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安蜻算不上熟悉，但我总觉得，安蜻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宁凡继续转移话题。
无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宁凡，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你不想让我陪你，对吧？”
宁凡张嘴想要说话，无衣却又补充一句：“我想听实话。”
一时间，宁凡沉默了起来，他看着无衣，心里一阵挣扎，最终，他长长吐了口气，摇摇头，缓缓说道：“其实，无衣，我真的想，很想很想，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真的不能。”
宁凡真的想，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正常的需求，特别是，在无衣面前，他的抵抗力真的很有限。
“因为苏芸吗？”无衣开口问道。
“嗯，但不只是因为她。”宁凡露出一丝苦笑，“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真的挺虚伪的，明明内心想去做，却偏偏要忍住。”
叹了口气，宁凡继续说道：“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最可笑的是，我一直在坚持做一件已经完全没法做到的事情，我一直告诉自己，爱情应该是专一的，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她一心一意，所以，我应该对苏芸一心一意，可我，实际上，却早就没法对她一心一意了，而且，我注定无法对她一心一意，因为，有些责任，我必须要去承担。”
“不，你一点都不可笑。”无衣用美丽的眸子看着宁凡，“你只是太坚持原则。”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宁凡苦笑，“有人说，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在他眼里，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不会再被其他女人吸引，我曾经也相信这是真的，我跟童话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眼里，一直就只有她，但若这是真的，难道，我现在并不爱苏芸？”
“我不懂，我没谈过恋爱，更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无衣摇摇头，“不过我记得听人说过，其实，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即便已经有了爱人，他们依然可能对其他人动心，但他们之中，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爱人，能将这份动心埋在心里，永不逾越，我想，你就是这类人，而这足以证明，你爱苏芸，至少，你相当在意她。”
“我知道我在意她，只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以后该如何面对她。”宁凡摇头苦笑，其实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经闷了很久，可他一直找不到人诉说，现在，他在无衣面前，终于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和苏芸是同类人，她是杀手，我以前，跟杀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都是朝不保夕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死去，所以，相信我，苏芸真的不会在意这些，对她来说，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能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那就足够了。”无衣美眸里流光溢彩，柔情流动，“而我，其实也是一样，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
“不，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宁凡打断了无衣的话。
“我最近，好像有种预感，一种很奇怪的预感。”无衣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宁凡，“其实，我本来想一直跟你保持距离的，但最近，我总是有种很紧迫的感觉，那种感觉在催促我，让我主动做点什么，好像我不这么做，我就会失去你一样。”
“最近发生的事情多，你可能会有些焦虑，但你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的，而且，我告诉过你，另外还有个强大的天命者在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宁凡忍不住出声安慰无衣，而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衣这些日子似乎有点反常，特别是今晚，她显得分外主动，主动得让他完全无法招架。
“不，虽然我不是天命者，但我能感觉到，我身上，可能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无衣摇摇头，然后缓缓起身，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宁凡，“你今晚，真的不要吗？”
宁凡呼吸不由得又急促起来，但他还是很艰难的摇摇头。
“你知道吗？其实一个人的身体反应，才是最为诚实的。”无衣脸上的笑容颇为甜美，“我知道，我若是再主动一点，你的身体就会彻底背叛你的内心，当然，那或者其实也是跟随你真正的内心，但我想，还是算了，我不想让你心里有内疚，你已经过得很累了，我不想让你变得更累。”
转过身，无衣朝那张大圆床走去：“我去睡了，你随时可以来。”
滴滴。
