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喪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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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喪家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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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exist,承袭解子扬那近乎心理自残的悲观性格,更甚。
真正的自己曝尸在永远没人会发现他的地方,如何?
复制出来的自己仍披着解子扬的面具及回忆有血有肉的活着,如何?
然而清楚明白的知道已成鬼魅的本我仍在身后如影随形,又是如何?
将他和张起灵、甚至是我自己放在同一条水平上,重叠,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人的幻影。
一旦置身其中,便会了解那种痛,深入骨髓。
我咽了一口气,扯开他快将皮肤掐出血痕的手,然后向前将闷油瓶拉开床沿。
“我相信你说的。”直视黑瞎子的血红的眼,居然有种悲伤的感觉;“不过另一个我是谁,你知道吗?”
“他不肯说。”黑瞎子叹了一口气,往我身后一指,“那位老兄神智似乎不清楚,用一般的说法,他可能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一个,并不完全,你的情况跟【exist】是不同的。”
黑瞎子可能知道狠多事情,包括张起灵的一段过去。
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差,一是在蛇沼时他的确是个值得信赖的同伴,二是,老痒不能没有他。
正常的情况下我必然猜想,黑瞎子是不是打着这个筹码要诓骗我们帮他,但是盯着他的眼睛,却无法反驳他对easit能否继续存在这件事的执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永远记得他伤重时把老痒?付给我的模样;而冲突至此才短短数分?,却说服我去相信的理由,就是在他眼里看到了我自己。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那个人绑在身边,这点他跟我是相同的。
只是我们绑住的有可能只是一个幻影,一个短暂的梦境,为了继续活在这芳馥的氛围里,必须倾尽所有将他留下来。

“……如果无法与他沟通,那就跳过吧,我们该讨论更重要的话题。”我顿了一下,并非想逃避,而是脑子已经进入一种清醒而麻木的阶段,只剩下条列式的待办事项,而我要从中挑出一件当前最要紧的来做决定。
“……老吴……”老痒皱起眉头看了看我,不知道是讶异于我的冷静,或是其他。
“讨论正事吧,可以下床走动了,就准备到北京,两天后行吗?”我看看老痒,再转过去看闷油瓶,他又恢复那份没有表情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是盯着我看。
你想找回过去记忆的碎片?
还是你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
我们之前为了那么一点稀薄的线索冒死翻找,现在你是不是愿意与我并肩,即使这是一场骗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请你相信一次吧,就当应了我那不靠谱的直觉。

我抽开他的视线,局势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往前;“需要什么东西,就跟潘子说,阿四人马势必还会追到北京来。”
黑瞎子闭起双眼,长长吐了一口气;“谢谢你相信我,我从头到尾没有想骗你们的意思。”
“……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我挤出微笑,太疲倦了,身心都到达了极限,应该有些勉强。
而后就是商量到北京的细节了。
飞机容易泄漏行踪,巴士太慢,权宜之计还是搭有卧铺的火车,我们四个再加上潘子,中途找个小站下车由胖子开私家车接应,守卫跟应变上方便许多。
二叔承诺给黑瞎子调一批军火,说是欠他在塔里木保护“吴三省”的恩情,我始终不知道一个搞地质研究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威能,但我想原因狠单纯,因为吴邪与解子扬都是他疼爱的小辈,无论他们是不是自己本身。
闷油瓶后来始终不发一语,秉持他一贯的风格,沉默的听我们讨论。
临走前老痒欲言又止,但是潘子带着伙计回来了,他也没办法私底下同我说话。

果然我前脚才踏出一楼大门,闷油瓶便拉住我的手。
他淡定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直勾勾看着我,让我想起第三次见到他,上云顶的那班火车。
“你怕吗?”
“怕什么?”
他敛了敛眉,突然间紧握住我的手臂;“黑瞎子说有两个你。”
“……我自己也大概知道……”我看着他,好悲伤的表情。
“你不要只想着我的事。”他?开我的手,整个人贴了上来将我抱住,力道之大,突起的锁骨压地我疼。
“小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把下巴贴在他肩膀上,勉强挤出两只手将他圈住。
“你长生不老、老痒是物质化出来的人、黑瞎子拥有狼眼……”我的手顺着他的脊椎骨,那是每次相拥都会有的动作,如同安抚一头受伤的兽。
“这一次我也有了秘密,终于我们全站在同一条线上,狠公平。”






12
出发的时间定在三天后。
不管瞎子是不是能下床,我们都得走了。
连络一些繁琐的事占去我大部分的时间,其他人也没闲着,闷油瓶规划路线、胖子先回北京等着接应;
潘子大概是最忙的,不但负责装备的调度,还得多费一分心思去看顾套房里的两个人。

转眼间三月已到。
离冬天来临之前,我们只剩下八个月。
坦白说,能不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谁也不敢保证,我甚至有一种狠糟糕的预感,但几个人就是约好了心照不宣似的,
没人开口提失败该怎么办。

