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不提，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机会，你不配得到孩子。滚吧，我没空在这跟你耗。”
江陌初拉住叶涵的手，扳回了她的头，无论如何成败在此一举。这半年自己那么努力的在修复和她的关系，代替她在叶家当起了半个儿子。对于光光和棍棍更是好的没话说。所有人都已经默许他和叶涵的关系，可是到头来讨好了所有人却还是夺不回叶涵那颗已经给了别人的心。
“我们认识五年，你跟他才认识半年！”
“我们认识五年，但已经分手四年。”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轻浮？”
“我自己做下的每一件错事都承担起了责任，我哪里轻浮了？”
叶涵有些好笑的看着对面慷慨激昂的男人，红着眼睛使劲的摇着她的肩膀疯狂的想要挽回她。路过的行人一定以为这个男人很在乎女朋友，可惜她知道就像她不爱他一样，他也不爱她。这么拼命的挽回不过是因为孩子，这种行为不可耻，但是在今天这个时刻提就未免太让人寒心。
“你以为你和他真的走得到最后？一个拖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就是个破布娃娃，有几个男人做得到接收？”
“16岁就未婚生下龙凤胎又有几个女生做得到？既然我得到，那接受两个孩子的男人也一定有。”
“好吧，就算他做到了，他父母呢？”
“江陌初，这半年你的好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想告诉你，就算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
江陌初抓着叶涵的肩膀，看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鼻尖的女生固执的眼神，心里的恐慌无限的扩大。他感觉叶涵的思维离开了他的掌握，偏离了传统社会对女人的思想要求。她不是自己母亲那一类为了孩子可以委曲求全的女人，也不是自己奶奶那种柔弱依附男人的女人。
她只为自己而活，自我精神是唯一的坚持。
江陌初和叶涵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缄默中，两人都不在言语，只是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愿相让。川流不息的大街在他们耳中变得安静，所有人都快速而安静的滤过身边。就像无声电影中的快进。
“两个互不相爱的人过一辈子的痛苦你真的能承受吗？这样压抑的氛围，孩子又怎么能长成他们父亲少年时的那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我们可以培养亲情，所有的爱情结婚后都过度成亲情了吗？”
“然后我就在家里守着孩子当一辈子家庭主妇，对于你偶尔的回家和不抛弃感激涕零吗？就像绝大多数中国女人一样，一辈一辈的也就过来了。至少到头来还能感受儿孙满堂的夕阳红是吗？”
“你可以把孩子给我，然后去追寻自己的爱情，我没有说一定要绑住你结婚。”
“这才是你最想要的结局吧，你征求过你背后的女人，雪菲小姐的同意了吗？”
叶涵冷笑着说出了让江陌初神色为之一紧的名字，看着对面男人瞳孔猛的一缩，叶涵知道触到他痛处了。他以为她真的一无所知吗？雪菲从3年前就和他在一起了，在知道了孩子的事后便一直默默的在江陌初背后陪伴。若不是用情至深，哪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
“你这样做伤的是两个女人的心啊！难道你都不知道雪菲一直在背后默默的陪伴是为了等你回头吗？放下失去的，把握拥有的，不要为了虚无的占有欲而再次错过幸福。江晴，江牧轩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叶涵。。。”
“今天是我爷爷下葬的日子！你敢再说一句话我撕烂你的嘴！”
叶涵定定的看了江陌初半响，终于还是缓缓的道出了他一直不愿意看清的内心想法。忍着充斥在骨髓里的哀痛，叶涵甩开了江陌初还要来阻拦的手，红着眼睛吼出了叶勋去世的消息。话没说完，两行清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胡乱用手抹了一把脸，叶涵头也不回的向前快步奔去。
也好也好，早就该说清楚的事今天总算摆明了立场。人死如灯灭，这一生至少要坦坦荡荡，活得不后悔。叶涵想起爷爷今天下葬，悲从心来，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那么健硕的一个老人，突然就心脏骤停了，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直到进入火葬场被烧的前一刻，尸体都躺得笔直。
一夕之间，这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就被悲痛笼罩，生离死别最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原来再坚毅的人都敌不过死神的胁迫，到头来也是一捧骨灰。像做梦般不真实，让人恍惚辨不清。可是只要一吸气，心脏深深抽痛又会时刻提醒你这是现实，永远不会醒来只能继续走下去，直到自己也面对死亡。
“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吧。”
周依其拉着叶涵来到了公墓前，存放骨灰盒的坑已挖好。待家人都一一告别后，工人挥起了小铲子。土一铲铲的埋掉最后象征着叶勋的骨灰盒，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起来。眼泪不够流，鼻腔里也开始跑出一缕缕清水，叶涵使劲儿的搂着奶奶张宁，帮她擦着鼻涕眼泪。
