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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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风依旧-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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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一吻之后,盛逸风便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
  宛珠的脚踝很是肿了几天,行动不太方便,盛逸风便理所当然地担当起了护花使者,嘘寒问暖,一会儿送中药喷剂给她,说可以活血化瘀,一会儿帮她打来饭菜,而且还免费附送水果,连上下课都不避嫌地上下楼接送。女生宿舍平时是不允许男生上楼的,盛逸风不知道跟看楼的阿姨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能一路畅通地上下楼。
  脚踝一好,宛珠就禁止盛逸风再来接送他了。只是盛逸风却坚持不懈,一下课就等在他们教室门口,等着她一起去吃饭。她拒绝了几次也没有用,只能乖乖地跟着他去吃饭,然后,在旁边人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的各种目光的打量中食不下咽。
  一时之间,盛逸风跟宋宛珠在谈恋爱这桩爆炸性的新闻简直传遍全校。外人以为省重点高中的学生都是戴着厚底近视眼镜只知道做作业的书呆子,其实,十几岁的少男少女,该有的心思谁都不会少,尤其是花季的女生。原本在这样以升学率为目标的重点高中,成绩一直稳居第一的宛珠就是很多人嫉恨的目标,现在,居然连头号风云人物盛逸风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是让很多人背地里起了不平之心。
  高三的体育课是两个班合起来上的。体育老师一般不太硬性规定体育活动,而是让学生自由选择,于是,操场上的人群很快分成了几拨。男生多半打篮球,女生则三三两两地打排球、羽毛球,或者只是聚成一堆聊天打发时间。
  宛珠跟郁欢一起打了会儿羽毛球,出了些汗,黏在背上有些难受,打算把穿在里面的一件保暖内衣脱掉。其实操场旁边的体育馆就有厕所,但她还是决定到教学楼那边的,虽然距离比较远,但这会儿别的班级都在上课,那边应该没什么人。
  刚走到厕所门口,就听到“盛逸风”这三个字,不由下意识收住了脚步。
  “喂,你们听说了吧?盛逸风在追宋宛珠呢。”
  “何止啊,我都看到过好几回了。他们也真不避嫌,也不怕老师找麻烦。人家都说郎才女貌,他们这一对正好反过来说,女才郎貌,哦不对,盛逸风也挺有才的~”
  “真不知道盛逸风看上那个宋宛珠哪一点了。长得一般,性格沉闷,除了成绩好就没看出来有什么优点。”
  “这可难说呢,人家都说男生看女生的眼光跟女生看女生的眼光是两样的。没准在他们男生眼里,宋宛珠算得上天香国色哪~”
  “且,她要是算得上天香国色,你不就是天香国色的平方啦。要说盛逸风也真怪,放着你这个班花不追,追根狗尾巴草。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大餐,换换口味哦,我听说啊……”说话的那个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但大约是觉得上课期间的厕所没有旁人,也并不十分地低,只是故作神秘的姿态罢了。
  “……盛逸风在原来的学校里有个女朋友的,长得可漂亮了。转到我们学校却忽然变成了宋宛珠这种类型的,说不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八卦完,继续谈笑着出了厕所,看到僵立在门口的宛珠,不由有些吃惊。
  领头的一个,正是6班的班花胡静宜,旁边的几个也是6班的女生,那次森林公园的活动里都见过面,此时见到宛珠,都有些尴尬,唯独胡静宜冷冷地看了宛珠一眼,领头走了。
  胡静宜她们说她的那些话,其实她早就听到过。除去傲人的成绩,她的确是一个平凡普通到让人过目就忘的女生,站在光芒四射的盛逸风旁边,在旁人眼里,如果觉得他们俩很配那才是怪事。连同宿舍的室友都时不时打趣“宛珠,你真有办法,居然能让盛逸风为你折腰~”她听到之后只是怔了怔,郁欢却有些不平地跳出来替她辩白“凭什么这么说啊,我们宛珠哪里差了?你怎么不说,盛逸风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宛珠愿意屈就?”
  彼时,她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大大咧咧的郁欢,居然能比所有人,甚至盛逸风更细腻地感受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抹感受。
  明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质询,只是,为什么听到厕所里那番肆无忌惮的对话瞬间,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抑或,让她真正不舒服的是那句“盛逸风在原来的学校里有个女朋友”这件事?
  下午的课都结束之后,盛逸风在教室门口等了会儿,见宛珠没有出来,便进去找她。
  “宛宛,你怎么还不走啊?”
  宛珠看了看教室里还没走的几个人,有些不自在地压低了声音:“不是说了吗,有其他人的时候要叫我的名字。”
  “这就是你的名字啊,不过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叫的。”盛逸风一脸无辜,见宛珠头发上沾了一片餐巾纸屑,便伸手想帮她拿走。
  宛珠下意识把头一扭,避开他的手。
  盛逸风知道她害羞的性格,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便收回了手。
  “走吧,去吃饭,我饿死了!”
