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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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殇-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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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一眼水温指示器,正常的体温的温度,他却觉得好烫!只有拥抱着方晓来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得到全世界最舒适的温度。自儿时有记忆以来,那个人就是他心底沉淀淀的牵挂,绝望、虚幻、遥远、忧郁,触摸不到;而方晓来,却是上苍赐给他的宝贝,冲淡了不切实际的祈求,付出和分享着孤单。多么美丽的生命,只是还没有绽放于枝头,他想去呵护,不管还有多久……

“啪!”一声断掉水,丁平站在镜子前面,为自己上药包扎。朦胧的水气在镜子上形成了雾,看不清楚自己的模样。伸出手指随意抹了一把,镜子便映出了他的眼、他的唇。眼里的冷傲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唇角的笑意却是面具覆着他的真性情。

掬了一把水,泼上那镜中的自己,丁平的绝决的转身离去。

门被敲响,他听得出那是早已约定好的节奏。丁平揪起风衣,裹住身体,将房间的灯关掉。

“请进。”

“丁管事!”只略略开了条缝,一个人晃进门。门闭合的声音,又将光明挡在了外面。

“还有任务吗?”丁平恭敬的躬身,即使对方穿的也是魅惑酒吧的制服。

“没有了,丁管事受了伤是吗?”清冷而无机制的声音,不似是真实存在的人,温热的胳膊随着声音递向丁平。

“谢谢……”丁平愈加低了身:“不敢。”

闻言,胳膊的主人大步迈进房间里:“进来吧,你应该招呼我随意坐的。”

“少爷请随意坐!”

“也许我不该妄加评论,不过……”疾步走到了窗口,掀开窗帘推开窗子,夜风灌进来,蒸腾的热浪被瞬间抚平了:“丁管事,辛苦你了。”

“少爷折煞丁平了!丁平擅离职守……”

“丁管事,来坐!你的地盘不要跟我客气。你看,我都没有跟你客气。”

丁平暗暗舒口气,跟着少爷坐下。

“少爷,丁平知错。”

“错?错在哪里?”哂笑,讥讽,笑声悦耳又刺耳:“你是指为了陪伴自己喜欢的人把酒吧丢给司风的事吗?”

“少爷?”

“我不是无情的人。这样吧,以后方晓来休息的日子,十点就下班去陪他吧……”

“少爷?!”

“能不能容我把话说完?丁管事!”叹息一声,果然是深刻的无奈呀,人有了感情真麻烦。眉头一皱,语调自然的带上了不耐烦:“光明正大的去吧,场子里有总侍照顾着,不需要刻意交待给什么人。四位总侍也许抵不过丁管事的长才,至少不怕场子里没有压阵的。”

“……”

“丁管事,我的话说完了,你给我一点反应好不好?”

“谢谢少爷。”丁平的胸口闷闷的,像被人打了一拳。此时的震惊攫取了他,二十九年来能给他震惊的人太少太少,屈指可数。人性,有时并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人在江湖,岂能由己!”习习的风儿眷眷,丁平听着那天籁之音,意识恍惚着听少爷的声音响起来:“还望丁管事理解。”

“……”丁平的手抚上胸口,他并不觉得夜有多么凉,只是风撩动着窗帘也好似在撩动他的心。

一条手帕塞进丁平的手里,带着滚烫的热度,淡雅的古龙水味道散成了冷洌无息。

“用吧,你需要。风很凉,丁管事只着单衣不冷吗?”

“少爷,您多虑了。”唇边溢出的血染上帕子,好在窗子开着刺鼻的味道不会太过于浓郁。

“丁管事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这酒吧现在还倚靠丁管事支撑呢!而我得以清闲,也全仰赖丁管事呢,此恩难忘啊!就是难为丁管事费心了,原本应该是我的责任的,我却逃了许多年,辛苦您僭越权力这么多年。”

“丁平僭越了,请恕罪!”

“丁管事不是好权力之人,因为我而无端加诸于您身上的,理应由我请您恕罪啊!”

“少爷,您不是杀手……”

“有什么分别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幽冥之中,总负良友!”幽幽感叹完,温热的手颤颤的贴近丁平:“有生之年,善待良人!也许你此生还不起所有的情债,也就不要再让别人背负无妄的债了吧!”

“一切都瞒不过您呐。我的少爷!”丁平起身,恭敬行礼。

“休息吧,我走了!别送我。”不让丁平的礼敬得太久,少爷起身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今晚的月亮,真的很漂亮!不看太可惜了!”

开门,离去。丁平倚在窗边侧头欣赏,月亮很圆很大,只是现在怀中少了一个人,他决定晚上必须拐着方晓来陪他,一起看月亮!

跟着丁平工作

“你说什么……”指节捏紧,捏紧,捏紧!方晓来瞪着黑暗之中程夕若那没有焦点的目光,从牙缝中咬出话音:“根本就没有什么会长副会长对调的事情!白墨……”

“你是不是被白墨秘书设计了?”程夕若低叹一声,除了同情他无法表达别的意思。

“一个礼拜的时间,我把三年的联谊会资料整理成电子档案!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我连宿舍门都没出,手都快肿了,现在居然被我知道这只是一个骗局,子虚乌有……”愤怒涌上心头,方晓来觉得自己浑身颤抖着,如寒风中的树叶。

“唉!白墨秘书实在太过份了!”程夕若伸出手,拉起方晓来的,轻轻拍拍安慰着:“都怪我,只顾着忙接待任务了,把你忽略掉了。方晓来,谢谢你!”

