个喷嚏。胤礽坐在不住踢踏的棉花糖背上,瞧着小马委屈的样子,笑的前俯后仰。
  那笑声直直飘进纳兰容若心里,带了春日轻柔的风,似是溪水山涧蹦跳着跃过沁凉的青石。
  “师傅。”胤礽指着道路边开了丛丛野花的林子,回头朝纳兰容若笑道:“林子里一定有鸟窝,我听到好多小鸟的声音。咱去掏几个稀奇的拿回去养。”
  纳兰容若看了眼高树幢幢的密林,又看看身后驶过的马车,笑着说:“人家踏青是去看山看水,你偏生要做些奇怪的事。”
  “哪里奇怪了。我这是追求……嗯,贴近自然。那些小鸟若是喂不饱岂不是要饿死,我去拯救它们。”说罢,竟是直接纵马跑进林子,纯白的骏马跨过片片淡蓝色野花,飞踏着穿梭于林间。
  纳兰容若无奈一笑,扬起马鞭赶着烈火进了林子。
  胤礽一棵树一棵树地转,遇见鸟窝就翻上去看,稀奇的没见着多少,倒是找到些灵巧可爱的雏鸟。
  纳兰容若见棉花糖独自一马站在花丛中孤芳自赏,欣赏着眼前飞来飞去的粉蝶。而胤礽则攀着树枝轻盈地跳来跳去,伸着脖子够着胳膊掏小鸟,一只手里还托了一个空鸟巢,里面蹲了两只黑色的雀鸟,像极了山里偷果子的猴儿。
  听见几声轻微却脆硬的叫声,纳兰容若一脚蹬在马镫上,借力翻上一处枝丫,从泥草黏合成的精致鸟窝中捧出一只褐色的雏鸟。
  胤礽见纳兰容若潇洒翻飞的身影,也跳上来蹲在枝丫上看。见了鸟儿羽毛顺滑,眼圈是白色勾勒,奇道:“是画眉。不过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瞅了瞅鸟窝里剩下的五只雏鸟,竟不是画眉,大都像是麻雀。
  纳兰容若笑着摇头,把鸟儿放到胤礽手中的鸟巢里,道:“我也不知。这可算你说的稀奇?”
  胤礽嘿嘿一笑,“当然,这事儿可得说给小阿哥们好好听听。”
  正说着,两人靠在树上听见密林深处传来一阵人声,吵吵嚷嚷。对视一眼,翻身落地,牵了马往里走。
  恰好迎面跑出来一个庄稼汉,见了两人一愣,看到两匹马又是一喜,直直跑过来去抓棉花糖的缰绳。用一种奇怪地口音说着:“小公子,借你的马用一下行不?进了城就还你。”
  胤礽莫名其妙地望着棉花糖一甩头,高昂着马头酷酷地走到一边,任那庄稼汉怎么拉都不应。好笑道:“大哥可是有什么急事?说说看,也许我们能帮你。”
  那男人瞧了瞧胤礽,又看看纳兰容若,摸了摸脑袋,憨厚地说:“我就是想找你们借一匹马,驮我老爹去城里看大夫。”
  纳兰容若微微皱了眉,却是说:“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北地人。是来京城做买卖的吗?”
  谁料那庄稼汉一听,脸色很难看,怒道:“找你们借马哪那么多废话!”伸手抢过胤礽手中的缰绳就要走。
  胤礽自然不干,这可是明目张胆地抢啊,和借的性质完全不同。上前一把扣住男人的肩膀,还没发力,那人转身就是一拳冲向胤礽正脸,纳兰容若横里出掌,一把抓住他拳头,撑在肩胛处用力一扭,顺势踢向膝弯,竟将人压跪在地。
  胤礽被纳兰容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想这大才子也会这么粗暴……
  惊讶中,半空居然落下一个黑影,一掌拍向纳兰容若胸口。纳兰容若连忙放手后撤,旋身错开来人的攻击,后脚蹬地倾身上前,直接和他对了一掌。
  “住手!”胤礽大吼一声,拉起吓傻了的庄稼汉往两人中间一站,朝半路杀出的郑克臧说:“你别乱来,搞清楚再动手不行啊。”
  郑克臧嗤笑一声,指着冷汗涔涔的男人看向纳兰容若,说道:“他的胳膊,是你卸的?”
  纳兰容若点头,没有丝毫推脱。
  郑克臧嘴角讽刺更甚,对着胤礽说:“我有误会什么吗?”
  “那是因为他先抢我的马!”胤礽把庄稼汉往前一推,怒道:“我们又没说不借你,你为何非要来抢?”
  那男人捂着胳膊,脸都皱到一起了,哆哆嗦嗦地说:“我,我老爹的病很急,等不得!”
  纳兰容若却是朝男人走过去,把他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纳兰容若伸出手,抓住自个儿胳膊“咯嘣”一声,给接了回去。
  “你不必紧张。”纳兰容若对那男人笑了笑,“我不会告发你。你牵我的马去接你父亲过来,我们送你进城。就说你是我们的远房亲戚。”纳兰容若拉过烈火,拍拍它的头示意它跟着男人走。
  庄稼汉见纳兰容若笑的文雅,迟疑半晌才牵着马往回走。
  胤礽站在原地看着庄稼汉走远,疑惑道:“他到底紧张什么啊?”
  郑克臧皱着眉沉默,随即将手指放在唇下,一个呼哨唤来爱马,没有答话。
  纳兰容若笑道:“他的口音南方味儿太浓,说明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来京城却住在没有人烟的深林里,你说为什么呢?”
  胤礽恍然大悟,“住在深林里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一家是逃过来的!”他望着男人走去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郑克臧摸着马头突然冷笑出声,抓住刺不肯放,“狗皇帝苛捐杂税,这人头还不都得捂着,像他们这样拖家带口四处躲藏的可怜人,天底下多得是。”
  胤礽一听这话,气就来了,瞪着郑克臧就驳了回去:“他朱家没收过人头税吗?你小时候还不是你爹给你出的钱!”
  郑克臧瞟了眼胤礽,不屑道:“我小时候在台湾,谁敢收我的人头税?”
  胤礽被堵的说不出话,见那庄稼汉牵着烈火驮出一个病弱老人,眼珠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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