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瓶邪]十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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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瓶邪]十年病-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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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缓缓地打开了骨灰盒的盖子,却发现灰白细碎的灰烬中浅浅地埋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他伸出奇长的二指迅速夹起那个东西,胖子和解雨臣被他的动作吸引,上前一步围在他身边。胖子瞠目结舌地望着那个黑色的物体,有点结巴:“不、不会是舍利子吧……”
  张起灵把手举高一点,迎着窗外射入的阳光仔细观察,黑色固体不过小指指甲那么大,形状不规则,在阳光下看时是透明的纯黑色晶体,棱角处泛着一丝光泽。
  他垂下手,胖子和解雨臣用目光询问他。
  “是麒麟竭。”
  吴邪第一次去鲁王宫时误打误撞吞服了青眼狐狸腰带上的麒麟血竭,之后血液便有了麒麟血的功效。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一个凄凉的谶语,是麒麟竭,还是麒麟劫?
  斯人已逝,他在世界上留下的唯一存在过的证明,就是这块有着悲凉名字的麒麟竭。
  
  张起灵抱着吴邪的骨灰盒,与胖子和解雨臣一道回到了吴邪西湖边上的铺子。物是人非的感觉是如此鲜明以至于他在看见摊在桌子上、留有吴邪字迹的账本时眼底一阵灼热酸痛。伙计王盟已经在吴邪的授意下辞职跳槽到解雨臣的公司,没有人打扫的屋子很冷,好像一夜之间就陈旧破败下去。
  要他怎么去想象过去的十年里,吴邪在墨脱在古潼京出生入死,回到铺子里面对这满屋的灰尘和寒意是何种心情。
  他想把手头的骨灰盒放在长条案桌上,但桌子上堆了太多东西,他只好先腾出一只手来将几份拓本挪开。被一大堆文件压在最下方的一个未封口的信封露出来。
  上面工整地写着两个字,瘦金体,看得出是十分用心地落笔。
  遗嘱。
  
  张起灵把骨灰盒放下,叫来了胖子他们。
  他拆开遗嘱的动作十分沉稳缓慢,心跳略显急促但手居然一点都不抖,这已经成了一种身体本能。
  遗嘱不算长,交代的也都是关于财产房子如何处置的一般事务,除了最后一条。
  最后一条,吴邪的愿望是,把骨灰洒遍山东瓜子庙、西沙外海、秦岭、长白山、塔木托、广西巴乃、四川四姑娘山、长沙镖子岭、墨脱、古潼京。
  
  他们三人彼此对望,发现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哭笑不得的无语是如此熟悉而温暖,那是从前跟吴邪和胖子一起下斗时最常有的心情。
  胖子一脸便秘的表情,憋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天真他……这是跟粽子培养出感情来了?”
  解雨臣望向张起灵,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又看了看桌上静静陈设的骨灰盒,突然明白了吴邪的用意。
  他说:“这件事情,我来做。”
  
  从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地方,到命运终结的地方。故地重游像是隔着岁月重新审视过去,对于吴邪,对于他,对于任何曾经在这条路上并肩而行的人,这些地方都是构建回忆的坐标点。
  他在吴邪提到的每一个地方逗留、回忆,有些是他曾参与的,有些是他未曾走过的。一路走来,他所记得的、他所想象的吴邪的形象在记忆里逐渐鲜明起来,甚至恍惚中感觉重新回到十年前,那个人就跟在他的身后,只要稍稍一转头就能看见。
  
  长沙镖子岭,吴家的故事开始。
  
  山东瓜子庙,第一次合作,吴邪偷偷叫他“闷油瓶”。
  
  西沙外海,第一次因为吴邪的“爽皮水”微笑。
  
  秦岭,吴邪自己一个人和老痒进入秦岭,他受吴三省嘱托赶去,找了许久才找到重伤的吴邪。他给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把他带到有人烟的地方确保会有人发现,然后抽身离去。
  
  塔木托,本来不愿让他蹚浑水,却鬼使神差地挡了下门让他上车。他说“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四川四姑娘山,铁三角分离。
  
  广西巴乃,吴邪说“醒醒,回家了”,虽然虚弱得睁不开眼,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眼泪。
  
  古潼京,吴邪从这里开始反击。
  
  墨脱,最后的战场,吴邪在这里终结了汪家的时代。
  
  原来一个人的生命里会有这么多的落脚点,原来每一个落脚点,无论他是否参与,都有他的印记。
  吴邪,你念念不忘的,究竟是回忆,还是回忆里的某个人?
  
