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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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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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喵的。”霍祁尴尬道,“今日晚膳里的,朕也觉得偏腥了些,它应该喜欢。”
  “哦。”席兰薇微翻着眼应了一声,把小猫搁到桌上,拍拍脑袋,“吃吧。”
  小猫伸着懒腰抻了一抻前腿、又抻了一抻后腿,步态婀娜地走向瓷盅,探头闻了一闻,眼睛发亮地叼了个丸子出来。
  席兰薇看得一笑,遂朝着霍祁一颔首:“多谢陛下。天色不早了,陛下赶紧回宣室殿歇息为宜。”
  ……什么意思?
  霍祁双目微眯,凝睇着她:“逐客令?”
  席兰薇黛眉一挑,端的理直气壮:“臣妾还禁着足呢,侍寝多不合适?”
  不合适?霍祁想了想,反问她:“那你就不觉得,你把朕轰走也不合适?”
  席兰薇思量一瞬,风轻云淡地道:“一般般吧。”
  “……”霍祁分明地觉出,她在故意气她。
  正了正色,席兰薇垂眸恭谨又道:“若不然,陛下出门往西,是昭容娘娘的寝殿;往北,是邱良人的住处。”
  霍祁夸赞得咬牙切齿:“真贤惠。”
  “难得有机会贤惠。”席兰薇诚恳道,“等陛下解了臣妾的禁,大约就见不着臣妾贤惠了。”
  着实半点都不委婉,霍祁沉思片刻,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也好,朕走就是。”
  “嗯。”席兰薇含笑一点头,心绪却陡然沉了,“陛下打算去哪里?臣妾提前备份礼,明天差人送去。”
  “回宣室殿。”他说得平静从容,仿着她方才的话又道,“难得有机会一表真心,趁你还禁着足,朕独寝。”
  。
  一直到翌日晌午,席兰薇连一幅山水画都画完了,小猫还躺在她榻上睡得舒服。四脚朝天,圆滚滚的肚子也朝天,她走过去在它边一坐,伸手边挠它边说:“喵,快起来,别睡了,喵……”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自己都觉得这“名字”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
  “出了天大的事你都不在意啊,喵。”席兰薇继续挠着它,随口笑道,闻得脚步声慌乱而至便抬起头来,是清和,不仅脚步声慌乱,神色也极是慌乱。
  仿佛是刚好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把小猫抱到膝头揉着脸弄醒,席兰薇不理会它的目光阴沉,淡声问清和:“怎么了?”
  “禁军都尉府出事了……”清和紧皱着眉头,气喘吁吁道,“一个总旗死了,被乱剑刺死在长阳街头……”
  “跟你有什么关系?”席兰薇不解地瞟着她,“禁军都尉府得罪的人多了。”
  “可……可那是欣昭容的胞弟。”清和又道。
  心里一紧,席兰薇也不禁觉得,这大约不会是巧合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①【衣裳】这里“裳”念“chang”三声。“衣裳制”是汉服常见形制之一,即“上衣下裳,”本文设定皇帝上朝穿“衣裳”。


☆、第99章 博弈

  漪容苑因此而热闹了些。
  各宫嫔妃;无论是想寻些事打发常日无聊的还是想巴结这位昭容娘娘的;都在此时登门拜访;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亦或是哭上两声、以帕子拭一拭泪;劝她节哀。
  傍晚;霍祁来时告诉席兰薇:“又死了一个。”
  这回还是在长阳街头;在一家名气不小的酒肆旁边。听说他刚踏出酒肆的大门就遭了暗算;并没有过几招就丧了命。
  虽是没有什么证据;但大约因为对于这方面的事她只见过楚宣,便自然而然地猜到了楚宣头上。在楚宣当晚再“造访”漪容苑时;她就更加确信这想法了。
  “新伤压旧伤;楚公子小心行事。”凝视于他肩头本该好些、衣襟处却渗血显比昨日更多的伤口;席兰薇话似笑侃,面上却半分笑意也无。目光上移,与他视线一触,她的声音更冷了两分,“你会害死沈宁。”
  “他们不会查到表哥表嫂身上。”全不在意地一摆手,楚宣吁着气笑道,“禁军都尉府对这样的事都见怪不怪了。”
  分明的不在意。席兰薇只觉得眼前之人手段太可怕,行事又诡秘,不知还能同他说什么。每每与他相见,她都浑身发冷,但心底好像又没有过多的恐惧,无比平静。
  “楚公子突然杀禁军都尉府的人,是他的意思?”黛眉微凝,问得楚宣一怔:“谁?”
  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楚宣一笑:“哦,你是说越辽王?”
  她仍是看着他,无暇多理会他的明知故问。
  “并不是,越辽王跟这事当真没什么关系。”他说着睇一睇她,又笑道,“好像一出什么不好的事,你头一个想到的总是越辽王。”
  气息稍沉,席兰薇眼睫微垂,算是默认了他这看法。静了一静,她又问了一句:“那是为什么?”
