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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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南唐-清水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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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暂时定了下来,为了对得起许老伯,涟漪一直勤快的干着家务。有时候,也陪许老伯上街。
陪在许老伯身边久了,蔡田也知道了点算命,看风水的知识。
一般的,许老伯会找那些看着老实的人,用言语吸引他们,然后看他们的面相。会写字的,就让他们写一个字,从这个字里猜测这个人的命运。
蔡田是现代人,受了十多年的教育,自然对迷信这种东西不怎么相信,但却十分感兴趣。再想到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很难在这里混下去,就仔细向许老伯学习。几个月以后,也会给人测字了,不过,还没到出师的地步。
一日,许老伯正要收摊的时候,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这人相貌堂堂,鼻梁高挺,眼神锐利,越两三寸的胡子,很是威严。
此人乃是杨行密,字化源,庐州合肥(今安徽合肥)人。他参加过黄巢起义,后来在战争中被俘,就投降了唐朝。在黄巢起义被镇压以后,他凭借一群患难兄弟,如徐温等所谓的“三十六英雄”的支持,夺得了庐州一小片土地。后来,他从庐州南下,先后夺得了扬州和濠州。此时,唐昭宗被迫封他为淮南节度副使、弘农郡王。后来,成为五代十国中南吴国的实际开国者。
许老伯见来者不凡,心里有些忌讳,怕说得不好,打了自己的饭碗。可是,到门的生意不做,自然不是许老伯的风格。于是,许老伯道:“大人要测字?”
杨行密看起来很是和善,道;“对。”
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意”字。
许老伯将花白的胡子一捋,含笑道:“此字形体端正,无枝无蔓,大人心性是正大的。”
杨行密此时没有说什么,不过,蔡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赞许的意思。
许老伯自然也看出来了,继续说道:“下有‘心’而上有‘立’,中怀天日,秉的是中正之气。左家‘心’则成‘忆’,一生尽在患难中,难得安宁。若加‘人’字,则为‘僮’,可是,又不可以表面意思来看,要以时局衡量。总之,大人的前途光明,可喜可贺。”
听后,杨行密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一边的随从扔下几个钱币,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个时候,蔡田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也没有看出是什么年代的钱。
因为,五代十国政治分裂割据,改朝换代像走马灯一样,各国以铸恶钱来增强自身实力,以达到削弱他国力量的目的,故钱币甚多,但象蔡田这样的现代人,是分不清眼前的这几个钱币是哪的了。
自从来到这,蔡田也经常到有水的地方,想自己是从芰荷桥下的水里掉下去的,而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在水边。寻寻觅觅了很多地方,几乎是把濠州的所有河水都看过一便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每每站在桥上,蔡田都有想跳下去的冲动。还好,冲动只是冲动,没做什么实际行动。如果真的死了,那就永远也见不到小叶子,更别说是欺负他了。至于自己的父母,一定也急疯了,不过,相信小叶子能把自己的父母照顾的很好。
这天,蔡田沿着原路回去的时候,看到路旁躺着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男孩,那男孩样貌清冷,但似乎很能隐忍。即使是脸色已经呈青绿色,呼吸也有些急促,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呻吟声。
说起来,蔡田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还不是因为“见义勇为”,现在她觉得救人这么高尚的事情是绝对不适合自己的。于是,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迅速的离开。但那男子的一句话,却生生的把蔡田给叫住了。
“姑娘不打算相救吗?”这语速虽然缓慢,但却十分有力,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虚弱男孩发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救你?救你又有什么好处?”蔡田停下,看着这个额头冒着汗珠的男孩,不免有些不忍。但是,如果他得的是瘟疫,我不仅救不了人,还会人祸上身,连累许伯。爱心,她不是没有,但这个时候不需要有。
“你们汉人,不是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男孩此刻说话的时候,已经一副要昏厥的样子,但那话语还是铿锵有力,令人不得不注意。
“难道你不是汉人?”蔡田猜测他或许的是流落在外的异族人,但是自己现在都是寄人篱下,何有能力救他人。再说了,上次救人的教训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绝对不能再犯随便救人的错误了。
“你今日救我,他日我定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但若你今日不救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蔡田现在有一个冲动,就是一脚把人小鬼大的男孩给踹了,如果有能力,还要把他的灵魂给击破。什么啊?这不是要挟嘛。
“行了行了,你跟我走,我找人救你。”蔡田无奈,只好答应下来。但心中还郁闷着呢。
“你以为我这个样子可以自己走吗?”那男孩睨视着蔡田,很不客气的说。
蔡田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扶起男孩。但男孩似乎很疼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蔡田只好弯下身,让男孩趴在自己背上,一步步往家走去。
其实,温疫在我国史料中早有记载。如《周礼?天官?冢宰》记载:“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而且,《吕氏春秋?季春纪》也有记载:“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如若真的是瘟疫,可怎么办好?


