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花里十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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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花里十年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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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婴站在书房的桌前,眼神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人怎么会不见了,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把人转移了。”
  “可是他们的动作很快,从羡鱼离开到我和她再次去到小屋中间只有一个时辰,况且我们的行踪如此保密,我想他们应该是早就有那个打算。”
  “先前我让羡鱼试探姬莘,如今线索又断,人证已失,只能再作打算。”姬婴道,“张青若不是受人胁迫,绝不会无缘无故乱嚼舌根,他这样做又故意让你撞见,就是想让你中他们的计。如此推算,这场瘟疫很有可能不只是因为张青的尸体。大雪天,怎么还会有人去乱葬岗。”
  “只是现在病人被隔离,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姬婴负手走到窗前,自言自语,“不过,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萧城听着姬婴略带不确定的话,心中激荡。往日一向自信的三皇子竟然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若不是为了保全他,三皇子怎会如此忧心。
  绝不能再这样被动的等下去了。萧城暗想。
  第10章 拼得浮生尽一笑
  除夕夜,络花街上灯火通明,人群往来不息。羡鱼,姬莘,秦澈,沈子衿,川千墨还有沈歌鸢一行人往醉仙居走去。穹月和姬莘,还有萧城早已等在那儿。虽然彼此知道各人的立场不同,但是因为是除夕夜,因为他们暂时卸下了自己的政治身份,所以现在他们就只是朋友和兄弟。
  于是相逢一笑。
  羡鱼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下感慨,一转念又想到不能浪费了这样好的时光,便兴致勃勃的拉着穹月还有沈歌鸢去买面具。其他人都跟在后面,自动隔开人群,形成一个保护圈。
  羡鱼挑了一个白色莲花的面具,欢快地跑到秦澈身边给他戴上。本就身着一身白衣的秦澈,再戴上这个面具,在喧闹的夜市,出尘淡然得如九天天神。
  “澈哥哥戴这个果然好看。”羡鱼仰头看着秦澈。穹月笑看了一眼羡鱼,不说话。
  姬莘突然凑近羡鱼,不顾众人在场,拉住她的手,“鱼儿,我也要戴。”声音腻得众人头皮发麻,纷纷摇头,自动远离。
  羡鱼跑回穹月身边,回头对姬莘说道,“你自己挑去。”然后笑着和穹月还有沈歌鸢走开了。
  沈子衿看着在不远处猜灯谜的羡鱼,转头默默和川千墨交换了一下眼神。
  羡鱼在沈园舞剑的那天下午,沈子衿已经有些起疑了。不过他不想告诉姬莘。不知为什么,他很有把握,羡鱼不会伤害朋友。
  逛了一会儿,羡鱼就说要去游船放花灯。
  众人租了一艘瓜皮船,萧城划船,其余八人围着酒桌坐好,喝酒聊天。连平时不喝酒的穹月,也抿了一口酒。
  羡鱼用筷子敲着酒杯,不着调的唱着不知哪个地方的民歌,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不如我们以‘花’字为主题,每人作一句诗如何。不讲究平仄对仗,随性就好,怎么样?”川千墨提议道。
  “我就不参与了,你们玩吧。”萧城摇着桨。他平时不爱讲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姬婴身后。众人见他如此说,也不甚在意。
  “那我先来,”羡鱼抢先,“不然一会儿都被你们说完了。”
  川千墨笑道,“那好,羡鱼先来。”
  羡鱼想了一会儿,看着河中漂浮着的小巧的各式花灯,说道,“扁舟流水逐花灯,花面月下候郎君。”
  “我原以为羡鱼是没有愁思的,原来你也有九曲柔肠啊···”川千墨笑道。
  穹月笑看着羡鱼,“我们羡鱼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川公子可不要打趣她了。”
  羡鱼一听这话,马上凝眉作出一副佳人望断天涯思归人的惆怅样子。这一来,平时看惯羡鱼没心没肺大笑的众人都忍不住的哈哈笑起来。
  秦澈淡淡笑着,看了一眼羡鱼,说道,“花开雁回共此地,天上人间总聚时。”
  羡鱼听后笑笑。是了,澈哥哥可不是随她从天上来到了人间吗。
  姬莘饮下一杯酒,低头看着河面。等秦澈话音落下,随即说道,“客舟听雨念谢娘,花笺诉肠无人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欲言又止的无奈。
  姬莘眼神扫过众人,在羡鱼处一顿,又移开。
  “接下来谁来?”羡鱼并没觉出什么,敲着酒杯说道。姬莘神情微微一滞,羡鱼一点没注意到姬莘的异常。