  八月份的长白山已经非常寒冷,三圣雪山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张起灵把最后一捧骨灰洒进皑皑白雪中,望了一眼天际的雪顶和夕阳,继续往前面走去。
  离命运终结的地方,还有一步之遥。
  
  沿着熟悉的路径进入裂谷,径直走到青铜门前,他手中拿着未点燃的犀牛角的火把,用鬼玉玺打开了青铜门。
  火把亮起来,有质感的黑暗渐渐淡去,他选择了进门左拐,左手摸索着青铜壁一路走过去,在触及到一处凹陷时停住脚步。
  十年来,他日复一日坐在这里任由外面翻天覆地腥风血雨。真正的秘密栖息在严密的青铜门内,有关无关的人为了它前仆后继。所谓的终极关乎着人类历史的变化,但知晓了又有什么意义?妄图改变无法改变的,挽回不可挽回的,既然会为了失去的东西追悔莫及,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好好珍惜?
  历史不是一个终极就可以左右,张家人奉若神明的至宝不过是人类贪念和欲望的缩影。他看过了太多人追寻篡改命运的方法,长生,修仙,最后变成地下世界最为丑陋肮脏的东西。
  他右手举起犀牛角火把,左手抽出黑金古刀。
  他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他死后,没有人再来看守青铜门,终极迟早会被发现。
  那时秘密将不再是秘密,它会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类的痴念与妄想,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他用吴邪和胖子的思维方式去思考,很轻松地找到了解决办法。
  
  如何让一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
  守住它,或者,毁掉它。
  
  张起灵回头看了看他刚刚摸索过的青铜壁,慢慢地微笑起来。
  他曾对那个人说,你是我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而当吴邪对他说“下一个十年就忘了我”的时候,他开始明白,吴邪是他唯一的世界。
  或许这就是他的执念吧。
  
  张起灵将犀角火把向身后丢去,黑暗迅速吞没了他的身形,只听到黑金古刀劈碎青铜的一声巨响。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的摇晃,青铜浇筑的洞壁裂开巨大的缝隙,这是崩塌的前兆。
  掉落在地上的犀角火把没有完全熄灭,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可以看见青铜上宛如雕刻的字迹。
  吴邪。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每一天都用手指在青铜上一遍一遍描摹的名字。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里闷油瓶总算是有点觉悟了啊……
以后可能还会写一两个小段,应该不会太虐的……吧?





第10章 十年病番外
【十年病番外/暖男张起灵系列】抓周
  因为张起灵与老九门、尤其是吴家渊源极深,所以吴邪一直都在怀疑,当初在三叔家楼下与闷油瓶的相遇是否并非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指望张起灵会站出来给他一个官方答案,以他的记忆水平来看,即便确有其事他也早就忘记了。
  老九门长辈们的说法大多是在满月酒上,因为是吴家长孙,吴邪的满月酒办得相当隆重,当时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基本全部到齐,不过谁也不等确定张起灵究竟有没有出现。
  事实上,张起灵第一次见到吴邪,虽然不是在满月酒上,不过也不太远,是在他的周岁宴上。
  
与满月宴的大操大办不同,吴老狗主持的周岁宴更为精致隐秘。接到请帖的都是老九门中人和与老九门关系极为紧密的、接近秘密的上层人物。这场宴会既是为了庆祝吴邪满一周岁,同时也是为他们秘密筹划打掩护。
  老九门的人悉数到齐,就连一向与吴家有嫌隙的霍家掌门人霍仙姑,和公务缠身极度繁忙的大佛爷张启山都不远万里从北京赶到长沙。
  周岁宴设在吴家老宅西花厅,中间是一张花梨木大圆桌,南面西面分别设了两溜红木八仙桌椅,老九门的人已经到齐,狗五正与解九寒暄,一脸温婉恬淡的吴夫人正微侧着头听自家老公和表哥的对话,她身边坐着的霍仙姑看上去脸上的表情有点端不住,大佛爷和二爷两人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见他们谈的差不多了,吴夫人征询地问道:“诸位,既然人已经来齐了,我们现在就开宴吧?”
  “不急,”吴老狗摆摆手:“还有个人没来。”
  “嗯?”吴夫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问是谁,就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走了进来。
  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包括张启山在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青年抬头迅速地扫视了他们一圈,没有说话,张启山走上前去,开口叫了一声“族长”。
  除了吴夫人,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看起来沉默冷淡的男人敬畏而尊重,而他只不过是个20多岁的青年。
  后来吴夫人才从老公口中了解到,这个男人是一个神秘家族的族长,名字叫做张起灵。
  张起灵落座,吴老狗这才对夫人说:“把一穷他们都叫过来吧,准备开宴。”
  
  不多时襁褓里的婴儿被抱了进来,站在门边的二月红先伸手接过来低头一看,赞叹一声:“哟,这孩子长得真水灵~”
  他转身抱着孩子往张启山的方向递过去:“启山你看看,是不是比满月时长开了许多?”
  张启山接过看了一眼,也颇为讶异地“嗯”了一声:“是长开了,比满月时可顺眼多喽。”
  此言一出,众人都争先恐后地伸手要抱抱看,传来传去孩子被递到陈皮阿四手上,吴老狗和夫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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