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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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无情-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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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个冷战,双手紧紧抱住肩膀。不不,家宝不会的。就算大周灭亡,就算我们都不得好死,家宝也不能死。那是我的执念,我唯一的希望,只要家宝好好活着,我才能真正地安息。
轿子没回将军府,一离开皇宫守卫的视线,我便让轿子向城西行。轿夫们只知道服从,凝香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敢多问,却反反复复地暗示我她的疑虑。
“公主,现下可是好晚了呢。”
“公主,二丫回去有一会儿了吧。”
“公主,将军他……”
我一直没理,但听她语气越来越焦虑,便从鼻子里哼哼道:“本公主要金屋藏娇,难道还藏到将军府去?”
轿外一阵巨咳,显然,凝香被呛到了。
公主府就在城西,建成于我成人礼的当天,是皇奶奶给我的礼物。但实际上,出阁前的大半时间皇兄仍让我住在宫里,以示对我的“疼爱”。
轿子没从正门走,而是进了侧面的小门。史清曾开玩笑说,大户人家的侧门就是给人做坏事而开的。想起史清,我的心绪又有些烦乱。我与他的关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就只“清”这一个字,如今也被政事搅的浑浊不清了。
遣走轿夫和一班随从、家仆后,我让凝香给安歌松了绑,解开穴道。这人的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大,脸上丝毫没有颓丧、或者愤怒、或者惊恐的神色,此时正靠在墙边揉捏已经麻木的腿。
“能自己走吗?”我问。
他抬头看我,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凝香,将我梳妆台上那个红木盒子拿来。还有他这身衣服太显眼,给他取件家奴的衣裳来。”
凝香睁大眼睛瞪着我,眨了眨眼却没立即动身去取。
“又怎么了?”我微微皱眉。
她吞吞吐吐地道:“原来……公主喜欢这个调调……”
调调?什么调调?我愣了片刻便恍然大悟,倒吸了一口气,翻着白眼呵斥道:“再要胡言乱语就掌嘴了!”
凝香一个激灵,飞也似得消失在影壁后,须臾又飞也似得从影壁后冲出来,手里已多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红木珠宝盒和一套粗布青衫。
安歌接过家奴衣裤却没立刻换上,而凝香也没动,盯住安歌的眼神真是……
“凝香!”我拿脚趾头都能猜到到这丫头此刻的想法,“转过身去,让他换上!”
本以为安歌换上这身粗布衣裳便不会如先前一般引人注目,但等他那声“行了”在身后响起,我与凝香同时转过身去时,我恍惚了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凝香的眼珠子一定又快掉地上了。
换上布衣的安歌显得更加沉默,容貌依旧绝美,面色更加苍白,与一身粗糙旧衫相比,这副容貌精致、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看着他稍显疲惫却异常平静的神态,我心里竟生出隐隐的疼痛来。
这个人,一定经历过许多许多。
“现在又如何?”他问得随意,仿佛自家性命并非掌握在别人手里。
“去普济塔院。”我说。
“普济塔院?”凝香终于回过神,惊呼了一声,“公主,金屋藏娇也不能藏到尼姑庵去啊。”
我又翻了个白眼,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这个丫头是不是跟二丫交往久了,也有了二丫那样二的趋势?
再看安歌,仍旧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瞧着我不说话。
这个戏子,真的很不寻常,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一个普通的戏子。
但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再去研究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不知他与皇兄、皇嫂之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皇兄只是一时狂暴下令将其逐杀,还是说执念已起,此时正在寝宫焦躁不安地等着李超的回复。许遣之看来是个聪明人,且忠于皇族,应该不会把事情闹大,试图拖延时间等皇兄冷静下来大事化小倒不失为一种可能。
但无论如何,安歌要尽快离开,我也要尽快回将军府。
我自红木盒子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玉佩,这是一块很材质很差的小石头做成的玉佩,在京城的夜市上以十个铜钱的贱价就能买到。它甚至称不上是玉,只是块带点绿色的石头罢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劣质的小东西,我却一直珍藏了六年,上面本就刻得很浅的一个“齐”字已几乎看不清。
我将这块玉佩放在手心紧紧捏了捏,交给凝香道:“将安歌送到普济塔院,拿这块玉佩去见了尘师太,请她帮忙安排安歌出城。”
“普济哪里有个叫了尘的?”凝香嘴快,想什么就问了出来。
自政变后我一直处在消沉的状态,乖乖待在皇宫或者公主府里几乎足不出户,但每月月中必定和凝香去普济塔院烧香拜佛,因而塔院里众多尼姑师太的法号她早就熟记在心。
“放肆。不得直呼师太法号。你只管将这个玉佩交给主持,说明来意就是了。”
凝香吐了吐舌头,又问道:“那公主呢?”
