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误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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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误倾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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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然后又陷入寂静。
我想起安准嘱咐我,如果决战搜了来我应当怎么办。他居然想得到这一天。
他知道我忍不住。
我一只手抱着画,另一只手还抓着决战的衣裳。
这上面一股汗味。
很反常。
我疑心兴许他的衣裳上沾着什么用来追踪的药粉,才会有味道。
并不是我多疑,决战从来比我个姑娘家还干净。习武之人脏乱一些是很正常的,五师兄就是例子。但是,我从来没见决战有一丝邋遢或者不妥帖的时候,他的房里不能有一点散乱,甚至连一件多余的东西都不能有。婢女给他/炫/书/网/整理(。。)房间或者洗衣裳,都格外小心仔细一些。除了我间或往他那里搬饰物或者翻银票,偶尔闹得他天翻地覆,他都是十分干净整齐的。
这样一想,我就越发觉得这件衣裳有问题。
万一有人顺着它追到周府,我就真的把周誓中给连累了。
在安静的时候想事情,思索就会变成胡思乱想。
我正努力让自己安心的时候,听到很轻的一声响动,接着是一个声音:“顾小姐,二公子在前院受伤了。他嘱托您千万不要出来。”
我的心剧烈一跳,耳边只剩他临走时说的那一句:
青衣,里面黑,不要怕。
我得出来。
只要我出去,周府就不会出事。
我正想喊一声我在这里,却听见嘭的一声响,哥哥的声音传过来:“在下是周府侍卫,敢问兄台来此所为何事?”
我安静的听着。
“这里毕竟是周府,贵派主上就在前院作客,被他知道您四处乱走,怕是也不好吧?”
我马上就明白了。刚才那人是决战的人。他来说那番话,是诱我出去。
幸亏哥哥出现的及时。
“打搅了。”
哥哥答:“好走不送。”
关门声一直没有响起,兴许那人是离开了,但哥哥还在。
又这样过了一阵子,我听见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门被关上,将别的响动声也关在外面,只余周誓中的声音,不高:“战门在江南的势力现在都在往这里围拢,过不了几天北方山庄里肯定会接着派人过来。现在是周府被包着,过不了几天,整个城里都会跟周府一样。你们就安心的当我的侍卫。”
这话是对哥哥说的。
“战门的人呢?”
“回去了。这是江南,他们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跟周家为敌。”周誓中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潜到这边来了。”
“嗯。他们装成周府的人,差点出事。”
“那就好。你们先住进西面的厢房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通知我。”
“好。那染染……”
“她先在我这里放一阵子。”
放……
我是什么东西吗……
“那,在下先告退。染染就拜托您了。”
接着,我头顶上响了一声,床板打开了一条缝。
我僵直的躺着,一手抱画一手抓着心口的红袍子,周誓中坐在自己床榻上,微微俯身,望着我。
我说:“你把床板全打开,放我出去。”
他笑着说:“不好办。”
我急:“周誓中我快僵死了,放我出去。”
“你不能出来。他们的人兴许就站在这个房顶上。你安心躺在里面吧。”他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望着我笑。
我听了他的话,有些犹豫。
周誓中笑的更欢快了。
他俯身,仔细将我打量一番,说:“嗯,不错。”
这个浪荡子。
我问:“你是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么?”
周誓中干脆正儿八经的在他的床榻上躺好了,就这样,床板开着一半,他在上面我在下面,俩人并排的躺着。
周誓中没有回答我,反而问:“你还记得,我说你跟我娘有一处是很像的吗?”
我:“嗯。”
周誓中说:“我说你们像的地方,是易容术。”
班门弄斧,我撞见行家了。
“我娘的易容术可比你强多了。现在阁子里还有她当年看的关于易容术的东西存着呢。”
我:“你的易容术也比我好是吧,所以才能看出我来。”
周誓中:“那倒不是。我认出你来,不是因为我自己懂易容术。”
我:“我有破绽?”
周誓中:“声音,眼睛。当初你说你姓顾的时候,我打眼一看,那双眼睛长在这么一张脸上,哟,这不是少爷我的少夫人吗?”
我松开自己的画伸出一只手去打他。
周誓中侧过身来,往下望着我:“所以我才说你真能忍。当年的顾家小姐,弄得自己狼狈到做自己未婚夫君的小妾的丫鬟的地步。”
我拿眼剜他:“所以你就解救我于水火让我来伺候你吗?”
周誓中:“你从来不肯想我点儿好。我把你弄过来,是因为怕你被识破了。周府这么大,人又多又乱,说不定哪个高手潜进来,发现你,就闹大发了。你在我院子里,我又不会遣你出去,出不了事。”
我:“小女子这厢多谢了。”
周誓中:“不用谢。反正我就是给自己多攒了一房媳妇儿。”
我恨不得伸出一只脚去踹他。
周誓中:“对了,你是怎么把他惹到这里来的?”
我:“说来话长。”
周誓中:“少爷我有的是时间。”
我理了理思路:“我偷了他的袍子,叫他发现,追来了。”
这次是周誓中把手伸到床板下面,结结实实的在我额头上弹了一指头。
我吸着凉气问:“他来了之后,做什么了?”
