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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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太平公主-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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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进来,老夫人停下了手中动作,站起了身子。

听着她念了半天观音大士,我本以为堂上会供着观音,想不到却是位佛祖。那雕像捏花而笑,香灯昏黄,寂静的燃烧,未因为佛门开启而有半丝的悸动;那檀香袅袅而起,遮盖住了佛祖似笑未笑的脸庞。人,佛,堂,融为一体,让这红尘滚滚的痴人,刹那间好似历经过佛堂所历经的岁月,骚动的心开始学会淡定。

“李姑娘来啦,过来坐吧。”

“李令月给老夫人请安谢夫人”

我微微福身献礼,她苍老的手抓住我的,然后牵着我走到另一个圆形软榻之上。我应声盘腿蹲下坐好。

两盏明烛灯笼被那贴身丫鬟云雀缓缓挂起,照的佛堂里比先前亮堂了不少。寂静的佛堂之内,犹如老僧参禅闭目,这幽闭空间,烛灯当空,一切烦恼还真像是过眼云烟一般消失不见了,这忘怀亦只是对禅的领悟。刹那间,满心只剩下平静,从屋外带来的忧愁,苦恼,疑虑,不甘……进了佛堂闻了焚香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夫人方才可是在参禅?”我乖巧的展开话题。无论她要和我讲什么,还是我自己引起话题比较容易掌握她的情绪。

她点点头,吩咐胡僧惠范退下。然后拉着我的手亲切的说道:“方才老身在念诵《心经》,李姑娘可曾听过?”

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老夫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和蔼温柔?本来第一次见到老夫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可此情此景,莫非依旧是假象?

我依旧微笑,缓缓而谈:“《心经》我小时候也读过的,只不过那时不太懂。

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

三十二应遍尘刹,百千万劫化阎浮。

瓶中甘露时常洒,手内杨柳不计秋。

千处祁求千处现,苦海常作度人舟。

不知,老夫人却是因何事想要求观音菩萨?”

卷一【盛唐篇】 第103章 察言观色识端倪

第103章 察言观色识端倪

老夫人和颜悦色地看着我说:“姑娘你还年轻,不知道为人母的心思。老身活了这大半辈子了,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享过,现在只盼着混账儿子能快快传宗接代,我也好早些下了地府去给他亲爹交代。”

掩嘴一阵淡笑,却也不敢失了礼数,只奉承道:“非也非也,夫人还能活百年的呢,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还活百年啊,那不成老不死的妖精了。只怕是再过个两年,我自己不染病,也会被武承嗣那混账给气死。他好好的正事不做,一天到晚净想歪心思。”老夫人拿手绢擦拭了一下额上的细汗,许是方才念佛的时候被闷出来的。

她一口一句“混账儿子”,看来武承嗣这个不孝子在她眼里的形象还真是差。得了,老夫人打的那点小算盘,我还能不清楚嘛,说到底,我自己还算是罪魁祸首呢,老夫人可不就是看不惯武承嗣的小妾一个接一个娶进门吗?她嘴上虽说儿子是动歪心思,实际上就是指的这个事儿。

如果老夫人还能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八成就是三姨娘腹中的胎儿了。若是她这一胎能生下个男孩,老夫人一定死也瞑目了。

她自己复又盘腿坐好,抬头问站在一边待命的丫鬟云雀说:“送子观音像什么时候到?”

“回老夫人的话,方才小厮来报,说是送子观音像已经在入城的路上了,约摸今儿个夜里就能送到。”

“嗯,你也下去吧。传晚膳的时候再过来伺候。”

“是,夫人。奴婢告退。”云雀甩了甩帕子,半跪着行了礼,便掩门退了出去。

我见老夫人拾起玉盘里的佛珠手链似是要开始念经了,于是问道:“那送子观音像是从何处运来?”

“不瞒姑娘,老身一直盼着武家能有个继承香火的后人,自从三媳妇有了身孕,老身是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托了许多关系,才找到一樽开了光的送子观音像,乃是西域那边托运过来的,一路上要走八个月之久,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到了。”

我心中一阵惊骇,这武氏的家底还真不是用斗来量的,一樽如此珍贵的雕像大老远托运回来,老夫人还够喜欢穷折腾啊。要是换做我自己,随便在镇上的珠宝玉器店铺里买上一件,也就罢了。老夫人竟是一个这么精益求精的女人,其手段绝不容小觑。 本还想问问三姨娘的胎位情况现在如何,按照医理,一般孕妇八九个月的时候早就可以诊断出男胎还是女胎的。不过我见老夫人这么虔诚的样子,恐怕就算大夫告诉她是女胎,老夫人也不愿意相信的吧。

