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 第156部分

秋冰月惨淡的笑容染上唇角，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俊逸脸庞，心，在滴血。

“只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不惜一再去伤他的身，断他的情，残忍的将他的心给桎梏起来，眼睁睁看着他带着一身伤病去战场，我掏心掏肺的待你，可你回给我的是什么？是什么？是背叛，是伤害！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即便前面是万丈深壑，我也会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有什么从心底缓缓地抽离，那个愿意为了她而放弃一切的男子，那个风华卓绝的身影，疼痛着，压抑着不去想他，不去想他承诺给她的生活，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为何要那般固执，她不愿意伤害所有人，却深深伤害了最爱她的那个男子，她没有负天下人，却独独负了他！

美目里含着不甘与后悔的泪水，哈哈！放声狂笑着，癫狂的笑声里满是破碎的恨和悔。

“白杨说得没错，我果真是个笨女人，其实很多事早该想到的，居然还傻傻的用三年的时光来补偿于你，天真的以为可以维持一段不变的感情，很单纯的感情，将你当亲哥哥来爱，聪哥哥，你好无情，好无心。是我一次又一次欺骗了自己，哪怕是赔上这一生，你都不会有丝毫感动，因为，无心之人又如何会有情呢！”

☆、51　凭什么

“月儿，你不要这样，我是做过许多错事，负了很多人，可我并没有负过你，我待你从来都是真心真意的。”

叶聪阴沉着脸，勃然的怒火让出口的嗓音里有着暴躁和阴冷。

秋冰月抬手指着叶聪，一双眼中是愤怒、是心痛、是被背叛的仇恨，到头来，她依旧是错了，她以为她利用了他们的情份去救小枫，而他何尝不是在利用她，赢得太子的信任，只是被利用得最彻底的人，是她而已。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了任何情份，不过只是相互利用的工具，他再也不是那个让她自小依赖的人，再也不是那个让她在雪地里久久等待的少年，再也不是那个为她屈膝洗脚的哥哥，所有的感情都已沉淀为痛苦的深渊。

“姓叶的，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时间倒回去，你还会如此做么？”

秋冰月一字一句的开口，发丝随风狂乱的舞动着，映衬着一张痛苦绝望的容颜。

“是，即使从头来过，我亦不会心软。”

铿锵的话没有半分的犹豫，叶聪暗沉的黑眸带着坚定，“因为这是皇家欠叶家的，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月儿，你今日在这里指责我，唾弃我，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做，早已死去的人便是我，人不为已天殊地灭，我那都是无奈的选择，凭什么将上一辈的仇恨都强加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步步紧逼，冷眼看着我在绝境中苦苦求生，我又错在哪里？现下你们有何资格来指责我，凭什么？

“好，我承认我自私，我就见不得你跟那个男人好过，我是折磨他，谁让他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每一鞭抽在他身上我都解恨，更可笑的是他还要求我保护你，朱祐枫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赐死烟儿，”叶聪脸上一痛，“我也不忍心，可是如果我不去，她或许会死得更痛苦，康王他们会不杀人灭口么？她临死前才告诉我，原来她竟也爱过我，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也在滴血，杀你家人的，是先皇，这笔帐你也要算在我头上么？尤尚书逼我去监斩，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可是我能不去么？我也想救秋老爷，我自小便将他当做我的亲爹一样，爱着敬着，可是我却救不了他，所有人都盯着呢，监斩的不只是我一个，你以为我就不痛不悔不会做恶梦么？”

“至于公主，我对她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她的死也全是因为你，是你一再逼我的，如果她不除，我就娶不了你，因为你怎会嫁与我为妾，我全都是为了你啊，月儿。”

☆、52　想走，没门

“所做的这些，我绝不后悔，这整件事里，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你。”

“可是我后悔了，”秋冰月惨痛的笑着，手无力的垂下，哽咽的低喃声带着绝望的痛，“可是我后悔了，为什么不随他离开，为什么当他放弃一切的时候，我却因为你们这些人而缩回壳里，为什么让我知道一切的时候却已经太迟太迟了。

“我杀不了你为他们报仇，可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哽咽着，飞身而起，向大门方向而去。

“月儿，你听我说，快，拦住她，别让她出去。”

府大门立刻被关上，冰月红着眼睛，披散着头发死死的盯着他。

“我不许你走，”看着转身离开的秋冰月，叶聪再次的怒吼，甚至失去了惯用的冷静，大力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感到惶恐不安，害怕她就这样走出他的人生，永远都不再回来。

秋冰月摇摇头，冰冷而漠然的说道：“放我出去，否则你留下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冰月绝然转身，那仇视的眼神让他心头一痛，在她转身的瞬间，叶聪目光一闪，倏地飞身封住她的穴道，冰月就这样闭上眼满脸绝望的倒进他怀里。

