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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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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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兀自望着窗外喃喃:“你还欠我一个回答,在那之前,我死不了。”

    窗外雪大了,纷纷扬扬,一层又一层,似是要将整个京城掩埋。

    花景昭望着那人沉静侧脸,心弦动了一分,恰是一分,便消散得五音无踪。

    京城连下了七八日雪,漫天漫地银白,分外妖娆,什刹海、护城河一处早已上了冻。严寒冬歇之际转眼到了岁暮。

    商承恩和苏倾池并没有在京中过年节机会,只在京中匆匆停了三日,军中驻守在丹霸将士已经出发去了大金川。京中众人忙碌着为岁末年节做准备之时,他们一骑快马,踏雪迎风,已在京城几十里之外了。
月下
    料峭刺骨寒风中迎来了乾隆三十九年。

    攻打大金川炮火自这年正月一始便再未停止,众路清军合兵围攻,阿桂首当其冲,领兵一路急进,挺|进索诺木官寨勒乌围,攻占了谷噶了口、攒巴拉克、罗博瓦山等地,正面强攻与侧后包抄巧妙结合,一众劲卒纵马直出,踹入敌阵,一路打开勒乌围门户,继而,海兰察带兵攻占了登古山。明亮与丰升额各自攻克多处,整整一个月,清兵已深入大金川境内百余里。

    二月在炮火轰鸣中急速而来,清朝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穆谷、抢占碉寨,这一月来得凶险,众官兵一路攻一路守,丝毫不敢停歇,夺占碉寨、木城、炮位,每至一处无不血流成河,尸伏成山。

    金川地势险峻、沟谷纵横,山林秘处遍布高碉寨房,那些碉垒既可箭射枪击又可滚木雷石,清军仰攻作战,想要攻克,可谓困难重重,每一座高碉,都需炮火连轰数日,方能攻下,这样疲劳应战,着实耗费兵力。

    时至六月,清军驻扎在离喇穆喇穆山不远山脚下,不日将围攻逊克尔宗。这逊克尔宗乃勒乌围外围屏障,有金川重兵坚守,想要即可攻下,实非易事。

    清军驻扎之处,八旗绿营混杂,各占一边营盘,由绿营兵负责开挖战壕,战壕一路自营地顺山势而上,宽3、4米、最深处有2.5米。百米之外还有几条战壕,分别为西北、东南走向,石块砌边。

    六月,天气尚称不上炎热,但金川这里气候着实令人头痛,时而阴雾连绵,时而烈日酷晒,时而倾盆暴雨,让清军叫苦不堪。

    前两日下了大雨,挖战壕之事暂缓了一缓,苏倾池等人也得以喘一口气。虽说这里集中兵力不少,八旗与绿营人数相差甚多,虽不知具体,略略一看,八旗兵力不过占了全军十之二三。

    战壕内雨水刚刚排尽,地面尚且湿滑泥泞。

    “小心!”商承恩险险一把扶住苏倾池肩膀。

    苏倾池稳了身形,旋即吐了口气,“没事,不过滑了一下。”

    商承恩见他无事,便收了手,仰头看着头顶辨不出颜色天空,缓缓叹了口气,“这雨看样子不会下了。”

    “这样也好,省得泡在泥潭子里进不得退不得。”苏倾池说着,眉目之间露出一些疲色,这些日子他确实没有睡过一顿安稳觉,四周皆是劲敌,谁能睡得安稳,况且这几日他们绿营兵身上苦差劳役不轻,前些日子上头令他们筑碉铸炮,对着敌军主碉日夜轰炸,整日炮声喧天,弄得他一根神经紧紧绷着,直到今日依旧松不下来。

    “那边干净些,你靠着我歇息一会。”商承恩见他精神不济,拉了他过去坐下。

    两人皆是灰头土面,辨不出五官,苏倾池素来是讲究之人,如今弄得这般倒叫商承恩心中不忍。

    自从京中回来,两人一路快马驰骋,路上没有片刻耽误,等与大军会合,一口水尚未喝上,便已披甲上阵,随军一路奔波厮杀,伤了数次,皆草草扎了伤口,披衣持刃又陷入疆场。

    苏倾池底子不如他,原先练不过是些戏台上花骚全腿,如今上了战场,能用不过是多年学戏练就一股能屈能伸韧性,因着这个,比起那些魁壮有力军汉,苏倾池挥舞刀剑颇为灵敏,只是单凭这些花式功夫如何应付强敌,未免吃力,苏倾池能将九尺水袖翻飞自如,却舞不起铜铸铁打长柄大刀,拉不开数十斤弓箭。

    回想四个月前苏倾池受那场伤,险些  (炫)(书)(网)  要了两人命,如今伤口虽已痊愈,伤口上那道疤依旧触目惊心。

    金川地区本就位于凶险神秘多康地带,碉坚地险,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是崇山峻岭、碉卡林立,他们本就不比当地土兵,对这里气候地形皆了若指掌,故而,与金川土兵短兵交接之时难免吃亏。苏倾池一踏入金川土地,便已被这里水土气候熬脱了一层皮,只是他一路强忍,未叫旁人瞧出一点异样罢了,直至后来当真遇上强敌突击,众人手持大刀,飞身与金川土兵搏杀,他方吃了亏。

    商承恩素来在他左右护他周全,那日战场之上依旧如此。他们本是仰面作战,用箭弩火炮攻击碉楼内金川土兵,等炮火将碉楼轰出几个窟窿之后,将土兵逼下碉楼,他们便上前同他们近身厮杀。

