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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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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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该撤泡尿照照你自己。”少年人的嘴也够硬。

“来来来,咱们再玩玩。”驼背向他迫近。

君珂摇手,淡淡一笑道:“诸位用不着再斗,世间没有了不起的仇恨,动刀舞剑太不值得了,何苦呢?小生管了这档事,愿为诸位排解。”

少年人抹掉脸上的血迹,急急插口道:“林兄,双方的深仇大恨,已无化解的可能,今后天残帮恐怕要全力对付你呢。唯一的办法是毙了这六个人,毁尸灭口,不然后果堪虑。”

“小生不是这种人。”君珂冷冷地接口。

“林兄,那你将后悔无及,一念之仁,后患无穷,天残帮仍是江湖中一个极端秘密的帮会,无所不为……”

驼背冷哼一声,厉声打断他的.话,说:“小子,你的穷家帮如何,为何不说出来我大家听听呢?”

“穷家帮顶天立地,不然用不着称穷;穷得有骨气,穷得光明正大,你想污蔑本帮,太可笑了。”

驼背人哈哈狂笑,笑完说:“五十步笑百步,世间就有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不错,咱们天残帮行事不无非议,但比贵帮却高上一万品,至少不欺世盗名……”

君珂越听越不是味,牵涉到帮,他感到无比的厌恶,那是龙蛇混杂,极为可恶的人所结成的一群,人数定然不少,麻烦得紧,他不耐地说:“小生懒得管你们的事,你们的恩怨小生不解内情,但以六打一确是不公平的事,世间事也用不着全凭刀剑可以解决得了的,你们可以走了。”

“就请尊驾放手不管。”驼背人沉声说。

“小生不能眼看这儿流血,你们可各走各路。”

“穷家帮的余孽绝不可放走。”驼背口气甚硬。

君珂脸上一冷,不悦地问:“你想怎样?”

“阁下清便,架梁的事在下不愿深究,让在下擒人。”

君珂向少年人挥手,冷笑道:“老弟,你走,林某倒得看看谁敢留下你。”

少年抱拳行礼,突然向君珂身后一窜,竟用迅疾的身法,从瘸子身侧掠过,竹杖一抖,蛟筋索倏出,卷住瘸子的腿,顺手一带,将瘸子摔了一跟斗,掠上了官道,如飞而去。

君珂也脱身飞退,青影一闪,便已到了官道,说:“诸位,留一份情意,林某心领了。”

六个人当然不敢追去,真正亡命之徒并不太多,睁着眼往枉死城里闯的人更不易见,眼睁睁看着君珂飘然而去。

驼背人收剑,咬牙说:“发讯通知河口的人,他们走不了。”

六七里后,有一条小溪从北面山谷流出,会合新安江,会合处是前谷的山嘴,有一道木桥横过了小溪。山上古木参天,有一条小径沿溪北行,投入群山之中。

木桥长约有七八丈,没有桥栏,但甚为坚固宽阔,可通车马。桥头这一面,看去并没有人的踪迹。

少年展开轻功急走,势如奔马,小小年纪,轻功确是值得称道,他逃出危境,不管君珂的死活,自顾自向下急赶,去意匆匆。

君珂却神态从容,仍提着书箧儿,以不徐不疾的脚程,飘然赶路,不到半里地,前面的少年人已经不见了,君珂不怪少年人走得匆忙,也懒得再管闲事,他赶他的路,泰然东下。

少年人直奔桥头,飞步踏上桥板。

蓦地灰影连闪,距桥头不足两丈处,桥下突然翻上三个怪人,哈哈狂笑中将路挡住了。

说是怪人,半点不假,中间是一个独脚中年人,左脚从膝下断掉了,安装了一根木棍儿,居然可以当脚用;尖端是铁箍,但落在木桥板面上,居然没发出音响,站在那儿,与常人并无异样,蓬发,铜铃眼,朝天鼻,血盆大口,上唇留了两撇黑油油的大胡子,身穿灰色直衫,腰带上悬着革囊和长剑。

右首一人也怪,左手是一个乌光闪闪的大铁钩,看不到上端,上端被衣袖掩住了,显然,那是一个没有左手掌的人,光头,大长脸,三角眼阴森森地,厉光令人望之心中发寒,也穿了直发衫,腰带上插着一柄小型月牙铲。

左首那人长了一个畸形大鸡胸,五短身材,小脑袋,年约三十五六,五官挤在一块儿,身穿青色对襟劲装,腰带有一对手钩。

三个人往桥中一分,将路挡住了。

三个怪人原是躲在桥架下,直至少年踏上桥,方翻上桥面迎面拦住了,全用令人胆寒的目光和教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迎接掠来的少年人。

少年人心中大骇,猛地右肩一扔,左半身急扭,旋了一圈,将奇急的冲势止住,正想回头逃走。

木脚人桀桀大笑说:“小辈,你逃吧,我独脚狮让你两条腿先逃十丈外,考验考验太湖矮鹤的门人草上飞是否真会飞。”。

少年人大概知道真不行,他绰号叫草上飞,当然不会真飞,回身站定,横杖切齿道:“独脚鬼,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么?”

独脚狮仍在笑,双手插腰说:“好家伙,你倒和我问起道义来啦!你三个人斗胆,跑到咱们帮中圣地采探消息,咱们岂能饶你?废话!奇…书…网乖乖跟我走。当然,咱们并不想杀你,虽则你杀了本帮三名门下兄弟。”

少年人大眼睛一翻,冷哼一声说:“我草上飞焦世昌一条命,绝非甘心受缚之人,只有凭手底下见真章,你上!'

