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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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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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萱料得没错,陆中显方才的确趴在墙上将赵彦杰的话都听了去,也的确气得砸了杯子,然后随手抄起就近一把椅子便要过来揍赵彦杰,之前推测赵彦杰打的是这个主意时已经够让陆中显生气了,如今再听得赵彦杰亲口说出来,他如何还忍得住,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他今儿不揍得姓赵的小王八蛋满地找牙不算完!
却是陆明芙不放心,在陆中显刚去了隔壁屋子后,便也来了前院,陆明芙虽也生气于赵彦杰那番话,然较之陆中显又要理智许多,以‘横竖姓赵的这会子已在我们家了,爹爹什么时候揍他不得,且先听妹妹与他把话说清楚了,做了了断之后再揍他也不迟’为由,好歹劝住了陆中显。
陆明萱确定隔壁已没了动静后,才定定看向赵彦杰道:“赵表哥不必妄自菲薄,我方才已说了,我心目中的赵表哥一直以来都如冬日里的阳光般温暖干净,我绝不相信他是那种三心二意,一得势便翻脸不认人的人,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还请赵表哥务必告诉我,让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我不是输在我不够好,而是造化弄人。”
赵彦杰被她一双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眼睛定定看着,他甚至能从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是那么的狼狈那么的卑琐,连自己都觉得不堪,可她却仍是满眼的信任,还诚恳坚定的说绝不相信他是那种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由满心的苦涩,片刻方苦笑道:“我先前的确有苦衷,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不得已,可如今听了萱妹妹这番话,我无颜再说什么苦衷不苦衷的话了,所谓苦衷,不过是我为自己背信弃义之举找的借口罢了!”
话音刚落,陆明萱已道:“也就是说,赵表哥的确是有苦衷了?我来猜猜,十月里老夫人收到你的信时,信上你还什么异样都没表露出来,说自己至多十一月中下旬便会抵达京城,但你却一直到小年的前一天才到京城,这固然有路上不好走的原因,只怕更多还是其他原因,是不是在此期间,你家中出了什么事,所以你才会耽误了行程,也才会忽然就改变了态度?不管如今我们的亲事还能不能成,我们到底也是亲戚,你若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指不定我们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一席话,说得赵彦杰越发的悔愧难当,好半晌方苦笑道:“我方才已说了,我那所谓的苦衷,如今看来不过是我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不过萱姑娘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萱姑娘也无妨,我家里的确出了一些事……”
原来当年赵彦杰的祖父去世后,他的曾祖父与曾祖母怜惜小儿媳与小孙子,也就是他的祖母与父亲孤儿寡母的,怕他们去后母子两个无以为继,便提前做主分产不分家,将家中一半的产业分与了小儿子一房。
赵老太爷想得很好,大儿子有出息,大儿媳也是个能干的,就算少分他们些产业也无妨,他们的日子一样能过得兴旺红火,更何况赵大老爷也得了一半家产,已不算少了,当不至于有何怨言。却不想在赵大老爷看来,他是嫡长子,家中大半家产本就该归他,他可以看在兄弟之情的份儿上不要,但父母却不能问都不问他一声,便直接把本该属于他的财产分给了弟弟一房,自此心里便存了个疙瘩。
一开始,看在父母与亲侄子的份儿上,赵大老爷就算心里有疙瘩也不曾表现出来过,等到赵老太爷与赵老太太双双去世,侄子也少年早亡后,赵大老爷便渐渐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了,尤其是眼见兄弟一房只得赵彦杰一根独苗苗,可以独享大笔家产,他膝下儿孙却众多,分到每个人头上实在差赵彦杰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之后,更兼有赵大太太和几个儿子时不时的撺掇,赵大老爷便越发看赵彦杰不顺眼起来。
当然,赵大老爷虽看赵彦杰不顺眼,倒还不至于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他只是一心想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其时赵二太太,也就是赵彦杰的祖母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先经丧父之痛,再经丧子之痛,赵二太太就算是铁打的,也要支撑不住了,更何况她还不是铁打的?虽知道赵大老爷说要“帮着”他们祖孙打理名下产业不怀好意,架不住自家老的老小的小,只得由他去了,满心惟余一个念头,待孙子长大成人,考取功名以后,难道大房还能再继续霸着自家的产业不放不成?至于这些年的收益,就当是花钱买清净了。
却不想大房还就真是打的这个主意,在他们看来,那本就是“他们的”产业,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二房还想要回去,简直就是做梦!