    苏倾池原本也未叫他挂心,虽满身满脸血,却瞧得出来,并不是他自己,商承恩便也落了些心。战场之上他从来不敢大意,手上一把数十斤重大刀挥舞,杀敌数人,一颗心分作两处,一处应敌,一处留意那人四周情况。然那些土兵越攻越勇,当商承恩一人一马被七八个人围住之时,他再分|身无暇,等再回首用目光搜寻苏倾池,却见那人靠着一座碉楼,正将刀从一个金川土兵身上抽出来,动作无比吃力,凌乱发丝湿漉漉地贴着面颊,面色惨白如雪,旋即靠着墙滑缓缓坐到地上,身后碉楼墙壁被他背拖出一道红得刺眼血痕。

    便是如今,商承恩也忘不了那日情形,苏倾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丝面颊,以及身后那道扎眼红。

    苏倾池因为背后那一刀,养了足足两个月,等他伤方有起色,商承恩便带他去练刀法,苏倾池也是个硬性人,一次次下来,背后伤口挣开无数次,每次干净衣裳去,一身血袍回,商承恩半句话没有,苏倾池竟也不吭一声,于是这个伤便一直拖了四个月方好。

    晚上,空气中还有一丝凉意,触在肌肤上并不寒冷,却是极为舒适。

    下午众人已开工挖了几十米长壕沟,皆是精疲力竭。

    营地位于小山丘背风处,又在另一座山脊侧面,一旁有深山密林,夜间常有野兽出没,这个季节已有蚊虫鼠蝎,众人在军营四周遍撒草木灰,驱虫避蛇。

    这晚营地中央支了锅,就地取材熬了些热汤,说是军营中有人染疾,担心会是疫病,于是这些时日隔些时日便会煮一锅热汤,加了些时症药材,作为临时防治。

    天晚了些,军营四处已生起了火把,火光摇曳,一时晦明不定。

    商承恩盛了碗热汤,径直走向苏倾池,他方才去盛汤时候,苏倾池还醒着,回来,那人已经靠在营地树上睡了。

    若非累极,他不会显出这样疲态来。

    商承恩将他唤醒,苏倾池睁开眼瞧见商承恩递到他嘴巴热汤,接过喝了两口,待热汤将身上倦乏驱散些,两人就着汤吃了两个冷馒头,便算解决了晚饭。

    此处军营不比别处,他们随时要应战,况且军中物资尚不充裕,除却高级将领,其余将士皆是数十人一个帐篷,两人自从京中回来,便再无亲近机会,一来正是战时,要应付随时突袭而来敌兵,已耗尽他们精力,再无心其他,二来两人一举一动皆处在众人视线之中,便是念极了对方,也只能在无人之处略略亲昵一番,以慰相思。

    然如今离交战尚有些时日,两人一歇下来,连月来苦思便汹涌而至。

    商承恩伸手替苏倾池擦去脸上污渍,低沉嗓音带着几分柔,“在想什么?”

    苏倾池仰头看着天上月亮,着半年多来一路征战,每日都在不停地拼斗砍杀,他竟已有许久没这般静下心来看过月色了,他往后仰了仰,肩膀与商承恩紧贴在一起,“今晚月,很圆。”

    商承恩硬朗五官线条柔和了些,低低笑声极富磁性,“是啊。”

    他静静地望着苏倾池侧脸,经过这半年,这个俊美男子愈发成熟,身形比刚进军营那会儿硬实了许多,原先雌雄莫辩,如今更多了几分英气,愈发让人心驰神醉。

    两人靠坐在树下,正是阴影处,商承恩望着身旁嘴边含笑男子,呼吸沉了两分。

    侧身握住那人肩膀,俯身印上对方轻薄双唇。

    苏倾池有些惊,旋即张口缓缓同他缠绵,舌尖进退,彼此纠缠,完全不同两中气息相融那一瞬,两人皆有些动|情。

    长期军营生活,让怀中男子嘴唇微有些干裂,两人相拥,唇舌嬉戏,取悦着对方。

    一吻之后,两人嘴唇皆红润了几分,唇上亮晶晶,是方才缠绵之时留下痕迹。

    苏倾池低低一笑,抬手,指腹将商承恩唇上湿润擦去,“许久未沾,竟还这般熟练?可是偷偷练过了?”

    商承恩笑,伸手将他拉近怀里,声音透着一丝沙哑,“一碰你,便什么都会了。”

    苏倾池但笑不语。

    周围虫声四起,月下军营愈发静了几分,夜凉如水,月色沁人,树下两人抵额相依,此生还有何憾。
最是无情
    一年之后。

    营地烽火连天,浓重火药气息沉沉地压在军营上空,军医营伤患已经满了,营帐外临时搭了几块木板,上边躺着残肢断臂伤兵,四处飘散着血液腥气,夹杂着无尽呻吟。

    战争已接近尾声,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无比激烈战斗。这场仗已经打了快五年,是时候该结束了,以极其惨烈代价。

    又入了冬,营地枯黄草地上斑驳地覆盖着白雪,寒风料峭,将军营中各种气味吹淡了些,枯木支起火盆中,火焰被刮得呼呼作响,烈焰颜色在肆虐寒风中无声地淡却许多,透过扭曲火光,看到是一片无尽萧条景象,风中肆意鼓动灰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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