他真的错了么？如此伤害一个心存善良的女子，可时间倒转，他还会是如此选择，世事弄人，错的是老天不该让他背负如此血海深仇，错的是老天不该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无法选择。

短短的几日里，秋冰月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逃出去，均以失败告终，叶聪心细如发，冰月想到的办法，他都想到了。

沉重的金属链子坠落的声音，冰月睁开眼，却见自己白皙的足踝处被锁上了一根巨大的铁链，每走一步，都异常的沉重，这是刑部用来锁住死刑犯的铁链，她就这样被囚禁在了刑部右侍郎寝室后暗无天日的密室里。

如今她还能逃脱出去么？没有人知道她被关了起来，照料她的丫环也变成了其他人，身怀武功，想来是空门派中人，除了在她耳边劝着吃东西，便是向叶聪汇报她一天之内都做过什么，可遗憾的是，冰月自被囚禁后，便一句话也未说过。

☆、53　暗无天日

屋子里很安静，一片死一般的安静里，秋冰月忽然感觉到很惊恐，她怕自己会就这样被囚禁到死，她怕等不到她的小枫凯旋归来，更害怕小枫真的恨她，就这样一直误会下去，而她再也没有机会亲口乞求他的原谅，这样，她将死不瞑目。

叶聪很忙，每次回来，都见他风尘仆仆的，却也只是在她身边静静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每每端进来的饭菜，冰月只是在叶聪离开时会少量的食一点，以求保存体力，等待机会，其余的便总是任由它凉去，他回来瞧见，也从不劝她，只是单手试试温度，轻轻吩咐道：“再热。”

眼看着饭菜一碗一碗地倒掉，冰月的身体似乎也一日一日的虚弱下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淌着，每一日都是如此的单调重复，没有了日出日落的白天黑夜，不知道被囚禁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囚禁多久才能结束，冰月蜷着身体，目光看着垂落在肩膀上的秀发，见不到阳光的发丝渐渐的枯萎了，不再有之前的亮色，是真正的干枯，就如同她的生命，在慢慢枯竭。

密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人一身淡紫的衣袍，“月儿，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听下人说你今日胃口好了些？”

似乎心情大好着，叶聪脸上荡漾着浓浓的柔意，快速地走向床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床边的小桌上，殷勤的拿出食盒里的菜肴，不多，却很精致，都是冰月平日里爱吃的几个菜式。

漠然着，冰月转过身，不去看一旁的饭菜，更不去看眼前那异常温柔的叶聪，依然不说话，他也不勉强，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这几日的所见所闻。

秋冰月有些诧异地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

叶聪好似察觉冰月在看他了，便转过脸看着她，脸带笑意：“我今日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多了？也不知为何，一听到你东西吃得多些了，心里就高兴。”

冰月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淡漠地转开了。

他用玄铁链子将她锁住，这般对她，想这样囚禁着她到底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月儿，你生气了？”

叶聪仍是带着讨好的笑容轻声问，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冰月的冷漠，自顾的开口，“月儿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冰月茫然的睁着眼，眼珠转也不转地看着他身后的昏暗角落，似乎要看穿这密封的屋子，视线飞远着，飞到天的尽头，找寻到那个可爱笑容的男子。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

☆、54　等死

“今日刑部的公务不是很多，我提早回来亲手做了月儿喜欢吃的菜喔，月儿要稍微吃一点。”

叶聪轻柔的嗓音异常的温柔，抬手将冰月耳旁几缕秀发理顺，“月儿，不要和我闹性子了，在这里，你也不会寂寞，每日我都会来陪你的。”

依旧保持着沉默，不去看叶聪那小心翼翼的眼神。

桌上的灯火微微晃了一下，叶聪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轻声道：“也不早了，你休息吧。”说罢未做停留便走了出去。

秋冰月直直的看向那扇紧紧关住的门，是不是她死了，他们就会彻底解脱了，三个人都解脱，这样也好，那她总算最后还做了一件好事，天下女子何其多，他们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难为自己呢。

“姑娘去了哪里？这么些日子都不见回来，大人也没再进来过，一点儿也不关心似的。”

后院里，落雁紧靠在冷英肩头，担扰着问道，那日的事情，他们都留在后院，并不太清楚。

冷英不安的皱了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府里突然多了好些陌生人，个个都武功不弱，他们在大人的寝院四周死死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闯入者杀无赦。”

“其实这秋姑娘吧，也挺有趣的，原来我特烦她，不过几个月相处下来，见不着她了，倒生出些不舍了。”落雁抿唇笑笑。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看上的普通小妾，她原是靖亲王的正妃娘娘，雁儿，管好你那张嘴，可别四处去说，这里边的事，怕是不简单，不是咱们能插手的。”冷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