方晓来一怔:“谢谢我?”

“虽然白墨这件事办得并不光明,害得你辛苦了一个礼拜。但是,这些都是为了交流部和联谊会做的,身为交流部长和联谊会长的我真的很感动,你代我做好了这些事情。非常感谢你,如若要生气就生我的气吧。”程夕若的话说得真挚而温柔,海似的胸襟、春临人间似的笑容、指间暖暖的温度,无一不平抚着方晓来的怒火:“何况,身为机要秘书的白墨没有必要把任务亲自布置给你,即使没有人做它,也不会有人指责他。我觉得,他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程夕若,以你对白墨的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炫书…'”

“白墨秘书吗?”程夕若十指扣住方晓来的,沉思数秒:“沉稳,内敛,聪明,正直,善良,热忱,博爱,冷静,敏锐,个性,大度……”

“是吗?没有负面评语的人 ?'炫书…'”

“很多人说他我行我素,想法怪异。医科学园很多前辈都评价他是‘搁在古代一定会被丢上绞刑架的鬼才。’你认为他是故意的消遣你?”

“谁会无聊到故意消遣我?”方晓来啐道。

“也是,公认最不待见玩笑的方晓来副会长,惹火了你的后果远远超过惹火了白墨秘书啊!”程夕若微笑,醇醇的酒香萦绕着他的感官:“‘认识方晓来副会长首先要见识的是他的脾气。’虽然我记不清到底是谁说给我听的,但是很实在的话,只有你才压得住咱们的干事们——即使他们的抱怨重重,没有你的话我是绝对无法制约他们的。”

“恭维我!”拨拨发丝,方晓来翻白眼,提起联谊会的干事们,全念恩的人都知道那是多么令人头疼的精明团体。他一个文科学园的高材生,此生与精明无缘却脾气忒大的副会长竟然压得住他们,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实啊。见识了他们太多的抱怨,却痛快实在的干活,其实方晓来心里感动尤甚。

“大家都习惯了你无常的脾气,这些日子问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方晓来副会长怎么总是不见人影?’还真有人建议我们对调位置——还不在少数呢。”

“我才不要去干正职!”哼一声,方晓来的怒火已找寻不到了,拎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甜甜的味道令他不禁抬头向吧台看了一眼。

吧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漆黑一团,暗暗流动的玫瑰的芬芳中混着酒液挥发后留下的清洌甘甜。

“在看什么?”程夕若借着水晶玫瑰的微弱火光,察觉到方晓来正看着吧台。

“调酒师不见了。似乎,他来就是为了给我们调一杯酒的。”

“你认识他吗?”程夕若的两只手环在水晶杯上,里面的酒被轻轻一碰,散漫出温馨清甜的味道,莫名的令他的心安定。

“不认识。”方晓来缓缓摇头:“若是你想知道他……我问问丁管事。”

“不……不必了。谢谢。”程夕若一听到丁管事,便拒绝了方晓来。

“还是很介意他的存在吗?”方晓来不明白,不明白程夕若和丁平为什么排斥对方。

“不会啊!是你想得太多了!”

“若是你喜欢,我常常带你来就是了!”

“谢谢你,方晓来!”

“不必跟我客气。”

“这,并不是客气。”程夕若的声音轻轻的,消散在空气的流动中。方晓来没听到,也没在意程夕若真实的意思。

他的视线被冰冷的感觉牵引,投向黑暗中未知的一处。也许真的是太敏感,汹涌澎湃的恨、挚热深切的爱、压抑绝望的不甘、楔而不舍的贪恋混合在了一起——他无法看清那是谁,却清清楚楚的把那不同寻常的感觉刻进心底。

到底是谁,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执着的盯着他、仿若灭天的红莲之焰滚烫着他。

但只有一瞬,一切又归于了平静,什么都没有了。

祈晨全身一颤,回头。身后,居高临下的丁平正看着他,写满了幽冷的眸子令祈晨觉得自己好似被蛇盯上的青蛙。

“别吓坏客人。”

“你并不喜欢他。”

“不要对金主无礼。”猫般优雅的步下楼梯,丁平站在祈晨身边望着方晓来:“将无阳扶回房间吧。”

“……”祈晨斜睨着丁平,倔强和冷傲总是写在他的眼睛里,他恨丁平。

“你现在是被金主包场中!”丁平的笑意闪过,令祈晨周身生寒。

“无阳呢?”

丁平向吧台看了一眼,便离开了祈晨身边。对丁平来说,还有很多事要做。

“非常抱歉打扰了你们愉快的交流!”翎未轻巧的立在他们中间,低垂的头如往不曾抬起:“我想,方晓来,你应该换衣服准备工作了。”

“哦!是啊,一开心时间都忘记了呢!”

“方晓来!”翎未唤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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