  “你先去吧,刘老师找我有事,我要去她办公室。”宛珠不惯撒谎,神色难免有点不太自然。
  “那我等你好了。”
  “不要了,你不是饿了吗,刘老师说话一向很罗嗦,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我先吃点零食垫垫就好了。”
  “我说了不用等我,你听不懂吗?!”宛珠一阵烦躁,声音不由大了起来。
  教室里的几个同班同学有些好奇地向他们投以惊讶和八卦的目光,盛逸风心里有些不高兴,却还是忍着用平和的语气问:“宛宛,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你没有惹我,你也没有做错。是我的问题。我今天不想吃饭,请你自己去吃吧。”宛珠努力维持平静的语调,低头不肯看他。
  “好,这是你说的!”盛逸风终于忍不住勃发的怒气,愤愤地一脚踢开旁边的一张椅子,大踏步走了出去。
  哐当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响,宛珠的心因此突如其来地猛跳了一下。像是一个人走路走着走着忽然一脚踏空跌到坑里的感觉,那样猝不及防的仓皇和恐惧。
  看完了戏,那几个同学也迅速离开了教室。宛珠机械地一道道勾着眼前这份模拟题里的选择题,直到试题和答案都被大颗大颗的泪水晕开,再也看不清楚。
  喜欢上他,跟他在一起,原本,并不是自己规划中的人生。可是,真的喜欢上了,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她却发现,自己的心一点点地沉溺了下去。
  她从来就不擅长争取,所以,她很识趣地从来不去主动要得到什么。然而,当她站在原地,看着盛逸风一点一点地走近自己,却硬是生不出推开他的力气。用假装看不见他的心意来麻痹自己,她把自己掩饰成了一个感情的瞎子,也自以为他对她若有若无的好感真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可是到头来,当他揭开了那块遮住他们之间互生的好感的纱幕,她还是忍不住一头栽了进去。
  还是忍不住靠近那样的温暖啊。有个人说,我喜欢你,宛珠。
  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停止跳动。宇宙洪荒,都停留在那一刻才好。那样,便看不到此后的凋零残破,只留彼时,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阳光洒落在他对她说喜欢那刹那间的美好。如繁花盛开时的锦簇芳华。
  只是,那时的她却忘记了,自己会不会被如太阳般耀眼的他的光芒灼伤。
  宛珠在教室待了很久,夜色一点点地降下,教室里渐渐被黑暗笼罩。
  “啪”,来上晚自修的同学开了教室的灯,吃惊地发现宛珠正伏在课桌上一动不动。
  “宋宛珠,你怎么了?”尹昊迟疑地走近。
  宛珠茫然地抬头,日光灯白亮亮的光刺的她的眼睛一阵刺痛,下意识伸手挡住,才发现这会儿天色已晚,教室里其他同学也陆续到了。
  尹昊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脸上隐约的泪迹欲言又止。
  “我没事,只是不太舒服,麻烦你帮我跟值班的老师请一下假。”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宛珠拒绝了尹昊的好意,眼看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此刻她最不想要被人看见的,就是她的狼狈。
  掩饰地抱起一摞书,她半低着头快步走出教室。
  宿舍是限时来电的,在晚自修结束前,整个宿舍楼不通电,这也是学校为了防止学生逃避晚自习的方法。这会儿,所有的人都在教室里,管宿舍的阿姨也偷懒出去散步了。宛珠一个人回了宿舍。
  晚上没有吃晚饭,中饭吃得又少,胃里空空的,隐约有种灼烧的不适感,为了抵抗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宛珠命令自己睡觉。躺了一会儿,才背了没几首古诗词,居然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尖锐的从胃传来的痛楚弄醒的。像是有把勺子,一下下地刮着她的胃。
  宛珠忍不住低低呻吟了几声,用拳头捣住胃部,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只虾子。冷汗一下子涔涔地冒了出来。
  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在校园里流行。她没办法用手机向郁欢求救,寝室里倒是有电话,可是,她又能打给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寝室的灯突兀地亮了起来。晚自修结束的时间到了。
  接着,她迷迷糊糊听到了走廊上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有人开了门。
  “宛珠,你怎么没去晚自修啊?”郁欢一马当先急火流星地走进来。
  宛珠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郁欢凑近宛珠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你怎么了啊?怎么全是汗啊?”
  宛珠疲倦地合着眼睛,没有力气回答。
  “你等着啊,我去叫人送你去医院!”郁欢不由分说就往外飞奔。
  宛珠痛得迷迷糊糊的,并不能听清郁欢的话,只是感觉过了一会儿,有个人冲进了寝室,一股熟悉的气息拂在脸上,让痛得脸色苍白的她居然有一丝安心的感觉。
  盛逸风一见她那个样子,心里一痛,低咒了一声,立刻不由分说把她横抱了起来。
  宛珠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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