话到嘴边,又被我给咽了回去。

我见老夫人开始“呢哞呢哞”念叨起**了,我也便没再多问,静坐在佛祖面前开始冥想。

只听老夫人念叨了三句,我胸口忽然一阵恶心反胃,伸手用力按住前胸,深深呼吸了一口,试图压下这感觉。偷眼瞟了瞟老夫人,她闭着眼睛,并未发觉,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有意将那软榻子朝旁边挪了挪,不希望和老夫人的座位挨着太近。可是身子刚一晃动,胸口恶心的感觉又浮现了。

这一次不同先前,我明显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只想快快找个角落吐上几口酸水,然后吃酸梅才能压得住。偌大的动静很快就把老夫人从“佛梦”中惊醒了。

“李姑娘怎么了,不舒服吗?”她的面色忽然之间变得不友好起来。我猜测她是在想,我这个乡下来的丫头也太不识抬举了,老夫人有心把我当做自家人看待,还专门带我来佛堂参拜冥想,我居然找借口想离开。

没错了,她一定以为我故意装出来的

现在还不是惹恼她的时候。忍一忍吧,至少得把这一下午的经给念完。我赶紧摆摆手,抱歉的回应老夫人:“我没事,只是中午吃的多了,下午睡的早,胃里有些积食,胸口闷的慌。不打紧的,老夫人不必挂念,咱们接着念佛吧。”

“嗯……”她发出一声冗长的叹息,像是在表达“这还差不多”,然后继续闭上眼睛开始念道:“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这个,应该就是《心经》的中半段了。我一边听着,一边大口呼吸,但力求不发出声响,以免惊扰了老夫人。

她还的确是一个精明的妇人,她看见我不好好听经,老想着出去,所以才故意念这一段给我听,大概是想告诫我六根清净不可被外界干扰。

然而今天我这身子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偏就不听使唤。大门紧闭的佛堂里,烛火燃烧过后的空气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越是想压住心口那股苦味,就越想呕吐。强憋着自己闭气凝神了片刻,一滩污物立马从我口中吐了出来。

我感觉自己大祸临头了,在佛堂这么圣洁的地方,我居然做这种事,老夫人肯定会气死的。我以为她会马上暴跳如雷的叉着腰叫丫鬟们把我轰出去,这样我或许还能得到解脱,谁知她竟缓缓站起身子,一没破口大骂,二没唤下人,而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问道:“李姑娘,几个月了?”

几个月了?什么几个月了?不会吧,难不成这老太婆看出来了?糟糕

我还想狡辩:“老夫人说什么,令月听不明白。”

“老身不喜欢明白人装糊涂,姑娘还是老实交代吧,不要让老身看扁了你。”

“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刚才说胃里积食那一套说辞显然已经被老夫人驳回了,我竟一下子想不出还能再用什么理由搪塞她。

“老身是过来人,今**在饭桌上的时候,我就看出你脸色不对劲了。是不是我家那畜生的骨肉?”老夫人正襟危坐,两只眼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团直射向我这边,简直令人望而生畏。

也罢,不能叫武承嗣那厮给我背黑锅,况且我本意就不想嫁给他。既然老夫人都发现了,那我只好坦白从宽。说不定从此以后我和武家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呢

我很老实的摇摇头,表示否认。

老夫人的目光忽然变成惊愕,似乎想用眼神杀死我一般:“看不出来呀李姑娘,年纪轻轻竟如此有心计。你既怀的不是我儿的骨肉,为何还硬逼着他娶你作妾?”

“老夫人,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我立刻哭得梨花带雨,冤煞了旁人似的。

我压根儿就没逼着武承嗣娶我,明明就是他欲行不轨才对。我将自己的冤屈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夫人,还口口声声向他保证,绝没有贪图武氏财富的私心,也没有想和武家人攀亲戚关系。但求她早些放我回家就好。

反正我也预备在药田村隐居一辈子了,在这武家过日子,往后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呢。万一不巧被大燕余孽或是柴绍他们的人给找到了,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那这孩子究竟是谁的骨肉?”

“抱歉,老夫人,恕令月不能直言,还请谅解。

“既然如此,那老身只得依法办理了。”她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完全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

“来人啊”,老夫人大喝一声,外面不知从哪里哗啦啦窜出一大堆人,破门而入,老夫人宣布道:“叫大少爷、二少爷、众位夫人,还有药田村的村长王老伯马上去祠堂等候,咱们家有大事要商量了。”

“是……”众人领了命,又哗啦啦退了出去。大门重新又被“吱呀”一声给关紧了,那感觉就好像是我的身体被关进了一种像监牢一样的地方,忽然而来的昏暗与方才门外偷跑进来的光束形成强烈反差,弄得我有些看不清面前的老夫人。

她脸上的表情如此令人难以捉摸,她的眼神如此深邃。她究竟要做什么?为何要把大家召唤到祠堂里去?她说有大事要商量,还说依法处置,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被老夫人领到祠堂的时候,众人已就座,等候多时。老夫人特地披了一件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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