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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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生香-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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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四转过身去:“他受伤了。”

  “是你做的?”

  他摇摇头:“是流民。”

  “你为什么要派人跟着他?”珍夫人不解的望着儿子。

  “因为他是我弟弟。”苏四转过身,目光里露出些哀伤。

  珍夫人淡淡的笑了:“我以为是嫡夫人的命令。”

  苏四脸色已经平复,一双眸子冰冷下去:“自然也是因为嫡夫人。”

  “说什么好呢,她真是狠心。”珍夫人微笑着望着月亮。

  苏四顿了顿,沉声道:“母亲知道些什么?”

  珍夫人神秘的笑了:“于丞相的这个女儿若是当真如画像上那么俊俏,他为何不献给陛下。就算是庶出,难道一定要嫁给商贾?他需要拉拢的,可并不只有我们苏家?”

  苏四缓缓提起嘴角:“母亲的话,儿子也想过。因此,我派人去查了查。”说着,他俯下身子,低声道:“这位于小姐的确是入不得宫的。”

  珍夫人会意的笑了:“天凉了,咱们回去吧。”

  苏四送回了母亲,心头却莫名的沉重。苏五的命运骤然间就被锁定,作为庶子的他本该如珍夫人一样高兴,可此时此刻,他却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正垂首走着,却猛然间发觉,有一道黑影映在影壁上,他连忙扭过身去,足尖轻点,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苏家重重门楣之后,最西边的一处幽僻小院,便是苏芷卉的住处。

  丫头已经躺下,唯有苏芷卉还醒着。她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至今想起那冒险的举动,扔觉得脊背发凉。她给屋里的几个人都下了些蒙汗药,不多,只是让她们尽快睡去。因为今晚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他会不会回信?自己这么袒露意图,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会有什么下场?可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要搏上一搏。

  就在这时,窗外发出一阵猫叫。

  她连忙起身,来到窗前:“谁?”

  再侧耳听去,竟没有一丝动静。这才悄悄推开窗子,只见窗台上静静躺着一个锦囊。

  她激动的连呼吸都停止了,颤着指尖将那锦囊揣进怀里,又四下里望了望,确定无人看见,这才又悄悄摸回了床上。

  点了一盏细灯,她轻轻展开锦囊内的信笺。眉宇却在刹那凝成一片冰山。

  “无功不受禄。”

  ps:

  十五刚过,今天是十六哦。亲们加油,春天就快来了。

  十三夜,苦悲愁

  无功不受禄!她洋洋洒洒写了三大篇,他却只回了这五个字。

  “项仪!”苏芷卉狠狠咬住牙关:“你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几天前,她冒着巨大的危险,派人送了一封信给嵬松,告诉他,她认出他就是鸣泉。而鸣泉便是二十多年前替父出家的皇九子项仪。

  她这么做没有别的目的,而是希望项仪接受她的帮助,起兵策反是需要钱来铺路的,而她,苏芷卉,手中正握着这把通往盛世大门的金钥匙。苏家富甲一方,手里又养了一大批江湖人士,这些对此时的项仪乃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为了说明她不是心血来潮,大家闺秀苏芷卉竟然举了个十分恰当的例子。刘邦和吕雉。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番苦口婆心的交涉,竟换来五个字,无功不受禄。

  她将信纸展开,缓缓放在火苗上:“九年了,竟是我自作多情……”

  一滴泪落在她细白的手背上。

  山间冷风呼啸,苏四展开身型,檀色衣衫与树木融合在一处,掩映在夜色之中,竟难以分辨。

  前面疾行的黑衣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枯禅寺的墙头。

  他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是这里?不容多想,他已经抬腿追了上去。一挺身便跃上了园中那住大槐树上。

  黑衣人进了一间禅房。他禁不住眉峰一收。这里他来过,和苏五一起。

  想到此处。他便提起一口气来,轻轻跃上屋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掀开瓦片。

  果见一团火光之中。立着个白色身影。

  “九王交代的事,已经办妥。”黑衣人沉声道。

  苏四是习武之人,自然耳朵眼睛都比旁人要灵敏许多。虽然听的不很清楚,但却也依稀可辨。

  不多时,嵬松的声音传来:“周家那头,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进去多时了,据说,醉风楼的酒菜已经送到,却一直停在暖阁外,始终都没摆桌。”

  苏四觑起眸子。陛下傍晚时分来到戏台前。却只是看了苏芷卉一眼。转而却去了苏家?这么说,他对苏芷卉并不感兴趣。若是这样,后天的大选上。苏家岂不是危险了!

