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有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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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有恶女-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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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主薄张德全却不这么想,若蒲大人想“假装”失忆,那他一定会不失时机的“提醒”他一下!

    于是,他派了心腹之人到那些曾在衙门递过状纸的百姓商户家里,煽动他们前来告状。毕竟此案因刘县令丁忧又加上新任蒲县令上任已压了近四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百姓们心中已积蓄了太多不满,再加上禇荇一直逍遥法外,横行无度,还有人传说新县令拒绝乡绅们的礼物却独独让他上门拜谒,更让人们对新县令有了愤怒。

    一颗小小的火星即可燎起熊熊烈火,更何况是有心挑拨煽动。一场天翻地覆的浩劫即将来临……

    ******************************************************

    炎炎夏日骄热难耐,让所有人都倍觉焦躁。

    映雪捧着一盘冰凉井水镇过的桃李走到花园的葡萄架下,繁茂的枝叶早已爬满凉棚,化为一屏翠绿屏风遮挡住满园春色。

    在一丛浓绿中却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从映雪的盘中捏了一枚紫玛瑙般的李子,“嗖”的缩了回去。

    “臭丫头,这是给小姐的,越来越没规矩!”映雪隔着绿叶墙喝道。

    却只听见“墙”那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待她转过碧绿的葡萄架,却看到那枚李子正捏在谨惜的手中,紫苏拿着缂丝纱扇笑个不停。

    映雪抱怨道:“还立规矩呢,小姐带着头调皮,丫头们都被惯得没边儿了……”

    “规矩不过是给旁人看的,只要能把委派的事情办好,在我面前不必立规矩。”谨惜把手中的李子一抛,正好被灵巧的紫苏接住。她坐回藤条编的秋千上,缓缓摇着。

    秋千挂在结实的木架上,葡萄的藤蔓顺势沿着秋千爬了下来,与绿色的凉棚浑然一体。谨惜坐在秋千上荡着,脸上带着似有还无的笑意,轻纱飞扬,裙裾飘漾,就像这绿藤间的精灵,让人移不开视线。

正文 61雕版

    点点斑驳的阳光透过葡萄叶撒落在她身上,映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已然尽褪青涩,眉宇间的淡然从容掩盖了天然的柔美缱绻。就像沁在水中的雨花石,水波之中的韵致婀娜是她的外表,真正心若磐石其意坚决才是她的内在。

    她浓密的长发随意挽起,只插着支雕成灵芝形的碧玉簪,耳畔戴着一对金丁香,身穿一袭月白色绣缘素罗衫,青葱色插绣裙上绘着落花流水的淡雅图案,裙下露出一双粉底堆绣云头贴花的绣鞋,更精巧的是鞋面上嵌着只翩翩欲飞的银翅蝴蝶。

    那蝴蝶原本是一对正月才戴在头上的银闹蛾,还是谨惜小时候的旧物。是用薄银雕镂而成,翅膀和须子都是可以活动的,风一吹过便如真蝴蝶般微微颤动。时间久了上面的彩饰退色,又折了钗柄,已然不能再用。

    谨惜把银蝶缝在鞋面上,周围缀上米粒大小的珠子编成的花朵。究竟立体的饰品比平绣在鞋上的花样要灵动鲜活,每当行走之时,蝴蝶就随着步伐轻盈地颤动翅膀,仿若活的一般。

    几个丫头看着眼热,纷纷“旧物改造”,把压鬓绒花和戴腻的花饰改造成鞋饰效果也很不错。

    这时,燕喜匆匆回来,额头上还冒着汗珠儿。她刚刚从惜墨斋回来,换了女装就赶到花园见谨惜。

    “小姐,墨兰笺造好了,陈掌柜叫我带回来请您过目。”

    谨惜闻听不由得喜上眉梢,忙接过楠木纸函。

    自从她接手纸札铺子后,叫钟叔请人里外粉饰一新,又把自己路上所采购的文房用具造册入库,捡出色的摆在铺子里招揽客人。

    而那个陈阿泗已不再是小伙计,成为谨惜铺子的掌柜。手下又招了两个老实肯干又懂行的人当伙计。

    谨惜订了柜上的规矩,按利分红。生意越好那伙计掌柜得的钱越多,把生意和他们的切身利益挂钩,大家也有干劲,谨惜只要隔几天过去看看即可。

    渔容县还有另两家纸札铺子,人家都比惜墨斋做的时间长,信誉又好。所以惜墨斋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才能生存下去。

    谨惜所卖的主要是文房用品,都是各地淘到的一些别具特色、不落俗套的书房用品:像白玉雕成的猫儿,身上伏着六只小猫的笔山;卷荷叶一点翠的笔洗;铜蝉形状的纸镇;影青折技花的水注……有的古意盎然,有的材质希有,有的则是前朝旧物,曾被名人珍玩,这些东西都是谨惜精挑细选的极品。

    因当今文人对文房用具的要求不光是能使用,亦要讲究审美情趣。他们喜欢案头把玩清赏,所以别其一格的文具自然会吸引文人们的眼球。

    另外谨惜把自已染制的花笺也放在铺子里买,陈阿泗看了连声称赞,夸谨惜自制的花笺色泽均匀,只可惜略为单调,若有木版水印的山水花鸟纹样就更好了。

    谨惜叹道:“我何曾不知,只是没有会雕版的匠人,如何做水印花笺?”

