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费了很大力气,拜托村濑先生的儿子找了很久,才买到了录音机。
依旧是个午后,
她坐在秘密房间的地板上,靠着墙壁,沐浴着温和的阳光,眼前是12岁拓马眼中美丽的地中海风情,塞上耳机,按下按钮,卡带开始旋转。
“请将我想起
当我们离别的那一刻;请深情的将我想起
也请答应我;你会试着时常将我想起
当你漂浮不定的心又一次安定下来
那一闲暇的瞬间;
请让我的身影闯进你的思绪
我们从未彼此承诺我们的爱会至死不渝
又或像海水一样永不改变
但如果你还记得
请将我深深的想起
想想我们拥有的美好时光
而不管这一切是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
请想起我
回忆起我每个模样;每个心情
你能想象吗
我是多么希望能将你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回忆那些日子;那些美好的时光
当回忆那写我们未完成的梦
我又如何能不会将你深深的怀念
花儿们已经掉谢
它们曾有过灿烂美好时光
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无论如何;请你答应我;
让我永永远远的活在的记忆里;
你的生命中;永远不离去。”
那个下午,她一遍遍的
6、秘密小屋 。。。
听着这首歌。
如此特别的歌声。
仿佛在传递着什么一样。
手边那张照片,
依稀看到了记忆中走来的,某个女性。
她有着一半的意大利血统,她从年轻开始游历欧洲各国,直到遇上某个男人,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留下给她除了一个儿子。
她只是说,不要去找他。
距离淳多么遥远的女性,
然而只是这一首歌曲,
让她感受到了她,
她的爱情,她的孩子,她的地中海,
这就是夏实,
这就是Lucia,
这就是藤原拓马的母亲……
太过于沉醉在声音和过去中的淳,暂时还没发现盒子最底下放着的一样东西,
一张卡片,身份卡,通行证,
写着“藤原拓马”的名字,贴着他的照片。
来自一个叫“画の堂”的地方。
日期却是四年前的。
很快,她就拿着它,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7
7、师生 。。。
——真的可以去吗?
——去吧去吧,明天那帮人回来就更不方便了。我叫真三郎陪你。
虽然拓马并没再限制她的行动,但是淳总觉得擅自拿着他的东西出去,会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秘密房间的小盒里发现的,在所有东西的底下,像是特意想不被注意似的。淳很困惑这是什么,说是身份卡,又显得太精致,说是纪念卡片,又显得简单了些。
当看到下面的地址后,她就涌起想要去看看的念头——落款的时间是四年前,拓马16岁……16岁那年,他封闭了秘密小屋,把这张卡片和母亲相关的东西锁在了小盒里。那么这个“画の堂”,又会藏着什么样的过去。
村濑先生对她怯生生的提议给了十分的支持,的确,明天志子夫人她们就会回来,怕是她出门会惹麻烦。
又是一个下午,天气温和宜人。
地址化作现实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栋夹在高楼大厦中间的老式木房子。那是条集中了高级写字楼的街道,前面就是公园,环境极其幽静。想来四年里这一带开发的很快。
淳站在门前望了这栋与周围已经不和谐房屋很久,幽静而自在的气息那么醉人。
“请问……有人在吗?”
门虚掩着,她踏入的时候,地板吱呀的响了,仿佛踏在谁的回忆上。
走廊里很安静。
“如果是要债的话,院长不在家。”
一个工作人员走出来回答。
要债?
交谈了一会淳才明白,所谓“画の堂”是一家私人孤儿院,有十多年的历史。但是现在因为资金问题欠债支撑不下,院长无可奈何,只能把房子卖掉解散孤儿院。
——那这里的孤儿怎么办?
——已经由公立的孤儿院接收了。
淳走出来的时候,再次抬头望了眼这栋深红色的建筑。不觉得有些怅然。手中握着那张卡片。
可惜这个工作人员说她来这里工作不过一年多,并不认识这种卡片。
穿过一条街道,就是一个风景优美,安静平和的公园。有一片绿色的草坪可供人们休闲。今天不是休息日,公园里人不多,偶尔有小孩子玩耍。
“画の堂倒闭了……这样要到哪里去问啊……”
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淳忍不住喃喃自语,卡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还以为能获得更多关于拓马过去的信息。这下谁也说不清楚卡片的来历了。
“对不起,请稍等一下可以吗?”