“我一直以为老头子会走在后面的，没想到如今倒是丢下我一个个孤零零的老太婆。”
“奶奶，你有我们呢。”
“我要在公安局门口跳大神气死你个死老头子，谁让你捷足先登极乐的！”
“妈！”
“革命军人了不起啊，升天都有优先权是不！”
叶阔和大哥叶强生以及大姐叶晓楠纷纷上来搀扶老太太，已经失去一个爹了，他们再承受不起失去妈的痛苦。看着张宁越来越混乱的叫骂哭喊，三人都害怕她怒急攻心步了老爹的后尘，强制的拖着她离开了公墓。
“妈，吃口饭吧，你这个样子让我们做儿女的多闹心啊。”
“奶奶，你看光光棍棍都心疼你的哭了。”
“祖祖不哭。。。不哭。。。”
“棍棍给你擦。。。眼泪。。”
坐在沙发上的张宁不言不语，面色僵硬，眼神全然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一夜之间老了一大截。对于一屋子人的关怀充耳不闻，仿佛灵魂已经随着丈夫叶勋去了天堂。直到叶涵抱着孩子出现在她面前，才恢复了一丝精神，爱怜的看了看两个曾孙。但紧接着再次行如枯蒿，眼神也黯淡得像陷进泥潭的珍珠，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该面对这种事的境况了。只是。。。呜呜。。。呜呜呜”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妈，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妈，你放心，你还有咱们呢。”
夜深了，坐在沙发上的张宁终于从痛苦中回过了神，喃喃的自说自话。叶晓楠抱着母亲的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引导着她将挤压在心里的哀痛释放出来。良久，张宁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压抑多日的哀拗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如同绝提的洪水汹涌而出。
死别无药可治，唯有时间带来淡忘。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抉择（上）
“妈妈，糖糖。”
棍棍蹒跚着跑向叶涵，讲手里拿着的棒棒糖使劲儿的塞进她嘴里。叶涵一脸甜蜜的含住儿子手中的糖果，抱起这个精灵在怀里使劲的蹭了蹭。手中沉甸甸的感觉诏告着她身为人母的成就感，生命因此而变得脚踏实地。
“谄媚，没出息的东西。”
光光不屑的瞪了一眼屁颠颠跑到叶涵身边撒娇的棍棍，拽拽的站在沙发旁边。说起来小孩子的成长速度真是惊人，半年前她还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尿湿了裤子哭泣整夜也没办法清晰的说出自己的委屈。可现在她吐字清晰，手脚充满了力气，走在街上看见商场大甩卖简直可以健步如飞，丝毫不减当年商场女雄的称号。
“臭屁的那个，你也给老娘过来！”
“臭丫头真烦。”
“嗯？”
“妈妈，我来了，亲亲。”
叶涵抱起棍棍发现光光站在客厅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怕这小妮子说自己偏心疼爱弟弟，立刻招手让光光快过来。隐约似乎听见这小妮子嘴里在念叨什么，再仔细一听，原来是向自己撒娇的声音。甜腻的如同蜜糖里加了糯米，连光光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偏偏叶涵倒是甘之如饴，还让她再多叫几声。
“吧唧吧唧，来，再亲弟弟一下。”
“动感超人。。。哔哔哔哔。”
“喂？好嘞！半小时后见。”
光光看见叶涵笑得一脸灿烂，不禁猜测是谁打来的电话。打断了母子间的互动没引得叶涵臭骂，反而喜上眉梢的应答，笑容挂在脸上收也收不住。可疑，太可疑了。看着神情分明就是少女含春的状态嘛，难道她和帅爹地复合了？不对，在以往无数次的相处中，叶涵从来没有因为江陌初笑得这样春花烂漫过。这样的表情必定是发至内心喜欢，就像自己当年初见小丑儿他爹时的欢喜不能自禁。
叶涵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家心事被旁边的小屁孩一眼看穿，只是欢天喜地的去卧室里挑选约会的衣服，然后坐在镜子前涂脂抹粉。最后又在手腕和耳后小心机的抹了一点固体香水，这才满意的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简直活脱脱就是平时出去逛街前细心打扮的周依其。
“妈，我出去一趟啊。”
“好，回来记得给我带桶香草味的冰淇淋。”
“猪妈！一桶冰淇淋！”
“猪仔，晚上见！”
叶涵美滋滋的到达冷饮店的时候，程野已经在对面的空位子摆上了她最喜欢的冰镇乌梅汤。看见她来了，差点高兴的跳起来，不停的挥手示意，引得叶涵抿嘴一笑。这个男生总是毫无掩饰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思想单纯行动直接，相处起来舒适自在，做什么说什么都不需要拐弯抹角。
程野打量着对面坐下里的女生，嘴角明明还充满稚气，但眼神中却充满成熟甚至慈爱，远远的看过去就觉得如同抿了一口茶，温润的感觉一点一滴渗透到四肢百骸。第一次看见叶涵他就被强烈的吸引住目光，这个女生的身上带着难以言明的复杂气质，既有小**的风格又有脑残少女的韵味，还又夹杂着些许成熟和倔强，以及其他一些说不上来的性格特色。
如果要做个比喻的话，就像多国混血儿的长相，分辨得出几种特征，但还有更多分辨不了的血统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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