周誓中幽幽的说:“还能做什么。就是深夜拜访多有打扰,寒暄了几句,唔,他的人也趁着我们都在前院的时候潜到这里来哄你出来,这个你也知道了。临走了,他才说正事。”
我抬了抬头:“他怎么说的?”
周誓中:“他说叫你把袍子还给他。”
我一只手抓着床板的沿,用力翻身过来,伸出腿用力的踹了周誓中一脚。
他感叹:“怪不得你连个剑花都看不懂,一点儿内功底子都没有。人在这里不动叫你踹,你都跟捶背似的。”
我说:“日后如何,且待日后来定。说不上哪天,我就成了武林高手。”
周誓中:“别瞒着我了。你藏着点儿什么心思,都能叫我看出来,你瞒着也没意思。说吧,怎么招惹他了。”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周誓中。他是不会害我的,告诉他这些也无妨:“我跟哥哥去——”
“等等等等,”周誓中坐起身,看着床板下的我:“你哥哥?”
我说:“刚才与你说话的那位。那是我哥哥。”
周誓中点点头,躺下了,赞叹道:“好能耐。”
我:“嗯?”
“能叫南宫却当你哥哥,岂不是好能耐么?”





漫天撒网,遍地逮人







周誓中一个“南宫却”说的我顿时魂飞魄散。
当年见他一面,只记得他是好看了,早忘了他的容颜。见他之后,我连眼熟的感觉都不曾有。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比较过一次,认定昔日闻名江湖的美男子南宫却比不得他英俊。
没想到,南宫却成了我哥哥。
周誓中见我愣住了,问:“怎么了?”
我从容答:“原来他就是南宫却。”
周誓中:“他来周府保护你得多久了,你口口声声喊着哥哥,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争辩:“我知道南宫却。我不知道南宫却是他。”
周誓中:“决战和南宫却,当年风头最盛的南北两大少侠,都落在你这棵枯枝上。可见世道不公,不公至斯。”
我:“少胡说。我哥哥是我娘亲家里的人。”
周誓中:“你娘亲?姬家?南宫却是姬家人?”
我骄傲的说:“那是自然。要不怎么能当了我哥哥。”
周誓中:“他姓南宫,不姓姬。”
我:“这中间的关系,是我们的家事,你别管。”
周誓中:“好。等我们成了亲,你们的关系就变成我们的家事了,那时候再管不迟。”
我不理他胡说八道,只继续道:“我哥哥带着我去看我的灵堂。”
周誓中笑了一声。
我继续:“就是三哥在江南的住处,那里设着我的灵堂。那具尸体,是我生辰叫人送到他那里的。——这事你知道吧?”
周誓中:“嗯。你真够心狠手辣。这几天我为了装的伤心些,都要在房里憋坏了。”
我:“我们伏在一处屋顶上,我见决战……他穿了一件红色的袍子,心里不痛快,就对哥哥说,倘若我现在现身,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鬼。”
周誓中赞叹:“顾小姐好胆量,跑去盯着决战不说,还敢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说话。”
我:“我哪里知道他离着那么远还能听见?简直没道理!”我平静平静,才接着说:“他的轻功,你也知道。只要他看见了,就跑不掉了。哥哥于是扔下了我。临走在我耳边嘱咐我,叫我装鬼。”
周誓中惊讶:“你不会真的装鬼了吧?”
我拿眼横他:“他都到我面前了,我自己又不会轻功,跟他过招更是不可能。只有装鬼。恰好他穿着红色的衣衫,我就说我害怕红色。鬼不都这样吗?”
周誓中干脆趴在床上,往下正对着我,挑了挑眉:“你说你是鬼,他就信了?你不叫他靠近,他就不抓你了?”
我:“嗯。我说他过来我得魂飞魄散。”
周誓中颓然往床榻上一躺,叹着气说:“苍天。”
我问:“怎么了?”
周誓中:“怪不得他花了不到二十个时辰就到江南了,一路上八成是没吃没喝的赶路。到了这里之后,接着就守灵。他定然是伤心过度,兼而劳累,头脑不清楚了。”
周誓中这样一说,我忽然明白了决战衣裳上的味道从何而来,他连吃喝都没时间,哪里来的闲心换衣裳?
但我仍然嘴硬:“那不可能。他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肯委屈自己半分。”
周誓中:“别跟着我扯。继续说。”
我:“后来他把罩衫脱了,要过来。我当时吓得啊,不是鬼胜似鬼。幸亏哥哥在下面灵堂里放了火。”
周誓中:“放火有什么用?他难道能为了保住一个灵堂就不管你了?”
我:“灵堂里不是有我的尸身吗?我马上就说很烫,怨他用火烧我。他受不了我吵吵闹闹,就只有下去救我的尸身去了。”
周誓中现在望着我的神情让我当真以为自己化成了鬼。
他声声赞叹:“真有你的,真有你的。”
我自己也很庆幸:“现在想来,我演的可说是登峰造极。”
周誓中唾弃我:“登什么峰造什么极。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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