  “我说吧,”沈子衿道,“花落不知归何处,青芒仗剑逐天涯。”
  云淡风轻的话语,渗透着点点感伤。羡鱼叹息,子衿并没离家,却有无奈的羁旅感。
  “除夕夜就要开开心心的,接下来的人不许再作这种诗了。”川千墨举杯说道。
  “是啊是啊,要开开心心的。”羡鱼敲着酒杯附和道。
  “夜市如此热闹,”川千墨低头想了想,念道,“ 车水马龙笑不歇,姹紫嫣红花常在。”
  “千墨兄的诗虽然平常,然而却很通俗应景。”姬莘笑道。
  沈歌鸢看着一直微微笑着的川千墨。那日在父亲房中见到的他,和现在眼前的男子那么不一样。那晚的他,虽然只说了一句话,父亲却没有再责骂她。而他坐在那的时候,不凡的气度,自然的就散发出来。王者般的尊贵。
  川千墨看着沈歌鸢,声音很轻的说道,“沈小姐,该你了。”
  沈歌鸢回过神,念道,“东风夜来花千树,日照柳烟白鹭飞。”
  川千墨侧头看着沈歌鸢,那晚战战兢兢站在书房低头挨骂的女子,今晚没有一点懦弱之气,明媚娇艳得就像清晨的红日。
  “穹月姐,该你了。”羡鱼饮下一杯酒,笑道。
  穹月淡淡一笑,缓缓道,“梅花不堪寒风扰,染就胭脂作春色。”
  如一阵清风,穹月的诗拂过满街满市熙攘的人群,如昼的夜空,漂浮着各式花灯的洛河,还有瓜皮小舟上的悠闲饮酒聊天的人。
  “珠玉在前,我就随便说说吧。”姬婴轻笑,随即念道,“多少春秋催人老,不肯花颜轻一笑。”。
  羡鱼有些呆了。那样的笑,她似乎好久都没见过,上次还是他打仗归来在三王府前见到穹月时。多么好看的笑啊,眉眼弯弯,整个人感觉都温暖起来了。
  只是这笑不是为了她。
  然而能见着这样的笑,就很好。
  “好,说得好。”羡鱼举起酒杯站起来,“让我们一起干杯,祝愿新的一年笑颜常在。”萧城亦放下船桨走过来,九个杯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快看,放烟花了。”羡鱼指着夜空。
  绚美的烟花绽放在如昼的夜空,转眼又消失于黑暗。羡鱼看着这短暂的瞬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鲤鱼戏水的耳环,一直戴在那儿。
  舟中的其余八人都静静地看着夜空。羡鱼取下耳珠里面的一粒水珠,趁机悄悄放入酒中,一饮而下。
  天空忽然飘落烟花雨。五彩斑斓的雨落下,却没有沾湿任何东西。原本喧闹不堪的夜市,忽然安静下来,百姓们都不可思议的仰头看着这场奇景。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街上一中年男子忽然高呼,“天佑我申国,来年必定是个丰收年。”
  “祥瑞···”“吉兆···”百姓们欢呼着,脸上都洋溢着憧憬和希望。
  姬婴握着穹月的手,并肩走到船头。穹月将早已准备好的花灯放入河中。
  羡鱼看着烟花雨下姬婴的侧脸,亦弯腰把手中的花灯轻轻放入水中。不管怎样,他总会记得,在申国天元三年的除夕夜,有一场五彩缤纷的烟花雨。
  那是她为他下的。
  秦澈转头看羡鱼,不知她为何,要把这一年明明可以保存起来以抵御册仙那日的天火之谴的仙力,用来变一场烟花雨。
  羡鱼回过头撞上秦澈的目光,笑嘻嘻地做了一个鬼脸。
  “羡鱼姑娘···”翁子须出现在旁边小船的船头,使劲朝这边挥手。
  “老顽童,你怎么在这儿,梁叔叔呢?”羡鱼高兴道。
  “一见面就问梁文道,我可不干了···”翁子须一屁股坐在船头,赌气似的转头看向一边。
  “那你就在这儿慢慢呆着吧,我可是要过去和他们一起喝酒的。”梁文道从船舱走出,对翁子须笑道。
  “梁叔叔快过来吧,这儿的酒可有的是,香得很呢。”
  老顽童一下回过头来,羡鱼故意放高音量,笑得一脸灿烂。
  “羡鱼丫头···你怎么也学会使坏了···”翁子须跨上羡鱼他们的瓜皮船,一面摇头,一面夸张的叹气。
  除夕夜就这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羡鱼去到秦府,没想到秦澈一早就出去了。正月的天气比腊月的还冻人,冷风刮得脸生疼。
  秦澈走在去皇宫的路上。皇上昨晚突然传来口谕,让他今天一早进宫。
  前几天秦澈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写着的是城东一座早已坍塌的寺庙的地址。他一个人独自来到寺庙,地上有入夜歇脚的旅客铺的稻草,不过日子已久,早已潮湿腐烂。有微弱的呼吸声从佛像后传来,秦澈用手拂开蜘蛛网,一步步走近佛像。
  一个农妇抱着孩子,冷得瑟瑟发抖。怀中的孩子嘴唇发紫已经冻晕过去。
  这对母子正是秦澈正在找寻的张青的家人。
  秦澈边走边想着那日从农妇口中所听到的张青的死因,眉头微皱。
  “你是说三皇子因为张青打碎了茶杯,一怒之下打死了他?”皇上看着郢城令所呈的奏折,‘三皇子战功显赫,趾高气扬。其为人严酷冷峻,治下甚严。对郢城各官员亦是态度倨傲。朝中大臣对此已是颇有微词···’
  “是,”秦澈答道,“据张青妻子所说,张青常常对她说三皇子狠戾。他每日都提心吊胆,担心一个失手就会性命不保。”
  “他仗着自己的战功为所欲为,他以为这是在战场吗,随他放肆?”皇上将奏折掷在地上,御书房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张德申小心翼翼的把茶递过去,“皇上,这是淑妃亲手泡的雨前龙井,皇上先尝尝吧。”
  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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