所以在赵彦杰中了举人,想着自己就要与陆明萱定亲了,自己受点委屈不打紧,不能让陆明萱也跟着自己受委屈,因亲自去见赵大老爷,委婉的提出自己已长大成人,可以自己打理自家的产业了,不必再劳烦叔伯兄弟们之时,赵大老爷直接耍起赖来,拒不承认那些产业是当年赵二太太委托他帮着代管的,只说那本就是他家的产业,何来劳烦之说?又把那些产业的契纸拿出来,其上赫然就写的他们父子的名字,竟是摆明了不还了。
赵彦杰被伯祖父堂堂一州知府竟毫不掩饰谋夺自家产业的行径惊呆了,回过神来便据理力争,说那些产业是当年曾祖父母还在时便分与了自家的,伯祖父既当时没说什么,那便是听从了长辈的安排,何以如今又出尔反尔,也不怕传了出去,被人说他不念骨肉之情,为老不尊,欺凌侄孙一介孤儿?
双方都是据理力争,互不相让,然赵彦杰势单力薄,能奈赵大老爷一房如何?只能请了族长和族老来评理,可族长与族老又怎么可能冒着得罪赵大老爷一房的风险,站在他一边,竟颠倒黑白说他们可以作证那些产业的确是大房的;赵彦杰满心的悲愤无处说,一怒之下便亲笔写了状子,欲到州府状告赵大老爷去。
却没想到他的状子头天才递上去,第二天便已到了赵大老爷手里,赵大老爷还请了越州府的学政去劝赵彦杰:“令伯祖父为官多年,在越州的势力根深蒂固,又岂是你小小一介举人能撼动的?况现如今明面上的证据都对你不利,那些产业的契纸上的确都是令伯祖父父子的名字,这些年也是令叔伯在经营,人人都知道那就是他们家的产业,你又是小辈,令伯祖父只要说你一句‘不孝’或是‘诬告’,你不但家产要不回来,指不定功名也要被革了,前程也要毁了,倒不如舍了钱财算了,指不定还能换来令伯祖父的提携,于你的将来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你自己权衡罢。”
学政对赵彦杰其实还是颇欣赏的,当时就是他取中的赵彦杰为举人,所以这番话已算得上是他的肺腑之言了,赵彦杰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以为自己已是举人,在家族中至少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伯祖父看在“莫欺少年穷”这句话的份儿上,也必定会归还自家产业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又是多么的可笑!
他只能撤了状子,浑浑噩噩的回了家中。
赵大老爷在越州虽势大,做这些事也不是真就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心虚的,毕竟二房还有一门国公府亲戚,听说这几年赵彦杰便是住在他们家中,此番要娶的也是国公府族中的姑娘,可见国公府待他不薄,万一赵彦杰回去后请动了国公府为他出头撑腰,堂堂国公府,又岂是自家能抗衡的?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派了大儿子亲去警告赵彦杰:“这只是我们赵家的家事,国公府就算要插手,也是师出无名,你最好想清楚,这家丑到底要不要外扬的好!不过你就算要外扬我们也不怕,证据都对我们有利,族长与族老也站在我们一边,国公府若真插手了,我们立刻便以‘忤逆’与‘诬告’为名,请了族长族老逐你们一房出族,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一个连家族都没了的人,如今的举人功名还保得住保不住,将来又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赵彦杰被气得浑身直发抖,可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暗发狠,等将来自己飞黄腾达了,今日这些负他的人,一个都别想讨得了好去!
回到家中,满脸苦相的老管家又来劝他:“少爷就当是破财消灾罢,谁叫大老爷他们势大,不但族里,连衙门里都满是他们的人呢?您若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您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将来您当了比大老爷还大的官,族里与衙门里的人自然不敢再帮着大老爷对付您,到时候岂非就跟现下大老爷一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见赵彦杰似是听了进去,才摇着头脚步蹒跚的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还絮叨着:“若少爷此番娶的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那国公府便不止是少爷的亲戚,更是岳家了,亲戚不能插手咱们家的家务事,岳家却是能插手的,可未来的少奶奶偏又只是国公府的旁支姑娘……说不得只能由着他们猖狂了……”
老管家是说者无心,赵彦杰却是听者有意,想到了陆明欣,却原来在四月里他离京以前,陆明欣便曾与他偶遇过一次,二人说了几句话,他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事后陆明欣却使丫鬟悄悄儿与他送过两回吃食。
赵彦杰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陆明欣使丫鬟与她送吃食是什么意思,必是怕自己出孝后年纪大了,便再说不下什么好亲事心里着急了,所以才病急乱投医瞄上了自己,他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将吃食赏了小子们,当做没有这回事一般并没有给过陆明欣任何回应,想着等自己回京以后与陆明萱一放定,陆明欣自然也就死心了。
但现在赵彦杰不这么想了,他不自觉在心里比较起陆明萱与陆明欣来,要说他更喜欢谁,更想与谁共度一生,自然是陆明萱,可陆明萱就算养在陆老夫人跟前儿,得陆老夫人百般宠爱,说到底也只是定国公府的旁支姑娘,不比陆明欣,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哪怕只是庶出的庶出,那也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老国公爷的骨血,自己若是娶了陆明欣,便是国公府的正经姑爷了,就算现下国公府不方便为自己出头,难道将来还会不提携自己,不让自己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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