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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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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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非常的好吃。”锦书敷衍他,捏了根薯条送进嘴,没吃两口又被看得浑身难受,“……还有什么事?”

兰迪的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长,他深深地看着锦书,目光里充满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比如震惊、凝重,以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幸灾乐祸的说:“你刚才抱完猫忘了洗手。”

他的目的达到了。

15并非一个人的奋斗

皇储沈斯煜的妻子受过洗,他们的婚礼是在神父主持下秘密举行的,这让皇帝非常恼火。但皇储本人态度坚决,上院顺势提出除非他辞职否则不会承认他们婚姻合法,所以不论皇帝如何不满,皇储的辞职还是被提上了议案。

一项并非官方的民调显示,事实果如皇储所说,皇室支持率不降反升,尤其是在年轻人群体里,他不爱江山爱红颜的行为获得了几乎疯狂的追捧,尽管对他私自结婚的行为仍有不少批评,但舆论已经慢慢地转向了同情他的倾向。

皇室对此始终保持着沉默,这时候,多走一步都可能引来民众的不满。何况废立之事非同儿戏,身为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沈斯晔因此被格外严苛的审视评议。所幸他向来为人低调谦和,人生二十五年不是服役就是上学,娱记们再绞尽脑汁也挖不出他的绯闻劣迹,让帝国民众们八卦之心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半口气。

新年是一个坎,所有重大的仪式都会在新年前后举行,届时必定会有一个交代。国内的媒体一向以挖掘皇室秘闻为卖点,报纸上铺天盖地的讨论,沈斯晔已经能把那套话完整的背出来。罗杰总是事先把某些措辞尖刻的报纸扣下,虽然是善意,其实毫无必要。

那个因为一篇失实新闻就难过到犯胃疼的小男孩,早就已经浴火重生。

周末下午,皇储与端王前去京郊拜谒杨皇后惠陵。

皇陵群坐落于天寿山,埋葬着自太祖起至毅宗止三十余位君王。帝国自开国伊始即崇尚简葬,“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物在陵中”①,除太祖昭陵依山而建外,其余陵墓不过起一陵丘、一石碑而已。帝后循例合葬,毅宗崇陵之侧即有预留空位,皇太后百年之后将奉安于此。但杨皇后去世太早,停棺等待显然不现实,于是议会特别批准,为杨皇后起惠陵。

柔质慈民曰惠。昔日传奇般的平民皇后,已在此沉睡二十七个春秋。

燕京从昨日起就飘着薄雪。车队在山门前缓缓停下,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们严阵以待,镜头齐齐对准正中那辆车。这次谒陵意义不同于往年,各大报纸都预留了版面,就等着发回去的实时报道。记者们没有得到进入陵园的准许,只能睁大眼睛,等待着抓拍这一瞬间的玄机。

须臾,侍从官把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皇储欠身下车,端王也从另一侧出来。

快门声如潮水般涌来,细碎的机器声瞬间把冬风都盖住了。面对稍显无礼的打扰,皇储并无不悦之色,淡淡微笑着对摄影记者们挥手示意。记者们越发兴奋,纷纷往前挤,几乎挤破了警卫官组成的警戒线,一时间只听快门声咔嚓响成一片。

将脸转到镜头拍不到的方向,沈斯晔轻微的皱了皱眉。

媒体期冀得到新闻的心情他能理解,但在这种慎思怀远的场合,过于兴奋的拍照而不考虑当事人的心情,还能理直气壮的打电话嚷着让同事“快去查殿下的外套是哪家定制”,是否将作为新闻本身的价值过于放大了?

“三弟。”

被皇储淡淡提醒一句,沈斯晔瞬间惊觉此时断不该在镜头前走神。他低头轻咳一声,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仪态,向兄长投去感激一瞥。

皇储只是微微一笑,对记者们点点头,举步向山门走去。

沈斯晔落在兄长身后半步的位置,缓步迈上皇陵前的石阶。石阶有二百多级,尽头是恢弘的祭堂,只用于极重大的祭典,平常的祭祖只在长安宫太庙举行。石阶上积着薄雪,常绿的松柏冬青经冬不调,为肃杀沉郁的山陵抹上了一丝生机。

惠陵在墓区西南麓,离正门不近。山风凛冽严寒,他不由得紧了紧大衣,心绪飞回了少年时代。杨皇后的祭日在春天四月,小时候他总以为在草木欣欣的春光里来登山近乎春游,却看不懂大人脸上各异的神色;直到父母婚变后的某一天,他才忽然明白了长兄笑容下的淡淡苦涩。一晃,就是将近十五年。

惠陵已在眼前。环绕陵寝是一片樱桃树,春天时花光潋滟,这时却只有萧索枯枝。工作人员已把积雪清扫干净,露出浅灰的花岗岩地面。汉白玉石碑简约素雅,碑文鎏银,一百多字就写尽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质性柔懿,淑质惠和”。碑文是皇帝亲笔所书。不知道他在为亡妻写下这篇祭文时,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皇储半跪下去,用手慢慢拂去石桌上的积雪,把自己带来的一束奶白色康乃馨倚在碑上。初冬的阳光从斜上方洒下来。他仰起头,凝视着墓碑。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沈斯晔站在兄长身后,默然看着他的背影。