独脚狮点点头说:“你比你师兄的骨头硬,但却不知时势。好,成全你。”他向鸡胸矮子举手一挥。

鸡胸矮子一踏步向前,狞笑道:“小老弟,你劳驾大爷费手脚,委实讨厌。”

草上飞沉声大喝,扑上抢制机先,竹杖一抖,兜心便点,数道黄影急射,居然劲风呼呼。

鸡胸矮子向上飘,笑道:“有两手,只是差点儿。瞧,杖里的玩意出来了。”

草上飞一击不中,果然变招“狂风扫叶”,贴地急扫,杖端蛟筋索乍出,反向上疾卷。

鸡胸矮子突然向下一蹲,右手疾伸,闪电似的抓住了蛟筋索,大喝道:“撒手!”喝声中,右手后带,踏进两步,左手顺竹枝向前斜掌反削而出,端的出手如闪电。

草上飞心中大骇,竹枝赶忙向上猛挑,杖尖上振,要击矮子的曲池穴。

矮子一声狂笑,掌反向下沉,五指如钩,抓住了杖头,猛地一振腕,说:“还不放手?怪事呀!”

草上飞只感到杖上传来一阵凶猛的潜劲,掌心如被火焰,虎口欲裂,再不放手的话,双手定被震毁,不由他不放手,竹杖丢了,人亦被震得踉跄后退。

还未定住身形,黄影疾射而至,鸡胸矮子已经乘势欺上,用夺来的竹杖反击,迎面点到了。

草上飞想躲闪,已经没有机会了,只好拼命,用双盘手挫腰上格竹杖,并向后仰身,用铁板桥身法避招。

来不及了,“噗噗噗”三声轻响,右肘曲池,左乳下期门,腹中中极,三处重穴全换了不轻不重的一点,刚好制住穴道,而身躯未伤,鸡胸矮子的手法和造诣,委实够高明,难怪敢赤手迎战,三招中夺刃擒人。

草上飞嗯了一声,仰面便倒,鸡胸矮子在在笑声中,上前用夺来的蛟筋带将草上飞的手脚向后扳,捆了个结结实实,解了穴道却点了脑后哑穴,用黄竹杖挑起,扛上肩后说:“小子,你别慌,等你的师父前来送死,你可以多活一些日子。”

独脚人向溪旁小路一指说:“三弟,将他吊在树下,还有一个人,快来了。”

鸡胸矮子奔上小径,在十丈外一株大树下站住,将竹杖挂上树枝,杖尾插入两支横枝内,草上飞便被吊在那儿不住左右摇晃,口中不能出声,额上冒冷汗,鸡胸矮子则坐在树下,倚在树干上打瞌睡,一面闲着眼说:“小子,忍着点儿,不然只消片刻,你便会麻木,也成了废人,唯一可做的事,是运气行功养神,我不陪了,昨晚被你们闹了一夜,真也想睡了。”他一面说,鼻孔里却同时响起了鼾声,装得真像。

桥上,独脚入和独手人分左右坐下,脸向后坐好,像两个石人,不言不动等待后面的人到来再行动。

不久之后,官道远处出现了君珂的身影,独脚人功力深厚,已听到半里外轻微的足音,低声道:“来了,不知是不是这个人?”

“管他是与不是,一试便知。'独手人阴沉沉地答。

君珂当然不知天残帮的讯息已经传出,又是如何传出的,老远地看到桥上有两人坐着,并未介意,脚下一缓,毫无介心地向桥上走来。

“咦!这两个人怎么坐在那儿不动?”他心中感到诧异,暗中嘀咕。

他只看到两人的背影,直至踏上桥面,仍没见两人移动与回顾,所以感到奇怪;但仅止于奇怪而已,泰然自若地宽步而行。

距两人身后两丈,桥板履声囊囊,怎么?他们仍毫无感觉?是聋子呢,抑或是死人?

他仍不在意,夷然前行,两人分左右而坐,他必须从中间走过,桥甚宽,中间宽着哩。

将到两人之间,蓦地灰影倏动,两人像鬼怪一般一蹦而起,倏然转身。

君珂吃了一惊,看了两人的长相,有点醒悟,立生戒心,一个没有左手掌,却装了一个大铁钩,一个没有左腿,却有一条裹铁脚,不是天残的人么?

他放下书箧,站住了,神态从容,不是怕事的书生哩。

独脚狮一咧嘴,八字胡乱翘,用宏亮的嗓音说:“你才来呀?”

独手人也一翻三角眼,阴阳地接腔:“来得好,来得妙。”

君珂一切都明白了,突然抱腹大笑道:“好!妙!两位,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两人一怔,独脚狮愕然问:“咦!咱们少见哩,尊驾认得在下?咱们眼生得紧。”

君珂伸手指儿点着他说:“你糊涂,该打,真是贵人多忘事,太糟了。”

“尊驾是……”

“好啊!你大概把我全忘了,你这种人真不够朋友。算了,大家拉倒,以后咱们谁也不招呼谁。”君珂满脸不愉快地说完,拾起书箧儿举步走了。

独脚人莫名其妙,呆呆地向独手人问:“二弟,这人你认识?”

独手人也糊涂了,怔怔地说:“不认识,我以为是大哥认识的朋友哩。”

独脚人似有所悟,大叫道:“朋友,且等等。”

君珂已留心身后,他准备如果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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