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 翻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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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 翻译官-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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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看着他,“我,我跟您一起去。我给您作翻译。”
    我父亲赫然抬起头,望定我的眼,好久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我知道任务有风险,您不愿意带太多的同志去,不过,堂堂大国的外交部长,这起码的排场总要有,我跟您去。”
    他缓缓走到窗边,向外看,声音低沉的对我说:“你知道我都不愿意带别人去,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你走吧。别指望这样换点人情分,让我原谅你。”
    “我不走。一码是一码,我没做错,也不需要谁的原谅,不过,”我走到他身边,“您别的东西我没有,这点坚持还是学会了的。”
    他笑了一下:“是啊,这,我是领教过的。”他回头看我,仔细看,“还是我打的不够重?今天居然来跟我耍赖?”
    “下次记得要用棒球棍。”我说。
    “好,我记住了。”他回到办公桌前,批文,签字,印章,交给我,“去办批件,家阳,我们后天乘专机出发。”
    我要出去了,他叫住我:“家阳,这次去,是要把同胞的遗体接回过,非常重要。”
    “是,爸爸,我明白。”
正文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乔菲
    我送走家阳,自己在街上散步。
    已经是春天了,天气转暖,冰雪消融,温和湿润的小海风吹在脸上,让人心情愉快。
    我路过宠物市场,打算给小乌龟买点食,小店铺的老板说:“是喂巴西龟吗?那就买小条小条的鲫鱼和泥鳅,它们最爱吃。”
    “是吗?”
    “没错。现在正好是春天,您就喂吧,乌龟能吃能喝的,长的可快了。”
    “太好了。给我一样一斤。”
    我拿着鱼回家,把它们放到鱼缸里,小乌龟一下子就来劲了,清水里起杀戮,一路腥风血雨,我都不忍心看了,先去看电视,等一会儿再收拾鱼缸。
    这个时候,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我一看号码,是师姐,几乎是面临崩溃的语气:“菲菲,你再不回来,我就死了。”
    “什么啊?”我说,“我都停职了。”
    “你还没收到人事处的电话吗?他们很快就要给你打了,你跟家阳都不在,现在人手不够,连处长,副处长都干大活儿了。”
    “好好,”我说,“我这就过去帮忙。”
    我放下她的电话,人事处的电话就上来了,不仅通知我立刻回岗工作,而且说,我从毕业以来的见习身份也即将转位正式的公务员编制。
    这仿佛突然降临的恩赐,不用说,来自家阳的父母,因而让人有欠真实感。
    我坐下来,喝了一杯水,我在想,我要怎么做?
    我这个人,是有记性的,不习惯在被人贬斥之后,又接受馈赠,惴惴不安,又不得不感恩,那让我太不舒服。
    可是,另一个念头冒出来,决定便在瞬间作出,我穿上大衣,离开家,去部里,一路上,春风里,脚步越走越快,恨不得飞起来。
    不仅仅是为了家阳,我不愿意再让他两难,辛苦自己;更是为了,我多年来,自己的理想,一路颠簸的辛苦,委屈,汗水,让我更要珍惜已经得到的成绩,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的原因,我更不能放弃。
    程家阳
    我们在金沙萨下飞机,刚果外长和我驻该国大使接机,陪同我父亲去会晤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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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见过程中,我父亲态度强硬,严正要求当局为我国援建铁路的工程技术人员加密保卫措施。
    黑人总统一方面对我殉职人员表示哀悼和遗憾,另一方面,开始用种种借口搪塞,不肯增加预算,加密保卫措施。
    我父亲说:“你要看清楚,谁是朋友。该有的道义不履行,该作的事情不肯为朋友做,最终只会让自己众叛亲离。”
    我将父亲的话翻译给对方,总统在增加警力保证我方安全的问题上稍稍松口,可是代价巨大,之后的会谈中,刚果商务部的官员跟我父亲谈追加无息贷款的问题。
    父亲对我用中文说:“家阳,你看,与外国人的斗争,比小孩子的游戏还要露骨,你问他们,多少钱,能把我的人的性命买回来?”
    会谈之后,刚果方面安排了简餐,我父亲拒绝,要求迅速接收同胞遗体回国。
    我们在首都医院接收,当地军士将灵柩抬上车之前,我父亲带上手套,亲自在上面覆上国旗。
    我们从医院驱车去机场,颠簸的公路两旁,是望不到尽头的西非荒漠,在夕阳下,有粉色的光从地面幻化出来,是奇特的景象。
    随我们同行的保卫人员是两位公安部警卫局的武装参谋,一路上如影随形,尽职尽责。如今任务即将结束,两人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不住的向车窗外观察,我觉得每个行业都有行业之道,专业人士让人尊敬。
    我父亲说:“你刚才翻的不错。”
    “谢谢。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说,“可能是不如你当年了,不过,我现在在这一行里,也算相当不错的。”
    他看着我,眼角有笑意:“谁说你不如我?年代都不一样了,我当年,要是有这么一口漂亮的语音,还能早几年当部长。”
    “对啊,我是在巴黎三大念的书,你是听西哈努克的演讲录音练的听力,”我说,“所以说,爸爸,这就不奇怪了,你不要不爱听,我说你好象多少有那么一点印度支那的口音呢。”
    “轮的着你说我吗?”
