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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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客-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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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重建天心小筑之事,英儿深信爹妈定然健在人间,约期届满之时,再至亡瑰谷会合。三年多的日子,英儿的内力修为火候会有长足进步,那时,哼!将是总结算的一天到来。”

他一面说,一面用目光注视着八手仙婆和奔雷掌母子。

两人的神色,虽焦急但也充溢着安慰的表情。

他又向沈中海说:“中海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雷家堡在三两年中,决不会有所变动。

愚兄已公开和雷堡主叫阵,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令师。请耐心等候,咱们会并肩闯一闯雷家堡的虎穴龙潭,血债血还。他必须自食其果。兄弟,你能等到三年后的那一天到来么?”

沈中海点点头坚决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哥,我等你。”

沈云山接口道:“小弟愿花三年时光,在江湖隐身,务必查出雷堡主与天完煞神为何与大哥为难的内情,必要时,小弟要混入雷家堡卧底,水里火里,小弟无所畏惧。”

沈云山坐在司马英的下首,几句话把司马英感动地热泪盈眶,猛地抱住他的肩背,哽声道;“贤弟,感谢你对我的高天情谊,但我却不能让你冒万千风险……”

“大哥,你拒绝我……”

“不!贤弟,一年来,你已成了众矢之的,在亡魂谷,你是唯一最先与我共同度过危难的人。

今后,你恐怕在江湖寸步难行,危机四伏,如果你仍然重入江湖,我怎能安心躲在无量山保命逃避?”

“大哥。请放心……”

司马英摇头苦笑,抢着说:“好吧!贤弟,假使你要坚持,我只好陪你,决不在无量山苟且偷安,我不是没有心肝的……”

沈云山突然蹲下,伏在他眼前饮泣道:“大哥,我……我听……听你的话,我……”

司马英将他扶起,硬着心肠说:“贤弟,愚兄平生知己,唯你一人,我不能不替你打算呢。

你可与中海弟随何老爷子返回迷谷,顺道带李姑娘祖孙走吧!萱妹定然已向老爷子禀明,正好早离魔掌,我祝福你们。”

美潘安愁眉深锁,这时插口道:“英儿,你要独自闯峨嵋?不如我们一同走一遭……”

“不!爷爷,峨嵋小丑跳不了梁,而且他们指名要英儿前往、如果爷爷也去,他们万一挟人质要爷爷远离四川方肯谈判、岂不进退两难?

雷姑娘一家对英儿有活命深恩,英儿绝不能让雷姑娘受到任何损害,望爷爷打消去念。”

“你一人难道便不伯他们挟人质胁迫?”

“不!兵不厌诈,英儿不会就范。再说,丁姑娘并非死在英儿手中。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要英儿偿命。”

久不发话的萱姑娘,气虎虎在接口叫:“怎么?大哥,说来说去你为何不提我?你忘了天龙上人老菩萨要我陪你前往无量山的话?我不管。你休想将我轻易甩开。”

“萱妹,到了无量山,你必须赶回迷谷。”司马英答。

“我偏不走。”温柔似水的萱姑娘,发起横来了。

“萱妹,日后再说。”司马英无可奈何地推搪。

一旁的戴云天魔发话道:“司马少侠,老朽认为你单身入川,委实太过冒险,老朽愿与黛丫头先在川中等候。先期探道……”

“谢谢你,仇老爷子。”司马英急急接口道:“老实说,今日出现在鸡足山的人,决不可在四川现身。

从云南或者贵州入川,都只有一条古道可达,任何人难逃暗桩的耳目,敌暗我明,风险太大。如果小侄所料不差,这次离开云南返回湖广,假使分开来走,必定步步凶险,可合不可分,须防有人从中捣鬼。”

“英儿确是所料不差。”美潘安颔首道。

司马英续住下说:“这次鸡足山之会,六大门派固然是倾全力以赴,除了有雷堡主和天完煞神也趁火打劫之外,恐怕暗中有极恶毒的人在兴风作浪,来意不善。

在与张三丰印证内力时,小侄已留心圈外的人,有些神情暧昧,举动鬼祟,像天南叟便是其中之一。他将人推出,如果撞中印证的人,张三丰和小侄必将全力反击自卫,死伤在所难免,不管是小侄丧命,或者是张三丰身死,鸡足山成为血海屠场是绝对可能的事。后果不问可知。”

独脚金刚跳起来说;“不错!那些人居心委实恶毒。咱们想想,万一大屠杀展开,对谁最有利,便可猜出……”

“呵呵呵!”美潘安大笑,“大屠杀展开,武林精英全失,说不定咱们也得理骨山林野壑。对江湖全都有利,老的高手不死,晚辈不易出头,可以说,在场的人全有嫌疑,何止一个天南叟?不用猜了。”

司马英向麻山八手仙婆笑道:“婆婆对晚辈单身入川的事。定然不放心,晚辈提一个人。婆婆必定安心了。”

“英哥儿,谁?”八手仙婆问。

萱姑娘接着说:“白水普贤寺的本无大师,早年人称解脱无常,姓尚,名云天。”