短信声在这时响起，却是宁凡收到消息，而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却是叶柔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喂，臭流氓，你是不是跟无衣已经睡到一起了？”电话接通，叶柔不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打电话不会就是为了问这种事吧？”宁凡有那么点心虚的感觉。
“我刚查了很多监控，发现了一个有些可疑的人，这个人在那个司机被杀之前几分钟出现在巷子外面，而在那之后，他也又出现在巷子不远处，不过，监控没有拍下他的正面，只有一个背影，我刚已经被照片发给你了，你看看能不能认出他是谁。”叶柔轻哼一声，“我才懒得管你跟无衣的事情，我现在睡觉去！”
说是不管，但叶柔马上却又嚷了一句：“死流氓，不许睡无衣，要睡就回来睡我！”
也不等宁凡说话，叶柔就挂了电话，而宁凡和无衣之间那旖旎的气氛，被叶柔这么一打岔，似乎也瞬间消失殆尽。
“怎么了？”无衣这时转头问道。
“叶柔发来几张照片，可能是杀死那个救护车司机的人。”宁凡一边说一边打开叶柔刚刚发过来的照片，照片有几张，但都是背影，尽管从背影里看上去那是一个人，但宁凡却无法从背影里看到任何熟悉的感觉。
“让我看看。”无衣重新回到宁凡旁边，她的视线也同时落在照片上，而这一看，她脸色顿时大变。
“快，给我看其他几张！”无衣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宁凡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心跳也瞬间加速，没等宁凡说话，她直接将手机夺了过去，然后来回划动手机，将那几张照片看了一次又一次。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无衣喃喃自语，神情有些呆滞。
“怎么了？你认识他？”宁凡心里异常惊讶，他从未见过无衣这么大的反应。
第五百三十八章 无衣的离去
无衣却没有回答宁凡的问题，她也不再自言自语，她只是盯着照片，就那么盯着，一言不发。
“无衣，到底怎么了？”宁凡再次问道。
无衣终于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然后抬头看着宁凡，眼神颇为复杂，有些眷念，有些不舍，但还有更多的坚定。
蓦然间，宁凡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像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
“感觉，是对的。”无衣轻轻吐出几个字，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而在她起身的同时，她身上的衣服开始发生变化，那银色的半透明睡衣很快消失，无衣很快就恢复了她之前的打扮。
“什么感觉是对的？”宁凡本能的跟着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无衣低低的说道。
“什么？”宁凡一惊，“无衣，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人是谁？你要去哪？”
无衣看着宁凡，眼里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沉默了几秒，她才开口说道：“我需要去查证一件事，等我查清楚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无衣脸上出现一丝歉意，而后她继续说道：“对不起，今晚我要求你对我坦白，但现在，我却做不到对你真正坦白，等我回来，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我并不是要你向我坦白一切，只是，这么晚你突然要离开，我担心你的安全。”宁凡微微吸了口气，无衣这突然的举动，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如果我真有危险，我会向你求助的。”无衣缓缓说道：“不过，请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没主动联系你，不要找我，也不要跟踪我，我只想自己去弄明白这件事，等我弄明白了，我就会回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宁凡真的不想就这样让无衣离开，他真的很不放心，可他更看得出来，无衣决心已定，除非他强行将她留下，否则，她肯定会离开，而事实上，他也没法将她强行留下来。
“我不知道。”无衣轻轻摇头，“或许，到早上，我就会回来，但也或许，需要几天或者更长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法陪你了。”
“必须现在就走吗？”宁凡语气里有明显的不舍。
“嗯。”无衣看着宁凡，美眸里泛出几分柔情，“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宁凡沉默了几秒，从兜里拿出一个钥匙，递给无衣：“你骑摩托车去吧，我相信你需要交通工具。”
“嗯。”无衣接过钥匙，“那我走了。”
无衣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宁凡却突然喊了一句：“无衣，等等！”
“怎么啦？”无衣停下脚步，转过身，却发现宁凡已经来到面前。
下一秒，宁凡双手伸出，将无衣抱进了怀里。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如果你无法解决，一定要告诉我。”宁凡在无衣耳边轻轻说道：“不论我在哪里，只要收到你的消息，我一定会马上赶过去。”
“嗯，我知道。”无衣轻轻应了一声，温润的樱唇在宁凡脸上轻轻碰触了一下，然后，她便挣脱了宁凡的怀抱，转身快步离去。
无衣知道自己必须赶紧离开，否则的话，她怕自己会不想走了。
可她必须离开，她必须去弄清楚一件事情，一件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宁凡站在门口，怀中那种温软的感觉似乎尚未消失，但视线里，却已经没有无衣的身影，那个美丽至极性感至极的绝代佳人，那个敌人眼中的冷血战神雅典娜，那个在他面前显得分外温柔的无衣，就这么离开了。
在门口站立了足足有几分钟，宁凡终于退了回来，关上房门，然后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尽管无衣似乎只是离开去办一些事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