    我嘿嘿的笑,看着恢复了一脸严肃的父亲。
    突然有,
    枪火声。
    前面和后面的警卫车都被炸飞,黑人司机回头对我们说:“是游击队。”话音未落,他头部中弹。
    我们的警卫将我和父亲按到车座下,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们,拿出手枪,上膛。
    我听见机枪声,爆炸声,我们几个人的喘息声;闻到硝烟味,血腥味。
    这是生平没有经历过的场面,我的心脏好象要跳出胸腔,汗水流下来,象血一样。
    好象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枪声忽然停了。
    许久,没有动静,车门忽然被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黑人军人,站在外面。
    政府保卫全军覆没。
    黑色的血液直流到我的脚下。
    我们是这里仅有的活人。
    领头的一个出来说话,他高大结实,身上紫色的肌肉坚硬的虬结着,有碳条画出的黑纹。
    他并没有杀我们的意图,用法文对我们说:“出来。”
    我们四个下车,保镖仍然挡在我们前面。
    父亲自己站出来,问说话的这一个:“你是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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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击队上校,科非太冈。”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长,程。”
    “我知道。”太冈说,“我们有备而来。”
    “很好。”父亲说,“留下我,你们可以得到任何东西。让我的同事们回去。”
    太冈将机关枪背在后面,双手抱在胸前:“这里说的算的,是我。”
    “你知道我车子的后面是什么?”父亲与太冈高度相当,针锋相对,毫不退缩,“我同胞的遗体,我们中国人,死,不留在外国。请让我的同事们送死者回国。”他回头看看我们,用中文说:“你们务必把灵柩安全送回。”
    两个保镖说:“部长……”
    “住口。”他打断他们,声音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震惊无以复加,我的父亲,他自己留在这里,要我们护送灵柩回去。
    我们的车子尚能发动,太冈的人让开,父亲催我们上路。
    我的一只脚已经上去了,又收回来,我对太冈说:“留下我,我是程先生的儿子,你们会有更多的筹码。”
    太冈笑了,露出白牙,颜色残忍:“真是热闹。”
    这次换了父亲震惊,看着我为两位保镖关上车门,我说:“同志,顺风。”
    我们继而上了游击队埋伏在山包后面的卡车,穿过荒漠向不可知的地方前进。
    我发觉这些人,太冈与他的部下,并不是一群散兵游勇,乌合之众,这群黑色的军士身体强壮,训练有素,仪容正规,难怪可以如此轻易的就袭击我们成功。
    我在观察他们的时候,也被别人观察着,我的父亲。
    车子在颠簸的时候,他扶了我一下,手就握住我的手,看看我的脸,忽然就有了感慨:“这人啊,真是没话说去,怎么就长了这么大了?跟我斗,跟我耍赖,还过来跟我一起送死。”
    我笑了一下:“突然吧?吓一跳吧?”
    “后不后悔跟爸爸来这里?”他问我。
    我想一想说:“有点。”我看看他,“爸,如果我不来,我现在就跟她注册结婚了。
    不过,是她告诉我你要独自出访,是她让我陪同你来。
    如果,现在换了是她,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我父亲松开我的手,抬起头,看看暮色四合的天空:“我想的到,不是这个女孩当初自己申请去科特迪瓦的吗?”
    “是。”我说。
    “怎么脾气会这么倔?”他看我,“你以后,小心吃苦头。”
    “我让她吃苦头还差不多。”
    父亲没有笑,脸上却有柔和的线条:“家阳,回去后,让她来,我们,要见一见她。”
    “好,爸爸,好。”我的眼眶湿了。
    菲,我在一条与你越走越近的路上,你呢,你在做些什么?
    乔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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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师姐在单位加班到11点,才回到家里。临走的时候,我问还在伏案准备材料的处长:“您有没有家阳的消息?”
    他看我一眼:“有新消息能不告诉你吗?就是部长一行已经离开医院了,正准备返回呢。姑娘,你回去休息吧,全部的人都帮你看着呢。”
    我回了家,就发现味道不对,奔到屋里看,罪魁祸首是小乌龟的杀戮战场,整个鱼缸都是鲜血,鲫鱼的,泥鳅的,又脏又臭,还有浮尸在上面。
    吃饱了的乌龟在鱼缸里撒欢。
    我这个气啊,我大半夜回来的,还得收拾它们。
    那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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