  原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此事大抵同自己有关,她才忍不住地追问。却是等了须臾,才等来了楚宣的答案,只有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解闷。”
  “你杀禁军都尉府的人‘解闷’?”她再度看向他,显有不信。
  “那帮废物。”楚宣轻笑着,玩世不恭的态度,“沈宁行事再精明,也能被这帮手下搅得一团糟,我杀几个格外废物的解个闷,也算帮他个忙。”
  “……”好一阵无言以对,席兰薇很快意识到他的用词,“几个?!”
  便是说还没完?
  “六个”楚宣给了她精准的数字。
  晚风习习,在亭中梭来梭去。他扫了眼她眼前的案几,见上面放着酒壶酒盏便行了过去,不问她同意与否就自顾自地坐下倒酒,喝了一口不由得蹙了眉头——太甜。
  “有两个在城外,大概明早才能被发现;一个中的慢毒……”他望了望天色,“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发作;还有一个在城东一个荒废许久的院子里……我有点担心那帮废物能不能找到他。”
  简而言之,“六个”的意思并非“还有四个”,而是他总共已杀完了六个。
  。
  翌日清晨,“禁军都尉府又死了三人”的消息传进后宫,于此,席兰薇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在霍祁来时告诉他:“城东一座荒废已久的院子里还有一个。”
  “……”霍祁好生沉默了一阵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继而带着几分心惊和不可置信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平时眼光太毒,以致于他还以为是她又看见了什么细节,自己猜出来的。
  “……”席兰薇也无言了一会儿,然后坦白道,“楚宣说的。”
  “他干的?”霍祁了然间眉头一挑,见她颔首承认,又道,“朕有两个不算好的消息。”
  席兰薇望着他面露不解:“什么?”
  “这五……六个人,被发现时,身上多带着些东西。”他略一哂,“若被悄悄送进禁军都尉府或宫正司,多半能成你通敌的罪证。不过出了这事,沈宁将这些东西呈给了朕,朕扣下了。”
  席兰薇明眸一亮,面上沁出笑意,假作不解作得十分到位:“陛下扣下做什么?”
  “朕信那是伪证。”他淡声道。
  她听罢便松了口气,神色轻松地又道:“臣妾以为这算是个好消息。”
  原对她不利的证据如今因为另一件事而被提前搜出、暗中截下,纵使是伪证,她也省去了自证清白的麻烦。
  “别急,你和下一个一起听。”他睇着她,思量着一字一顿道,“他为了你的清白大开杀戒,朕不太高兴。”
  “……”席兰薇窒息了一会儿,俄而一口气松下来,认真问他,“哦,那陛下打算治臣妾个罪么?红杏出墙一类。”
  霍祁面不改色:“不,朕打算在你被他感动之前,把剩下的事办妥。”
  。
  皇帝在几日内,连下数道旨意,对映阳、祁川两地的军队又做了些许调整。接着,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赫契对大夏的入侵提前了。
  大军直指祁川,未敢往映阳去,显是对先前皇帝大举调兵守映阳之事虽存疑惑却仍不敢轻举妄动。
  相较可能有几十万驻军的映阳而言,祁川再易守难攻……也比映阳危险小些。
  前线战事一起,后宫里,席兰薇自然而然地解了禁。
  这便是她在等的那一天,再多的解释也抵不过赫契的军队为她证清白。她是除却带兵将领外最知实情的人,如是她通敌,赫契此时心安理得地去打映阳便是。
  。
  廊下的阴影中,霍祁平心静气地搁下一枚白子,等了须臾,席兰薇却始终没动。他睇一睇她的神色,看着也不像在思索棋局。
  “怎么了?”他问道,她眉心微蹙:“陛下不是信不过臣妾么?”
  既然信不过,还挑唆着赫契提前动了兵,当真有点昏君之势了,席兰薇自觉地开始在史书中的一众妖妃间,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位置。
  霍祁思量了会儿,确信道:“朕从一开始就没说信不过你。”
  “但陛下说信不过小霜。”她提醒道,“且也确是……没有那么信臣妾。”
  “哦……”
  她是发问,他却在“哦”了一声之后再没有其他的话,凝视着棋局只提醒说:“该你了。”
  她仍蹙眉看着他。
  “快,你若能赢朕,待得阿恬生了,许你去看看。”他噙笑催促着,甚至自觉地开出了让她专心下棋的条件。
  于是一颗黑子可算落了下来。席兰薇舒了口气,犹是对方才所问不依不饶:“陛下总不能是为楚宣杀了六个人来护臣妾而不忿、继而用此举泄愤。”
  一个杀官员解闷、一个挑唆邻邦提前动兵泄愤,她身边都是什么人?
  “……当然不是。”霍祁轻一哂,见她非要问个明白,也就只好同她说个明白。目光一睃眼前黑白子,他笑道,“博弈么……博个棋艺,更博人心。”
  他边是说着边是一笑,手中棋子落下,又说:“自己跟自己博更难些,所以费了些时日,但碰上楚宣开杀戒实属巧合。”
  他是皇帝,同时被她唤一声“夫君”,此番博弈,算是因这两重身份生了冲突而起。若仅为帝王,他便该万分小心此事,半步差池都容不得,又或者“宁可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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