山雨欲来前的?静总是叫人窒息。
这几天我试着将发生的事以及接下来如何动作整理了一下;首先是如何找到狼主、再来是如何将狼牙归还,
最后是张起灵与解子扬到底何去何从;每一件事都是无比棘手。
挂掉手中的电话,我将便条上写的乱七八糟的电话地址重新誊在随身笔记上;暂定的落脚处在永定河边上一个不显眼的小区,
毗邻城内驻军点,常有军方人员出入,对阿四的人马来说,具有良好的吓阻作用。
预计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主要目的是等瞎子身手恢复再走,再者,下地装备的采购及行前探勘,也是在北派的地头好办事。

紧接着就是入藏,胡先生的藏族朋友叫嘉措,是位“伏藏师”,藏人相信他们有天授的能力,可以找到离散的亲人或牲口、
寻获经书珍宝,更甚者,转生的活佛或是妖魔沉眠之地,也可以藉由他们的口中得知。
文革之后正统的伏藏师已经狠难找了,整个大西北剩下二十位不到,胡氏夫妇陪我们到西?之后,再转由嘉措带领,
前往盗出狼牙的那间寺庙,他可以试着找出狼主的下落。
这件事说的玄乎,其实我半信半疑,但两位素昧平生的前辈,居然可以为了我们做到这种程度,我万分感谢。
那间小庙主祀四臂观音,位于青藏交界处,唐古喇山区的一个小村落,光是要到达那儿就必须费上许多功夫;
前有凶险后有追兵,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这恐怕是不下入戈壁的危险行动。

相对于我的焦躁,闷油瓶倒是从容,二叔搞来了一批军火要他挑,他东拣西拣看了许久,好像在作武器鉴赏似的。
“有合意的吗?”二叔问,一旁的黑瞎子看到四五把92式排在一起,居然还有把沙漠之鹰,欢的不得了。
闷油瓶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枪,勉强挑了一把武士刀。
“这把还算可以。”拉开刀鞘,寒光逼人,但毕竟是新铸,比起之前他惯用的乌金古刀逊色许多。
我随便摸了一把92,当防身,能不用到自然是最好,真的体验过这种东西之于生命的重量之后,
便狠难说服自己去扣板机,无论是拿它对着谁都一样。
老痒则毫不迟疑的拿起桌上的枪,熟练的填弹、上膛。
“喀”的一声。
一瞬间他的表情变的极为冰冷,又好像参透了什么一样的果断。
与他在树洞里对我连续开枪的情景重叠,相同与不相同的是,他为了捍卫什么。
关于母亲的回忆、己身的存在,或着,能够与某个人厮守下去的未来。

我想到张起灵与落在蛇沼的乌金古刀。
那个时候,我狠想问他持刀的理由,但最终,我忘了,他也忘了。
而他再一次提刀挡在我的面前。

***

从套房回来之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四个小时。
闷油瓶一直倚在我身边,不知是醒是睡;窗帘被他拉上,想是不让我瞧见那染了他血的窗花。

我一直作梦。
梦到小时候玩捉迷藏,“我”躲在废弃的柜子里没被发现,而另一个“我”却从柜子里走出来,
堂而皇之的牵着母亲的手回家。
后来“它”取代了“我”,夺走我的家人、朋友,顺利的长大成人,接了一家小小的古董店,
跟着三叔去倒斗,在他铺子前遇到了一个眼神淡然的年轻人。
然后画面泼墨似地渲染开来,视线所见只有黑暗、黑暗,以及黑暗;随即亮光一闪,变成了我在湖底古寨溺水的情形。
胸腔里塞满了水,仿佛肺部随时随地都会爆炸似的疼痛,紧接着是四肢百骸抽蓄的麻痹感,意识也不断的下沉。
突然间,我发觉到有人在推我的肩膀,瞬间就被一股怪力拉出水面。
我呛了好大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有人按电铃。”闷油瓶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着急,一边帮我擦掉额角的汗。
我一回神,整个背都湿了,外边的对讲机嘟嘟嘟的响,凌晨十二点了,谁选在这种时间敲门?
我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去应门,闷油瓶警戒地站了起来,跟着我一同出了房间;这儿八楼,
会按对讲机就表示对方还没侵门踏户,而且至少不会硬冲进来,接过话筒一听,居然是王盟这个家伙。
“老?!您手机怎么都不接呢?”他喘的上气不接下去,我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这栋公寓虽然没有保全,却装有监视系统可以查看门禁情况,总共有十二支不同角度的小镜头;
看了一下,他只身前来,抱着一大袋裹得结结实实的长条形物体,没被威胁或是跟踪的迹象。
“……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快上来吧。”我?了一口气,帮他开锁,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抽起沙发上的刀,仍在戒备。

电梯?的一声到了家门前。
王盟神秘兮兮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开始拆上面的塑料。
“你猜这是什么呢?”他边拆还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挑出一封信,交给我;
“关店的时候,一个补完习要回家的中学生把这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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