    陈阿泗想了想说道:“我有个两姨弟兄叫宋晖,在扬州当学徒。他学的就是雕版印刷的手艺,若老板信得过,我就写信叫他来雕几套花色如何?”

    此时陈阿泗依然不知谨惜身份,只当她是有家人家的少爷。不过因为她虽然年少却行事老道,为人诚恳,才决定留下在当个管事。

    谨惜听了欣喜万分,忙叫陈阿泗写信给他表兄,没过多久他表兄便回信说愿意前来。

    过了半个月,宋晖才风尘仆仆地赶到渔容,谨惜叫陈阿泗给他寻个舒适的住处好好招待,而宋晖却说什么也要老板先试活再决定留不留下。

    谨惜想了想,便对他说:“那就雕一套奇山散人的《墨兰图》吧!”

    奇山散人的《墨兰图》花叶萧疏,沉郁苍雄,其用笔简洁生动。一花一叶看似简单却透着别样风骨,若想把他的墨兰图仿得惟妙惟肖十分不易。

    她的目光望向宋晖,这个削瘦的年青人却毫无难色,爽快答应。不过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不能给他限定时间,等他自己雕完自会派人送来。

    谨惜知道在动刀之前,他一定要好好揣摩画者的心理,只有把自己容入其中才能让墨兰图形神兼备……她也只有耐心地等待了。

    没想到今日终于送来了,谨惜已然有些迫不及待。她打开木函,看到柔软洁白的纸上印着高雅清逸的淡淡兰花,竟与原作无所差别,更难得的是那种幽然独傲的气质也刻画得十分到位。

    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人!谨惜当下决定再让宋晖雕刻几套餖版套印的彩色花笺和拱花立位的鼎彝瓶花图案。自己也要抽时间多制造各色花笺,像描金、撒金、松花、追葵、串枝花、满地如意云……再配上同色的纸封,做平日所用的书函、信札、诗稿、画品都非常适用。想来无论风流俊雅的才子还是才情兼备的佳人都会钟情于这种品味清雅的花笺吧?

    谨惜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亦觉得现在的生活十分惬意,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好!她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顺顺利利的。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击鼓之声,还有无数人的哭喊声。那沉闷的鼓声穿透了重重大门直传到内宅来,谨惜不由得一惊,花笺撒了一地……

    衙门的规矩,每月逢三、六、九日才是放牌告状的日子,县衙大门敞开,知县老爷坐堂受理百姓冤案。更何况四月到七月乃是“忙月”,正是农忙时节,不能因琐事妨碍农耕。所以一般县衙门口都会在门口竖立两块大牌,上面写着“农忙”、“止讼”。

    除了谋反、叛逆、盗贼、人命之类的重大案件外,户婚、田土等细事,一概不准受理。州县长官有受理的,就要受到参劾。

    而今日既不是三、六、九日,又正值忙月,这突如其来的鼓声不得不令人心惊肉跳。身为平民无要事击鼓轻则夹号在县衙门前示众警民,重则就会挨上五十大板!

    谨惜面色严峻,吩咐映雪去二门那里探听消息,有什么大事及时回报。

    映雪放下托盘,步履匆匆而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景,谨惜不由得沉思不语。而紫苏燕喜也感受到这非比寻常的凝重气氛,默默侍立在谨惜身后。

正文 62波澜

    “你说的可是真的?”谨惜端着茶杯,目光中隐隐透着冷冽。

    映雪面色如纸,慌乱的点点头,说:“一次接了二十三张状纸……都是状告同一个人!”

    关心则乱……谨惜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问道:“父亲怎么说的?”

    “老爷没有表示,叫刑房书吏把状纸都收下,说要调查清楚择日审案,叫告状的人留下地址等待传唤。”映雪接过紫苏递过的热茶,急忙地饮了一口。许久,才感觉僵硬的身体能活动了。

    谨惜望着映雪说:“我要见你哥哥……让他悄悄进来一趟!”

    魏泽钊自然知道小姐叫他来的目的,可他垂着头却一言不发。他不能否认他知道案情的全部,可他也不能把实情告诉小姐,因为这件案情涉及太大,若略有差错就会影响许多人的身家性命,老爷早有命令不许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小姐。

    画屏上的泥金彩绘闪耀着点点金光,遮住了外面的炙热。谨惜看着魏泽钊,淡淡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连我都要瞒起来?”

    魏泽钊把头磕在地上,倔强地说:“求小姐别为难小的,老爷吩咐的事小人只能照办。”

    谨惜的眉头紧锁,她知道父亲的脾气,若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不过从另一方面也证明了事情一定非常险恶,父亲担心她的身体,才不告诉她。

    “既然如此你退下吧。”谨惜摆摆手,觉得非常疲倦。

    从其他渠道也探听到,原来被告的那人有着非常显赫的背景,竟然是内阁学士的堂兄弟。涉及到官亲的案子是非常难审的,量刑重了官位难保,量刑轻了众怒难平……这该如何是好?

    天近晌午,谨惜亲自端着一盏补品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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