  正在这时,却见嵬松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他展开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满篇娟秀小楷。苏四虽然离的远,然而屋内火光通明,他眼又尖,只一扫,便觉那字体十分眼熟。竟是苏芷卉的无疑。

  嵬松冷眼看了看,便走到床边,将信仍旧炭盆里。

  他身后的黑衣人仍旧静静立着。连动都没动。

  苏四松了口气,扭身消失在屋顶。

  良久。嵬松缓缓抬起眸子,炭盆里的纸早已化为灰烬。黑衣人走上来低声道:“九王,他走了。”

  嵬松紧抿嘴角,却始终没有说话。

  “属下斗胆请问,为何我们不捉住他?”

  嵬松转过身来,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毅然的亮:“你确定能捉住他?”

  黑衣人一愣:“属下愿肝脑涂地。”

  嵬松摇了摇头:“他跟来也好。咱们可以借他捎个口讯。”

  “属下不明白。”

  嵬松抬头朝屋脊望去:“苏小姐此举堪称大胆,她此刻怕是恨毒了我。我需要借四公子的口,告诉他,我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黑衣人皱起眉头:“所以九王要当着那人的面把那封信烧了?”

  嵬松点点头:“这是一种权衡,也是一种示好。苏小姐会明白的。”

  “可是,苏小姐想嫁给九王,您却只是烧一封信,这……怎么能对等?”黑衣人仍旧不解。

  嵬松苦笑:“情理上的确不能对等。可事态上,却是一样的。”说着,他转过身来:“若是我拿着那封信,便是踩着她的痛脚,但凭那些字,就可以让苏家上下百口死几个来回了。”

  黑衣人顿时领悟,缓缓点头:“九王英明。”

  嵬松侧头看他:“你下去吧,继续派人盯着周家。”

  他刚才故意替了周家,为的就是让苏四将这个消息带回去。苏芷卉的那封信让嵬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注意。因此,陛下留宿周家的事绝对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正月十三,所有人都在艰难的寻找着出口,人们感觉到重重的迷雾在围拢上来,就像是立在山坳里,看不见对面的悬崖。

  秦珂默默站在窗前,心中透过刺骨的寒意。梨花走进来,默默望着她,就在刚才,秦珂接到了天子的口谕。

  正月十五大选,柳原娄氏女秦珂奉茶。

  “嫂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好事。”秦珂转过脸来,苍白的脸在夜色里有些飘忽。

  梨花默了一会,缓缓抬起头来:“总不会是坏事,你说呢?”

  秦珂却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不对劲。帝都虽距柳原也没有多远,可为何圣旨来的如此之快。再则,怎么会是口谕?”

  梨花也皱起眉头,大凡天子传口谕,必定都是随口说了,便让人承办下去。柳原距帝都走直线也要经过三座城池。

  “难道……”她游移不定。

  “陛下就在柳原。”秦珂抿住嘴唇,目光有些闪烁。

  梨花只觉得身子一抖,随即又道:“就算陛下就在柳原,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秦珂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嫂子有没有觉得奇怪?”

  梨花不解的看着她。

  “凌舞来了。现在陛下也来了。柳原就算是未来的帝都,却也没必要这般吧。难道是有什么事,或者人。令陛下不放心?”

  “的确是这样,正月十五大选,今日已经十三了,为何陛下在这个时候来?”

  两人陷入沉默。

  良久。秦珂缓缓叹口气:“总之,希望后天别发生什么状况才好。”

  说归说,秦珂到底还是个实干的人,陛下既然要她奉茶,便是对她的赏识和抬举,她自然不能出错。再则,这一次竟是陛下亲点了她,没有通过荆惠王,更没有通过苏家。所以,她必须把握机会。就算十五那天的大选有刀子在等她。她也绝对不能含糊。

  她还记得九年前的桃花渡雅集。那是她生平第一次被几把大刀架在脖子上头。可那时候有鸣泉。他牢牢牵着秦珂,让她无比的心安。

  想到这里,秦珂晃了晃脑袋。一切都过去了。那晚她一个人窝在山洞里,将诀别诗写在山洞上面时,之前那个天真鲁莽的秦珂就已经死了。她说过这一次踏进娄家的大门,她便再世为人。

  与此同时,苏四已经敲响了苏芷卉的房门。

  屋内没有声音。他推开门,却看见泪水涟涟的苏三。

  “为什么是你!”苏三站起身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苏四冲上去一把按住她的脖子。

  “我?我能做什么……”苏三脸上露出个凄厉的笑来。

  苏四愣了一下,随即越发愤怒:“你是不是给嵬松写了一封信!”

  苏三却咧嘴笑道:“笑话!你这么多耳目,怎么竟不知道他是谁?你多年行商积累的人脉和探子都是废物嘛!”苏芷卉的眸子越发的亮起来。

  苏四一惊,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苏芷卉,这么多年。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在一个院子里玩耍,直到他懂得了什么是嫡庶有别,直到他父亲将他派往大楚各地,他才渐渐明白,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就是项仪呀!”苏芷卉伸出手来,轻轻滑过苏四的脸颊:“我的好弟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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