“我自然要赶回将军府。”
我将手指按在眉心,今晚这一闹,给我带来的麻烦不大不小,但一定会让我心烦。只怕许多人会自以为我的特殊“爱好”已证据确凿,其中的一些人会想尽办法来讨好我、给我“送礼”,皇兄□□六年,已经没有人敢上折子怒斥皇族的不德,而民间,不出几日,私下里的谩骂、嘲笑、讽刺一定会传开了吧。
这些,我早已习惯,即便我足不出户,即便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仇恨轩辕皇族的人还不是一样想将我诛杀。
但明轩会如何呢?我此举无疑是在项善音死后又给了他一耳光,他与轩辕家的仇恨应该是更深了吧。这与我的计划简直背道而驰,我其实大可不管安歌,他虽有倾国倾城之貌,我却还不至于垂涎。只是不知为何,见到他的那一刻竟动了恻隐之心,觉得无论多大代价都要将他救下。
我再一次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蹙眉思索半天,究竟是想不出来。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多想。我摇了摇头,自行向轿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识故人面(六)

没有外人的时候,凝香已习惯我什么事都自己来,并不上来扶持,匆匆出门招呼轿夫们进来抬轿,一行随从则仍等在外边。
我一手将轿帘撩起,刚要低头迈进,心中一动,回头朝安歌的方向瞧去。安歌正抬起头望住我,见我回头,居然朝我笑了笑。
那一笑……有些不对。并不是因为那一笑倾国倾城,而是,无论安歌心理强大到如何程度,此时的他都不应该对我这样笑。
“致使帝后不合”、“狡诈多计”……李超的话在我脑中一闪而过,突然间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安歌缓缓地扬了扬右手,此时无风,他头上银色发带和一身青衫却飘了起来。水眸、长发、青衫、绝世容颜,他美得如同仙祗一般朝我走来。也就在这时,门外的凝香惊呼了一声:“快救公主!”
时间仿佛停止,我猛地回头望向门外,几名轿夫正向门内走来,凝香惊恐的眼神望着的方向正是安歌,随从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只是从轿夫们之间的空隙中瞥见,离门最近的一名随从眼中露出疑惑目光。
一切都发生得毫无预兆,凝香和几名轿夫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气力,就这么软软地倒在门槛上。失去知觉之前,我听到耳边一个温婉的声音:“很久都没有人敢踩在我身上了,平阳,你说我该如何好好对你呢?”
……
醒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醒来意味着你必须面对现实,无论现实如何苛刻残忍。重生前的一整年,也就是明轩兵变后的一整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我都在睡眠中度过。
记得最后那一日,凝香惊慌失措地将我从梦中拉醒,表情扭曲地尖叫:“骆明轩领着东阾军杀进来了!公主别睡了,快逃啊!”
那时,我千疮百孔的心早已感觉不到惊慌和痛疼。骆明轩是谁?我大概是想了很久,然后,一股难以控制的睡意就袭上来。如果不是被凝香拖着,我甚至想倒在地上,听着混乱的脚步声和哭喊声,就这么沉沉睡去。
但现在,我却在努力醒来。梦里有无数双枯槁的、沾满血迹的甚至只剩下骨骼的手抓住我,将我拖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拖。我心里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有绝望。
我没有挣脱那些手,却还是醒了过来,就这么突然地睁开了眼睛。
安歌绝世倾城的脸就在面前,与梦里那些可怖的画面截然不同。此时他正托着腮帮,兴味正浓地瞧着我。
只是稍稍一怔,出事前的一幕就涌回脑海里。安歌诡异的微笑、飞扬的长发,凝香的惊呼,轿夫们倒下时还不明所以的愕然,门外随从惊慌的眼神……被绑将了!本能地,我想尖叫、想伸手扇他一个耳光。
尖叫被我硬生生忍住,手指微微动了动便紧握成拳。如今凝香生死未卜,被绑架前我透露了“了尘”这个法号,不知了尘是否也因此遇难。一定要镇定,静观其变。恐惧、愤怒在此时都起不了作用,我需要的是冷静、能够清晰思考的头脑。
动手指的时候我已发现身上没有绑缚,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应该是给我服食了药物防止我逃跑。既然现在还没有杀我,那便是想利用我。从大周长公主身上也许可以得到许多,但危险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冷冷地瞧着安歌,心思却飞快地盘算着。
如果他想要的只是金银珠宝,那事情就很简单了。皇兄挥金如土,再多的珠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我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人煞费苦心地扮成一个戏子去接近皇兄皇嫂,不可能是为了财物,或许令帝后不合根本就是他蓄意安排的离间计。
摸入皇宫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既然不是行刺,他就需要一个能退能进的计划,还需要宫里的内应和宫外的接应。他绝对不是一个人。
安歌眼里闪过诧异,托着腮帮道:“从我手里的情报看来,平阳公主刁蛮任性、外强中干胆小怯懦,你却看似不象,难道是我的探子搞错了?”
我冷冷地瞧着他,直接忽略他的讥讽,平静地道:“你不是戏子。你有何目的?”
“戏子?”他微微一愣,跟着低下头抿嘴忍笑,唇角如勾,眼梢飞扬,当真是……日月无辉、众生倾倒。
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颈后生寒。
这个人太让人捉摸不透,行事太诡秘,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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