来到许老伯家中,蔡田走进内室,将那男孩很不客气的扔在了床上。男孩吃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铜墙铁壁呢。”蔡田讽刺了一声,就去找许老伯,但整个小院落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人。蔡田正想出门找人,许老伯正好回来。但脸色呈青绿色,全身瑟缩着,似乎很冷。蔡田欲往前扶持,但许老伯去是一把推开了蔡田。蔡田不知为何,再欲上前。
“我已得瘟疫,你莫要靠近我了。”
此刻,蔡田脑袋里轰隆隆的响,一刻也不停息。瘟疫,竟然是瘟疫。得了瘟疫,无疑是等待死亡。她现在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脚下一软,禁不住瘫坐在地。
“富贵有命,生死在天,你也不需为我担心。”许老伯倒是一个看得开的人,他一个人走进屋子,看到自己床上躺着的人时,刚刚的忧伤迅速的专为怒火:“你从哪带来的人?”
“我,我是被逼的,是他,是他要挟我。”蔡田自然也知道自己带个人回来是雪上加霜,可是,自己真得是不得已啊。
许老伯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命啊。”
“还请先生相救,阿宝绝对会铭记于心。”男孩看人的眼神很准,他似乎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伯能够救自己。
走上前,翻开男孩的眼皮看了看,又仔细看看看他的脸面。最终说:“他得的是疟疾,不是瘟疫。但也有传染性,现在可用青嫩茵陈蒿草治疗。”
蔡田对治病救人的事一无所知,看看天色已不早了,还是做饭吧。
“都说‘三月青蒿能治病,五月六月当柴烧’,你这病也得的正是时候啊,蔡田,快去西山岭那边采些青蒿回来。”
蔡田自然认识那青蒿什么样,就仔细问清楚了,就急急的去找。
她自从来到这里除了跟着许老伯赶集市外,什么地方也没有去过,这个西山岭,她也没有去过。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按照许老伯的意思,就是沿着村子向西的那条路一直走就是了。天色本来就不早了,到了西山岭这边的小山丘,天空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但还好蔡田视力不错,弯着腰自己找,倒是找到了很多,见装了一大篮子,就又急忙忙的赶回去。
经过大半夜的治疗,那名叫“阿宝”的男孩已经退了烧,蔡田在一边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觉得有些累了,就昏沉沉的歪在床头睡下了。


待第二日蔡田醒来,阿宝已经醒来,他就坐在床沿,一瞬不瞬的看自己,似乎在思考什么。
其实,阿宝只是在想今后如何打算。当一个人冥思苦想的时候,很自然的瞅着一处发呆,但并不是对蔡田有什么想法。祖父匀德实虽然是部落联盟的首领,正是因为祖父的卓越才干,使得契部落迅速发展。不过现在已被贵族耶律狼德杀害,他是该听从祖母的话,逃到突吕不部贵族塔雅克家中,还是继续在中原躲藏?
“你醒了?”
“嗯。”阿宝点点头,而后又开始发呆,忽然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道:“那位先生已死,他让我们迅速离开,并将这几间房子给烧了。他有给你留下点东西,房子厅内的桌子上。”
蔡田一听大惊:“死?你说谁死了?”
“那位救我的先生。”阿宝很不屑的看了蔡田一眼,傲慢的说。这么白痴的问题,她竟然也问出口。
蔡田跌跌撞撞的跑出内室,见许老伯像是睡着了般,趴在桌子上,桌上放了一点银两,一件男装和几件女装,还有一封信。蔡田用指尖触了触许老伯的鼻翼,发现没有了呼吸,吓得跌坐在地。看着几颗很大很大的泪珠掉落在地,才发现自己已经落泪。她扶着椅子起来,看了看信,可是,好多事繁体字,根本不认识。
“你给我看看,说得是什么。”
蔡田把信叫给阿宝,阿宝似乎还在冥思,很不愿意被人惊扰。双眼有些凌厉的看了蔡田一眼,才接过信。语气不温不火的说:“他说你和她有缘,但这祖孙情太浅,他即将离世,希望你把他埋葬在西山岭,与他夫人合葬。至于那几件衣服和一袋钱币,是最后能帮你的。还有他视若珍宝的《百年风水》和许半仙的棋子,就一同交给你了。”阿宝见蔡田泪眼婆娑的样子,很不屑的说,“他还说让你去濠州开元寺找一个姓莫的长老,他已写好信,你将信交给他,他自会收留你。在那暂避几个月,然后自己谋求生路。还有,千万别再来这个村子,这里布满瘟疫,是个不能久留之地。”
阿宝说完,见蔡田呆傻傻的站在那里没说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落泪,就很没好气的说:“哭有用吗?如果每次遇到事我都像你这般哭泣,估计我的泪早就干涸了。”
“你怎么这么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吗?你不想救我的时候就是这般冷血无情,而且比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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