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外面传来,随着声音,济世堂内的天地之气骤然凝固,所有修真者都再也无法挪用外气。
来人面无血色,整个人极为嬴弱,不断咳嗽,只有一双眼睛好像如火一样,神采熠熠。
“住手你现在叫我住手那这些衙役要拆我济世堂时,你可曾叫他们住手?当他们暗下杀手,甚至使用仙家宝贝,要斩杀我的时候,你可曾叫他们住手?”
许邵连连责问,心动期三个字却是让他心中一动。
一阳生的巅峰即是心动期,是晋入下一境界的前兆,许邵历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如此快的进入心动期。所谓心动,即是心魔从生,坏人修为的时期。回想着两天的一系列举动,许邵便已经信了这病痨鬼三分。
“作为世家子弟,我想你应该明白今天这些人为何会来抓你难道你认为可以抵挡不成?”病痨鬼咳嗽两声,眉头紧皱,有些不悦。言语间有些森冷。
“我固然知晓这些人抓我是为了废弛我父亲的名声,也知道他们既然选择脱手,必定有完全掌控让我无法逃走,但,那又如何?”许邵书生意气爆发,明知不是敌手,依然不做屈服。
想起当日青衣雨兮在竹屋门外,挥手间怒斩门神,何等威风,何等傲然。作为青衣雨兮门生,如何能弱了她的名头,让她蒙羞。
更何况自幼随父亲读圣贤之书,心中自有浩然正气,如何能够垂头。
“好好虎父无犬子可惜可惜你今日注定被抓”病痨鬼赞叹两句,指着捕快身体上的捆仙绳,淡淡说道:“把捆仙绳给我。自缚吧”
语气平淡,好似面对蝼蚁,威严十足,他的声音就是命令,就是天道一般,不容许邵抵挡。
谈笑间禁锢天地元气,单凭这份本领,在这济世堂之内,这病痨鬼确实算得上天道,他的话简直让人难以违背。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许邵内气震动,五脏剧痛,脸色惨白,一口鲜血涌上喉头,被许邵倔强的强压下去。
“这病痨鬼,病成这副摸样,竟然还如此厉害,真是可怕”许邵脑海中金色光芒一闪,脸上符咒再现,口中低声喝道:“前辈的身份尊崇,对我一个小辈出手,未免有**份吧”
病痨鬼神色冷漠,枯竹一般的手指点向许邵额头,口中缓缓说道:“以你父亲的身份,我对你出手,倒也不算辱没与我,只是你身为他的儿子,竟然修炼佛门功法,有些奇怪。”
“捆仙绳”许邵不假思索的向着后门狂奔,与此同时心念一动,捆着捕快的捆仙绳向着病痨鬼环绕纠缠而去。
病痨鬼手指之前明明空无一物,可是捆仙绳却恍如陷入泥泽,行动缓慢,更是发出尖锐难听的尖叫之声。
在捆仙绳的白光之外,渐渐闪耀起刺目的红光,显露原形,是一只大手,牢牢抓住捆仙绳。
“竟然真的可以控制捆仙绳?再看看我的大手印又如何”病痨鬼咳嗽两声,脚步向前一迈,左手在袍袖中一番,一个手印撕裂空气印向许邵后背。
“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危急时刻,许邵不在逃避,双脚八字站稳,一个马步,低吼一声全力运转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
扑哧一声,许邵被大手印击飞出去,拍在济世堂的墙壁之上,诡异的是却没有损坏墙壁,而是从墙壁之上反弹回来。显然整个济世堂都在那病痨鬼的控制之中。
哇的突出一口鲜血,许邵一跃而起,他知道在病痨鬼面前逃无可逃,不如拼死一搏。就在此时,许邵脑海中金光再闪。
那拳意种子金箔今日闪动三次,第一次是直接收了捕快的宝贝捆仙绳。第二次是让许邵突破了病痨鬼的封锁,可以使用内气,催发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
这第三次闪动金光,却是射向空中的捆仙绳。
被金光射中,捆仙绳好像吃了补药,威力大涨,猛地一缩,将病痨鬼手指尖端形成的大手绞成破坏,白光闪烁,将病痨鬼照在其中。
许邵腰腿弯曲,双脚一滑,敏捷如猿猴,向着济世堂后门窜去。
就在许邵的双脚堪堪踏在后门门槛之上,病痨鬼森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若敢逃走,我就杀光济世堂的所有大夫、伙计”
打杀了几个捕快,许邵成了九州县的一等重犯,脖颈上带着木枷,手脚上挂着锁链,关在一个狭小的牢房之中,甚至连牢房都是用手臂粗的铁棍严密封锁。
抖了抖手上的锁链,哗楞楞作响,许邵顿脚出拳,却被锁链牢牢锁住,拳势未出,已经被死死止住。
许邵的撞钟拳,非论是点碎喉咙的小撞钟,还是将人击飞的大撞钟,都是大开大合,勇猛精进,现在被特殊寒铁锁链禁锢了内气之后,在被限制了手臂伸展,只能半伸弯曲,全然失去了威力。
“怪不适当日在济世堂之内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我的撞钟只适合广阔的环境,在小规模反而受到限制……”