“天!那杀星还在?”八手仙婆惊叫。

“在,只是已出了家。”美潘安接口。

“本无大师传了英哥的炼气绝学涤心术,因此功力大进。”萱姑娘喜悦地接口。

“哦!难怪英哥儿敢和张三丰叫阵,老婆子我倒是白耽心了。那老杀星如果出面,峨嵋何足道哉?”八手仙婆笑说,脸上的焦虑神色消退了。

谈笑中,主厨的黛姑娘和佩玉小丫头,已将菜肴搬上了桌,分三桌进膳。

膳毕,决定暂宿一宵,明日启程。

司马英找到机会,和鬼斧神功有一番商量。

稍后,他和萱姑娘跑到村后竹林中,引起了一场风暴,萱姑娘用上了杀手锏,一哭二闹,差点用上了绝招——上吊。

司马英陪尽了小心,最后把心一横,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姑娘伏在他膝前侧坐在地,哭了个哀哀欲绝。

他轻抚着她的秀发,沉着脸说:“不管怎样,我不能耽误了你,十年漫漫岁月,变化太大了。再说,三年后回到中原重建天心小筑,是否能冲破重重困难,在群雄围攻下留得残生?我不敢想。说不定在我出山之时,练功一时疏忽,余毒突发,那……那……唉!我何尝不替你我打算过?只是……”

萱姑娘猛地抬头,厉声说:“不要说下去。这一生中,那怕是和你相处片刻而死,我绝不后悔。老实说,不管你活一百年。或者一两天,对我来说并无两样,我要伴在你身旁,直至你喘完最后一口气,我方能安心地,默默的踏入坟墓。

英,不必拒绝我,我的心碎了,你怎能忍心再在我的心中创口上划上两刀?我知道,你对我的爱心,是唯一使我能担承心灵沉重负荷的倚托,失去了你对我的爱心,我是无法有勇气活下去的。

英,看看我,这是一个痴心的女孩子,她在迷谷与你相处的那段时日里,已经决定不管任何苦难的折磨,要终身追随着你,像影子般相随,除非她死了,她不会放弃她的意念和决心,天下间,任何变化,无法改变她的痴念,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无法撼动或磨灭她的爱心。

她和你,不曾指天为誓,不曾海誓山盟,唯一令她甘心接受苦难的,是她和你之间的一点灵犀,和相投的难以形容的气质。

她有一颗赤裸裸热爱你的心,你如果竟然弃如敝履,拔剑吧,可以在这颗心上再刺上千万剑,然后……”

司马英痛苦得大滴泪珠向了滚,疯狂地抱紧着她,泣不成声地说:“萱妹,你……你教我怎么说?怎……怎么说呢?天哪!”

萱姑娘泣道:“英哥,我在汀州从仇爷子口中,已经知道你的危难是多么险恶。找到万毒园,顾老爷子口中的实情更令我心碎。我仍紧跟在你身边。内心的惨痛,哥,你可知道?你能体会?求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让我……”

司马英感上心头,吻住她的小嘴,泪掺和在一起,分不出是他的呢,抑或是她的?

这是一个辛酸的吻。没掺丝毫激情,心中苦苦地,两颗破碎的心,也在这一吻中溶合成一颗完整的心。

久久,萱姑娘偎在他的怀中。

他用衣袖替她轻拭流不完的热泪,柔声说:“萱妹,我会保重,我相信我绝不会被毒物所击溃。

我要乘目下功力修为已至巅峰的状态时,建起天心小筑,之后,我们再返回无量山。当我们途经迷谷返回无量山时,我将请庞老爷子出面,向爷爷求婚……”

“哥……”她破涕为笑,给了他一吻。

“萱,请听我将目下的打算告诉你……”

他的打算是先到无量山,再入蜀闯峨嵋,北走剑阁至析城山闹雷家堡。然后回亡魂谷重建天心小筑,不必惊动老一辈的人。

这一趟旅程,是一条危机四伏,艰险重重的天涯路。

她静静听完,笑道;“你呀!坏死了,竟然想摔脱我独自胡闹,我不依。”

“萱,你能伴我走完这段天涯路么?”

“我说过。我是你的影子。走吧!无畏无惧,行心之所安,勇往迈进,义无返顾。我的身心伴着你走遍茫茫天涯。为武林留一千秋佳话。”

“哦,我武林中人,只配与草木同腐,不会流芳千秋。萱,你着相了。”

“哦,是的。与草木同腐,正是武林人物的最好归宿。我确是着相了。哥。取箫。”她自己先从囊中取出古箫。

司马英取出斑竹箫,神情肃穆地说:“天涯路茫茫,前途多艰。我们先奏《安魂曲》,再奏《明月生南蒲》。

先替我你安魂,也许我们在为自己先行凭吊,《明月生南蒲》,是你我心中灵犀相通之媒,也象征着你我所追求祈盼的结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凶去吉来,先为我们庆贺吧!”

萱姑娘庄严地引箫就唇,凄凉哀伤的音符袅袅腾升。

同一时间,草堂中众老在商议大事。

有关司马英的身世,和身中奇毒仅可活三两年的经纬,所有的人全都了然,只有鬼手天魔毫无所闻。

他被怪医鲁川带上鸡足山,没和众老在一块儿,自然不知其详情。

当他听完众人一一重将所闻说出时,如被五雷轰顶,手脚都冷了,老泪如江河决堤,悲伤难禁。

他奔波一生,为友情道义受尽折磨,亲手将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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