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隐约带着稚嫩。淳停下脚步转过身,注意到一旁的草地上支着画架,后面坐着一个男孩,年
7、师生 。。。
纪不大,看起来不会超过15岁。
“那个,是在和我说话吗?”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叫她。
“嗯,应该是您,我刚刚听到您在自言自语。”男孩坐在那里,笑了。他的皮肤很白,笑起来带着格外的淳厚。
“啊……”淳应了一句,总觉得他说的话哪里有点怪怪的。“那么请问有什么事?”
“我听到您刚才说‘画の堂倒闭了’……”
“啊,我是说街对面的一所孤儿院,叫画の堂。可是现在却要解散了。”她解释道。
男孩微微侧着头听的很认真,“您觉得很可惜?”
“我是来找人的……这么说也不准确。”淳看着卡片皱了皱眉,“总之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可惜,大概已经问不到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我想我可以帮忙。”男孩又笑了,仿佛三月树木抽出新芽的那个瞬间。
“哎?是吗?”淳打量着他,难道他是——
“嗯,因为我就是孤儿院的成员,如果你想打听人,或者事,七八年内的我都可以告诉您。”
“那太好了!”淳不禁走上前去把卡片给他看,“就是这个,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这张卡片又是——”
“抱歉,可以放在手里让我摸摸吗。”话没说完,男孩就笑了。
淳一愣。
“我是盲人,所以看不见。”男孩依旧笑的很平和。
啊!!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才看到旁边放着导盲杆的淳赶紧道歉。“实在是因为看到画架……”结果话到一半又紧急刹车——真是笨蛋,说话太不注意了!
“没关系。”男孩子只是笑着摇头,“盲人画画的确是少见了些。”
淳窘的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请把卡片给我吧,我想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了。”少年微笑的向她伸出手,淳赶紧双手把卡片递过去,少年摸索了一会。
“果然。”他又还给了她,说道,“这是画の堂发放的志愿者荣誉卡。”
“荣誉卡?”
“嗯,到画の堂来做义工的志愿者都会得到这样的荣誉卡,意思是被接受成为画の堂大家庭的一员。”
“哦。”
原来是这样——淳小心的把卡片捧在手心——那就是说拓马曾经在这里做过义工?
“只是近两年来荣誉卡发放的已经很少,我可以问问这张卡的主人是谁吗?因为您的声音我听起来很耳生,您又很年轻,应该不是卡的所有者吧。”
“对,这卡不是我的,是我……丈夫的。”她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这样说了,“他叫藤原拓马。”
她清晰的看到
7、师生 。。。
了这个名字让男孩的脸上露出了惊讶,进而是意味深长的神情。
“藤原……拓马さん?”
他轻而认真的念着这个名字,有种特别的感觉。
“你认识他?”
这样的反应说明他对拓马不陌生。
“啊。”
果然男孩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他看不见,淳知道,可是他的眼里却流露出那样丰富而悠远感情,仿佛这个名字带给他的,是美好如五月空气的回忆。
清风拂过,略带顽皮的拨弄着人的发梢。
淳坐在男孩身边的草地上——他说他叫河原达也,从小就在画の堂生活,到现在14年。
“已经有四年没见过拓马老师了。”达也的眼睛很美,很清澈,好像总是望着远方某处美丽的风景一样。这让淳越发觉得老天很残忍。“没想到他已经结婚了……老师他好吗?”
“嗯。”淳点点头。多了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男孩讲,只能含糊其辞过去。“达也君和拓马很熟悉?听你叫他老师。”
甚至从他提起拓马时脸上的表情看的出,两个人不仅是熟悉,而且感情应该很好。
“是啊,他是我的老师,虽然他总是不喜欢这个称呼。说我把他叫老了。那时候拓马老师也才是16岁的学生,转眼他都成家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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