“妈妈,我要走了。”

皇储对着墓碑轻轻的说,像是在与身在天国的母亲交谈。他的声音极低,只有在他身后的沈斯晔勉强能听清,一句话刚出口,似乎就散在了凛冽的冬风里。

“明年我会回来看您。”

此后猜疑声小了很多。虽然仍有声音认为这一样是阴谋的一部分,但借用皇宫事务发言人的话,“我们自己都接受了事实,你们还瞎猜什么劲儿?”发言人是一位同时拥有法学和新闻学博士学位的御姐,彪悍的一语既出,议论声终于渐渐变弱。

周一上午沈斯晔去上院接受质询。上院原本就是负责一些程序性较强的事项,虽然沈斯晔明摆着将成为储君,他们还是坚持对他进行严苛的评议。因为皇储那釜底抽薪的结婚,他的辞职已经不可避免,现在外界更关注的是未来的继承人是否符合要求。

托他外祖家的福,议员们没有提出多少让他太过难堪的问题,谢家作为江南第一世家的地位,在上院到底还是有一些影响力。但近一百年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议员们都不知道到底该质询什么,出于对限制王权的谨慎,几次之后,问题还是不可避免的滑向了尖锐。

……

沈斯晔站在上院报告席后,他的正前方就是一台运作着的直播机。所有质询都是现场直播,皇帝态度暧昧不明,对此事不置一词,他只能孤军奋战,好在多半时候还能应付裕如。他自己研究宪政制度有年,当然不会陷入圈套,始终客客气气的打着太平拳。

一位议员问:“殿下,如果民调显示多数人民认为应废除君主制,您怎么处理?”

沈斯晔微微一笑:“民调似乎不具有法律效力?”

“假如全民公决的结果是这样呢?”另一位议员问道。

“我一直认为是人民授予了君主权力,法律高于君权。”沈斯晔诚恳的说,“如果这是人民的普遍意愿并符合法律程序,那么这意味着君主制已经不再适用,我将选择遵守法律。”

“您觉得君主制的意义到底何在?”一位工党议员不客气的问,“特权阶级的存在对社会总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沈斯晔沉吟了几秒。“我想,至少可以凝聚人心。例如在二战中,我的祖父毅宗陛下始终坚决主战,大大鼓舞了我们反法西斯的志气和军心。君主制的意义,大概就是在国难之际,还能有一个稳定的领导者存在。”

“……至于您所说的特权阶级,”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点苦笑,“这个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但百年以降也在逐渐改变,这个制度的价值大小要看您如何看待它了。至于我本人,我想我的生活方式大概还不能称为奢侈。我自读本科开始到现在博士二年级,始终住在学生宿舍。”

“您现在还很年轻——刚满二十五周岁,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次问话的是一位年高望重的保守党领袖,白发苍苍,要扶着眼镜才看得清手里的简报。“作为国家元首,是否过于年轻了?需知治国需要的不止是才能,也需要经验。”

沈斯晔眨眨眼,笑了,“首先我现在并非国家元首,而皇帝陛下身体康健,我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用于积攒经验。想必到十几年之后,您就不会这样看待我了。”

议员们交头接耳:这小子,狡猾狡猾的!……

“您刚才也说了,君主制可以凝聚民心,”刚才说话的工党议员再次站起来,“毅宗陛下鞠躬尽瘁,在当时的确居功甚伟,但战后的六十年,这一制度似乎并没有发挥出您所说的作用,而皇室成员的行为也难以成为国民的楷模,对此您怎么看待?”

这个问题的杀伤力,堪比上次“您也面对皇储的情形时会怎样选择”,本来有些小嘈杂的元老院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

大厅宽广开阔,宽广到连端坐台下的议员们的脸都有些模糊,触目皆是深沉庄重的黑色镶金边长袍。主席台更是格外空旷,沈斯晔独立在报告席后,似乎天地间独存一人。直播机的机器声细微的运作着,在几百双眼睛和几十台镜头的注目下,他的心头忽然涌上一阵疲惫。

“我个人以为,君主制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只是不如战时那么明显。”他凝视着前方,像是在思索着慢慢地字斟句酌。“乱世出豪杰,治世只能出能吏,当然也不容易产生可以作为英雄来崇拜的皇帝。我个人是很崇拜祖父的,但我宁可在太平盛世里更好的报效祖国。”

台下一片寂静。

“……至于您所说,皇室成员难以为楷模,”此前自信温和的笑容为一丝淡淡的倦怠取代,他的目光淡淡拂过台下坐席,虽然没有注视任何人的眼睛,却毫无疑问是落在作为整体的议员席上。“人无完人,白璧尚且微瑕。生于皇室固然光荣,但所承担的压力也非常人所能想象,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做得更好,但我也只是普通人,也有喜怒哀乐,也需要释放情感。”

“我想,大家应该更愿意看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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