许邵的武功一直是在竹林中与青衣雨兮对练,而青衣雨兮使用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让许邵可以毫无顾忌的攻击,凶猛有余,灵巧不足。真正与人交手,应变太差。
那日在济世堂,面对十几个衙役,许邵虽然速度奇快,并且炼气境界高出其他人很多,但却没有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甚至让一个捕快使用了仙家宝贝,险些被捆仙绳所禁锢。
“快力量强悍,速度也要快铁锤重击,不如万箭齐发”许邵缓缓伸出拳头,慢慢比划,找寻最合适的出拳路径,试图用最短的路径,最快的速度,达到最强的攻击力。
监牢之外,几个捕快隐在黑暗之中,赞叹的看着监牢内犹自练拳的许邵。
“不愧是世家公子,有风骨竟然可以泰然自若的在监牢之中练拳。”一个捕快双眼随着许邵的双拳游动,口中叹服有声。
其他几个捕快纷繁颔首。当日许邵已经可以逃离,却因为济世堂的一众大夫,束手就擒,这种气魄风骨,侠肝义胆,最让武人钦佩。如果不是立场相反,几个捕快倒想结交一番。
进入监牢之后,这个看似柔弱,凶猛时却犹如魔王的许大夫,坦然自若,如果不是脖颈上的木枷,手脚的锁链,几乎错以为这里是许邵自家的演武场。
“咳咳……”
铁链哗啦作响,随着一声咳嗽,病痨鬼背着手从外面施施然而入:“小子,想要自创武功?可笑”
“捆仙绳的威力如何?”许邵停下拳脚,反口相讥,似笑非笑的看向病痨鬼的脖子。
当日许邵的捆仙绳随意抛出,不想却捆住了病痨鬼的脖子,直到现在,病痨鬼的脖颈上还留有捆仙绳的痕迹。
“希望你上了公堂还能笑得出来”病痨鬼冷笑一声,示意捕快将许邵押解出来。
许邵抖抖手,漫步而行。经过在监牢中一天一夜的思考,许邵已经明白今日将面对的情况,知道最坏的结果,反而更加自在。
县衙公堂之上,原本县官位置坐了三位大员,看顶戴服饰,竟然是一位知府,两位知州,而九州县知县却没有呈现在公堂之上。
“堂下何人?”知府一拍惊堂木,装腔作势问道。此次事情,他如何能不知许邵的身份。
“白鹿许家,许邵”许邵讥诮的盯着堂上的三位官老爷。
“公堂之上,因何不跪”许邵的眼神,让知府恼羞成怒,寒声怒喝。
“某乃是隆庆三年的举人,见官不跪……如果大人想要我跪下,烦请去白鹿革去某的功名……”许邵暗自摇头,这次事情,不过是父亲的政治敌手想要暗下黑手,拿下自己,向父亲泼污水罢了。
大夏官员,最重名声。对方既然想要利用自己来污黑父亲,就应该快速了结,现在还做出这种官家姿态。实在可笑。
知府身后,一个师爷目中精光一闪,惊讶的打量眼前这个白鹿许家人嘴中的顽劣子弟。
在白鹿,许邵的名字几乎是家喻户晓。这人少年天才,八岁入举,十岁秀才,十二岁举人。即使他的父亲许穆青,少年时也没有如此才调。那时白鹿许邵才名,名扬天下。
只是这样一位天才少年,却在十三岁弃文从医,来到九州县济世堂成了下九流的坐堂大夫,让所有人叹惋不已。也从此有了顽劣不孝之名。
今日一见,却仍有少年时三元案首的风采。
“咳咳……”堂下,病痨鬼咳嗽一声,也对三位州府的表示深感失望,不克不及不作声催促。
那知府老脸一红,碰的一声拍响惊堂木:“大胆许邵,竟敢强词狡辩,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打”
打伤几十大板,人给打残了,然后写好供词,按上手印,就办成了铁案,这几乎是昏暗官场的惯用手段。
“刑不上大夫某乃是举人,大人想要滥用刑罚吗?”许邵上前一步,义正词严。
大夏建国,免除百家,独尊儒道,太祖皇帝曾说出愿与天下文人共有天下之语。所以大夏一朝,文人地位极高,除皇城大衙,处所官吏无权对有功名在身的念书人用刑。
那知府马上一愣,手中的令牌竟生生止住,没敢扔向地面。
“迂腐”知府背后,那师爷低声咒骂一声,见到知府竟然还想遵守这种规则。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将这个案子办得毫无破绽,这三人又颇有贤名,他恨不得先将这三个痴人打死。
听了师爷的咒骂,知府一个颤抖,手中的令牌顺着袍袖滑落地面。早已等待在旁的一众捕快,举着寒铁棍,面目狰狞的扑了过来,就要将许邵按倒在地。
“住手什么人敢对我许家的人脱手”
县衙之外,一声大喊,一个目露精光的中年人快步而入,这人风尘步步,一身仆从衣服满是灰尘,神色却是高傲无比,明明只是小人身份,却丝毫没有将堂上的三位州府放在眼中。
“谁给你们胆量,敢对我们白鹿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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